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叶新也没有心思看动画片。心中不由自主回想起张老师的惨状,联想到电影里的片段,古屋里貌似奶奶的叫声。叶新努力的甩了甩头,让自己冷静一下,脱掉衣裤缩进被窝里。
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有没有睡着,叶新就听见哪里有哒哒的响声,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发出的,也不知道什么在响,睁开眼睛看到家里的灯也熄了,估计爸妈都睡了,也不可能是爸妈他们弄出来的。叶新也没有多想,便没有理会。
可是夜深人静,本来细微的声音此刻却偏偏如雷贯耳,叶新本来不太注意的声响,此刻却被无限的放大,三分钟..五分钟..叶新再也忍不住了,原来的困意也消失了,只能竖起耳朵听这声音的来源。却发现这声音并不好辨认,也不像厨房老鼠发出来的。
人就是这么奇怪,当你想知道什么,又想不起来的时候,思维就开始活跃起来,就好像一个搜索引擎,能告诉你关于此类现象的N多个类似答案。也就是瞬间,叶新就想起了那部鬼电影里面的画面,电影中主人公在床上听到的不正是这种声音吗,声音出现后那张流血的脸就出现在了窗户边上,叶新越是想起就越害怕,同时也把眼神朝窗户斜了过去。
七八月份的夜晚本来就是皓月当空,如果窗户边有什么东西都能看得到。这一看不要紧,叶新的头皮都炸了,本来清晰的窗户上,流下了几条像露水一样的水珠,但那状态,分明就是电影里血的样子,接着就是一个满脸是血的人头,一双满是怨气的眼睛。
叶新感觉此刻好像自己的呼吸都停止了,汗水早已打湿了身上的衣服,所有的睡眠神经此刻完全清醒过来,啊~啊~的大叫声瞬间响起,同时床突然就塌了,啪的一声脆响,叶新一个激灵翻身起来,却发现窗户越来越清晰,先前看到的血迹也没了,好像什么都没有过一样。叶新正觉得奇怪,却觉得脸上辣辣的疼了起来,一摸脸发现身边站了一个人。
是妈妈,她什么时候过来的,床,床也没有塌。怎么回事?叶新心里想着。
“叫你起床,你有那么大的反应吗?”妈妈也是惊恐的眼神看着自己。
“起,起床?”叶新疑惑的问道。
“不起床你想干嘛?今天不用上课啊?”妈妈开始出现愤怒的表情。
“哦..哦..要..要..”叶新结结巴巴的回答道,心想原来又做噩梦了,不过这个梦也太吓人了!!
吃过妈妈煮的早饭,背起书包,叶新朝学校走去。走到离家不远处的一个小山包旁,叶新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太婆勾着身子在捡着柴火,叶新此刻神经还在那个噩梦里,也没有多想,直接就吼问道:“奶奶,你还拾柴呢。快回家吃饭吧!”“唉,好”老太太柔柔的回答道。
转过一个弯,叶新猛然想起刚才的事情,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巴掌,奶奶不是在一年钱已经去世了吗,那刚才自己看到的是??叶新快步奔回去,却再也看不到任何人了。叶新冷汗开始冒出来,急急往学校的方向跑去。跑着跑着,叶新脚下一滑,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才刚去上班,就听到有人叫我,就说小新晕倒了,唉!”这是妈妈的声音。
“医生怎么说啊?有没有什么问题呀?”这是爸爸焦急的询问声。
此刻小新能听到爸妈的谈话声,眼皮却沉重的抬不起来,正想开口喊一声妈妈,头就开始痛,那种痛不是空洞的痛,而是感觉像有个什么东西在脑袋里撞,感觉头上长满了拳头大的包。
叶新双手捂着头,痛苦的扭曲呻吟着,直拿头撞床角,嘴里大声呼喊着“啊~疼~啊~”的声音。妈妈一看这情景,一个快步过来把小新抱在怀里,爸爸冲出去大声叫着医生,一会就听到医生的脚步跑了过来。
“我给打了一针镇定剂,应该没事了,这孩子,怎么突然高烧那么严重,都41了,还好没有烧出肺炎。”医生惊叹的说。
小新隐隐感觉没那么难受了,医生的声音在耳边渐渐模糊,之后就什么也听不到了,又沉沉的睡过去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叶新感觉自己又回到了上学的路上,一切好像都没有改变,刚才在医院的事情也不太记得了,走着走着就听到后面有沉重又节奏紧促的脚步声,扭头过去就看到一个无法形容的人超自己追来,之所以无法形容,是因为第一眼就感觉这个人很凶,不愿意再看第二眼的样子。
也不知道叶新是怎么发现那个人就是在追自己,于是拔腿就跑,虽然叶新还是个小学生,但是那个恶人也没有很快追到他,于是一路跑着,叶新发现自己只是被追着,也没有感觉到先前的恐怖了,心情越来越放松。
最后感觉自己好像想要上厕所,刚好又到了学校厕所附近,于是跑进去迅速脱掉裤子就要拉,也没有拉出来,叶新又感觉好像拉完了一样轻松,于是扯了纸擦掉屁股又跑出来,这一次又不一样了,原本是在学校的厕所,叶新跑出来之后却发现自己在医院里。
而且好像自己根本无法控制自己,一路跑着就回到了床上。然后就听到妈妈在叫自己,然后叶新慢慢醒过来。
“你在干什么?”妈妈的表情很复杂,但还是疑惑的问着。
“什么干什么?”叶新根本不知道妈妈在问什么。
“怎么了?”此刻爸爸买了东西刚回来。
“刚才我正在跟护士说药瓶挂完了,护士就过来拔针,针刚拔掉,这孩子翻身起来就跑,我也不知道他要去哪里,就一路跟着,就看到他冲到厕所里,我以为他要上厕所,没想到才刚进去就马上又跑出来,然后径直回到床上。”妈妈顿了顿,脸上还是复杂的表情。
“最不可思议的是,他来回跑了一趟,眼睛都没有睁开过,还是我刚才推他他才醒过来。”
妈妈说完,爸爸也是一脸惊恐,显然平生还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爸爸又跟妈妈耳语了几句,妈妈就出去了。爸爸安慰小新再睡一会,然后就出去买饭去了。
小新还没有完全恢复,浑浑噩噩又睡了过去。傍晚时候。妈妈回来了,跟爸爸说了句什么,然后眼神很肯定,似乎毋庸置疑。然后爸爸疑惑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好像下了什么决定一样,就说:“好吧,咱去看看。”
叶新也不知道爸妈在说什么。反正自己听不懂。于是一路跟着爸妈走到一个自己以前没有来过的地方,这也是一个农村的院落,傍晚的夕阳已经越来越暗,也看不清这院落的情况。
爸妈跟门口的妇人寒暄了几句就看那妇人把我们带进了里屋。里屋的灯光很昏暗,有一个约莫50多岁的干瘦老头子在里面,看到我们很热情的把我们迎了进去。爸妈又跟这个老头子聊了几句,就小新叫爷爷。小新也是丈二的和尚,也不管什么,张口就叫了声爷爷。那老头子显然很高兴。听了妈妈的叙述之后,那个什么爷爷也是一脸沉重,然后就转头过来问叶新。
“小新呐,你今天有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事情啊?”
奇怪?小新也不知道什么事情是奇怪,什么事情是不奇怪,甚至在一个小学生心目中,还不能够完全理解什么叫奇怪,于是想了想达到:“我不知道!”
爷爷也不生气。“那你想想,今天有没有看到什么人,或者跟什么人说过话?”
“我早上上学的时候看到了奶奶,她还是跟以前一样的拾柴。”小新如实答到。但也并不觉得这就是奇怪,因为小新完全不知道死亡是一个什么概念。
听完这里,爸妈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了,眼神里的惶恐已经被放大了。
爷爷却并不以为然,轻声说道:“还是张老太太想孙子了,你们是不是太久没有带孙子去祭拜她,她自己忍不住就自己跑出来了。”
小新的奶奶姓张,在小新上二年级的时候去世了,当时小新还什么都不懂,也不知道奶奶为什么很长时间都没有来看过自己。后面就听爸妈说奶奶去世了,可小新却不懂什么叫去世。
爸妈脸上的惊恐未消,诺诺的说道:“是,是!唉!”最后一声叹息听得出里面愧疚的成分很大!
“没关系,我给小新画个符,带一个星期之后,让小新再把这个符扔到十字路口,以后就没事了。来,我再看看小新的手相。”说完看着小新。
妈妈顺手把小新的右手递过去,爷爷轻轻拿着小新的右手,看了一阵,然后拿出一根像针一样的东西,但是却比针长,足足有10厘米那么长,然后就冲着小新的五个手指的指心扎了下去,小新顿时感到钻心的疼。
现在回想起来,才知道什么叫十指连心啊。扎完之后,小新心中的浑浑噩噩的感觉瞬间消失了,眼睛的神采也出现了。然后爷爷就用小新手上的血画了一道符,用黄纸包好,放在了小新的衣服口袋里。又跟小新的父母交代了几句什么,然后父母就连连道谢,最后拉着小新离开了。小新完全不知道刚才是什么情况,只觉得指心还隐隐作痛,眼泪挂在眼角。
外面一片漆黑,小新在爸爸的车里,又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