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大堂上,李善等三人正在饮酒,有说有笑。
田周疾步而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大帅,林继英归来,全军尽没,敌骑基本没有伤亡!且敌军主力已经不远!若再拖延下去,我军危矣!请大帅速速下令!”
李善霍的一下站了起来“传令,整军,准备出城!”
“大哥,走哪个方向?”苟旺也慌了。
“三弟你看呢?”李善期盼的望向田周。
“现在燕军有五百骑兵在城南门,大帅你看我们是出东门还是出南门,大帅您想下一步往哪个方向走?”
“就去洪泽吧,那好,我们就出东门,折而向南!”
此刻,苍山军正悄悄出城,也没有点燃火把,众军士心头被这忽然来的行军搞得心头莫名的紧迫。林继英带着仅余的二十名余部下跟在田周军后。
可是尽管如此,还是惊动了守在南门的徐盛。夜深人静下,徐盛洞察出东门动静,引所部五百骑兵斜刺里杀向东门外官道,于侧面堵截苍山军。而北门赶到的五百燕军在听到这边骑兵奔驰的声音后,知道将军徐盛有所行动,点燃火把,亦冲这个方向赶来。
前军乃是苟旺部,在听到右旁有战马群奔驰的声音,知道是南门外的燕军赶了过来!心里不由得紧张起来!正准备点燃火把,可是眼看着战马群冲前方去了,又把心放了下来。
没几息间,消失的马蹄声又忽然想起,凭直觉苟旺判断出敌军是由前方冲过来。苟旺忙命令身旁校尉引本部军向前迎敌。随即大喊:“敌袭,准备迎敌。”
可是听声音,冲出去的五百人竟然丝毫没有迟滞敌军,苟旺心中大骇,正欲引军往前冲,一枝铁枪“刷”的一声刺到,忙勒马躬身闪躲,饶是如此,那枪尖还是“呲”的一声刺破衣服,刺穿肩胛。苟旺也是一条汉子,不管肩上伤势,抽身向后跃去,滚落道旁沟内。那敌骑也不去理会苟旺,继续向前冲去,中军中李善听到前军一阵骚乱,忙令部下点燃火把戒备,正准备令人向前探问情况,敌骑已经到了。
郭盛引部属刚刚冲破敌军前部,忽见前方苍山军点燃火把,一将正指挥军士进行防御,不由大喜,奋力向前,铁枪左右挥舞,两旁苍山军纷纷倒下。说时迟,那时快,转眼间郭盛冲破李善身前防御,挺枪向李善面门刺去,李善挥舞厚背刀招架,刀枪相交,李善却感觉不到对方传递出来的力量。稍微一怔,郭盛第二枪已直奔右肩而来,李善向后倒向马背,郭盛改刺为砸,长枪呼啸而下,李善勉强回刀招架,这三招好像耗尽了李善力气,翻身从马上掉落,向身后军士群中奔去,大喊道:“众将何在,速来救我!”后面田周、林继英等听到中军大乱,忙策马向前赶来,未几听到李善呼救声,大急。
郭盛看李善逃向后军,前面又被苍山军众阻拦,忙弯弓搭箭,射向李善后背,对面赶来一将,用铁戟砸飞羽箭。郭盛心中焦急,抽出三只羽箭,弯弓射出后,将手中长枪奋力掷出。
这边来将正是林庆来,用大戟砸飞一只羽箭后,下马正待扶起李善,又有三只羽箭射来,马上大戟不便挥舞,仅挡掉两只羽箭,另一只正中李善后胸。李善踉跄向前,林继英等人也到了,林继彭、林庆昭等人策马冲向敌将。
郭盛见事不可为,调转马头,率众斜刺里冲了出去。正遇到副将引五百骑兵赶到,两军合二为一,向徐州城而去。众军军心散乱,亦没有追赶。整军后查看李善伤势,在如此近距离下,这一箭直透前胸。此刻李善已经气息微弱了…
众将见李善命在旦夕,没有继续南下,而是连夜向附近山里而去。经此一役,苍山军又损失近千人,现仅存不到五千人。
邳县西山中,苍山军士气低落,众将聚在一起,田周、赵昆、苟旺、周礼、林继英等围在奄奄一息的李善身边。
“大哥…大哥…你现在怎么样了?”赵昆伏在李善身边问道。
李善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赵昆尽量将耳朵贴在李善嘴上,还是听不到任何声音。
“二哥,大哥这一箭伤及心肺,怕是暂时说不出话来!”田周黯然道。
“我说,官军的万余大军就在外面,你们倒是赶紧想个办法!大哥伤势严重,我们可以抬着走嘛!”苟旺吊着膀子,一脸愁容。
“你说什么?田周一脸怒气的看着苟旺,毕竟跟李善两人是至交,在田周看来,李善的性命比什么都重要!
周礼一直在那里沉默不语,看着三人在那里争吵;林继英看看这个,望望那个,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苟旺看了看田周,霍的站起,一甩单袖走了出去。赵昆看看田周,说了句“我去劝劝”就追了出去。
田周看了看林继英跟周礼,“二位将军,你们也辛苦了,都下去休息吧,我守在这里就行了!”
两人起身走了开去!
又过了一天,在没有药品的情况下,李善终于不治身亡!死前没有留下只言片语。众将在没有惊动军士的情况下将其草草埋葬!
“大哥已经入土为安了,现在我们该考虑下一步该怎么办了吧?”苟旺站在李善坟旁,急切的说道。
“是的,几位将军,最近两天,官军在这一带反复搜寻了好几遍了,搜索范围越来越近,时间非常紧急啊!”周礼这时也说道。
“俗话说蛇无头不行;我们应该先在大哥坟前推举出下一任大帅,然后决定进军路线!”李善死了,赵昆排行老二,自然而然的站出来说道。
“我推举二哥为大帅,论武艺,论资格,都要数二哥!”苟旺抢先说道,平时这家伙跟田周不对付,自觉成为大帅无望,就顺势推举赵昆。
“我推举田将军,田将军智勇双全,由田将军带领我们,我们才能走得更远!”林继英忽然站起来说道!
“你算什么东西,哪里轮到你说话了,我们兄弟几个起事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苟旺冲着林继英吼道。
“我是先大帅亲口封的将军,与诸位一样,你说我算什么东西?”林继英毫不相让。
苟旺一脸恼怒,手指林继英,竟不知要说些什么才好!本来也要说话的周礼看到这种情况,又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各位都别吵了,既然大哥不幸身亡,这帅位,就由二哥来继承吧!”田周说道,显然情绪不高!
林继英一脸焦急的看着田周,毕竟是田周提拔上来的,田周为苍山军做的一切都看在眼里,他总盼望田周能当大帅,那样心里踏实些。
“周将军你呢?”田周看向周礼,“虽然你们兄弟在巨野才加入,但我们苍山军向来对所有兄弟都一样,周将军前些日子拘谨了些!”
“我也赞同赵将军继承大帅位!”周礼一抱拳。
林继英还要说些什么,田周一摆手:“好了,现在我们五人,有三人赞同二哥继承大帅位置,那就这么定了吧?”田周顿了顿:“不知二哥意下如何?”
“既然诸位这么相信我,那我就不推辞了!”赵昆也略显兴奋。
苟旺得意的瞪了林继英一眼,林继英毫不示弱,也狠狠的瞪了回去。苟旺大怒,抽出佩剑对着林继英便刺。林继英闪身一躲,亦是拔出佩剑!周礼忙上前拦住二人。
“老四,继英,你们想干什么?”田周喝道!
“四弟,不得无礼,还不快退下去?”赵昆亦是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