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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魔(上)

悬泉瀑布,直挂云天。如一条又宽又长的巨蟒,匍匐于山峦之间。不动则已,一鸣惊人。

瀑布发出阵阵的轰鸣声,就像晴天霹雳,带来一种令人惊叹的感觉,如雷般有着非同凡响,浩荡山水的气势。周围绿树环绕,绿树成荫。鸟语花香,群树的中心是一潭池水,清澈见底,但却感觉深不可测。周围是一块块浮石,有大有小,团聚在小池的边沿,而小池的顶头就是瀑布之底,一块巨大的浮石承受着瀑布所带来的强大压力。此时,一个少年赤裸着上身,扎着马步,静立于瀑布之中。肉体承受着瀑布的无限压力和冲击力,但全身并无一丝动摇和不耐。就如闭目养神,对周围的一切报以一种漠不关心的状态。

远处,银发少年平躺在浮石上,手中不断的将几颗晶莹剔透的葡萄塞入口中,脸上带着满意的表情遥立于瀑布之底的少年。

“小尘子,休息一下吧!”魔席用右手擦拭掉嘴边的口水,并将手指伸入嘴中用力的吸允着,似乎要把手上的味道给全部吸收,充分的补充能量。

杨尘微微的张开嘴,像是有话要说却有丝毫顾忌。黑色的头发经过瀑布的洗礼就像变成一把把锋利的断刃,光滑,但却透着危险之气。

“小尘子,我和你说话呢!”前一秒还在远处浮石上的魔席瞬间移动到立于瀑布之下杨尘的面前。

杨尘睁开眼,双眼怒视着魔席“是谁和我说在练毅力时不许开小差,不许做小动作?”

“这不一样的!我现在不是在和你说话嘛!”魔席用手指抠抠鼻孔,将目光投向别处。

扑通——

“噗。”

只是不经意间,杨尘被什么东西推了一把似的,身体向前倾,以头朝下的姿势摔下水。

“喂,你……”

刚刚将头伸出水面的杨尘还没说出完整的一句话,又被一股无形的力按静水中,那股力给杨尘的感觉像是一股柔和的气息,但却有实体感,又像坚不可摧的铜墙铁壁。

他知道,肯定是魔席。

可魔席此时又回到远处的那块浮石上闭目养神。

“喂,明明是你说让我在修炼时不许开小差的吗!”杨尘挣扎着从水中跳起,用力甩头,贪婪的呼吸着这令他久违的新鲜空气。

“和我讲话算开小差吗?”魔席睁开右眼,淡淡的说道。

“行,懒得理你!”杨尘迈着步子,离开小潭,将身体靠在瀑布底旁边的石壁上,双手搓着自己乌黑的短发,脸上写满了不服。

“哈哈,小子,看你对我不服啊!”魔席又在一瞬间移动到了杨尘的面前,用食指敲打杨尘的头,将自己精致的小脸靠近他,银白色的头发被风吹得落在杨尘面前。

“喂,你能不能别这么移来移去的!”

“移来移去是我的自由我的权利,你管得着吗,顺便说一下,我是你师父你别忘了!”魔席转过身,视线里是充满宁静和谐的大自然,那平淡无波的小潭,那犹如野兽般嘶吼、悲鸣的瀑布,一切都像是与他产生共鸣。

他眉毛更深地皱起来,他能感觉到自己的魂力在不断的恢复,但这速度实在不怎么样,甚至可以说像蜗牛爬动的速度一样缓慢。

“魔席,我跟你了好久了,我想回去看看我父亲。”杨尘摇摇头,跌坐在地上,眼睛里布满密密麻麻的红血丝让他显得格外憔悴,他的声音变的沙哑,目光空洞地望着脚下平静的小潭。而魔席则是悄悄的蹲下身,把自己有力的手臂搭在扬尘的肩头,叹道“我知道你想你父亲,可是你答应我的事还没做到,我怎么会让你回去。等你能做到我说的你就可以回去了。”

“可那么长时间你叫我干了些什么?”杨尘嘟起小嘴,眼角多多少少有些泪水,他还小,顶多只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孩,不仅没享受过母爱,现在连父亲都见不到的他就像迷途的羔羊,不知所措。

“我这是为你好,你要明白我的苦衷。”魔席觉得他自己已经改变了很多,要是放在以前,他能和一个人说那么多话,甚至是安慰一个人的话,那是不可能的。他会厌烦,他会愤怒,他会恶心,可就是不会开心。

“你现在虽然有了一丝魂力,可这只是那么一点。你想想,那么点魂力你能干什么,我实话告诉你,我的要求是你必须魂魔皆修。”魔席有回复了那决然而面无表情的冷漠面容。

魔席的话就像充满魔力,带有一丝感情。还有那莫名的冷酷竟然硬生生的将杨尘的态度给改变了。

杨尘像是知道自己需要争气些,点点头但还带着几分茫然。

“我们还是先从魔入手吧,看你现在的样子,就算教你精神力我还怕害了你。”魔席观察了杨尘一会儿,水蓝色的眼瞳放出一闪闪的光芒,就像能够穿透杨尘的大脑看到杨尘正在想些什么。

阳光刺客已经清澈发亮了,穿透稀薄的云层,将淡淡的日影投射在杨尘茫然的小脸上,杨尘站起身,用力的擦拭去眼角的泪花,眼中的不知所措变成了坚毅。他的心里突然觉得一阵酸楚,他感觉,自己的未来是一条坎坷的,颠簸的路,注定要不平凡。他其实也没想过做一个平凡的人,打从知道魂,魔这两样东西。

天空里一道炫目的白光,仿佛流星般往这个被树林包裹的地方。光芒拉动着长长的光尾,沿路飞散出无数柔软的羽毛绒花。

“小尘子,其实你不是人你知道吗?”魔席突然说道。

“不是人?”

“是啊,能魂魔双修的都不是人,就像我!”魔席冷漠的脸上挂出一抹微笑“这样能魂魔双修的必定不会是普通人,甚至不是人。这虽然只是我的猜测,因为我不知道你是谁,所以我也不能够确定啊!”魔席叹道。

“那你是?”杨尘现在面对这个深不可测的魔席已经能够做到坦然面对。

对于杨尘的质问,魔席只是摇摇头,笑而不语。

“这个世界没有和平,也没有公平。我的人生也不像普通人那样,而是危险重重。如果有一天你独自去闯荡整个世界的话,你要记住,任何人都不能相信,就算是至亲之人。”魔席水蓝色的眼睛少去了些许冰冷,取而代之的是后悔和失望。“虽然现在对你说这些为时过早,不过,我相信你一定会和我一样闻名大陆。”

“哈哈,你开玩笑吧你,你还闻名大陆呢,你谁啊你小鬼!”杨尘大笑道。

“如果是真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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