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楼!妓院!秦十四的心一下就紧了。
原来,白洁一家被山贼所杀,她被山贼欺凌,后又被卖到了青楼。一次偶然间,柳紫烟遇见了正要自尽的白洁。柳紫烟一下就认出了是白洁,于是喂她喝了活人的鲜血,让她醒了过来。照理之前凡人的事情白洁已经全然忘记,柳紫烟想要查出白洁为什么要自杀,二人就从旁边的青楼开始查起,事情的真相很快就大白。柳紫烟盛怒之下,杀光了青楼里所有的人。也找到了那些山贼,设了计,让他们自投罗网,也就发生了开头的一幕。
秦十四攥紧拳头,眉头拧结一起。
如果白洁从此忘了,倒也是件好事,偏偏要去查什么真相,真相往往是残酷的。这件事也让柳紫烟触动很大,做出个改变她一生的决定。
沉默了许久,秦十四说道:“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以后也不要再让别人知道了”
柳紫烟道:“本我也不想提,你们一定要追问,才不得不说,这件事也让我想明白了,天下间受苦的女子又岂止白洁一个。女子天生是男人的附属品,没有权利没有尊严,处处都要依附男人。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可以花天酒地,女人如果和别的男人多说了句话,就被认为是**,不守妇道,这公平嘛?为了那些受苦的女子,我立下了个宏愿,我要改变这个世界的规则,我要让女人主宰这个世界”
秦十四觉得非常意外,对她的所谓新规则产生了兴趣,问道:“你想怎么做?”
柳紫烟说起了她的新规则,两眼放出了很奇异的光芒,语气也激动起来,说道:“我来做皇帝,等我做了皇帝以后就颁布法典,从此以后一夫一妻,任何男人不能取妾或者以更种方式在妻子在世的时候娶第二个,女人和男人一样可以读书,可以做官,还有就关闭所有的青楼,你看行吗?”满目期待着秦十四赞同自己。
秦十四听了之后起初觉得不错,越听越不是味道,莞尔一笑,说道:“做皇帝也没什么,但你要颁布这些命令,恐怕十个男人有九个要反对你,那些老夫子听到你的话恐怕死了都会从棺材里跳出来”
柳紫烟听秦十四说的有趣,不禁也是一乐,噌道:“你总是有怪话来逗我,难道你认为这不可能?”
秦十四不忍拂了她的心,说道:“相当困难,主要是天下许多人会不服”柳紫烟丝毫不以为意,说道:“五十年不行就一百年,等那些老的全部死光了,而那些小的,从小就要学我所教的东西,那么他们长大了也不会反对。第二代不行就第三代,我有的是时间,我想得办法可行?”从她的眼神中秦十四可以看出她是事在必行了,脑中突然闪过康子峪,脱口就问:“你是不是让黑夫人和康子峪为你办什么事?”
柳紫烟一怔,奇道:“你见过康子峪了?为什么他没告诉我?”转念一想随即明白了,轻轻一笑。康子峪怎么会告诉她秦十四的消息,不是自己打自己耳光嘛!
秦十四笑得很不是滋味,有些话梗在喉咙口说不出来。喝了口茶,装出毫不在意的样子。柳紫烟略过这一节不提,说道:“第一步,就是要做上皇帝的位置?行不行?”
柳紫烟是个很聪明的女人,知道怎么去让自己男人有尊严,所以每说完一句话,都加上句“行吗?可行?”意思并不是真的想问他行不行,只是让秦十四明白她需要他的支持和理解。秦十四沉呤了一会,道:“当年始皇帝陛下一统寰宇,君临天下,那是几代秦王共同努力的结果,一个男人要征服世界就很难,一个女人如想要登上权利顶峰,难上加难,况且征服人容易,服人心难。始皇帝陛下打下的江山不就是人心不稳而很快就丢失了嘛!”柳紫烟听完,轻摇了下头,说道:“不然,我和始皇帝自是不同,我要的是个太平天下,绝对不会以暴治国,我相信凭我现在的能力,要办到这点不难”
秦十四现在觉得眼前这个女人很陌生,他从不知道柳紫烟心中一直有这样份雄心壮志。其实道理很简单,一个人无论男女,当他一无所有的时候当然不会有什么别的想法,然而一但拥有了本不该拥有的东西,就会生出很多其他想法。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梦,只是很多人没有条件去实现,到死了只能带进棺材。更因为如此,所以世上很相信有来世,那是一个寄托梦想的地方。秦十四痴迷柳紫烟,见她有这样的梦想,况且她也说了会整治好这个天下,凭她的能力一定会做的比现在更好,自是不会怀疑这点,点了点头,“我一定支持你”
柳紫烟欢喜异常,吻向了秦十四的双唇。二人情到热时,自是痴缠许久才分了开来。秦十四脑中现在已经没有什么了明的嘱托,没有了阿布,林宁,小青,什么都没了,只有眼前的柳紫烟,柔声问道:“你让我帮你做什么?”柳紫烟的玉指贴在他的唇上,道:“我不需要你做什么,那些事情自然有人帮我们去做,一切我已经计划好了,要做皇帝不难,难得是要能**住叛乱,可天下没有一只军队会听我的调遣除了黑夫人和黄夫人那些手下,再将那些武林中人掌握在自己手上。过个一二百年,到时候我说什么他们就要听什么了”秦十四点点头说道:“这个办法好”突然反应过来,说道:“那些是妖啊!怎么能和他们为伍,让它们去和人类作战,那不是等于将人送到它们口里嘛,这不行!这办法不好”
柳紫烟轻轻一笑:“你放心,那只是个过程,等天下安定了,自然用不到它们了,打仗死些人本是很正常的事情”口气平平淡淡,完全不将人的生死放在心上,其实历来君王哪个不是这样又何止柳紫烟一人。
如果换做别人说这样的话,秦十四早就要厉声斥责了,面对柳紫烟纵有千般不是。又怎么能说出些重话。想起了明禅师走的时候说的话和他们以前所犯下的无数罪孽,确不忍心再让人间受一次劫难,咬咬牙:“紫烟,不能这样做!你还是想想别的办法,或者放弃”
柳紫烟有点不高兴,说道:“我知道你心肠很好,我也说过了,不需要你做什么,自然会有人去做!”秦十四道:“康子峪?”柳紫烟也不否认,:“你不肯帮我,有人可帮我就行”吃醋是人的天性,秦十四急了起来,嗓门不自觉的增大,说道:“不行!”柳紫烟霍一下也站了起来,说道:“我说了行就行,无须你来管我”秦十四当即回了句:“只要我在这里,我就要管,不许你再做下去”柳紫烟的脾气和林宁大不相同,林宁如果见到秦十四真的发怒了,绝对不会再去招惹他,让他不顺心。柳紫烟怎会让他,反唇相讥:“你并不是我什么人,没权利来干涉我,你觉得我有错,请吧,我也不留你”
秦十四也是真怒了,也不去和她多废口舌,只待要走,又停下,说道:“我是没资格管你,但你别忘了,有个老和尚能管住你,希望你好自为之,不要再重蹈覆辙”柳紫烟一下没反应过来,奇道:“什么老和尚?”秦十四道:“我们并不是无敌的,世上有一样东西就可以将我们消灭,你好好想想吧”秦十四这番话是出自真心,如果让阿布知道了她和妖怪勾结一起,那是绝对不会饶她的,阿布不是个怜香惜玉的人。
这次倒是当机立断,说完就走,出了门口迎面就碰上万芹和白洁二女。白洁忙拦下他,问他什么事?秦十四叹了口气,说道:“你好好照顾紫烟,还有你们两个做任何事前,要以天下苍生为重,不要烂用上天赋予我们的能力,唉…你们自己保重吧!”
秦十四走出外面已是橘色残阳,徒添了几分苍凉悲哀,丝丝的痛在心口缠绕,想回头,拉不下这个脸。迎着那落日而行,不知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