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表达自己的见解。边说边喝酒,两坛酒传了几圈,一滴都不剩了。天族的狩猎队伍打了一头野牛,拿过来给柳紫烟等人享用,众人吃饱后,说了一阵话,各自散去休息。
日头渐落西山,残阳如血,映红着大地。秦十四躺在一块岩石上,看着这一片美轮美奂的晚霞。阵阵清风带着凉意,吹在他的发梢。秦十四感觉惬意无比,眯着眼睛,轻轻握住娇娘的手,微微一笑。娇娘坐在他身旁,一手拖着腮,眉角眼角均是笑意,道:“峨眉山的风光真是迷人,真想长住在这里,哪儿都不去”,秦十四眼角瞟着山顶,道:“偏偏还有那么多麻烦”,娇娘不愿提那些事情,道:“相公,你还是个普通人的时候,有没有想做而还没做的事”,秦十四想想,道:“我父亲是个商人,我那时候想和父亲一样做个商人,走南闯北,阅历天下,等我老的时候,儿孙围绕,我就和他们说说我年轻时候的故事”,娇娘俯身在秦十四的脸颊上轻轻一吻,道:“我们一定会有自己的孩子,到时候你就跟他说你的故事,好不好”,秦十四笑着嗯了一声,轻轻一拉,娇娘轻呼一声扑到了秦十四的怀里。秦十四笑道:“我们现在就......”,娇娘挣扎着坐了起来,抽出手,在秦十四的额头弹了一下,道:“你好意思,那么多人....”,说着,自己也笑了。
娇娘端坐正,双手抱膝,忽然叹了一口气,意味深长,悠悠说道:“这件事情如果能结束,我们两人当然可以双树双栖,逍遥快活,可怜女王她一个人,丈夫又没了,再怎么说,她的丈夫也是被你杀死的,我们该怎么补偿她?”,秦十四一直为这件事耿耿于怀,想起在沙漠时,他也劝过康子峪快逃,自己本没有杀他之心,没料到康子峪一心求死,自己也是无法控制。忽又想起,柳紫烟近来一颦一笑,才知道她对自己也是余情未了,而自己呢?是不是真的已经忘记那份爱?心生踌躇,不知该说什么。
娇娘忽然笑道:“我倒有个办法,既可以补偿她,又免了你的相思之苦”,秦十四听见娇娘说有办法,心中登时欢喜,刚想问什么办法,娇娘又说免了他相思之苦,很显然已经看穿自己,心生惭愧,道:“娇娘...我...我...”,娇娘捂住他嘴,轻笑道:“我我我,我什么啊,是不是让给我说中心事了,你觉得愧对我?”,秦十四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娇娘道:“你有这个心,我已经很开心了,我不能太自私了,一个人就独占你,你和紫烟女王彼此都有爱意,原本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我不该将你们拆散的,所以,我决定.....”,秦十四忙道:“你要离开我?我绝不答应”,娇娘笑着再又弹了他的额头,道:“谁说我要走了,我是说,让你把女王也娶了,我们三个人在一起,好不好?”
男人三妻四妾,份属平常。秦十四有时也会想有这齐人之福,可一想到康子峪是死在自己手上,就立刻断绝这个念头。对柳紫烟只有敬爱,绝不敢再想半分男女私情,再者,他更不想有负娇娘,这个齐人的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并没存在心里。此刻娇娘主动提出,让秦十四意外非常,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怔怔的发呆。
娇娘笑道:“你不说话,我当你同意了,我这就去找女王说去”,说完,一路跑跑跳跳的就朝柳紫烟那去了。
秦十四此刻浑身绷紧,手都在微微发抖,心中一阵欢喜,一阵失落,一阵感叹,一阵悲伤,往事历历在目,忽而又流泪了,泪水中却又含着笑意,状如癫狂一般。
等待中的时间总是特别难熬。只过了没多久,秦十四感觉像是过了一万年那么长。听见脚步声朝自己而来,至少来了四个人。秦十四眼睛都不敢看,心仿佛都要跳出胸口了。
“恭喜大哥,贺喜大哥”,田均最莽撞,老远就喊了出来。
秦十四只得起身,假装不知,道:“恭喜我什么?”,其实紧张得浑身肌肉崩紧。
隐姬笑意盈盈,手掩着嘴偷偷的笑。龙游天走在隐姬身后,哈哈大笑,一路笑,一路抱拳,道:“贺喜贺喜”,宇文欢笑的唧唧喳喳,像个小黄雀一样,第一个跑了过来,踢了秦十四一脚,笑道:“恭喜你们这段跨越几百年的恋情,终于修成正果,紫烟姐姐有话让我传给你,你听不听”,秦十四尴尬一笑,道:“什么话?”,紫烟姐姐说了:“明日如果能胜了对方任何一人,为天族赢得胜利,就嫁给你,如果你胜不了,那就休再提”,放眼天下,一对一,谁还是秦十四的对手,柳紫烟这样说已经是同意了,不过是胡乱找个理由而已。
秦十四欣喜若狂,道:“好欢儿,你再踢我几脚,看看我是不是做梦”,宇文欢也不客气,抬脚就踢。秦十四却闪开了,笑道:“不是做梦,不用再踢”,宇文欢不肯饶,追着还要踢。秦十四越跑越远,宇文欢喊道:“你去哪儿啊?”,秦十四大笑道:“人逢喜事,无酒不欢,我找酒去,你们等我”,说完最后一句,人影都看不见了。
娇娘本没想将这件事那么早说开,跑回去见着柳紫烟后,将她拉到一个没人的角落,压低声音,说出了自己的心中的想法。柳紫烟一向处事不惊,真是泰山崩与前而面不改色,但一听娇娘说这件事情,顿时飞霞扑面,脸若桃花,笨嘴笨舌的,说不上一句完整话。娇娘如法炮制,道:“你不反对,我就当你答应了”,柳紫烟默然不语,脸更红了。娇娘忍不住欢喜,就嚷了出来。铭杰恰好听到,急忙赶过来询问何事。娇娘正高兴,不顾柳紫烟一再使眼色,还是给说了出来。紧跟着,隐姬,龙游天,宇文欢也恰好在附近,听见娇娘的话,人人惊讶,纷纷过来道喜。宇文欢更是在一旁扇风,极力怂恿柳紫烟,好话说了一大箩筐。隐姬和龙游天也跟着起哄。弄的柳紫烟骑虎难下,只得说道:“如他明日能胜一仗,我就考虑此事”,说完,拉着娇娘远远走开,嘱咐其他人不许跟来。
二女到僻静之处,见附近再没有别人。柳紫烟道:“是他的意思?”,娇娘笑道:“你也知道,如果等他说,怕是再过一万年,他也开不了这个口的,只有我来做个丑人,来给我夫君提亲了”,柳紫烟嗔道:“天下哪有这样做别人妻子的,你倒不害臊”,娇娘道:“有什么害臊的,我知道你心里爱他,他也爱你,只是碍着我,不能露出来,你当我真是蠢人,瞧不明白吗”,柳紫烟想接口说话,娇娘不容她说,又道:“要让我将丈夫同其他女人分享,我本是万万做不到的,但世上唯有一个人例外,就是女王了,我也知道,你们两人都是极好面子,不肯认输的人,所以一再错过对方,你不觉得很可惜吗?我和女王不同之处,我遇见自己心爱的男子,我会努力去争取,爱他所爱,恨他所恨,可以完全忘记自己,女王,我们都知道,很有可能我们这些人都会死,可就算死,也不能留下遗憾,你说对吗?”,柳紫烟长叹一口气,幽然说道:“如果我也能像你这般爱他所爱,恨他所恨,我们现在一定可以过的很开心,想当年,我一味争强好胜,想凭一己之力教化世人,终铸成大错,又因自己一时心软,答应嫁给子峪,其实我心里很清楚,我之所以那么做,一多半是为气他和林宁在一起,谁知道他和林宁竟然没半点私情,自己又错了,到头来还害死了子峪,这些年每念及往事,都是悔不当初,常常一个人暗自落泪,妹妹你说,我怎么还配和他一起”
娇娘笑道:“前世的那个柳紫烟早就死了,现在的柳紫烟是天族的女王,是一个冰清玉洁的女子,我看来,是他配不上你才是”,柳紫烟含笑点头,道:“难得你如此胸襟,愿意成全我们两个”,娇娘道:“那以后我们就一起对付他,让他给我们做牛做马,女王,你说好不好”,柳紫烟笑道:“不好”,娇娘吓了一跳,道:“你不答应?”,柳紫烟道:“我们应该姐妹相称,再叫我女王,我可不答应了”,娇娘笑道:“那我们到底谁是姐姐?”,这个年龄算起来,可有点麻烦,如果按照柳紫烟出海前算起,她还比娇娘大,如果按天族的柳紫烟算,那又是小了。柳紫烟和娇娘互相谦让,谁也不肯当姐姐,最后决定划拳,还是紫烟胜出做了姐姐。
入夜之后,山林中火把通明,人人都在传这件事情,天族人都感激秦十四仗义出手,数次帮助天族渡过危机,心中早将他敬为大恩人,又因他是帝娇大公主的女婿,更当他是自己人了,人人敬服。现在听见他又要娶女王柳紫烟,更是欢欣鼓舞,这晚上,天族人都没平静过,自己开心不算,还拉上水族的人一起狂欢,响声震天。把宙斯等人都引了出来,还以为天族要开战了,各个神情紧张,闹了大半夜,才搞清楚原来是秦十四要娶柳紫烟,弄得他们虚惊一场。
秦十四来回奔了八百里,弄来两大缸的酒,他回来时,天族人闹的最高兴的时候。秦十四一回来,众人更是兴高采烈,呼朋引伴,喝酒唱歌,闹了一宿,直到东方晓白,才逐渐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