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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赋灵

黄昏时分,小绿小心翼翼的推开了门,却发现被褥凌乱,床上却没有了人,急忙四处张望,发现冷鸳站在窗前,才放松下来。

“少爷,老爷说后天便是吉日,届时少爷将认祖归宗,让你这两日好好休息,有什么不懂的便去问老爷和夫人。”走到冷鸳背后,小绿轻轻的为冷鸳搭上披风,轻柔的说道。

“嗯,知道了。”

冷鸳刚刚被开门的声音一惊,已经回过神来,悄然把照片放入衣袖中,淡淡的应道。

突然,“咕”的一声,冷鸳的肚子响了,原来是饿了。

“呃……这个……”

冷鸳尴尬的看着地上,也不敢去看小绿。

“少爷是饿了吧,小绿这就吩咐下去,准备用膳。”

清脆的声音里带了丝丝笑意,倒比之前那怯生生的声音好听些。冷鸳小心的抬起头,看着小绿带着婴儿肥脸上的笑容,反倒感觉放松了些,想了想,自己也“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夕阳西下,昏黄的光照在两人身上,相视而笑。

小绿下去吩咐厨房准备膳食了,一路上想着腼腆的少爷,觉得少爷很可亲,一点儿也不像从姐姐们那儿听来的那些主子那般难伺候,小大人似的攥着拳头,决定要好好照顾少爷。

而冷鸳在房内坐着,也不知该做些什么,在这偌大的庭院里,自己人生地不熟,想了想,决定吃完晚饭后去看看外公外婆,顺道问问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

……

月光如水,挥洒在小道上,四周竹林中隐隐绰绰,阴影投在石板路上,远方不知从何处传来潺潺的水流声,倒颇有一番情趣。冷鸳慢步走在小道中,四处张望着,不时回过头与身后的小绿说些什么,然后又继续往前走着。

而在小道四周的竹林中,隐约间有一两道人影交错,却是那好奇前来观望的冷家子弟,自冷鸳在祠堂出现后,一片哗然,由于恰好卡在第二个七日的临界点,关于冷鸳天赋高低的争论络绎不绝,但能肯定的是,冷鸳天赋定不是常人可比的。

而在冷鸳房外,一直有各个主子的眼线在守着,此刻发现冷鸳出门了,自是有好奇者前来观望一番,不过当看见冷鸳前进的方向是老爷子的书房,便打消了上前搭讪一番的主意,但暗地里,已有人开始准备礼物,想要前去讨好,也有年轻一代的不服者,跃跃欲试。

“砰砰砰。”老爷子书房门外,冷鸳轻扣房门。

“进来。”

冷鸳踱步进去,发现书房内不止是老爷子,还有两个中年男子站在一旁,不由一怔。

“哈哈,鸳儿你来了,倒是正巧,你二舅和三舅都正好在此,过来过来,你们亲近亲近。”老爷子抬头看见冷鸳,起身走了过来,将冷鸳拉到那两个男子身前。

“这个瘦的是你二舅舅,壮点儿的的是你三舅舅。”老爷子笑眯眯的一指。

“二舅好,三舅好。”冷鸳连忙上前。

“鸳儿不必多礼,洗礼待足十四日,前路一片辉煌,说不得日后二舅还得仰仗于你。”身材略显消瘦的男子轻轻一笑,微微颔首,不露痕迹的上下打量着冷鸳,正是冷执。

“哈哈……我侄子果然长得帅,颇有我当年的风范,别理你二舅,一肚子坏水儿,跟着三舅混,谁欺负你,咱就去揍谁。”身材魁梧的男子迈步上前,自来熟的大手往冷鸳身上一搭,看样子对这个侄儿倒是颇为满意,正是老爷子的第三个儿子冷蒙。

“老三你这个浑人,有你这么教小孩的吗,还颇有你当年的风范,当老头子我不存在了是吧?”瞧着冷蒙这般自来熟的做法,老爷子吹胡子瞪眼了,这外孙子自己都没亲近几回,倒在自个儿跟前被老三那粗人搭了肩。

“嘿,爹你别气,我不就是你教出来的嘛。”冷蒙浑不在意,嬉皮笑脸的,不过倒是把搭在冷鸳身上的手收了回来。

冷鸳站在中间,只知道笑,也不知该说些什么,这般热闹的家人相处的氛围他倒是从未感受过,虽只是看着,但心里却一阵一阵的温暖涌了上来。

老爷子瞪了冷蒙一眼,随即便走过来拉住冷鸳在一旁坐下。

“鸳儿,来找外公有什么事?”

“这……也没什么事,就是来了这儿没什么事儿做,想来看看外公。”冷鸳挠了挠头,自己的确不知道该做什么。

站在一旁的冷执心里一紧,莫非是来找事做了,这到底是故意的还是无心的呢?冷鸳才回冷家便受到宠溺,由不得冷执不多想一些。

“哈哈,鸳儿倒是乖巧,知道想外公,哪儿像这两个臭小子。”

笑眯眯的,冷老爷子阅人无数,自然能看出冷鸳心性单纯,是真心想来看看自己,但余光瞥见冷执,心中暗道自个儿这二儿子还是欠了些火候。

“嗯,但是没想到外公有事,怕是打扰了外公,不如我明天再来吧。”冷鸳不笨,看见他们都在,自然能猜出先前一定是在商讨事情,此刻自己再待在这里也不好。

“嗯,去吧,这两日就好好的休息一番,等到后天祭祖后,就能知道你的赋灵是什么了,到那时你便可以去藏书阁内挑选秘籍,开始修行了。”老爷子想了想,自己的确还有事,便放冷鸳回去了。

出来后,冷鸳与等候在一旁的小绿一起,回了房。

书房里,谈话接近尾声,冷老爷子端坐在主位,静静的看着自己的两个儿子。

“老二,这些年来你过于工于心计,此乃小道,超脱物外,指点大势,才是正道。本想任你自然发展,寻找大道,但现在看来,若再不管管,只怕我冷家有内乱之祸。你心中所想,我全都知道,你大可放心,家主之位,由你继承,鸳儿天赋卓绝,好好栽培,将来定是我冷家对外的一大威慑,把你手里的动作,都停下来吧。”

话毕,也不管冷执在一旁冷汗津津,转过头来,面对冷蒙。

“老三,你粗中有细,家族中那些暗地里的圈圈套套,帮忙看着点,唉,老咯……管不了那么多了”叹了口气,冷老爷子便起身离开了。

……

眨眼间,祭祖的日子到来了,在这短短时日里,有不少人想上门拜访冷鸳,但每次还不待走到门口,便被人拦下,明言老爷子吩咐,不得随意打扰。

冷家不少人心里痒痒,今日终于能一窥冷鸳全貌,都早早的等在祠堂前。

且说冷鸳这里,一大早便早早起来梳洗准备,绿儿像个小大人似的,挥着小手吩咐着上下沐浴更衣,准备早膳,但就是面对着冷鸳那头短发傻了眼,不知该如何梳理,最终不知从哪儿弄了顶有发髻的帽子来,固定在头上,倒让冷鸳有些哭笑不得,只觉得这怎么看都不伦不类的。

而冷鸳自从知晓自己住的这屋子是当年母亲所住,分外爱惜,起床叠被,擦桌整理,时不时的便自己亲手做一番,让小绿这丫头着了急,最终冷鸳费了好大尽才安抚住小丫头。

此刻,时辰已经差不多了,祠堂门口人影绰绰,就等着正主的到来,就连老爷子都到了。

倒是冷鸳不疾不徐,掐着点儿到了祠堂,看见那么多人,还惊了一下。

祠堂大门打开,倒不是上次冷鸳所见那般一片黑暗,此刻一尊偌大的神台矗立在祠堂内,上面摆满了牌位,神台之后是一尊尊的雕像,身旁均立有刻字石碑,整个祠堂内烟雾缭绕,庄重宁静。

经历不断的三跪九叩,嘴里不断的跟着一个个老嬷嬷念些不解其意的句子,拜过许多牌位,灵水撒过头顶,听过冗长的生平历史……从日头初升一直折腾到即将日落,冷鸳只觉得自己同重脚轻,看什么都烟雾缭绕的。

终于,祭告过祖宗后,冷鸳得以认祖归宗,接下来,便到了确认冷鸳天赋的时候。

每个冷家弟子经历洗礼觉醒赋灵后,都会在祠堂中用秘法得知其究竟觉醒了什么天赋,而这,也是冷家上下最关注的,这个洗礼了十四日的少年,究竟觉醒了什么赋灵。

一张古朴的木桌被抬了出来,但令人惊奇的是,木桌的桌面并不是木头,甚至都不是平整的,整个桌面仿若一个沙盘,无数的细沙堆砌成各种奇怪的山川地貌,它们自行缓缓地流动者,分外神奇,若将这桌面放大,就是一处无垠的沙漠。

数位年迈的老者从一旁出来,眼泛神光,在虚空中寻找着什么,突然,神光一凝,诸多神光合为一道,像是逮住了什么,打在木桌上。

冷鸳惊奇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没有吭声,直到一位老者过来,告诉他可以上前,站到木桌前面。

冷鸳在木桌前站定,看着眼前的细沙,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这时,一直站在他身旁的一名老妪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将之放在木桌正上方。

这是要……放血?冷鸳愣愣的想着。

果然,老妪伸手一划,想要将他的手指划破,但不料冷鸳手指上的皮肤只是向内一凹,并没有血滴流出。

老妪一惊,自认力度控制得刚刚好,可以刚好划破一点皮肤放出一滴血,但竟然没有划破,这是怎么回事?随即也没多想,认为自己只是失误罢了,多加了几分力道,果然,皮肤破了一道口。

老妪轻轻一挤,一滴血珠出现在了手指上,随即便僵这了原地。

“竟……竟然是紫黑色的!”喃喃的声音从老妪嘴里发出,充满了不可置信。

“什么?!”几名站在一旁的老者站不住了,话音还未落下,便凑到了冷鸳的身旁,随即也是僵在原地,惊骇莫名。

冷鸳自己也很惊讶,自己的血,怎么就成了紫黑色了呢?

远处的一些冷家子弟看见祠堂内出现变故,轻声的交头接耳起来。

“长老们怎么了?不是该看那冷鸳的赋灵了吗?”

“好像是冷鸳的血出了什么问题吧,没看见划破手指后那么多人都凑过去了吗?”

“你说不会是赋灵出问题了吧?”

而此时,老者们已经回过神来,暗自交流了一番,决定先看赋灵,于是,老妪手一抖,剔透的紫黑色血珠便从冷鸳的手指滚落,滴入那细沙中。

血珠滴落,细沙涌动,以血珠坠落处为中心,一圈圈的波动荡漾开来,那仿若沙漠一般的奇特地貌开始旋转,漩涡开始形成,搅动整片沙漠,越来越快……

沙盘暴动起来,整片细沙化为一个巨大的漩涡,想要冲天而起,但之前神光接引过来的莫名事物似乎克制住了这暴动,细沙流动,最终竟化作一汪清水,点点光芒闪烁其中。

“这……竟然到了化水的地步,此子天赋禀异呀。”有声音喃喃道。

渐渐的,清水的流动缓了下来,水中光芒跃出,逐渐的,空中出现了一个偌大的古字,水边平静下来。

旁边一名老者从怀里掏出一本书籍,飞快的翻动着,最终定在一页,双手颤抖着,惊讶的叫了出来:

“是‘吞’!”

“什么?多少年了,咱们冷家老祖宗的赋灵终于有人觉醒了。”

“妖孽啊,竟然觉醒了吞!”

四周议论纷纷,一片哗然之声……

而冷鸳此刻却仍旧盯着先前古字出现的地方,“吞”字此刻已经淡去,但却又浮现出另一个古字,冷鸳不认识,正要询问,却发现已经无人关注那个古字,就像是看不见一样。

一转头,发现自己被众人围观,冷鸳惊得退了一步,远处都算了,近处这几个老者的眼光像是要把他穿透一样,目光灼灼,上下打量。

“你们……”话还未出口,便被打断

“少爷,还请随我们走上一趟,有些事情要确认啊”一个紫衣老者神情激动的凑上前。

“我……”

“少爷,恭喜啊,觉醒了我们冷家不世之赋灵。”挤过来另一名老者。

“哈哈,鸳儿,去吧……”冷老爷子也终于挤了过来。

就这样,冷鸳被簇拥着离去,被一群冷家老者带向冷家后山重地。

冷鸳本还想问另一个古字,但回头却发现字也隐下去了,将那古字深深刻在脑海里,就这样,冷鸳被簇拥着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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