“你现在在那边干的怎么样?老王对你还行吧?”罗哥问我。
“挺好的,这得托你的福了,罗哥,要不是你,人家也不要我啊,王哥对我挺好的。”
“你小子要是自己不争气,人家肯定也不要你。你的能力在那摆着呢,隔哪都饿不死,在那就好好干。对了,要是什么时候想回我那了,就说一声啊,我那可是你娘家啊。”
“行,到时候你可一定要我啊。”
“要,我话都说了,你小子也不是不了解我,我答应的事什么时候反悔了,不信你再问问老林。”罗哥转头看着若水的爸爸说:“老林,哥们我当年是不是说话算数?”
“算数,绝对算数,我可以作证。”叔叔坚定的说。
“我也相信,肯定要我,呵呵。”
若水在一旁一边吃,一边用白眼看我,我的微笑马上收敛了。
罗哥跟叔叔都喝了不少,他们是饭局的主角,我们这些配角在一旁倾听他们回忆他们的大学生活,听他们聊哪个同学的近况,听他们聊班上的那个女孩被谁追了,他们都喜欢学校里的那个女孩等等,话题越聊越多,酒也越喝越多,真是酒逢知己千杯少。
期间,我也不时的打打圆场,敬了罗哥和叔叔几杯。因为要送若水和叔叔回去的原因,我都是以茶代酒了。
他们的酒杯在空中的多次撞击见证了这段伟大的友情,还有我,酒杯是物证,我是人证,我很少见罗哥这么开心过,说话这么随和过,他们绝非一般的朋友。
都说人生得一知己足以,这话说的真好,朋友不用多,有那么几个可以吐露心事的就行,比如左倾,比如小智,还有我的几个同学,钱非、张晓东。
这一刻,我脑海里满是他们的画面,我们一起喝酒,一起打台球,一起去KTV,一起打架,很多很多。
结束后罗哥与叔叔还是因为没有一醉方休而遗憾,相约哪天还要继续,就他们2个人。
我跟罗哥、嫂子还有罗哥的女儿蕊蕊告别,看着他们上了车。
我打车送若水跟叔叔回家。
“叔叔你住哪啊?”我问叔叔。
“锦江之星。”
“哦,那我先送你吧,这个近。”
“行,那若水就麻烦你了。”
“没事,叔叔。”我跟司机说:“师傅,锦江之星。”
我把叔叔送到楼上,看他脱了衣服鞋,洗了脸,觉得没什么事了,跟他告辞,出门准备送若水回家,若水还在车上等我。
“你爸真猛,喝这么多还能自己脱鞋,洗脸,要是我,这会不知道倒那睡着了。”
“我爸比你能喝,这点不算什么。你啊,就别提你喝酒了,丢人。”
“咱俩可乐还没比赛呢,这结果还没出来呢。等你好了的,让你看看什么叫可乐之王。”
“行,我等着。哎,你跟女朋友为什么分手啊?”
“你不是不八卦吗?”
“上次那个都说那么精彩感人了,这个咋还不好意思说了?”
“这个不一样。”
“我知道上次那个是你编的,我都问我哥了。我哥说没这事,我哥还说某人还跟他说要是有个女的来找他问某人的下落,那一定说不知道。”
“啊?你哥挺地道的啊,什么都跟你说啊。”
“那是,我是谁啊?”
“你谁啊,特务啊?”
“反正只要我想知道的事,那就能知道。”
“那你不生气啊?”
“气什么啊?”
“我编故事骗你啊。”
“不气啊,我知道你是为了安慰我才那么说的。”
“有胸怀。”我特意回头看着若水,貌似由衷地说。
“切,比你强。那这个你说不说啊?”
“这个?”
“怎么?”
“等送你回家的吧。”
“行,我等着,看你说不说。”
我们下了车,我扶着若水上了轮椅,推着她进了小区。
“到家了,说吧。”
“这刚进小区,还没到家呢。”
“你还行不行了,一大老爷们,说话还不算数啊。”
“行啊,怎么不行啊。这故事可长啊。”
“没事,大不了你推我在小区里多转几圈。”
“你不怕冷啊?”
“今天也不冷啊。”
“哦,今天怎么不冷呢?奇怪。这都挺晚的了,该睡觉了。呀,一说睡觉我都觉得有点困了,你困不困啊?”
“少扯淡!你还说不说了?”
“那我说啦。”
“嗯。”
“我真说了。”
“说吧。”
“我可真说了。”
“非让我鄙视吗?”若水转头鄙视我了。
“我的故事是这样的。”我意味深长的说。
“停,换个开头,上次骗我的故事就是这个开头,从新来。”
“好吧。故事是这样的:那时候我刚到这边,就在罗哥的公司上班,有一次去量房子,就是人家房子要装修了,我们把房子室内的尺寸给量出来,然后好装修。”
“嗯。”
“当时我去的时候正好他们家人都在,就是我女朋友他们家了。”
“啊?你女朋友是你量房子的时候认识的?”
“是啊,当时我就觉得挺不错的,挺文静,说话声音也挺好听的,南方人。”
“南方人说话好像都挺柔的。”
“对,相当柔了,搞的我那天量房都量错了,量了好几遍。”
“你那是想多呆一会吧。”
“不是,反正老量错。然后就这么认识她了。后来跟他们家里沟通设计风格,她跟她爸爸就老去我们那,然后别的房间设计都没问题了,就她的卧室她没看好,也不是没看好,就是她老变,今天看了这个好,明天看了那个好,老改。后来她爸爸就不去了,就让她自己去,然后我们就认识了,还留了电话号码,QQ号,这样沟通就方便了。”
“是你要的吧?要不人家姑娘能主动给你啊?”
“呵呵,是我要的,当时这不是利用工作有这个条件嘛。然后我们就聊房间设计风格,我就告诉她该什么设计才行,不能老是定不下来。”
“那你让她多买几套房子让你设计不就行了,什么风格都有了。”
“呵呵,没有,我当时没那么说。我就给她讲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风格,所以房子只要体现主人的风格就可以了。”
“那后来定了?”
“定了,就是那种很可爱的风格,而且很现代。说实话,我还真花了不少心思,参考了好多资料呢。”
“只要是女的你都这样吧。”
“不是,年轻漂亮的才这样。”
“切。”
“开玩笑呢。我可是有职业道德的。”
“行行,知道了,你接着说。”
“然后这不就认识了嘛。后来装修过程中,我还打电话约她到她们工地看看,顺便还聊聊天。然后还要帮着她们家选地板,家具什么的,后来慢慢就熟悉了。”
“然后就好上了?”
“没,没那么快,开始还是聊装修,后来就聊别的了,聊着聊着就约出去玩了。”
“她就上贼船了。”
“嗯,上了,而且妹妹还坐船头,哥哥在岸上走,恩恩爱爱纤绳荡悠悠呢。”
“那后来呢?”
“刚开始我们是地下活动,没敢让她家里知道,就这么过了三个多月潜伏期吧。那时候真是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上街我俩就到处扫,看看周围有没有熟人,惊心动魄的。”
“那后来她家里知道了?”
“啊,知道了,要不能现在这样吗?晚上我们就不打电话了,怕太明显,我们就上网聊天。有时候聊天聊很晚,她家里就发现了,然后我的身份就曝光了。”
“你也不错啊,怎么她家里还不同意啊?”
“嗯,不同意。她妈妈倒还行,主要是她爸爸。她爸爸觉得我们这种服务性质的个体不可靠,觉得要是个白领了,在什么国企私企的上班还算靠谱点。”
“就因为这反对啊,那也太封建了,要是我爸肯定不这样,我爸我妈都听我的,我觉得好了,那就行。”
“是啊,这不才碰见你爸嘛,我都相见恨晚了。”
“那那个女孩怎么想的啊?”
“她的想法倒是跟你一样,觉得在哪工作不重要。其实我挺喜欢她这点的,不挑剔,随她妈。”“那不就行了,那你还分手。”
“主要是她家里后来把我单独约出去了,跟我摊牌了。她爸把她妈也说服了,两口子都不同意了。然后跟我讲什么门当户对什么的,担心以后女儿幸福。他们主要是嫌我工作不好,嫌我穷。”
“那个时候你很穷吗?”
“穷啊,很穷,刚毕业没多久,你想想,而且我现在才刚小康。”
“哦。”
“然后希望我能够尊重他们的意见,以后少联系,或者别联系她了。”
“那你没反驳吗?”
“我拿什么反驳啊,人家说的都事实。他们也没错,谁不为自己孩子着想啊,我挺理解他们的,然后我就一直在那低头答应着。然后他们还说实在不行,给我点钱。”
“什么?分手费啊?”
“差不多这个意思吧。”
“我就知道工龄买断,这感情也能买断啊。那你要了?”
“你觉得呢?”
“我觉得你不能要。要是我,我就把钱拿着,直接扔他们脸上。”
“呵呵,我可没你那么牛,那都是长辈啊。我就直接跟他们说了,钱肯定不要了,钱我有,虽然不多,但是够用了,以后我肯定不联系他们家孩子了,让他们放心。后来我做了件挺傻的事,把我钱包里所有的钱都甩桌子上了。我说叔叔阿姨,你们吃什么,今天我请,你们慢用,我有事先走了。”
“这不挺爽的吗,干的好啊,怎么傻了?”
“甩多了。”
“甩多少啊?”
“我钱包里以前都不会超过500,每次都只取500。那次刚好取钱没多久,还有400多吧。甩300好了,后来一分钱没有了,还是打电话让你哥打车过来接我的。”
“这个有点傻了,自己留点啊。”
“当时光想着咋潇洒点了,忘这个事了,我以为我别的兜里怎么说还能弄出个十块八块的,结果一分钱没有。”
“行了,反正都这样了,也不差那点了。”
“恩,这我也是后来才觉得有点傻。”
“然后你就没联系了?”
“没,联系了,但是少了,我想了很久才下的决心。你以为这个决定那么好下啊。”
“嗯,也是。然后你就躲她了?”
“是啊,后来就不怎么跟她聊了,她也觉得我有问题,问我怎么了,我就说没事。然后她就约我出去,我不去,她就老去我们单位找我。后来我找了个女同事配合我,假装一下情侣,故意让她看,然后她还找我。”
“那你没告诉她是为什么吗?”
“没有,我没说。”
“后来你就连工作都换了,因为她?”
“嗯,这不彻底点嘛。我连手机号都换了,家都搬了。”
“嗯,我也换了,不过我是被甩的。对她你内疚吗?”
“内疚,其实你男朋友肯定也内疚。”
“你能别提他吗,说你的事呢。”
“哦,我现在还内疚呢。说感情就像拉皮筋,总是后放手的人受伤,其实先放手的人也会受伤。我觉得我现在还不能原谅自己呢。”
“分都分了,还说这个干什么。”
“假慈悲一下呗。是不是挺不是人的啊?”
“是挺不是人的,你现在的慈悲也是鳄鱼的眼泪。”
“你不是想看我哭吗?我现在就能哭出来。”
“别了,今天本姑娘不想看。你该给本姑娘笑一个了。”
我给若水来了一个崔永元的笑。
“行了,别笑了。真难看。你知道吗,其实女孩要的幸福不是这个人有多少钱,有几套房,开什么牌子车,她们喜欢的是这个人,只要跟这个人在一起了,那就是幸福,不管做什么,即使是平平淡淡的生活都是幸福的。”
“嗯,我知道。”
“你知道?这可是我总结的。”
“嗯,我给她写的情书里就这么表达过这个意思。”
“不会吧。”
“英雄所见略同啊。”
“谁愿意跟你同啊。你凭什么这么写啊?”
“因为我穷啊,所以就得把她往这个方向引,就得突出爱情的高贵。”
“哎,你们男人啊,都是骗子。”
“何止啊,还没一个好东西呢。”
“这话你算说对了。”
“行了吗,大小姐,还想听什么?”
“我想听你给她写的情书,就是表达爱情高贵的那封。”
“干什么?”
“看看你的水平啊。”
“这个不行,我写的只能给她一个人看。”
“哦,那算了,你不说我也知道写的有多恶心。”
“是,我就怕影响你身体健康。”
“错,是身心健康。”
我真想打她一下,我的手在若水后面做了一个扇脑袋的动作。
“走吧,送你上楼,大小姐。”
“好,起驾回宫。”
“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