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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从家里出来后李夏就应同学邀请来到了广东,她面试了一家香港的公司,来到了香港工作,后来和余达利重逢。

“当然回去啊!不然呢?万一你爸真的有什么事怎么办?你后悔都来不及。”余达利极力要求李夏回北京,可是李夏似乎还在纠结。“你到底想怎样?那可是你爸啊,就算你再不愿意这也是个无法改变的事实啊。小夏,如果你不想抱憾终身的话就回去,大不了,我给你报销路费。”正经话说到结尾又变得不正经了。他揉揉李夏的头发,“回去吧,我陪你。”

当李夏踏入老旧的四合院时,回忆入泉涌。母亲苦苦的哀求,父亲盛怒的呵斥回响在耳畔。院子里的那棵梧桐树已经枯黄,李夏站在院子里感觉恍如昨日。房间里传出了一阵咳嗽声,紧接着就看见母亲从厨房出来,看见李夏时李母手中的茶杯掉在了地上。

李夏不安的吞了吞口水,叫了声“妈”。李母抬手擦了擦眼泪,她边往李夏方向走,边说:“小夏,你回来了。快,东西重吧,给我,给我。”接过李夏手中的包,看到了李夏身后刚刚进门的余达利,她了然的笑道:“小夏,这位是?”

“阿姨好,我叫余达利。”余达利摆出一副好女婿的表情。

李母高兴地拉着他们进屋,连忙招呼余达利,倒把刚回家的李夏冷落在了一边,余达利边应付李母边冲李夏眨眨眼,意思是:看我,多讨喜啊!李夏白了他一眼,转过身目光有意无意的扫过父母的房间。

“老李,女儿回家了,你怎么都不出来啊!”李母冲房间喊了一句。房间里传来了一阵咳嗽声,然后李楚天慢悠悠的从房间走出来,看到李夏时也没吭声,自顾自的做到沙发上。李夏也没看李楚天,走到沙发的另一边坐下。李母和余达利互看一眼,李母扯了扯李楚天的袖子,说:“行了,病的时候不是老念叨女儿的吗,现在女儿回来了,你又做出一副清高的样子,这是要干嘛啊!”李母也不留面子给李楚天,又对着余达利说,“都说人老了就这样,我们家李教授啊,从年轻的时候就是这样。”李楚天听到老婆对着外人这么说,重重的咳了一声,端起茶几上的紫砂茶壶,嘬了一口茶,看了余达利一眼,余光瞄到李夏,问道:“这位是?”

“叔叔您好,我叫余达利,是······”他看了一眼李夏,继续说,“是小夏的男朋友。”

李楚天仔细的大量了他一番,点点头算是回应了他。

“妈,你的信是什么时候寄的?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李母还没开口,李楚天就哼道:“电话,你离开家这么长时间,打过一个电话回来了吗?你到底是在广东还是在香港我们都不知道,连电话都不曾给我们留一个,要不是你王伯伯去香港大学开讲座,和你们公司打过交道,不然我死了你都不知道。”

李夏腾地站起来,“你现在不是没事吗。妈,那两个袋子是阿利给你买的东西,我和阿利先回酒店了。”说着拉起余达利准备离开。李母忙拉住他们,嗔道:“都回家了,怎么还去住酒店,家里又不是没地方住。阿利啊,你就住小夏的房间,来,把东西放进去。”将余达利拉出了客厅。

客厅里只留下了李夏和李楚天,两个人都不开口。李楚天端着紫砂茶壶慢慢悠悠的饮着茶,余光看似不经意的瞟向李夏。而李夏则是有些如坐针毡,时间过了这么久,李夏依然不喜欢和李楚天单独呆在同一个空间里。她拿起茶几上的茶杯喝了口茶,目光时不时的看向门外。

在门外的李母和余达利却为门里的两人干着急。李母几欲冲进门,捅破李楚天的这层窗户纸,却又怕李楚天的倔脾气一上来,刚回来的女儿就又被气跑了。她拉着余达利说:“阿利,这次小夏回来,是你劝的吧?”

余达利点点头,说:“其实阿姨,小夏也很担心叔叔的身体,不然我怎么说她也不会回来的。”

李母想了一下,咬咬牙还是决定进去。现在她确定了余达利的立场就不怕李夏会一气之下走掉了。“你个老顽固,女儿回来了一句好听的都没有。要是小夏不担心你,她会回来吗?你又不是不知道,闺女跟你一个德行!”李母对着李楚天不满的说。

李教授那里会让老婆在女儿面前这样拆穿自己,一下子站起来,却说不出什么,只得指指李母回到房间。

李母嗔了李教授一下,坐到李夏的身边。“小夏,你都三年多没回来了。妈妈想你了,你爸他也想你。”李母叹了一口气,“你爸这辈子脾气就这样了,谁知道你也跟你爸一样的脾气。都犟,都不会表达自己。你知道吗,在你爸住院的时候,他就经常和我说起你小时候的事,有些事连我都不记得了他都记得。你还记得在你四岁半的时候差点被车撞的那次吗?要不是你爸爸,你就死在那辆卡车下了,就是因为这个,你爸还落下了毛病。小夏,不论你有多少的不服气,对你爸有多少的怨气,都三年了······”李母不再说,她看着李夏,看到女儿一脸冷淡,但眼眶却微微泛红,自己也忍不住抬手抹了抹眼泪。即使表面装的再冷淡再不在乎,血缘里带着的那层关系是如何都无法淡化的,心里有那个人才会花时间花精力去生气。

突然想到院子里的余达利,李母换上了每个母亲都有的状态盘问道:“小夏,那个余达利是怎么回事,和妈仔细说说。”

说道这,李夏换上了女儿该有的表情了。她从不跟父母如此正式的谈论过着个事情。侧头看看门外,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不就是说的那样嘛!他是我的,男朋友。”说完李夏竟然觉得脸有些烧,她眨了眨眼睛,推开母亲,“我饿了,妈去做饭啊!好久没吃过你做的饭了!”

李母明白女儿的心思,笑的格外有深意,嘴里应道:“好好,我去做饭。你带着阿利四处转转啊!”

和李母一起走到院子,余达利正俯身在看鱼缸的鱼,看样子还是聚精会神的。李夏和李母相视一笑,李母笑眯眯的看了一眼余达利转身走进厨房。李夏轻手轻脚的走到余达利的身后,探过他的肩膀看鱼缸。“在看什么呢?”

“鱼。”他回答的很简练。李夏抱住他的胳膊,拉着他说:“走吧,别看鱼了。我带你逛逛老北京的四合院。”

余达利侧身捏了一下李夏的脸,笑道:“我好歹也在北京读了两年大学吧,虽然不是本地人,但四合院我还是转过几次的啊!”

“是,你是来过四合院,但是你肯定没住过四合院。走吧,今天晚上就让你体验一下老北京的四合院。”说着拉着余达利往外走。

在厨房里的李母眼睛笑得弯弯的,她看着李夏和余达利的背影更加高兴了。抬眼看到李楚天在窗户那里偷瞄,便忍不住的笑了出来,嘴里不住道:“这个老顽固啊!”

李楚天在房间里看着自己的女儿对待一个根本没什么关系的男人如此温顺,对自己却犹如仇人时,气便不打一处来。他气呼呼的坐在床边,听着大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

李夏牵着余达利的手走在老胡同里,冬日的阳光照从老房子的空隙中跑出来,看起来那么的温暖美好。

“小时候看着表姐被她的男朋友牵着手带出了老胡同,就一直梦想着能有个人像他一样牵着我的手,在老胡同里,在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李夏笑了,她突然搂住余达利的腰,小声说:“他们结婚的时候几乎每家都出来凑热闹,玫瑰花洒满了小巷,还有那些缎带做的花结,从他们家一直挂到了胡同口。你知道吗,我妈从小就担心我嫁不出去,那个时候表姐家就在我们家隔壁,自从表姐和一个广东人确定要结婚的时候,我姨妈就每天和我妈说表姐和那个人。我也每天在梦想着这一天,现在,终于等到了。”她抬起头,阳光下,余达利的笑看起来很温馨。

“世界的任何角落,呵呵,原来在你还小的时候就这么的期盼我的出现啊!”他紧紧地抱住李夏,下巴抵在她的额头,轻声的说:“如果早点知道我就早点出现了,省的我们俩浪费这么多的时间精力。”

“是吗?你不是应该庆幸你有更多的时间来和更多的女孩子谈情说爱嘛!”

“哎,这话说的我多冤枉啊!你是不知道,在我小的时候我从不跟女孩玩,那个时候我觉得和男孩子就应该和男孩子玩。等后来长大了点,我姐就天天盯着我学习,不然我怎么考上北京的大学啊!怎么和你见面!再后来我就去当兵了,军营里哪来的女人。所以,你这话说的就太不对了!”余达利说。

李夏满不在乎的白了他一眼,哼道:“那你当完兵后呢?在香港的那几年,难道你也过着和尚的生活!”

“我······”余达利自知理亏,找不到词来反驳,于是便做出一副低下的样子,用可怜加愧疚加哀求的眼神望着她。

李夏推了他一把,“别用那种小狗的眼神看着我。”她别过头去。正巧看到了邻居王伯伯的老婆,她立马挪出余达利的怀抱,冲着唐阿姨羞涩一笑,“唐阿姨。”

“小夏回来了啊!你爸爸妈妈可天天念叨着你呢!这位是?”唐阿姨笑眯眯的看着余达利放在李夏腰上的手。

“这是我男朋友,余达利。这位是唐阿姨,是我爸同事王伯伯的妻子。”

余达利立刻摆出一副乖巧的某样,同唐阿姨聊了几句后就和李夏一起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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