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宁凝这种生物来说,睡眠就是生命的一半,当然,另一半,是美食。
而此刻,因为某只腐女而失去一半生命的宁凝,此刻正有气无力地趴在桌上,已经快要现出原形了。
于是乎,正在纠结两个英语单词该用哪个更恰当而凝眉思量的小白兄,就在此时听到了一阵细微而又微妙的声音。
轻轻的,极有节奏的,细微的……鼾声。
转过头去,果然,某只已经侧头枕着文稿,睡得兀自香甜。
嘴角似乎还有可疑的液体摇摇欲坠。
方随的嘴角抽了两下,赶紧将宁凝臂下的文稿轻轻抽出,赶在洪水泛滥之前将它们拯救。
侧着头,细细地打量了一番,还真是…可爱呢。
宁凝悠悠醒转时,突然惶恐地发现,天色竟然完全暗沉下来了!
难道…难道…难道她竟然在这里睡了一整天?!
啊啊啊!不要啊!偶下午还是有课的!还是灭绝师太的数分课啊!!那个老太节节课都点名,只要有一节课被抓到平时分就木有了!木有了啊!!
宁凝转过头,瞪大眼睛,更加惊恐了!
小白兄…小白兄居然…居然也在这!他下午不是也有课么?陪她一起逃了么?呜呜呜,什么叫同患难共生死啊,小白兄就是典范啊……
慢着!宁凝反应过来,又开始咬牙切齿,那家伙为毛不叫我起来啊!明知道偶下午有课,为毛不叫偶起床啊!!看那家伙一脸悠哉,该不会是已经上完下午的课又回来了吧!
“你醒啦,看你睡得那么沉,都不好意思叫你起来。已经很晚了,去吃饭吗?”小白兄一脸坦然不紧不慢地将改好的稿子一张一张地理好,转头问宁凝。
吃你个大头鬼!宁凝在心里已经把某只小白千刀万剐蒸煮炒炸了一遍。
“已经12点了,再不去吃食堂就没有菜了。”
纳尼?12点?
宁凝一把抓过小白的手腕,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将将好,11点59分。
小白被吓着了,像被开水烫了似的一下子抽回手腕。
“中午12点吗?”宁凝完全混乱了,颤颤地问。
“要不然呢?”方随一脸疑惑。
“日食了么?怎么天这么暗?”宁凝颤着爪子指向窗外。
方随嘴角抽了抽:“不是,那是因为要下雨了。”
……
果然是要下雨了。
两人站在门厅里,看着外头大雨滂沱,行人惊惶地四处躲闪,宁凝已经欲哭无泪了。
明明早晨还是艳阳高照的,老天咋说变脸就变脸了呢?
关键是偶昨天刚做的头发,三天之内不能碰水的啊!
宁凝认命地将卫衣帽子戴起来,将露在外头的头发一根一根地塞进帽子里,仔细地系好带子,摆出一副冲锋的架势,准备开跑。
“呃…其实我带了伞了,只是只有一把,要凑合着用。”小白兄一脸尴尬地说。
宁凝幽怨地回眸:“你不早说…”
待小白兄将那把伞从书包里掏出,“哗”地一把撑开,两人皆是一怔。
宁凝一脸揶揄地看着小白兄。
小白兄的脸“哗”地一下红成了番薯。
嗯,怎么说呢,这是一把很正常很漂亮的伞——如果忽略小白兄的性别以及年龄的话——粉红色小花伞,漂亮可爱的蕾丝花边,粉嫩的爱心一圈连着一圈,伞面上还印着两只肥肥的猪仔,正在甜甜蜜蜜地Kiss。
不过,重点是——
两只猪仔旁边,用粉嫩暧昧的桃红色,大大地印了一行字——
“我们结婚吧!”
……
“我不知道…怎么会…我让我妈往我包里塞把伞…为什么会是这把……”小白兄已经精神错乱,语无伦次了。
宁凝仰天长叹,这该会一位多么奇葩的妈妈啊!
宁凝看着小白兄,很纠结。
伞不算大,所以宁凝为了自己的明天的发型不至于太奇葩,努力地往小白兄的身上靠。
可每次宁凝只要一触碰到小白兄的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小白兄就会像被马蜂蛰了一般,立马跳离三尺。
片刻之后,看着脱离伞的保护范围的宁凝,又立马反应过来,赶紧贴过来将伞战战兢兢地举在宁凝头上。
三番两次之后,宁凝怒了。
一把抢过小白手里的伞,高高举着,睥睨着站在一旁的淋着雨的某只小白,盛气凌人地问:“进不进来?”
……
周遭朝宁凝投来一片钦佩膜拜的眼光。
小白妥协,于是,校园里就看见一只一米五六的温婉小美女踮着脚尖努力地给一只一米七五的高大帅哥撑着伞,结果就是那只帅哥收获了一路鄙夷的不屑的不明的目光……
小白兄将宁凝一直送到了宿舍楼下,抓过伞便逃也似飞奔而去。宁凝望着那个飞奔而去的背影,耸了耸肩,叹了一口气。其实宁凝本想说她宿舍里有一把男女通用的很正常的蓝色方格子伞,想借给小白兄遮一遮羞,既然他不要……宁凝已经料想到了小白兄撑着这把伞在校园里飞奔的回头率和关注度……
宁凝打了一个哈欠,转身上楼。
一进宿舍门,媛子阿蓝阿珊那三只立马围了上来。
“他是谁?”媛子一脸严肃。
“嗯?”
媛子忽然就一脸捡到宝的表情:“一脸纯天然的小受气质,跟你家阿渚,真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呢!”
其他三只瞬间石化了。
宁凝丢给了媛子一个白眼:“你在自己小说里意淫一下在就好了啊,不要再在现实生活里荼毒纯良少年了。”
“哪有,艺术”媛子贼兮兮地一笑:“是来源于生活滴~”
……
这让宁凝猛然想起了几天前校园里发生的真实而又戏剧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