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夜晚总是来的很迟,即使已经落日,黑暗一时半会也无法笼罩整片天空。
晚上七点半,胜利饭馆。
此时正是用餐的高峰期,这家饭店却没有什么人光顾,生意很是惨淡。屋里面简陋的摆着几张桌凳,上面落了一层厚厚的灰,看来是很久没有打扫了。
门口走来几个人影。
姜天很是郁闷,这崔昏整个下午都拖着自己做催眠实验,他琢磨着这崔昏估计是知道了自己对他催眠术的不相信,于是想要打击报复。因为每次崔昏把他催眠后等他醒来都会失望地摇摇头表示对自己术法的否定,然后再重新催眠。现在姜天整个人都是蒙的,他终于相信催眠术的真实性了。他本以为这一下午的折磨可以换来一顿丰美的晚餐,没有想到崔昏居然吝啬到带自己来这么破落的店子。
尤奇也很是失落,他一下午都试图请求崔昏教自己催眠术,哪怕只是九牛一毛,都没有得逞。
崔昏看到了两人的表情,他猜测两人对这个饭店很不满意,可也没办法,他来这饭店不仅仅是吃饭这么简单。
“老板,来三块旗帜面饼!”崔昏大声招呼店老板出来。
“旗帜……面饼?”姜天对这种食物显然闻所未闻,不过听后面两个字就知道这不是什么美味的佳肴。
“喂,大师,你看我辛苦了一整天了,只吃块面饼怕是充不了饥吧?好歹也给我整碗汤菜吧?”姜天抱怨着拍了拍凳子上的灰尘坐下。
“对不起,我们这里只卖旗帜面饼。”一个满发银丝的老头从里屋走了出来,他一头皱纹,看上去很是苍老。
“哥,几年不见,你又老了很多啊……”崔昏打量着面前的老人说道。
“呵,你也年轻了很多啊,在外面混得还好吧?”老人说道。
“最近靠着我们从那里带出来的一手绝技火了起来,成了明星,活得还算滋润。”崔昏笑了笑.
“呵,这么明目张胆地出现在电视荧幕面前,不怕被战争部那群老油条认出来吗?”
“我也只是一个普通人了而已,再也不是是将军了,没有势力和他们抗衡,他们会无聊到追杀一个市井小民么?”
“呵,凭那些家伙的人品,可不一定不会来找你麻烦。话说你这市井小民出镜率未免也太高了吧?”
“你,还在为那件事耿耿于怀么……”崔昏看着自己的哥哥。
老人意味深长地看了崔昏一眼,笑了出来:“呵,二十年了,什么恩怨情仇也早烟消云散了,我现在只想呆在这里安享晚年。”
“那就好,来,上面饼,今晚哥儿两个吃个痛快!”崔昏站起身,拖着老人走进了厨房:“好久没有做过旗帜面饼了,今天我一定要重温一下当年!”
十多分钟后,两人端着碗热腾腾的饼子出来了。这土黄色的饼子的形状像是飘扬着的旗帜,闻上去香喷喷的。
“为什么要把饼子做成这个样子啊?”尤奇问道。
这个问题崔昏似乎并不愿意回答,他看了看旁边的哥哥,他哥哥回答了尤奇的问题:“因为飘扬的旗帜代表胜利啊。”
“别说这些了,赶快吃吧!再不吃就冷了。”崔昏赶紧岔开了话题。
一人拿了一块面饼捧在手里吃了起来,崔昏忽然说道:“对了哥,这些年你有没有遇到过不能催眠的人啊?”
老人道:“除了从那里出来的人,普通人都能够催眠。”
崔昏指了指姜天道:“那就奇怪了,这小子二十啷当应该没去过那种禁闭的地方吧,为什么他不能够被催眠啊?”
老人看了看姜天,姜天正捧着面饼双目无神地啃着,表情很是落魄。
“难道是我老了?你要不要试试?”崔昏问道。
老人点了点头,张嘴发出奇怪的声音,是催眠咒语。
姜天听到了声音依旧双目无神,一口一口地停顿着啃面饼似乎已经成了惯性,看他这样子虽然和之前没什么不同,但老人一咒念毕,知道姜天已经陷入了催眠。
“你的内裤都是自己洗吗?”老人问道。
“没有大鱼大肉……没有丰盛大餐……”看来姜天对辛苦一下午却没有犒劳这件事受到的打击很大……
老人有些吃惊,继续问道:“你是处男吗?”
怎么两兄弟都喜欢问这种问题……
“你才是处男!你全家都是!”姜天对这个问题的反应特别大。
老人和崔昏对看了一眼,目瞪口呆,这小子怎么知道?!
重点不在这里好吧!话说你们两个老家伙都是处男吗!
老人不解地摇了摇头,对崔昏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小伙子无法被催眠……”
崔昏道:“这样吗,可能跟基因遗传有关系吧?”
“我内裤不是自己洗,我是处男……我内裤不是自己洗,我是处男……”一旁的尤奇眼神呆滞道:“为什么你们不听我说话……我内裤不是自己洗,我是处男……”
崔昏和老人对看了一眼,这小子回答问题这么积极,算是被催眠了呢还是没有被催眠呢?
姜天尤奇醒来的时候崔昏已经在和他哥哥告别了,两人迷迷糊糊地陪崔昏走出饭馆。
尤奇敲了敲自己的头,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下午看崔大师催眠姜天的时候也是这样,怎么回事呢?
这可怜孩子,连自己被催眠了都不知道……
尤奇忽然想起了什么,走上前问崔昏道:“大师,刚才饭馆里面的老人家是你哥哥吗?”
崔昏点了点头:“是啊。”
“他比你大多少啊?”
崔昏摇了摇头:“同日出生,大不了几分钟。”
尤奇疑惑地问道:“那为什么他看上去那么老呢?”
“可能是因为太多心事的关系了吧……”
崔昏看着他,又抬头看了看夜空,摇摇头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