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震为雷,下坎为雨,雷雨交作以之舒万物之屯难,解!”
就在朱建平的剑将要刺到张让,张让的神火快把朱建平的蛇身烧透的时候,一个浑厚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随着声音的落下,朱建平身周的五轮神火消失于无形,好像根本没有出现过一样,而那个大蛇则化作了一个千疮百孔的剑柄掉落地上。张让这边,绕满灵力而威力强横的剑也被消去了力量,碎成九片剑身,掉落地上,发出一串清脆的金属之声。
众人向发声处看去,只见那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中年大汉和一个小道童,那个大汉长的高大结实,虎背熊腰,一张脸黑红黑红的,渊渟岳峙一般稳稳站在那里,看上去甚有威严气派。众人大惊,除了刘氏兄弟,其他人纷纷上前见礼道:“拜见乞力徐师叔(师伯)。”两兄弟记得师兄提到过此人是门中长辈,还是个胡人,也忙上前拜见。
乞力徐点点头道:“谁来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张让自知理亏,闷闷地不发声,朱建平刚要开口,乞力徐挥手道:“你们两个是当事人,换人来说。”
张紫燕马上道:“师叔,我来说!我来说!”生怕别人和她抢了,不但连着说了两句“我来说”,还站到乞力徐的正前方,把别人都挡在了身后。
乞力徐笑着看着她道:“紫燕,我还不知道你啊,你以前得了这朱建平许多好处,哪能让你来说?”
张紫燕嘟着嘴道:“师叔,我说话很公道,不会偏袒任何人的。”
乞力徐瞪着她拉长音道:“紫—燕—。”
乞力徐长的很是威严,可在天阳众长辈中待人却最是宽厚,因此很受门人尊重,除了母亲之外,张紫燕最尊重的人就是他了。乞力徐不让她说,她心中虽然不很情愿,但还是乖乖退到了一边。
乞力徐又左右看看,把朱建平和张让两方的人都给排除掉,看到一个女弟子站在一旁,便向她挥手道:“汤萌,你知道情况的话就来给师叔说说。”
刘锋刘朝刚才观看两个女弟子比剑,其中一个就是这个汤萌,她后来把整个过程看了下来,自然很是清楚,便到乞力徐近前,没有隐瞒把事情的经过都给说了一遍。
乞力徐听完,心中很是愤怒,尤其对于张让,身为龚师兄的弟子竟然行事如此肆无忌惮,对二人沉声道:“朱建平!张让!咱们修道之人除了一个门规,本来约束就少,你们却连这个门规都不能遵守,私自斗殴,还有点修道人的样子吗?刚才如果不是我有事经过,你们现在恐怕已经死了一个了。”
朱建平低声回道:“弟子知错了。”
张让也只好回道:“弟子知错。”他是真知错了,可是想到今天还是没能和朱建平分出胜负,这心里就更是不爽,要知道天阳严禁私斗,恐怕是再没有机会和朱建平分出胜负了。
乞力徐依然板着脸道:“既已知错,张让你先去你师父处领罚去吧,我还有事要问朱建平,待会让他也过去。”
张让虽知乞力徐和阳成子交好,但是当众不可能偷放朱建平的,乞力徐师叔做事正派,这事也做不出来,再说朱建平也没犯太大错,不会受到太重的责罚,去与不去都没多大关系,因此他垂头丧气地先回去了。
朱建平听话的留了下来,可乞力徐暂时却没去搭理他,先到刘锋面前,运使灵力在他体内走了一圈,不但了解了他的伤势,还简单治疗了下,刘锋顿时觉得精神好了许多。
乞力徐知他身体并无大碍,但还是拿出了一粒药丸,递给刘锋笑道:“小娃,这是玉灵散,对治疗伤势很有用,你服下伤势就会好上大半了,保证明天仍旧生龙活虎。”
刘锋道谢后伸手接过,马上服下药丸。药丸入口即化,一股清凉之气从口腔向全身扩展而去,他胸中的烦闷之感大减,药力又分布在刘锋觉得身体经脉各处,久久不去,慢慢护养,身体真的就马上好了一大半。刘锋心中大喜,对乞力徐满是好感。刘朝见刘锋好的这么快,也是对乞力徐连连称谢。
乞力徐见刘锋没事了,这才走到朱建平身前问道:“刚才向阳到我那里说你在泥夔谷发现了些异状,掌门师兄因此唤我前去,既然你在,就向我讲讲到底发生何事了吧,待会也不用师兄再费口舌了。”
朱建平回道:“我和两个师弟昨天早上在泥夔谷林子边缘遇到一条百年修为的巨蟒,差点吃了大亏。下午我又奉师命和苍梧一起去那里探查,可我们在那片沼泽里面寻了个遍也没发现什么。”
乞力徐道:“什么都没发现?这才是异状所在吧?”
朱建平道:“师叔果然英明。但这还不是所有的异状,沼泽里面没有事情,可在林子却很是奇怪。一些本身有实力,应该盘踞在沼泽里的妖物,却出现在了林子中,如果只是一只两只还可能说是正常,可实在是太多了。”
乞力徐颔首道:“不错,这样是很奇怪,要么沼泽生出了什么变化,不再适合这些妖物生存了,要么是出了更厉害的妖物了,否则它们不会舍了这么好的一处所在的。不管是哪一样,只要不是太过险恶,八年后的试剑,这个地方倒可以作为一个选择。”
朱建平道:“也是,这个地方一直被咱天阳压制着,一直没出现太厉害的妖物,似乎终于出现一个,看它所为也不像个好妖,刚好可以让将来新得剑的师弟师妹们祭剑。”
乞力徐见说的差不多了,对朱建平道:“好了,你去领罚吧。”又看着刘锋三人道:“至于你们三个,在这里等着就是,建平很快就会回来的。”说完,化作剑光,携了旁边的剑童向天极殿飞去。
三人本来要跟去,朱建平说龚师叔为人严厉不错,可也公正的很,自己虽说是私自斗殴,却没伤及对方,按门规只需关几十天紧闭,这对朱建平来说那不和没罚一样?三人听他如此说也就不再缠着去了,在广场上自去玩了。
果然,没过多久,朱建平就回来了,笑哈哈地领着三人回去了。听他所说张让被他师父处了铭心之罚,所谓铭心,其实是一种模仿茅山鬼术,控制人意识的道术。被施了铭心术的人,每过一个时辰,自己的意识就会受到影响,会让此人产生一种利剑穿心的错觉,其实本人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这个术会持续近半刻钟的时间,不能太长,那种钻心的疼痛如果持续太长时间,受术人真的会死。
三人听了朱建平的描述倒有点可怜张让了,但是想到他差点打死刘锋,还百般侮辱归风岭众人,心中那点怜悯马上消失无迹。
刘朝问道:“他说大师兄品行低劣是怎么回事啊?”
朱建平冷笑一声道:“他的话也能信?十二年前夺剑大会,要不是他出手太狠,大师兄也不会伤了他。后来角逐第三的时候,他还带着伤,结果败到我手上,他就一直说是咱们大师兄故意伤他,好让我得剑。哼,当时我故意只用了八成功力,他只是不认,今天本来想再和他较量个高下,眼见要赢,却被乞力徐师叔打断,便宜了他了。”
张紫燕此时问道:“那两年前那场夺剑大会,我也是去看了的,怎么就没有见到他,他应该有实力参赛的,甚至取剑也不是不可能。”
朱建平摇头道:“那年他因故受伤,动都难动一下,怎么参赛。不过,下一届他是必定参加的了,那将是他能参加的最后一届了。”
刘朝一听两眼放光道:“真的?那我要好好修炼,到时候好好教训他一番,为我阿兄出气!”
张紫燕听了也道:“我也要参加,就算小朝遇不到,我遇到了也要打的他求饶。”
朱建平干笑道:“你们俩八年后能有多大修为就敢向他挑战,他可在天阳快四十年了,到下届夺剑大会的时候,就四十多年了,你们那点修为怎么够。”
刘朝倔犟道:“那有什么!下一届才是我第一届,他却是最好一届,我再不参加,咱们天阳又不让私斗,我以后还怎么出气,我一定要参加,就当为以后积累经验也好。”
张紫燕也道:“为了夺剑而参赛,就不会谁让着谁了,比切磋好玩多了,我也一定要参加,呵呵。”
刘锋在那边听的很不甘,撅着嘴道:“我倒是被他白打了一顿,我有了风雷,就算想参加也不会让我参加的,真郁闷。”
刘朝安慰他道:“没事的,兄弟给你出气,还不就是你自己出了气。”
张紫燕小大人一般拍着刘锋的肩膀道:“师姐给你出气,也等于说你自己出了气。”
刘锋还是不大开心的样子,那边朱建平却是一阵无语,这两小孩也太乐观了吧。于是,他忍不住为他俩泄气道:“小心还没碰到张让,先被别人打下场。”
刘朝却是认真坚定地道:“我一定要变强,到时候打败他,为阿兄出气。他还看不起你,看不起师父,我也要为咱归风岭正名。”
朱建平有点诧异看着这个师弟,像是重新认识了他一般,以前只觉得他性子老实内敛,却没想到他还这般倔犟。以前刘朝想变强只是因为见了师兄和师父的本事,心中欣羡,现在则多了份责任。
“好!有骨气!师兄相信你!”
“师姐也会和你一起变强,把那家伙打成猪头!”
“把我那份也打了,把他打成大象头!”
“不用了吧,他如果败在我和紫燕手上就够丢人的了,打成那样,他以后还怎么做人?”
“嗯?”另外三人一起不满地看着刘朝。
“……”
刘朝被他们看的是一阵不自在,忙改口道:“打成猪头。。。”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