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歌靠在椅子上,脸色有些苍白。绮靡还没有大成,陈冲毕竟不是如冬兰一样听话,没有抵抗。太过耗费心神,伸手揉了揉太阳穴,看着跪在他旁边的陈冲,脸色木楞,眼神呆滞。
无歌冷笑一下,用脚踢了踢陈冲,“到床上躺着去,一直躺着知道吗?我不叫你,就不许起来。”
陈冲听到后面的声音,身体条件反射的颤了下,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僵直的在床上乖乖躺好,“盖上被子”,盖上被子。“闭上眼睛”乖乖闭上眼睛。
无歌看着形同木偶的人,眼中露出杀意,如果不是在江南她没有权势,现在不能杀他,免得麻烦,何必要费这么大心神把人弄傻。先是入了幻境,再加上迷情,又问了他们家祖宗八代,是人的脑袋就受不了。敢如此玩她的人,她就要玩他全家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看着已经差不多是下半夜了,再不回去冬兰非得跳墙不可。推开窗户,吹撒莲香,无歌休息一会,就下了楼,半夜寻花湖虽然还有人,却是少之又少。
踢了踢已经醉酒的王三,王三被踢得一激灵,昏昏沉沉抬起头来。却见到鬼一样睁大眼睛:“花..花..花”
酒气熏天,臭不可闻,无歌厌恶的向后退了退。冷声道:“叫什么叫,你们少爷正睡着,给吵醒了,你负责。”
王三一下子闭上了嘴巴,往上面喵喵,又好好看看楼下这位。他觉得他在做梦。
无歌突生戏谑:“你们少爷累坏了,先上去不要吵醒他,明天他睡醒了,要好好伺候,知道吗?”说完无歌又看看楼上,满面担心和疼爱怜惜。
王三看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这他妈的他做了什么鬼梦,世道全反了。向外看了看,天还黑着,幸好是梦,要不然雷劈死他算了,死也不敢想,他们家少爷居然被人上了?而且还是这位俊秀潇洒冷情的美少年。实在是不像啊。
“让船夫靠岸”突然听到一声呵斥,王三就傻愣愣的找船夫去了。他的心里一直在想,这是个梦。等到无歌上了岸,又回头好好对他叮嘱道:“你家公子身体不舒服,明个晚点喊他,准备一些粥,让他吃点。还有我明晚再来看他。”
王三愣愣的点头,愣愣的看着无歌走远,狠狠地掐了自己一下,“嗷”,突然间火烧屁股一样,蹦起来,他家少爷还活着吗?
蹬蹬蹬的跑上楼去,又轻轻地掀开轻纱,额,自家少爷在睡觉,而且那叫一个安稳,睡得好香。
王三默默地下楼,默默地坐在桌子上,默默的灌了一口凉茶水。心里吐槽,靠,不是我疯了,就是我家少爷疯了。
幸好老天爷不会说话,要不然就露相了。
老天爷在上面也默默吐槽:“王三,你真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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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过后半夜,再过二更天都亮了。无歌还没有回来。冬兰已经坐不住了,一直着急的往窗外望。花水水已经醒了,看着冬兰着急的摸样,想到那人,心里又是一痛。本以为想要放弃所有,不管不顾也要和那人在一起,却发现到头来不过是个笑话。可是依然会担心吧。
“不要担心,既然他知道陈冲的厉害,有把握去赴会,就不会有什么事。”
冬兰惊讶的看向花水水,她没想到,“水水。”
花水水苦笑,眼睛看向不远处的屏风,又像是望向虚空,呆呆的不再说话。冬兰看着心里难受,“水水,公子不是..”
她要怎么说,她跟本不知道怎么安慰花水水,有时候冬兰甚至在想,如果当时花无歌没有告诉她是个女子,会不会她也会,也会爱上她。幸好,她比花水水要幸运的。
“公子也是身不由己,你不要..”她只能这要说。不要什么,不要恨她吧,可是看着花水水,她冬兰有什么资格说呢。
花水水倔强的擦去就要掉下的泪水,抽了一下鼻子。“你放心,我不恨她,真的。毕竟,她救了我。不是么?”
可是,会怨吧。两个人沉默半响。
突然花水水又说道“其实,如果不是你们救的我,我现在已经不在了吧。或者,如行尸走肉般活着。”
冬兰看着花水水,“你,当时到底遇到了什么事?你,又是什么人?”
花水水看着烛光闪烁,她是什么人呢?一个从小都没吃过苦官家小姐,应该呆在绣楼里等待她的归宿。而她的归宿便是那个巨大的金丝笼。她不甘心,和父亲大吵了一架。父亲宠她,爱她,护她,只不过夹杂的却是更多的愧疚。可是进宫的巨大好处面前,哪能让她胡作非为。
他父亲和母亲本是青梅竹马,两个人感情很好,也没有外面的三妻四妾。却不料一次醉酒一切都变了,后来呢?那个女人怀孕了,母亲郁郁而终,到最后都没有对父亲说过一次重话。她恨过,怨过,吵过,闹过。可是最后呢,她就像个外人,看着他们一家三口和和乐乐。
这一次,她逃了。她不想从一个笼子到另外一个笼子。她更不想和一群女人去争抢一个男人。哪怕那是人人敬仰的皇帝。于时她去寻找自己的天空,她的自由,可是没有经历的她,哪里知道世道险恶,一路咬着牙坚持不回头,吃过再多的苦,她也不要回去。
直至被绑,被扔到那张大床上,看着那满是戏弄欲望的双眼,她怕了,后悔了,绝望了。却到最后遇到了那个人,她以为她抓到了希望,看到了自由,终于找到了命定的人,却不料上天似乎喜欢捉弄她,跟她开了如此大的玩笑,把她弄得筋疲力尽。
“我叫郑娃儿本是京城人士,因为不满家里给我订婚,我便自己偷偷跑了出来。哪知道事态险恶,吃足了苦头。又遇到一群强盗,把我卖给了陈冲..”花水水想到那一天,闪过愤怒屈辱,咬牙道:“那根本就不是人。”
冬兰“啊”的一声惊呼。花水水以前没说过她的事情,冬兰没有听过,原来,
“陈冲?那你,”
花水水摇头:“我后来逃了,所以才遇到你们。”
冬兰松了一口气,却又站了了起来,:“啊,公子,怎么办。不行我得去找无根。”冬兰急的六神无主就要出去,却听到花水水说:“你找他不如找凌家少主,还有些用。”
“对对,凌家,”说着便去开门,却听到外面的敲门声,冬兰一下子边冲了出去:“公子”
花水水的手指动了下,能隐隐约约听到冬兰去开门,听见冬兰高兴的声音叫着公子,能听到花无歌的应答。却听到冬兰一声惊呼:“公子,你怎么了?”
她怎么了?出了什么事?花水水实在坐不住,连鞋子都没有穿,就跑下床绕过屏风,隔着珠帘看向楼下,也是惊呼一声。却又扑哧笑了,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解气。还有眼中自己都不知道的担优和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