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来,眼前的场景让我呆住了。
大木竟然拿着我削水果的小刀在划自己的胸口,他划的很深,胸口一片血肉模糊,皮肉翻起,触目惊心,大木的表情很严肃,像个雕刻家在雕刻自己的艺术品一般。我忙冲上去,夺过他手里的刀,叫来了护士。
看着护士给大木洗伤口,酒精棉擦过一道道裂开的肉,我都不忍看下去,大木还是面无表情,只是眼角抽动了几下,看来是真的非常疼。
我问站一旁的张医生:“医生,癔症病人会有自虐倾向吗?”
张医生说:“很少有这种情况,原因还有待观察,一般会自虐的都是性格暴躁的病人,像他这样沉默寡言的,不太会这样做啊。”
我说:“这样已经不能叫做沉默寡言了吧,你看,能不能找人一直看着他,不然我怕下次我走开又会出这种事,那就危险了。”
张医生说:“医院病人很多,单独给他安排个料理护士是不可能了,你看能不能去给他雇个保姆。”
我说:“好吧。。。。”
正说着,清理伤口的护士突然“咦了一声”,张医生就问:“怎么了?”
那护士指着大木的胸口说:“他好像在自己身上画画。”
我过去一看,确实,血水擦去后,大木胸口的刀伤看的更清楚了,每一道都很深,而且这一道道的口子好似组成了某种图案,像是。。。像是。。。,不知道这样说对不对,我觉得像一个没画完的皮卡丘。
难道大木不是无意识的自残,而是要在身上刻一只皮卡丘吗?这有什么意义吗?我怎么都想不明白,我看向张医生。
张医生显然也看出了图案,他说:”呃,这种情况我还是第一次遇到,是不是病人小时候缺少关爱,童年有阴影的人会对某些卡通图案有偏执的爱好。”
我拿手机拍了张照片,让护士速度包扎伤口。又拜托护士替我照看一下大木。我走出医院,在附近一家专门提供病人看护服务的的公司里雇了个保姆。这个保姆大概四十来岁,姓吴,看样子文化程度不高,手脚粗壮。这样的人才能在大木发病时,压制住他,不然下次也许他会在屁股上刻个小新出来。
坐在病房里,看着吴大娘忙着忙那,看她做事仔细、负责,我也就放心了。才想起,这一天都还没吃东西,就准备去食堂吃点东西。
食堂很大,种类也很多,我吃了碗拉面又叫了两份盒饭,给大木和吴大娘带去。
吴大娘拿过盒饭,先喂大木吃了,才吃自己的那份。
我坐着无聊,刚掏出手机,王浪的电话就来了。
他开口就急匆匆的说:“若虚,我一时可能赶不过来了,在杭金高速路上发生一起车祸,很古怪,我一时走不开。”
很古怪?我现在对反常的事很敏感,就问他:“车祸有什么奇怪的,能给我说说吗?”
王浪说:“一辆客车冲破路边的护栏撞进了离高速公路有两公里距离的一个养鸭场里,目前没有伤亡,因为。。。因为现场一个乘客都没有,连只鸭子都没有,据附近村民说,这个养鸭场有几万只鸭子的,现在就是这么个情况?”
我说:“什么?你是说客车的乘客都不见了?”
王浪说:“是的,我们现在怀疑是一起有预谋的绑架事件,哦对了,我们查处乘客中有以为名叫方瓶的女性,不知道是不是那位叶子的朋友?”
我一想,时间上似乎能对上,这么巧?叶子、方瓶和大木同一天出事,这起车祸会不会和叶子的失踪有什么联系,所有的乘客应该也能算是失踪了吧。
我又问:“我能不能过去看看?”
王浪压低声音说:“可以,但是你过来就说是某位乘客的家属,现在这件事上头还没有公开的意思?”
我说:“好的,我知道该怎么说,在哪,我打车过去。”
王浪给我说了地址,又说:“还有一点也很奇怪,现场的地面好像画着一个图案,很大,站在地上都看不全,我跑上三楼在看清的,我觉得好像是一个皮卡丘,应该是来村里到养鸭场玩的小孩画的吧。”
我惊道:“什么?皮卡丘?”
王浪说:“不用这么大反应吧
我嘱咐了吴大娘几句,就往外面走,边说:”我马上过来,这事确实有古怪我过来再跟你说。”
王浪说:“怎么,你好像知道些什么?”
我说:“别的我不清楚,我只知道,刚刚大木用水果刀,在自己身上刻了一只皮卡丘,我觉得这个图案可能没那么简单。”
王浪说:“还有这种事,那你赶紧过来看看。”
我说:“好。”
我挂掉电话,拦了辆车赶了过去,还好不是很远,一个小时就到了。我也让出租车离两百来米就停了,付了钱,走了过去。
现场也没几个人,我一眼就看到了王浪。
我忙过去拉住王浪的手说:“警察同志,我家方瓶给我打电话说出了车祸,我马上赶了过来,她现在还好吧,她在哪里?”
王浪一本正经的说:“哦,你是乘客家属吧,是这样的,我们现在正在努力寻找乘客,放心吧,很快就能找到了。”
我一想,有这么说话的吗,这出车祸还得努力找人,谁信,也不找个好点的借口。
我说:“好,那谢谢警察同志了,我一定好好配合你们的工作,坦白从宽。”
然后王浪指着我对身边的警察说:“这是我朋友,失踪的人里有一位是他朋友,我让他过来看看。”
啊?我顿时很尴尬,拍着王浪说:“你玩我呢?”
王浪说:“从原则上讲,我是不该让你来的,但是现在都是自己人。所以也没什么。”
我看了站在旁边的三个警察,两男一女,都二十出头的样子,见我看向他们,也对我微笑着点了点头。
我拿出手机给王浪看我拍的大木胸口的照片,问他:“你说的那个图案是不是这样的?”
王浪仔细看了看说:“有些像,你自己去看看吧。”
我和王浪爬到养鸭场办公楼的三楼看下去,确实是一个巨大的图案,大概有三十米见方。我对照了一下手中的照片,由于当时大木被我打断了,所以他并没有刻完,不过大部分还是几乎一样的。
我说:“你以前碰到过这种情况吗,比如哪个罪犯喜欢皮卡丘或者哪个犯罪现场留下过类似的图案?”
王浪说:“怎么可能,哪有罪犯喜欢这么卖萌的,也许只是某种巧合吧,我真想不出皮卡丘能有什么特别含义,简直就是开玩笑。”
我也觉得不太可能,但这是现在为数不多的线索了,就这么放过我有点不甘心。我又向地上看去。组成图案的线条都刻得很深,我不由想起大木的伤口,大木是用水果刀刻的,那这些又是拿什么东西刻的呢,又是谁刻的呢?
这是王浪突然喊了一句:“不对,地下有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