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完功后,青青独自去了藏书阁,一路阴风阵阵,甚是惨人。
蟒蛇的事情得尽快解决,青青认为现在谷里情况还比较混乱,敌友难分,难保师兄和师父不会玩类似恐怖分子和荆轲那样的把戏,周围的环境另她十分紧张,而让青青不会想到的是,更让她吃惊的还在后面。
修仙的玄妙世人知之者少,但也不是没有。只是传得神乎其神,说这个东西生白骨活死人,男人练了如何如何,女人练了如何如何,老人练了如何如何,小孩练了又如何如何……搞得男女老幼都很向往。一大撮人都向往的往往就是一小搓人要消灭的,正因如此,有关如何修仙的真实记载少之又少,虽已有几千年历史,却至今神秘莫测。本来以为,被扼杀到这种程度的秘术,在民间理应传不出什么令人觊觎的声威,可事实却并非这样,
譬如有些女人向往嫁神仙为妻,因想法浪漫不着边际,自以为神仙好酷,嫁给神仙也好酷,嫁过去才发现好残酷(除去生理跟年龄方面的因素不说)。也许打死一个神仙容易,但打动一个神仙太难。他们的人生是在悬崖上走钢丝,危机感强烈安全感没有,对外界的态度也基本朝抗拒发展,偶尔还会反社会。我知道怎样让一个神仙动容,就是把你的命给他。这结论绝对有强大的逻辑基础,你想,这些人看惯生死沉浮,最能了解面对死亡时人性的自私怯懦,只要有命在,什么都不重要了,哪怕是个抠门抠得不行的守财奴,你问他要钱还是要命他也是回答能不能又要钱又要命,不会说我要钱我只要钱你一刀杀了我吧。因为懂得,所以爱好。办事情就耍投其所好,倘若你能把命都给他,不要说一个神仙,就算是个刺身它都能顷刻感动成绕指柔。(以上的强大逻辑是建立在神仙还有动容之心的基础之上的,不过百分之九十九的神仙一般没有动容之心了,比如静虚子就没有了)。我不知青青是否明白,但不管明不明白,她以后的日子在我看来不会那么好过了。
二楼的阵法书甚多,青青一时挑花了眼,有些拿不准主意,准备去三楼逛逛,方转身便瞧见静虚子站在离她不远的书架旁。
一袭素雅青衣,微偏着头,透过窗子看着将起的初阳,自与霞光绘成一幅宁静的画面。
青青看着静虚子怔忪了一会,方才想起来颌首行礼,低声道,“师父。”
静虚子似是看了这方一眼,悠然的找了处桌椅安置处坐下,淡声道,“你拿的都是阵法的书?”
他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让她有些冒冷汗了,阵法之术对于别的仙者来说并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仙术,然她一次性拿了这么多阵法的书,难免会惹人生疑。
“是,不过是对此方面略有些兴趣,想要多涉猎些。“青青好不容易,绞尽脑汁的想了句模糊的话回了,却不想静虚子只是淡淡道:“阵法一类的书,最为高阶的摆在三层的第二个书架旁那,你若有兴趣可以去看看。”
青青抬眼望他一眼,默默的抑郁且欢喜了一会才点道,“诺。”
抑郁是因为她方才那自顾自的纠结了好半天,基本上都是白纠结的,他原本就只是随口问问罢了。
欢喜的是既然他只是随口一提,且并没有试探什么的意味,姑且揣测他其实是没有看见她心里所想的,自已以后也不必在他面前提心吊胆的。
会有这样的结果委实有些好笑了,青青起初费尽心思的想要避开师父,怕他问及蟒蛇的事自已不好回答,却不想待得真正遇见他,才知道她不过自已吓自已的折腾了一番
心中的大石头落了地,青青的心情自然转好了不少,连带着朝阳也变得和煦可爱了许多,再着眼瞧了瞧静虚子,觉得他还是很平易近人的。
“师父还在为昨天的事生气么?”费神的找了句话搭着。
先前她便知晓了,若是与师父处于相顾无言的尴尬中,尴尬着的必然仅是她一人,所以想方设法找话的也只能是她了。
“没有。”他这么浅浅的应了声,而后抬了手从书架中随意取了本书出来。
这形容。。。。。。这形容,他貌似不怎么想同她搭话了。
青青黑了黑脸,再一次感叹同这类人的交际,难度甚大。
若是个像断念那样外向些的性子也能堪堪把持的住,然她向来有个只对面熟人开朗的性子,对静虚子委实有些放不开。
一时间静的出奇,青青干干的咳了一声,“师。。。。。。师父,青青先行上三楼看看了。
原本想静虚子仍是会淡淡的应一声,而后她就迅速开溜的,却不想他自书中抬起头来,不经意的扫了她一眼,而后风轻云淡道,“三层封印了一只妖兽,你记着不要惹恼了它。“
青青迈出去的脚步顿了顿,脸色苍白且小心问道,“不知。。。。。。这封印的是什么妖兽?“
静虚子面不改色,从容的翻了翻书,“梼杌。“
她颤了颤,杵在原地不动了。
好吧,师父就爱收一些稀奇古怪的物种当宠物。
有些人一辈子离不开一个地方,有些人一辈子注定流浪。十四岁前青青觉得自已是前者,并向往后者的漂泊,感觉那一定很浪漫。从不曾知道游历时,有人护着和没人护着时的差异。于是不由分说的理了行囊,一路向东的想要穿过一段绵延的山脉森林。她以为这段经历最可怕的莫过于自已独身一人的在林中渡过夜晚,遂带了不少照明工具,以备万一。
青青动身的时候心情还甚是轻松,恍然有种自已可以独身闯荡天下之感,然真正进了山脉才发觉不是那么回事,她能活着走出来,委实只能算是她的命好。
其实她不过是遇见了一头似虎的野猪,在凶兽排行中甚至不曾进入前百,但它却给了她一个很是血腥的回忆。
若非是它预备对她发起最后一击的当头失了谨慎,触及了旁边一个猎捕野兽的陷阱,被生生陷了进去。她也不会好好的站在这了。
犹记得当初那只野兽是如何将她当做掌下的玩物,肆意的伤害。而她披了一身血衣,
在不断的被它拍倒与抓咬间挣扎。甚至在它被陷之后,在她身后发出阵阵嘶心裂肺的哀鸣
她也一直不曾回头,跌跌撞撞的朝森林的深处跑去。
青青无法形容那时她的无助与惊恐,那是眼见着自已生命慢慢流逝的感觉,让人心悸。
自此青青对于凶兽,尤其是大型的凶兽便产生了一份阴影,更逞论这被封印的妖兽还是四大凶兽之一的梼杌。
平心而论,静虚子还是比梼杌和善许多的。而去三层取阵法书的事莫约还是得麻烦师兄了。
青青干干的笑了两声,“我还是去一层吧。”
静虚子似笑非笑看她一眼道:“你胆子挺小的么,连被封印的兽都害怕?”
青青觉得对静虚子说些前尘往事的解释,就算自已不觉得浪费口舌,他也会懒得听,遂讪笑道,“传闻这梼杌长得有些穷凶极恶,我不大想见它。”
静虚子似浅浅的笑了声,“唔。。。。。。不知道那梼杌听见了你这句话将会作何感想。”
她站在原地,身形略有些不稳的晃了晃,苍白了一张脸瞅着静虚子,他这个玩笑,自已略有些受不住。
“诚然那个。。。。。。我觉得它不听见这句话可能会好些。”
“哦?”静虚子以手支了颐,似是不经意的偏着头看她,“我许久没同梼杌说过话了,它时常会烦闷的冲撞封印,想要引个人来陪陪他,你这话是虽然是在损它,他也会乐得听的。”
青青额上的冷汗冒得很欢快,“师父。。。。。。”
“你不用为难的,若不愿去梼杌那逛逛也就随你了。”静虚子淡淡的收回了目光,又开始翻那本书,“你方才不是说要去一层么?恩,去吧。”
青青深深的舒了口气,抱了几册先前收好的书,心急火燎的就跑了。
她待在一层,纵然知道上面有静虚子压阵,但还是有些心神不宁,未待多久就携了几册在二层搜罗到的书撤了。
等自已缓过来了,以后再过来仔细挑挑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