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可惜。”蓝色军团的领头人摇着头说。
高文飞目送蓝色军团的人离去,扭头看向郭青山:“你不是劝我别加入你们战队吗?”
“我确实是不想,但我们队也确实想赢了比赛,无论是个人还是团体,毕竟在一起有小半年了。”郭青山说。
“高文飞,请到A30区就位,你的比赛将在上午8时35分时开始。”机械女声回荡在人满为患的大厅里。
“看来第一批已经结束了。”高文飞看了看表,“还有五分钟。”
“加油!”郭青山握拳为高文飞鼓励。
“好......好!”高文飞声音颤抖着说。
“你没事吧?”小乐摸了摸他的额头,“不发烧啊?”她又摸了摸高文飞的脉象,“你的心跳好快啊!”
“有点儿......紧张......罢......了”高文飞紧张的说。
“不就是场比赛吗?不至于。”小乐笑着说,心想真是的,就一场比赛那么紧张。
高文飞腿软着走向A30区,额头、手心、鬓角都有汗液渗出。他希望这次能成功,不,不是希望,是必须成功。如果他在游戏上还失败的话那就真的是一个废人了,学习赶不上,爸妈不抱希望。就来参加个游戏比赛,老妈还冷嘲热讽地说你也就这点儿能耐了。这次,一定要大展身手,一定要有所建树,不能再失败了!
高文飞站在电梯下,突然心情压抑起来,好像站在考场中一样。周围全是摄像头,盯着身上直发毛。手在颤抖,心潮澎湃,以前完全会的东西如今也做不出来了。不行,不能这样,我叫高文飞,我是高文飞,我绝对不允许自己站在食物链的低端!
电梯们渐渐合拢,幽闭的空间更加重了高文飞心头的重压。心跳直彪每分钟一百四十下,如果在公路上,他会因为超速而坐牢的。但此时此刻,在他眼里,什么都是昏暗的。电梯走的特别慢,高度每升高一米都需要等待很长的时间,电梯里的灯光都像是给他拉响的昏黄色警灯。
终于,进到了比赛球内。比赛球内全都是屏幕,只有一个是亮着的。高文飞走进去坐下,面前伸来一个激光屏幕,散发着幽蓝色的荧光,如同电影里的科幻战争一般。他在旁边拿起耳机,扣在耳朵上,机械女声说:“为了增加比赛难度,要在激光屏幕上说话输入指令,面前有三个操纵杆,左手第一个是飞机操纵杆,中间的是坦克操纵杆,右边的是导弹发射按键盘。您将无法以第三方的视角俯瞰整个战场,这些屏幕将给您指定一个兵种,来让您以第一人视角来看整个战斗。”
“这也太他妈难了!”高文飞骂了一句。
“但是激光屏幕上您可以以第三方视角看基地和分基地,以及部署建筑等。”
“好了,开始吧!”高文飞长舒一口气,觉得自己必败无疑。
比赛开始,懒懒散散的高文飞双手僵硬地伸直,十根手指在激光屏幕上慢慢滑动,基地部署速度又慢又差。直到第一波敌人进攻的时候,高文飞才专心起来对抗。但是因为前期太散漫了,第一波的小兵就把高文飞打成了重伤。不等第二波进攻,日常的小骚扰就清剿了高文飞的残兵败将。
“高文飞对王家耀的战斗中,王家耀胜,他将进入下一轮比赛。高文飞将在下午的复活赛中比赛。”机械女声毫无感情地通知着所有人。
高文飞垂头丧气地走出来了,小乐赶紧跑上去。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小乐关切地问。
“我们下午回家吧,我不想比复活赛了。”高文飞略带哭腔地说。
“为什么?”没等小乐问完,高文飞就已经走了。
穿过人山人海,高文飞可以清晰地听到其他比赛选手私下的悄悄话,“看见没?那就是高文飞,输了吧!谁叫他在频道里每次都超别人那么多分,从来不留余地。这就叫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这话真刺耳,从耳朵刺进心里。每一破一个孔,就有酸水流出,最后咬噬着灵魂。小乐听到后,瞪了那些人一眼,那些人就不敢说话了。
宾馆里。
高文飞双手十指插在乱糟糟的头发里,手掌额头和眼睛,脸上的肌肉僵硬,毫无表情,但却散发着无尽的悲伤。
“美味可口的炒大米来啦!”小乐端着自己做的蛋炒饭,也就是她俗称的炒大米走了过来。
“我不想吃。”高文飞几乎听不到他自己的声音。
“怎么了?不就输了场比赛吗?不是还有复活赛吗?”小乐将炒大米放在一旁,做到高文飞身边。
“我是个废人,不是吗?”高文飞声音沙哑,“连自己最擅长的技能都不能让自己牛一把,居然一波就输了,我就是个废人!”
“我不许你这么说自己!”小乐神情严肃地说,“谁说你败了?你没有。你那是太紧张了。”
“你不用安慰我了,这是事实了。下午的复活赛我也不想参加,我们回去吧!”高文飞声音很小。
“你不叫高文飞,你的户口本上写这个名字简直是对这个名字的侮辱,啊不,是对这个户口本的侮辱!”小乐站起来大骂,“你简直改叫胆小鬼算了,连这点儿挫折也扛不住,你有什么脸叫高文飞?如果你是这么个家伙,那算我看走眼了!真不明白我当初怎么看错的,我也没有近视眼加散光啊!”
高文飞不说话,抬起头静静地看着小乐。
“难道你连一点儿希望也不愿意抓住?难道你连这点儿困难也扛不住?你还有什么脸跟我说要保护我一辈子!我看我不光得保护我自己,还得保护你吧?”小乐不停地说,“真奇怪你到底是不是个男生?怎么这么娘?你肯定是在阎王爷哪儿走错路,投错胎了!你干脆从哪个窗户跳下去,重新投个胎,当个女生算了!而且还是个没人要的女生,因为连女生都比你坚强!”
高文飞面无表情,愣着。
“你照照镜子,看看你现在的脸,居然这个恶心。活该你学习考不好,失败一次就能颓废成这样!更何况你还是没有完全失败,如果真有一天你败到底了!那你就干脆在那个地方躺上一辈子,一辈子不要起来,一辈子不要动。行人踩你一脚都算你的荣幸!你就饿死在路边吧!”小乐拿过镜子,比在高文飞脸前,“你看看吧!真是恶心,丑陋,我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丑的人!”
高文飞呆呆地看着镜子,是的,这张脸太糟糕了,写满了对现实的悲观和自卑。想要成为万人瞩目的梦想在这张恶心的脸上完全看不到,此刻,他的热血好像都躲得无隐无踪。
“你看看,你看看!”小乐继续,“你不是说你总有一天会有一个方面,来让你站在所有的人顶端?现在呢?学习你是没指望了,那游戏呢?你又放弃了。你当时和我说的时候的热血都躲到哪儿去了!难道你是骗我的?如果你真的是一个这么脆弱的人,我看我也真没必要呆在这儿了,你真让我失望!”
“你真让我失望!”高文飞愣住了,这句话久久在他的心里回荡,荡出了很多种声音。在这很多种声音里,他好像听到了他妈妈说,他爸爸说,他爷爷奶奶说,他姥爷姥姥说。无数的混乱的一句话,让高文飞自责不堪。
“我真的能行?”高文飞慢慢地说了一句。
小乐突然觉得自己的辱骂有了成效。
“就你这副摸样?我看你说的对,咱也不用参加什么复活赛了,咱直接回家吧!”小乐边说边准备去收拾东西。
高文飞一把抓住小乐:“下午的复活赛,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