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我说兄弟,你的车着火了!”坐在前排的老张用手指着前方的挡风玻璃大声喊道。
果然,只见从挡风玻璃前的发动机盖子里冒出了一股股浓烈的白烟,而且越来越浓,几乎遮住了整个挡风玻璃。司机也愣了一下,立刻拉上手刹,一推车门跳出了车子。我跟老张也都随后下了车,三个人围到了车前的发动机旁。
司机打开了发动机盖子,更多的烟从里面一下子冒了出来。我探头一看,嘿!整个发动机都透出了一股烧焦的味道,里面还有几根电线正冒着烟,裹在外面的橡胶向外翻裂开来,就连金属丝也都被烧断了。
这下麻烦可大了,看样子不像是小问题。我环视了一下四周,只有我们三个人,剩下的便是周围起伏的山谷沟壑,原来车子已经开到了一条山谷里面。说来也奇怪,这一路上全是光秃秃的荒山和沙地,怎么这里却有着丛密的树林和杂草?
我也来不及多想,一心只想着赶路,盼望着车子快点儿修好。就见这位司机头顶也急得冒汗,慌慌张张地从车里拿出一卷胶布,把烧断的电线一圈圈缠上,然后打了打火儿,可是整辆车就像死了的蛤蟆一样瘫在了路上,一点反应都没有。紧接着,司机又看水箱,又检查电瓶,忙了一溜儿够,还是查不出故障。
一阵微风从山谷中吹过,带来了傍晚的寒意。这时老张也有点急了,看了看车,便来到司机身旁。
“这车还能不能修好了?”老张焦急地问。
那司机直直地看着车,一脸的无奈,只默默地摇了摇头。
“这里离那个县城还有多远呀?”老张望着前方也皱起了眉头。
“大概还有个七八里路。眼看快到了,这车子偏偏在这里出了毛病。”那人用脚踢了踢车的轮胎。
这可怎么好?推着车走绝对是不可能。等着他修好车再走,看这阵势估计也要等到明天早上了。我又向四周望了望,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地的,也没有看到其他的车从这里经过,此时除了围着车来回溜达外,再没有什么好办法了。
那人看着我们两个人,好像感到有些不好意思,慢慢凑过来对我们说:“两位大哥,真是对不起,俺的车一时半会儿修不好,你们看……要不这样,离那个县城还有七八里地,估计一个来小时就能走到……”
“什么?你让我们走着走……我……”老张刚要发火,立马又平静了下来,其实他也知道,这也许是最好的方法。
我走过去把话接了下来,对司机说:“师傅,这七八里路说起来容易,可我们人生地不熟的怎么走呀?要不然咱们一起走?”其实我这么说也有另外的打算,一来是怕那个司机有什么其他的企图,二来也确实需要一个带路的。
这时就看司机挠了挠头,又瞅了瞅车,“这位大哥,俺要是和你们走了,这车可咋办呀?”说着脸上又蒙上了一层为难的表情,“这车可是俺们全家的饭碗呀,要是有个闪失,俺怎么向家里交待呀?”
我有一点儿来气,带着些讽刺挖苦地说:“唉!要不是因为您这车的闪失,我们还不至于到这个地步呢!谁要是打您这车的主意,那可真是缺心眼儿!”
那人抬起头,一本正经地说:“你们不知道,俺们这里的贼,根本就没有心眼。”说完又低下头修车。
“好了好了,”老张用他那独有的嗓音无奈地对司机说,“我说兄弟,干脆你也别犯难了。要不这样,你给我们指指路,我们先往前赶,等你的车修好了再往前面找我们,你看怎么样?”
那人听后一下子站起身来,双手在上衣的两侧抹了抹,接着抬起手,向前一指,对我们说:“你们沿着这条山谷一直往前走,走个七八里就到了。”
太阳逐渐偏西,如果再不走恐怕真的来不及了。我和老张把行李拿了出来,跟司机又确定了一下方向,刚要向前走,就见这司机拦住了我们,冲我们笑了笑。
我心想:这没准儿是要朝我们要车钱。
果不其然,那人笑着对我们说:“两位大哥,俺知道没有把你们拉到地方。俺一天没开张,现在又到了这个地步,你们看多少给一点车钱。”
“你没把我们拉到地方,还朝我们要车钱,我说你这个人真会算计。”此时我也有一些哭笑不得。
“没办法,一天都没开张了,家里还等着钱用,俺……”
“好了好了,别再说了,”我拦住了他,怕他把一肚子“苦水”全倒出来,弄不好我们再捐他几百块钱,“但是有一样,你没把我们拉到地方,车钱就不能按照三十五算了。”我对他说。
“行!行!这样,两位大哥就给个二十五吧。”
“二十五?我……”我刚要再还价,老张把我拦了下来,说道:“二十五就二十五吧。”
老张的意思可能是急着赶路,不愿意再耽搁了。我想就算二十五也不算亏,便要掏钱包来结账。
老张一伸手把我拦住,另一只手从自己的上衣兜里掏出钱来。
“嗳,张哥,这怎么合适呀!我来我来……”我急着把钱包从兜里掏出来,就见老张向我一抬下巴颏,同时使了个眼色,言外之意就是——“小金库儿”。
看到老张的示意,我也就没再说什么。就见老张从钱包里点了一张五十的,递到了司机面前。
司机接过钱,对着快要落下的太阳看了看,便一手攥着钱,另一只手在身上来回乱翻。过了一会儿,只见他咧着嘴,为难的一笑,说了声:“大哥,俺早上出来的匆忙,没带零钱,你能不能给俺零钱呀?”
老张翻了翻钱包,也是一愣,看样子是没有零钱。他转头看了看我,我也掏出钱包,打开一看,靠!人要是倒霉,喝凉水都塞牙,零钱早在火车上就花没了,现在里面只剩下了几张大票儿,最小也是五十一张的。
怎么办?我心里合计:就这样给他五十,那简直太亏了。可要是不给,这个人肯定不让我们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