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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临下班前霍邵谦的短信来了,他说他在医院对面等我。一下班我就收拾东西,用看似很跟平常一样,实则是冲刺的速度冲出医院,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做到的。一出医院大门我就左顾右盼,终于在医院对面的马路边上看到了霍邵谦的车。我抑制不住的兴奋,忙往那边跑去。

一边跑一边嫌弃自己,怎么可以这么不淡定,这么不矜持呢!可是等我到车旁,看见霍邵谦时又觉得,无所谓了。我拉开车门坐进去。

上车后霍邵谦都没问我去哪,直接将车发动。

“去哪?”我忍不住问。

他说:“吃饭。饭去超市。”他侧头看我,“你会做饭吧?”

我不解的点点头,“难不成你想让我做饭?”我忍不住问。说实话,我很惊慌,做饭的话肯定要回家,回家的话回谁的家?他家还是我家?回家的话,不管怎样按照常规进程我都会吃亏的。于是我很紧张地抱住包,努力地往车门边靠。

看到我的动作,霍邵谦一伸手扯住我的胳膊把我往他那边拖。“我又不会吃了你,跑什么啊!过来。”

我说:“你老人家专心开车,别拉拉扯扯的,出了事怎么办!”

他松开手,“那你别躲。我就是想吃点家常菜,你会做就做给我吃呗。等会买完菜去我家,晚上再送你回家。”

他这么说我就安心了,我坐直身子,不好意思的笑着。心想,我是不是想太多了啊?怎么会想到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呢?思索了半天我觉得肯定是唐纪的错。

她总是喜欢看一些奇奇怪怪的书,看完之后又喜欢和我分享,也不管我感不感兴趣,一股脑的跟我聊书里的内容然后再大发感慨。以至于一些东西在我的脑海里根深蒂固,一出什么就自然而然的联想到了那方面。搞得我很尴尬。所以我决定了,要根治唐纪的这个毛病,不能再让她摧残我的心灵思想了。

下午的超市,说实话根本没什么好菜,全是人家捡剩下的。霍邵谦推着车在一旁看着我选菜,表情还很享受。我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说:“从你的表情看来,我怎么觉得我是棵新鲜的大白菜啊!还鲜脆欲滴的。”

他笑着说:“要是你是棵白菜,我早就把你买回家了,还用在这看着吗?”

听到这话我不禁脸红了,这话说的,怎么听怎么内涵啊!难道还是我太会联想了吗?想到别的地方去了。说不定,其实他就是想把我弄回家?不对啊,这也很内涵啊!于是我一把推在了他的脑袋上,说:“走开!”但是不知道是因为我的力气太小还是因为刚刚害羞过,反正手上就是没力气,加上脸还红红的,总之就是看起来像在撒娇。

霍邵谦笑的更加的······暧昧。

霍邵谦租的房子在医院的附近,是一套一室一厅三十来个平方的小公寓。这让我不禁有一些些落差。我还以为从美国回来会有多么的了不起呢,原来也是和一般的小医生一样的啊。脑子想着嘴里也就说了出来。“你不是从美国回来的吗?从美国回来的应该都很有钱啊!”

他看了自己的房子一眼,慢悠悠的说:“不然你以为?我在美国也不过是个外科医生罢了。再说现在美金的汇率一直在降,我要是把我手头的钱换成人民币,那多划不来啊!”

听他说完我觉得他还是很接地气的,不由得心里平衡了点。

“你怎么会这么说?”

我说:“都怪唐纪啊,她老是看些青春文学的小说,里边的男主都是多金帅气的,当女主对现状很伤心的时候,男主通常都会带她到欧洲之类的地方散散心。或者没事的时候送给女主一个东西,外表不起眼,但是价格很起眼的东西······”当我还沉醉在自己的幻想之中时,霍邵谦将围裙套在了我的脖子上。瞬间将我的幻想打破。我悲哀的看着围裙,心想,凭什么啊,凭什么我就是这种命?“明明是你追的我,为什么是我伺候你?”我小声的嘀咕着。

霍邵谦捏捏我的脸,“你做饭,我洗碗。”

“昨天你收的那个病人病的严重吗?”我打着鸡蛋,看着蛋白蛋黄渐渐融合。

“谁?哦,你是说那个胶质母细胞瘤的吗?不清楚,得看检查结果。怎么了?”霍邵谦侧头看我。

我摇摇头,“没有,主任把他划给我了。”想起今天牧捷的态度,我又说,“他脾气挺不好的,今天不肯配合打针。”

“是吗?”他将一块切好的西红柿塞进我的嘴巴里,自己也塞了一块。“昨天晚上送进医院的时候人已经不清醒了,只有他的经纪人在。”

我“哦”了一声,脑袋里出现了那个漂亮女人的身影。“那是他的经纪人啊!长得真漂亮。”坏心思一起,我歪着脑袋看霍邵谦,“那个经纪人叫什么啊?”

他伸出一只手在我脑门上拍了一下,说:“我哪知道,她又没病。”

“不知道就不知道嘛,动个什么手嘛!”揉了揉脑门,专心炒菜。

将最后的一道豆腐鲫鱼汤端上桌的时候,我看见霍邵谦的眼神变得有些不可思议了。他抱着胳膊靠在厨房门边说:“嗯,不错,这个老婆我赚到了。”

我转身将葱花洒在汤上,白白的汤水配上翠绿的葱花,简直惹得人食指大动。我很满意的嗅了一下,霍邵谦已经将碗拿了出来,坐在椅子上喝起汤来。看他一脸享受的样子,我很是满足。拉开椅子坐下,虽然从来没有质疑过自己的厨艺,但是第一次让他尝,就有种莫名的紧张的感觉,我问:“怎么样?”

他慢悠悠的喝了一口,没什么表情,一连喝了几口之后,他抬起头看着我,笑的一脸满足。“好喝。”

我高兴地端起碗,屁颠屁颠的跑去给他盛饭。

吃过饭,霍邵谦还有篇论文没写完,于是我没让他刷碗,把他赶到房间里去写论文,而我则将碗洗了,桌子收拾了。

想想觉得怪怪的,这才是我们两个的第二天,我怎么什么事都包揽下来了啊,感觉我想霍邵谦的保姆多过女朋友。想到这,我给唐纪发了个短信,唐纪说:“你就是个受压榨受欺压的命,没办法!不过你也别太惯着他,这才刚开始,到往后怎么办?”

仔细一想,唐纪说的很对,我放下手中的活走到他的房间门口。霍邵谦坐在电脑桌前,电脑荧幕的光打在他英挺的脸上,将原本就很立体的轮廓衬得更加的完美,台灯昏黄的光线又给他加了一个柔和的光圈。他的神情很专注,这使我想到在手术台上的他,虽然我没有和他搭档过,但是此刻,我可以想象他在手术台上的模样。两条漂亮的眉毛因为专注而微微蹙起;一只手撑在下巴上,修长的手指无意识的搓着自己的脸。看了一会,我默默地退到了客厅。

如此的霍邵谦我没见过。我见过他的深情,他的漫不经心,他的体贴,他的宠溺······但是没见过他的认真。原来,认真的男人真的很帅。不可否认的是,我被这样的霍邵谦给迷住了。客厅的茶几上的杯子,沙发上的凹陷,鞋柜上的鞋子,全部成双成对。

突然间我觉得,这种生活让我很放松,很舒服,甚至让我很享受。我给唐纪回了条短信,我说:“我过上了久违的生活。”

几分钟后,唐纪回道:“开心就好了。”

等到霍邵谦将论文完成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我早就靠在沙发上睡着了。睁开眼,自己已经在他的怀抱里了。

“几点了?”

“十一点多了。很晚了,就在这睡吧,我睡客厅。”他抱着我在房门口停下来。

我揉了揉眼睛,“我还是回去吧,衣服都没换。你送我回去吧。”

他嗯了一声,放下我。

在车上时,霍邵谦还在说:“太晚了,别回去了吧。”

我嘿嘿笑着,说:“不晚不晚,下夜班都比这晚,没事的。”

他也不再劝,只是握着我的手。“今天晚上赶论文,事情都是你做的。辛苦你了。”

“什么啊,说的这么夸张,搞得像有什么大事一样。平常我一个人都是随便吃的,今天有个机会让我大展身手,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我紧了紧被他握住的手。

他转过头看着我,说:“你怎么可以这么的体贴呢?”

我哈哈大笑道:“说我傻说我呆的人一大把,倒是第一次有人说我体贴。嗯,感觉不错。以后这种话可以多说点,我很爱听的。”

车停在我家楼下,霍邵谦熄掉火后也不放我下车。黑暗中他拉着我的手,我可以感觉到他的眼神在我脸上游移。被握的久了,他也不说话,我试着挣了挣,没挣开。

“给我抱抱。”

本来不好意思想拒绝的,但是想到今天早上的事,于是就很乖巧的趴过去,靠在他的胸口。霍邵谦的手摸着我的短发,一下一下的。

很久两个人都没说话,我还以为他睡着了,动了一下。他立马放开了我,双眼看着窗外,说:“我送你上去吧。”

“嗯。”

一下车,就看见楼道口站着的人,我的脚步一滞,呆呆的看着她。脑海里闪过不愉快的回忆。

那时的我哭喊着央求她留下,但是她没回头,头也不回的走了。最后还让我不要恨她,怎么可能不恨,如何能不恨?她毁了我的家,怎么能不恨她?

“没事吧?”霍邵谦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他握着的手微微发凉。

我试了很久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那么的冰冷,我说:“你先回去吧,不用送我了。到家给我发个短信。”然后我就挣开了他的手。

“好。”虽然有犹豫,但是霍邵谦还是答应了我,他吻了吻我的头顶,柔声说:“小心点,有事给我打电话。”然后转身回到了车上。

待车开出视线后,我转身上楼。

经过她身边时听见她怯懦的声音,小声的喊我的名字。

“小晨。”

我迫使自己向前走,不给她机会说话,不给自己机会心软。我知道,因为心软,我已经让很多人伤心了,我不可以再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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