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山坡上绕了几道弯,不知过了多久,在一处背风的地方看到了一间用石头盖的小屋。那人推开屋门,招手让我们进来。我和小五经过这一番折腾,已经跟丢了魂一样,想都没想就走了进去。那人脱下雨衣,这时我们才真真地看清楚,原来救我们的人是一位老汉。
这老汉看了一眼我们,笑了一声,“你们两个小子真是玩儿命,下这么大的雨,居然敢把帐篷支在山谷河道上,幸亏我大老远地看见了你们。”老汉说着,猛地一抖手,将雨衣掷出四五米远,稳稳地挂在了身后的墙上。
我顾不上浑身湿漉,赶忙上前向老汉道谢:“大叔,今天多亏您了,不知道怎么感谢您才好。”小五也连忙走了过来,向老汉拱手道谢。
就看老汉一摆手,“用不着客气,山里人,护林救人是本份。”一边说一边让我们坐下,“现在这么大的雨,我想两位要在这里过夜了。只可惜我只带了一个人的干粮,两位要是不嫌弃,就一块儿分着吃吧。”
我想也只能这样,刚才的洪水把帐篷和放在里面的吃的全都冲跑了,现在我跟小五只剩下背后背的背包。小五忽然想起了什么,快速卸下背包,掏出山鸡和兔子,对老汉说:“大叔,这是我们打得猎,要不今儿晚上就吃它吧。”
老汉接过猎物,用手掂了掂,眼睛忽然一亮,又扭头看了一下小五,对小五说:“这东西是你打的?”小五答应了一声,就见老汉微笑着点了点头,冲着小五说了一声:“功夫不赖呀!”
我心中一惊,感到这老汉不是一般的人,便问:“大叔,您怎么看出我这位兄弟会功夫?”
老汉看了看我,举着猎物对我说:“你看,这猎物身上没有被枪打的弹孔,也没有下夹子和用过粘网的痕迹。每个头上都有指肚大的凹痕,不是用飞石就是用弹珠,并且其力量超出常人。而且我刚才看这小伙子从水中飞身上树的动作,没有几年的苦功夫是下不来的。”
终于有人夸小五了,只见小五满脸笑容,使劲用谦虚的表情掩盖住内心的狂热,上前毕恭毕敬地对老汉说:“大叔过奖,一看您就知道是个行内人,嘻嘻,我这也是一些皮毛功夫,混碗饭吃,入不了您的法眼。”
老汉也是一笑,对小五说:“你到底是用什么打的猎物?”
小五一回身,从包里翻出弹弓和装钢珠的小布包递给老汉。老汉接过来看了看,把弹弓还给了小五,用双手攥了攥装钢珠的布包,说:“家伙倒是不善,可是现在这山里不让随便打猎了,还是把这些收起来吧。”说着,将布包直接塞到了小五的背包里。
天彻底黑了下来,雨还没有停。我们都感到有些饿了,于是一齐动手,拔毛剥皮,把猎物下锅。我翻开背包,还好,调料都在,尤其是那瓶二锅头,经过这么一番折腾,居然没有被打碎。我将调料和酒拿了出来,准备倒在锅里。
这时,老汉把一盏油灯点燃,放在靠墙的一张桌子上,见我拿出了一瓶酒,便走向前将酒拿了过来,用手指轻轻一抠,就把酒瓶盖抠了下来。又见他顺手从柜子里绰出三个碗,把酒分在碗中,随后对我们说:“这山雨里有寒气,咱们都喝点酒驱驱寒。”
我一看就知道这老汉爱酒如命,再加上老汉一举一动都透着实在,并不虚假客套,不由得让人感到几分亲近。忽然,我眼睛无意中一撇,注意到放油灯的桌子上好像摆着一个玻璃框子,刚才由于屋子里昏暗没有引起注意,现在在油灯灯光的照亮下显得格外显眼。
我走过去,仔细看了一下,原来那是一个玻璃龛,奇怪的是龛里放着一件叠好的衣服,看样子不是外衣就是长袍,从衣服的领子看并不像常人穿的衣服,而在衣领上还用丝线绣着一个“空”字。
我转身向老汉问道:“大叔,您这桌子上怎么还放着一件衣服呀?”老汉看着我,犹豫了一下,似乎正在决定说与不说,就听小五嚷了一声:“山鸡炖兔子出锅喽。”
闻见了肉的香味,三个人都围着土炕坐了下来,将肉锅放在中间,端起酒碗,就听小五抢先说道:“大叔,再次感谢您救了我们,这碗酒先敬您。”老汉也不推辞,端起酒碗喝了一口。
我从锅里挑了一只鸡腿放在老汉面前,一边向老汉说:“大叔,刚才您救我们两个人上岸,这功夫可真是了不得,让我们大开眼界,想必您也是一位练武之人吧?”
“就是,”小五紧随其后,“您刚才用鞭子把我梁哥从水里抽出来,那叫一个绝,就跟抽尜尜一样,我挂在树上看得真真儿的。”
我心想,小五呀小五,你真是我亲兄弟,说话就是这么不着调。我捡了一块兔子肉塞给了小五,想把他的嘴堵住。
这时只见老汉微笑着摇摇头,轻声说道:“我这庄稼把式,上不了台面儿,谈不上是个练武之人,更别提什么让人大开眼界的话。”说着端起酒碗喝了一口酒,“真正的高手我倒是见过,那也只是几十年前的事了。”
我和小五同时一愣,“真正的高手?”我不解的问。老汉放下酒碗,长出了一口气,向我指了指那件衣服,说到:“小伙子,你不是问那件衣服吗?我就跟你说说这衣服的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