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念青同司徒笑他们一起上路,一路上很少说话。因为要进镇买点干粮,便让白狼再镇外的等候。代念青本想陪着白狼,但被雪儿连拖带拽的拉走。这个镇子不是很大,站在街头就可以望见结尾。街上的行人也是稀稀落落,二个挑货的脚夫坐在一间杂货店的门口,抽着旱烟,悠闲的打量着本来就不多的人。
其中一个人看见司徒笑等人走过来,起身询问是否要挑货,得到否定的答案后,再又坐了下来,无精打采的叹着气。众人找到家小饭馆,买了几十个包子,正准备返回。雪儿眼尖,突然叫了起来:“那不是付姑娘嘛?”
一身雪白的绸衣,批着件紫色的披风,头发随意飘散在脑后,正是夏依依。代念青心跳骤然加速,喉咙也开始发痒,几次想喊,却都没有喊出口。雪儿道:“你这人怎么如此奇怪,见到她了反而不敢说话”。
代念青道:“我,我,我…”,连说了三个我,就是接不下去。雪儿道:“你不敢,我去”,小跑了几步,走到夏依依面前,道:“付姑娘,我们又见面了”。夏依依看了看雪儿,道:“你们都认错人了,我不姓付”。
雪儿楞了楞,然后说道:“你叫依依,对嘛?”,夏依依道:“我认得你,在那个山庄我见过你”,雪儿笑道:“那你还记不记得他?”,指向了代念青。夏依依点了点头,道:“这人我也见过”。雪儿道:“你不记得他是谁了?”。夏依依道:“他是谁与我何干,请让让,我要赶路”。雪儿又问道:“那你这是要去哪儿?”。夏依依道:“与你无关”。
雪儿讨了个老大的没趣,气鼓鼓得走了回来,瞪了瞪代念青道:“她现在根本就不认识你,劝你还是把她忘了,不要自讨没趣”。代念青茫然的点了点头,依旧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夏依依。
夏依依飘飘然的从众人面前走过,眼角的余光在代念青身上停留了数秒,忽然停下脚步说道:“我问你,你什么时候见过林宁的,在哪儿见的”,代念青道:“我没见过林宁”,夏依依道:“那你上次为何说是林宁托你转交东西给我”。代念青道:“林宁托付给了一个人,那人又转交给我”。夏依依道:“那人又在何处?”
代念青道:“那人在….”,话刚出口,突然想到如果党红燕知道付琳已经忘记了她这个亲娘,一定会十分伤心,还是不要让她知道为好,道:“我也不知道那人在哪里,如果你只是想找林宁的话,根本不用去找她,因为她也不知道”。
夏依依嗯了声,道:“谢了”,转过身就要往前走。代念青黯然神伤,正在考虑要不要跟她一起去,街尾有人喊道:“夏姑娘”,众人循声望去,这一望可吃惊不小。人人脸上都有了怒气,喊话的不是别人,却是康天仇。
“冤家路窄”,司徒笑嘴里嘀咕声,身形已动,朝康天仇扑了过去,一掌就朝他胸口打去。康天仇也是大吃一惊,嘴上说道:“司徒前辈莫动手,有话好说”,身子侧转,紧跟着连退数步。司徒笑被活活关了一个月有余,胸中早有闷气,也不容他说话,杀招迭至。康天仇堪堪躲过了十几招后,道:“前辈再不住手,休怪我无礼”。司徒笑道:“你无礼个给我看看”。
司徒笑狂风骤雨般的攻势逼得康天仇喘气都没有时间,连连退让。脚下突然踩到了块圆石,一打滑,左手前臂已经给司徒笑拿下,小腹上接连吃了二拳。司徒笑并不会真打死他,不过是想出口气,为了吓唬吓唬他,嘴上叫道:“我宰了你”。右手做成手刀,做势就要砍下去。
夏依依突然喊道:“住手”。康天仇苦着脸,道:“夏阿姨,快救我,这老头要杀我”。司徒笑也是一愣,奇道:“她什么时候成你阿姨了”。康天仇道:“她是我娘的金兰姐妹,不就是我阿姨嘛”。司徒笑恍然明白,笑着将康天仇推到夏依依那里,道:“躲你阿姨怀里去吧”。这一推用上了内力,康天仇成了个人肉暗器扑了过去。夏依依手臂一挥,轻轻一带,极巧得将康天仇安安稳稳的停了下来。
司徒笑心里清楚秦十四他们这些人的实力,也不敢再追打,瞪了眼康天仇,道:“你小子为什么将我们关在万家堡”。康天仇道:“司徒前辈,这事我也是身不由己,全是万芹出的主意,只因她的父亲是被代念青的父亲杀死,当年司徒前辈应该也在场,我可没胡言吧”。当年,小青化名冯无云为报家仇,挑了万家堡,也是确是这样,万芹要为父报仇,虽然正邪不分,确也无可厚非。司徒笑点了点头,道:“她现在人在哪里?”,康天仇道:“万芹知道这次事情实在太大,为防别人寻仇,所以遣散了万家堡所有人,独自找个地方隐居起来”。
司徒笑虽然心里仍有点怀疑,但听康天仇说来又是在情在理,一时也无法追查事实的真相,道:“罢了,我暂且信你”。夏依依道:“看来你们的误会解开了,我们上路吧”。
代念青见付琳和康天仇居然走到一起,顿时急火攻心,道:“你不能和他一起走”。康天仇这是才发现代念青也在场,一直以来付琳和代念青如胶似漆般颤在一起,如今终于位置互换,康天仇心里大为痛快,冲代念青一笑,道:“代兄也在这里,见到你们安然脱险,我也高兴的很,今日康某有要事在身,不能相陪,改日再好好叙话”。
代念青道:“你…别缠着她”,康天仇道:“是夏阿姨让我侍奉在她身边,不信你自己问”,夏依依道:“莫要再多啰嗦,上路”,抬步向前走去。代念青觉得胸口一阵闷痛,眼睁睁得看着康天仇随她一起去,却是有苦难言。司徒笑拍了拍代念青的肩膀,安慰道:“算了,她已经不再是付琳,论起辈分来,你都得喊她声阿姨”,代念青再也难掩心中的伤痛,伏在司徒笑的肩头放声大哭起来,大叫道:“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谁能告诉我”。司徒笑也不禁难受,道:“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我把知道的事情慢慢告诉你”。
四人离开小镇,汇合了白狼。就在镇外的一片竹林中,司徒笑将所知有关于秦十四等人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代念青,其中的诡异离奇,不可理解之处甚多。代念青越听越是心寒,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父亲曾经是个满手血腥的屠夫,更为离奇的是林宁等人的死而复生。听完后,代念青久久没有说话,一个人怔怔的发呆。
司徒笑所说的一切,代琦红从没告诉过他,这到底是不是真的?付琳突然变成了夏依依,论起辈分来,她反而成了自己的阿姨,他努力说服自己去接受这个事实,可怎么都过不了心中那关。愁绪千结,剪不断理还乱。
跟着司徒笑回到了他们的住处,那是山脚下的四间小屋。白日里,代念青就到山后的那条瀑布前去练刀,一直到日头快下山的时候才回来吃饭睡觉,平日里极少说话。雪儿每次为他送午饭的时候故意挑他说话,代念青也是十句答个一二句,其他皆用点头摇头做了回答。渐渐连雪儿也不想和这个木头多说话,放下饭菜就跑到白狼那里和它玩。
在司徒笑这个绝世高手的调教下,代念青的武艺也是进步惊人,但司徒笑仍是非常不满意,心中老是耐闷,常言道:龙生龙,凤生凤。代念青的爹娘都不是俗人,为什么生个儿子一点也不像他们爹娘。
无痕刀在代念青的手里,劈树砍人那是不在话下。离“无痕”的境界,用气功伤人与无形,无坚不摧,那是相去了十万八千里。司徒笑遥想当年,小青单凭着一把木刀就可以碎石裂山,那是何等神威,再看着代念青,忍不住的摇头叹息。
代念青也看出司徒笑对自己有所不满,练起功来更是拼命,这样一来则是应了那句话,欲速则不达。时光在眨眼间流失,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一年。他的刀法依旧停留在那个阶段,没有丝毫惊喜的进展。
某日,代念青正在练刀。还没到午饭时候,雪儿突然来喊他回去,说宇文欢来了,而且带来好消息。代念青忙随雪儿一同回去。一见到宇文欢,代念青就迫不及待的问道:“是不是有付琳的消息?”。宇文欢道:“除了她的事情,你就没其他关心的了?”,代念青道:“难道有我娘的消息?”,宇文欢点点头,道:“算你还孝顺,这些时间来我一直在追查**的下落,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让我查到了些眉目”。代念青急道:“我娘在哪儿,我们现在就去找她”。宇文欢道:“你莫急,听我慢慢说,事情得从三个月前说起”。代念青心急如焚,但也不好催促,只得耐下性子听她慢慢说。
三个月前,我为了救个人,所以去了趟宛城,事情办完后,我在宛城城外的树林中消息,忽然听见有奇怪的声音,恰在这时,我看见空中飞过三个有翅膀的妖怪,于是,我就悄悄得跟在他们后面,看见他们飞进了个山洞。我躲在洞口外,听见里面有人说话。一个男人说:“本来以为抓住了这个女人就可以引他们出来,可直到现在还是一点消息也没有”。另一个人说:“你大可放心,他们迟早会得到消息,也迟早会出现”,第一个男人道:“我迫不及待要杀了他们,给我爹娘报仇”,另个男人道:“我又何尝不想报仇,不过这件事情不能太急进,对了,姓夏的那个女人那里怎么样?”,第一个男人道:“你放心,一切都在我掌握中”。另个男人道:“呵呵,这就好,我们抓住了代琦红,姓夏的又被我们控制着,不怕不他们不来”。
代念青听到这里,连忙问道:“那两个男人是谁?”。宇文欢道:“这两个人你都认识,你猜猜看”。代念青想了想,道:“一个肯定是康天仇,还有个是谁呢?”。宇文欢道:“还有个你也认识,他就是黄裳”。代念青惊道:“怎么是他,那你有没有抓住他们”。宇文欢道:“我当然想抓住他们,就在我冲进洞里的时候,那两个小子突然就不见了,我把整个洞都搜遍了,除了看见一个石头雕像,其他什么都没有”。代念青道:“雕像?是不是个不穿衣服的男人的雕像”,宇文欢道:“正是这样的雕像”,代念青道:“你说的那个洞我也去过,我连水下都找过,没有任何出口”。
司徒笑道:“我看其中的机关必定就在那雕像上”。宇文欢道:“那个雕像我也仔细检查过,没有任何异常”,司徒笑道:“真的把雕像全部检查过了?”,宇文欢忽然脸上一红,道:“除了那里”。司徒笑和代念青同时追问:“哪里?”。宇文欢道:“就是那里嘛!男人那里”。司徒笑先是一愣,接而哈哈大笑起来。老婆婆在司徒笑背上掐了把,道:“你个老东西,别笑了,说正经的”。司徒笑忙收起笑容,正色道:“看来我们还要去次那个山洞”。代念青道:“现在就去”。司徒笑道:“事不宜迟,雪儿你收拾下包袱,我们现在就走”。
宇文欢道:“你们和雪儿留在这里,我和他去就可以了”。雪儿道:“我也要去嘛”,司徒笑板起脸道:“别胡闹,一切听教主吩咐”。雪儿嘟囔着小嘴,进房去收拾包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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