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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第一(4)

秦十四离开了竹屋后,也不知该去哪里,沿着道漫无目的的走着。想了许多,越想越是觉得烦。身后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也没有注意,直到那马从他身边撞了过去。寻常人如果被狂奔的马撞一下,怕早已起不来了。秦十四却将马撞开了几尺,那马没有马具,象是一匹野马,它被秦十四撞到了地上,又迅速起身朝路上奔去。迎面驶来一辆马车,车夫一见匹疯马跑来,连忙想侧道避开,却已来不及。那野马扬起前蹄,往那匹拖车的马瞪去。拖车的马哪见过这阵势惊慌起来,不停主人使唤也扬起了蹄子。马车向后扬翻。秦十四立刻上前,一手抓住野马的脖子,一手拉住另匹马的车套。野马性烈,还想挣扎。秦十四单掌一推,将它推出几丈外,那马就地打了滚,站起来朝林中跑去。

那车夫吓得面如土色,过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抱拳道:“多谢这位公子出手相助”秦十四微微一笑,摆了摆手:“不客气”车窗内探出一个少年人,说道:“朋友请留步”。跳下马车,朝秦十四拱了手:“这位大哥怎么称呼?”秦十四道:“举手之劳而已,无须客气”正待要走,少年一个箭步走到秦十四面前,说道:“家父教导孩儿得人恩果千年记,知恩不报不是大丈夫所为,请大哥移步到我家坐坐,以尽地主之谊”秦十四见其说得真诚,想想自己也不知该去何处。紫烟那里是不能回去了,再回去面子往哪里搁,现在去找林宁,她多半还在气头上,只能自讨没趣,自己又成了孤家寡人了,说道:“那好,我也不客气了”

少年和秦十四共坐一车,少年自称姓金名不留。秦十四心想这名字倒有点意思,也报了姓名。金不留一听之后,连忙问道:“可是力败欧阳门的秦大侠?”秦十四点点头。金不留显得十分高兴,说道:“没想到在这遇见秦大侠,真是太巧也太好了”秦十四客气的说道:“过去的事情不要再提了”金不留开始介绍起自己的家事,原来他是傲剑山庄无名剑金无名的儿子。金无名是江湖上与司徒笑等人齐名的人物,来头亦是不小。金不留意在显示下自己的身份,想当然秦十四一定会夸上几句。哪料到秦十四只是说了句“幸会”再无下文。倒不是秦十四故意摆架子,他真的不知道什么有名剑无名剑有什么不同。秦十四认识的江湖中人一双手就可以数过来。

金不留本来准备接下来说一套的客套话,一句都派不上用场,觉得有点尴尬,呆了半晌才说道:“是金某幸会才是”心中却在想:你秦十四打败了欧阳门那又如何,难道比得上傲剑山庄,未免也太狂了。二人寒暄了几句就无话可说,秦十四呆望着窗外,想着:林宁会不会真去找阿布?应该不会,小青在一定会劝她的,不会的!不会的!想了会兀自睡着了。

马车行到天黑,金不留推了下秦十四说道:“秦大侠,我们到了”秦十四哦了声,下了马车。旁边有二个童子拿着灯笼,金不留在前面引路,拾阶而上百来步,来到一座大门前。正门口旁边有块巨石刻着傲剑山庄四个字。入了大厅,就是座花园,布置和普通的庄园大致无两样,和吕乐侯家和王府自是没法比的。秦十四见惯了大场面,丝毫不以为奇。走到一间房门前,金不留说道:“秦大侠暂且休息一晚,明日待我禀明了父亲再来相会”秦十四道了谢,进到房中,很普通的一间房子。对跟他一起进来的小童说道:“你去吧,我先休息了”小童应声退去。秦十四睡意未全醒,倒在床上又睡他的觉了。

次日清晨醒来,出房门,信步在花园中游走。晨曦初露,空气清新,见到园内有一张石桌围着四个石凳就坐了过去。过了会就有个下人送来了茶水,秦十四心想:这个地方一般,下人倒调教有方。品茗了一口,茶也是好茶。清明前的尖头,俗称雀舌。最好的就是一芽,次点是一芽一叶。喝了几口茶,金不留就来了。请了早安,问起招待是否周到,睡的可安稳之类的话。秦十四赞赏一番。金不留说道:“我这就去禀明家父,不过家父不会那么早起,恐要秦大侠稍等片刻”秦十四说道:“无妨的,我在花园中走走。”金不留告了退转身而去。秦十四心中赞叹这少年家教如此之好,其父必也不差。

花园中虽有各种名贵花卉,但比起吕乐侯家那是差的远了。穿过一道拱门,却是一片空地,地上倒插着木桩,类似镖局付玉骏练功用的梅花桩。奇的是普通木桩面上一定是平的,这些木桩朝上面却是尖的,象一把把利剑倒插在地上。秦十四暗暗纳罕,向四周望去,虽然天未大亮,秦十四还是清楚的看到,四壁画了许多类似武功招数的图,从第一面开始成了一个连贯的画面。画像中的人都是站在这个木桩上摆出的招式。秦十四看了几遍就将那些画面牢牢记住了。如果是普通的木桩,秦十四一定不会有兴趣去踩一踩的,但这样奇特的事物,倒要尝试一下了。默想了一遍那些图片后,一跃而上,那尖出的地方刺得脚底疼,站一会还好说,要打完一套,颇不容易。如果掉下去就会被其他木桩刺中。

一般武学秘籍都会藏的很好,傲剑山庄之所以敢画在墙上共人看,是有原因的。这套功夫非要在这木桩上完成,不然体会不出其中的妙用。武功不到火候的人练上去,一但掉下来非死即伤。需要有练会这门功夫的人在旁边指点和保护才可以。如果是高手自然不屑去偷学别家武功,更重要的是练这个武功必须要求具备最好的心里稳定性,简单来说就是不怕死。金无名算是算到家了,却算不到秦十四根本不就知道死为何物,也就谈不上怕了。更算不到,寻常人要记住这些图,要得花一段时间,吃了仙果的秦十四却是记忆力超人。在秦十四心中更本没拿这当什么武功,只是闲来无聊玩耍一下。

起初几步秦十四不敢大意,只是缓缓施展。一套打完熟练了点,加快了点速度。到了后来是越来越快,只见一团影子在上面飞来飞去,如果不是秦十四怕吓到人,还能更快。片刻时间秦十四已打了十几遍。

跳下了木桩,通体舒畅,似有一股气流在体内游走。感觉力气有所增长,身体也轻了许多。想找人来试试。普天下能和他试招的就这么几个人,秦十四有点兴趣索然,心想:学了也没什么用,学他干吗。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他们十四个人本事差不多,如果自己多练这门功夫不是可以超越他们了。就象两个普通人,一个学了武一个没学,打起来自是学了武功的人占便宜。他们几个都有特殊的异能而自己什么都没有,岂不是太吃亏了。

兴头又起了。秦十四想通了事情,就会一直做下去,最怕他想不通左右摇摆。秦十四听付玉骏谈过武术方面的事情,俗话说:拳不离手,曲不离口,纵然你天资过人,也要勤学苦练。功夫只有越练越好,又跳了上去打了十几遍。再下来时却觉得不对了,刚才是越打越舒服,现在有点不舒服,气血有点不畅。秦十四细想了下,随即明白,没有人会白白让人学自己武功的,一定隐藏了什么他不知道的

当下不敢再练下去,折回到石凳,见茶已凉,只觉心中仍是气闷。喝了几口茶后调吸了会后才逐渐平和下来。没多久,金不留又来了:“秦大侠,家父有请”秦十四点点头就随他去了,经过了刚才那堆木桩时,金不留也没有说什么。来到一间房内,墙上挂着些许字画,书桌后整齐得堆放了许多书籍,不象个武学之家,到象个书生的书房。房内一人面膛黝黑,眉目间显得和气近人。金不留引见过,此人就是傲剑山庄的金无名,秦十四也是喜欢文墨,不由心生好感,说道:“金庄主,打扰了”金无名笑道:“哪里来的话,秦少侠最近好大的名头,怕请也请不来的贵客,坐下说话”无须他多言,立刻就有下人下了茶水。这些江湖中人问的话倒是老一套:家师什么人?什么门派?秦十四暗自好笑,但仍然客气的回了几句:家师是个山野闲人,他老人家不愿意提他名讳就敷衍过去。

金无名点点头,说道:“秦少侠和欧阳门过招时,觉得此人武功如何?老夫一直想去会会他,却不得他的消息”欧阳门的武功如何?秦十四怎么会知道!哦!他想考我的武功是真的,秦十四将话题一转,说道:“在下这点微末功夫不值一提,倒是贵庄那些木桩奥秘无穷,晚辈十分佩服的”金无名呵呵一笑,道:“老夫那套腾云功还过的去吗?”秦十四心想:不错,站在那种木桩上,真和腾云驾雾差不多,一不小心就会摔死,说道:“怕是天下最难练的武功了,无出其右”金无名看上去显得很高兴:“谬赞了”秦十四心想:我稍微奉承你几句,就那么得意,看我再哄哄他,说不定就将腾云功的秘密说出来了。做出愁眉苦脸的样子说道:“刚才我上去试了一下,实在太难练了,也许是晚辈资质太过愚钝了,还是这功夫太过神妙了”金无名站起身,道:“秦少侠请,老夫打一套给你看看”

正中秦十四下怀,随金无名父子到了木桩处。金无名摆了姿势,跃上桩,一招一招的练了一遍,单看速度和秦十四比相去太远。金无名一套打完后,印堂透着红光,脸上全是汗水。秦十四心中觉得奇怪,怎么打这么慢也会出那么多汗。金无名有意要卖弄,说道:“腾云功不是外门功夫,是修炼内功的法门,人站在尖桩上,必须提气而不能沉气,配合招数,练起内功来大有益处”金无名说的都是腾云功的基本奥义,他料想秦十四学了也没用。

秦十四想了会,一下恍然:一开始自己打的很慢,一直将气提着。所以觉得通体舒畅,之后就速度越来越快,气就下沉了,也就感觉不舒服了,但金无名不会大方到全部说给自己听,一定还有其他的法门。赞道:“厉害!厉害!晚辈有幸学到这门功夫就好了”金无名微笑道:“那又何难,不过蔽庄有个规矩,需拿一种武功来交换,当然得物有所值的”意思很明白寻常的功夫就别拿出来了。

秦十四皱了眉,要钱容易,大不了向吕乐侯去借。要武功去换,自己是半套也不会。金无名打着自己的算盘,秦十四既然打败了欧阳门一定有独门武功。看秦十四皱着眉头有点犹豫,似乎在衡量价值。狠狠心,加了自己的筹码。说道:“老夫还可以加上一本无名剑谱”

秦十四被他说得更是心动,奈何自己拿不出什么东西交换。摇了摇头,说道:“晚辈没有什么可以交换的”金无名心想:看来他的武功非比寻常了,所以不肯交换。一个好武之人如果知道有什么自己不会的,一定很想学会。既然换不成,试试他功夫也可以,说道:“请秦少侠赐几招,可好?”

这下又往秦十四拳头上撞了,他正寻思怎么学腾云功,金无名这么一说,计上心来,说道:“前辈肯赐招那是再好不过,晚辈侥幸赢了,请金庄主指点腾云功,不知是否可行?”金无名问道:“那你输了又如何?”秦十四根本没想到会输,说道:“输了听凭差遣”

金无名当即说道:“好,拿我剑来,秦少侠用什么兵器?”秦十四摇摇手:“不用兵器,我擅长拳法”金无名面子上说到,不用兵器是你自己的事情,不过秦十四既然有能力打败欧阳门,实力不可小觑,为了加大保险。金无名说道:“我们到桩上比试如何?”

他这点小心思,怎么骗得过秦十四。但无论你什么心思!普通人打赢秦十四之类人的几率是零。秦十四当先跳了上去,故意装出摇摇晃晃的样子,才站住。金无名心中一阵狂喜,跳了上去“请了”

秦十四要打倒他,只是抬一抬手而已,但这样未免太吓人了。有心和他玩一会。金无名剑来剑去,秦十四一直在闪避,而且看上去躲的很狼狈的样子。金无名几十招过后,都没碰到他衣角。金不留在旁边喊道:“秦大侠,你这样一味逃避那要比到几时”

武学之道,两个武功相当的人比试的时候,其中一人只守不攻,不会和输但也一定不会赢。另方面不攻也不会给对手留出破绽。秦十四觉得也差不多了,金无名一剑刺来,手指在剑身上一弹,荡开了他的剑,手掌成刀型快速的在金无名拿剑的手腕上轻轻切了下。但这轻轻之力,金无名无法抵抗,长剑脱手掉在地上,秦十四单手在他胸口推了一把,让他掉到木桩外。

金无名还没看清秦十四怎么出手的,身体飘到了木桩外,却是一点没受伤。秦十四捡起掉在地上的剑双手递还给金无名,说道:“得罪了,金庄主”金无名面如死灰:“秦大侠,好快的手”之前他称秦十四为少侠,现在改成大侠,也就是承认他的武功不及了。

说完,又对他儿子金不留吩咐道:“去把腾云功的心法拿来”秦十四连忙客气的向他致谢,心里倒有觉得不好意思了。他摆明了是以强凌弱,以老欺小。突然想起自己还有二颗代琦红送的夜明珠。马上拿了出来。说道:“这两颗夜明珠是晚辈费尽心血,历尽千辛得来的,请金庄主不要嫌弃”如果单说送他夜明珠,有点买人家东西的意思,所以加上是自己费尽心血,历尽千辛显得很是贵重,这也不是他胡吹,得来的确不容易,差点阿次康杀死。

金无名见秦十四说的真诚,而且这两颗明珠当真是世上奇宝,客套了几句就收了下来。忍不住问秦十四:“请问秦大侠,如何才能练到如此快的速度”这个问题不好回答。秦十四又要开始大吹法锣了,故作深沉说道:“晚辈自小练功,就练一个快字,练了十几年才有今天的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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