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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我们的曾经

太阳默默地落下了山,一行人疲惫的寻找着晚上可以休息的地方。一路走来,我竟然没有听到太多人说话,更没有人议论白天发生过的那场悲剧,幸存者们表现的就像是妥协了大自然的定律,不再试图反抗。走路慢吞吞的隍正豪最后还是妥协的在路西法困难的搀扶下跟上的大部队的脚步,他费力的呼吸声让人听着都感同快要窒息了一样,汗如雨下,男人也顾不上伸手擦拭。

要是现在能够下一场大雨一切都会变得美好起来,同样的也不奢求太多的雨水冲击这样不太平的夜晚,要是有些许的雨气产生也是可以轻松的缓解一下夏天带来的炎热的。想起下雨,我清楚的记得,自从末日来临和直到它逼疯了人类打消了扭转残酷的局面以后,在人们适应性的开始度过的每一个提心吊胆的日子里,天气却总是异常的晴朗,它不再吝啬,甚至是不求回报的倾尽所有来驱散所有前来阻止自己行乐的阴霾闪电,想要凭借着一己之力把所有曾经欺负过自己的狂风暴雨全部都阻隔到地球之外无人生还的地方去,此时的人类束手无策,只能瞪大眼睛抬头望天儿,行为举止就像是在苍穹之下的蝼蚁,无能为力的忍受着它带来的所有刁难。

徒步行走了几十公里,大家便认为是遨游了半个地球,狼狈的眼神中又充斥着一丝丝惊喜。我们被带到了一个废旧的滑雪场里面,人造雪早已经化干,唯一能够再次证明这里是可以滑雪的除了到处乱扔已经布满蜘蛛网的雪板儿和雪鞋以外,就剩下那一个个曾被人完美修建出来的各种级别的斜坡。原本累的喘不过来气的隍正豪,不知道是因为触景生情,一下子整个人回光返照一样瞬间来了精神,撇开一直搀扶着自己的路西法,拔腿跑到了队伍的最前面。这要是在以前白雪皑皑,空气清新的滑雪场,男人也一定这样会奋不顾身的穿上装备,在初级和高级道之间来回穿梭罢。

“此生无憾了。”隍正豪转过头话音未落,对着大家懵智的脸,突然幸福的笑着整个人如释重负的瘫倒在了地上。作为医生的凌薇第一个跑到了男人的身体旁,她麻利的动作来检查晕倒在地的男人整个脆弱不堪的身体。

善良的人们给昏迷不醒的隍正豪在滑雪场附近找到了一间可供休息的小房间,身体强壮的男人们把沉重的男人抬进了房间的双人床上,然后剩下我一个人坐在床边安静地等待着面前的人苏醒过来。我坐在他的身边实在是感到无聊,于是打算出去走走。

一个人呆呆的站在滑雪道的最底下,思绪万千,晚风拂过自己一点儿都感觉不到凉爽。月光的光影如白炽灯一样白亮,恍惚中的错觉让自己置身在一个无人问津的舞台上面,台上的主角却只有我一个人。一个人独自面对着醒目的雪道,它如同是在嘲笑我静静地站在自己面前,像个坏人一样魔咒一样折磨着我在耳边称述着几年前的故事。

“隍正豪醒了吗?”路西法关心的问道,他无声无息的走到了自己身边,他像是感受到了我内心中的悲伤,说话的语气平静而又温柔。

“他们的爱情就是从滑雪开始的,她手把手的教会了他滑雪。”我说着,想起了我和男人第二次滑雪的情景……

自己和他上了车,还以为那一天男人都会是属于自己的,内心对他非常有自信。想不到我们一路驱车来到滑雪场,男人竟然还带上了心爱的女同学,于是他的态度和动作便不再像以前一样疼爱自己了。女同学为了可以更快的和自己多年不见的心爱之人团聚,彼此间更好的敞开心扉,态度从对自己十分冷漠变得很热情的,她潦草的教会了我如何在初级道滑雪和刹车。瞬间的,男人和女人两个人便一起快乐的去了旁边的中级道潇洒快乐,男人这个时候还表现的非常放心自己,让我一个人孤零零的在初级道一遍又一遍的做着已经没有任何意义的滑雪练习。一个上午的时间,我只是一个人站在中级道的雪道下看着他们在上面有说有笑的滑下来,再上去,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那个时候自己就已经知道了所有的结果,一切都是我的自作多情,对于他们来说自己才是真正的局外人。

“………”路西法静静地看着我,深邃的眼睛就像是早就看穿了自己内心深处所有的秘密,他同情的伸手摸了摸我的头当做一次无言的安慰。

摸着摸着……路西法趁着自己毫无防备之下,一把把我搂入了他的胸膛,在男人的怀里我听到他一下一下的心跳声,整个人反而感觉安全了许多,那一刻翻涌的内心也顿时平静了下来。

“我们不会在这里久留的,我也不会再让你的悲伤逆流成河……”男人富有磁性的声音瞬间安慰到了我躁动不安的情绪,字字清晰、铿锵有力的感觉又像是再对自己承诺了一个小小的誓言一样。

“隍正豪醒来了。”凌薇一路小跑了过来,她来到我们面前的时候自己已经和路西法早早分开了。

“他还能走吗?”路西法不太确定的问道,毕竟凌薇是幸存者中最有医学权威的女人。

“恐怕现在,大家都要在这里停一停了。”凌薇也不愿意等来这样的结果,四面楚歌,谁要是在这样的生存环境下停下脚步就等同于自寻死路。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关切的问道。

“高烧不退,他像是身体里有了什么炎症。”凌薇皱着眉若有所思的看着我们。

“停在这里也不是什么办法。”路西法说着,眼睛不自觉的瞟了一眼身边的我,为了完成对自己承诺过的事情他用更坚定的语气对凌薇说道:“我们必须继续赶路!”

“可是我们也不能把他丢下来不管不顾吧。”凌薇为了保险起见依然坚持着自己的观点说道。

“带着他一起走,我待会儿就去找人做个结实一点儿的担架,凌薇不管怎么样我们都必须继续赶路!”说完,路西法心事重重的转身走开了,他没有礼貌的离开让凌薇显得非常的尴尬。

就这样隍正豪仍然高烧不退,通红的脸颊很容易让人瞎想一些不好的事情。男人躺在路西法跟其他他召集的几个男人花了不到半个小时做好的简易担架上,可是看隍正豪此时的样子好像并不是十分舒服。其实想想我们一路走来的路也都不是什么平坦的大道,幸存者们为了躲避丧尸们的突袭和产生不必要的一些麻烦,路西法决定带领大家走在林间的小道上,一路走来都是坑坑洼洼的土地,每个人都需要随时盯着脚下的路,更何况说那两个抬着隍正豪的人有多么的辛苦了。

“我们要去哪里?”隍正豪伸出手,他颤颤巍巍的抓住我的胳膊利用烧的早就已经沙哑的声音问道。

“我也不知道。”我诚实的回答,反而没有急着挣脱他紧紧攥着自己的那只手“现在除了逃亡还能有什么可期待的吗?”

“我可能快要不行了……”男人说出了自己内心一直担心的顾虑,他眼睛中顿时湿润了不少,遗憾的仰头望着透彻的蓝色天空“天好美,美的都不太真实了……李艾我是不是真的快死了?”

“…………”我没有回答他这么敏感的话题,抬起手不留任何温柔余地的拨开他那只越来越紧抓着的大手。松开的一刹那,自己的整个胳膊都留有他残忍的暗红色的手印,还没等他再说下去,自己赶忙走到了队伍的前面。

没有固定的前进目标,人们走的更加艰辛,此时自己的腿也早就已经失去了知觉麻木的就像和大地融为了一体成为了一株行走的植物。当所剩无几的幸存者们想着要放弃时候,突然我们的面前出现了神迹一般,一个镇子活生生的出现在了我们所有人的视野里,我们还清晰的看到在镇子上的房子的烟囱里飘出几缕袅袅白烟,大家都疲惫以为是自己眼花看到的海市蜃楼,全都不以为然的继续前进着。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到最后我们竟然赤裸裸的走进了这个跟梦似的镇子,每个人当时的内心是又兴奋又紧张,为了安全起见所有人行走在一起的距离逐渐拉近,在场的幸存者们都是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四周的环境变化,尽可能保护着身边的同伴。

“那边有个教堂,咱们先进去躲一躲。”凌薇激动的带领着大家朝着一间从外表上看着不算大的教堂行进,现在大家的希望又重新被点燃,然而一路走来默默无闻的抬着隍正豪的路西法却带着担架另一端的同伴在这个关键的时刻放慢了脚步。

“有什么问题吗,路西法?”我也突然停了下来,没有跟着队伍走进避难的教堂,满脸疑惑的回头看到路西法脸上浮现出来的一种复杂的表情。

“我………”他应该是还没有找好什么理由来说服自己现在奇怪的行为罢,男人左顾右盼起来,像是要把隍正豪放到一个安全平稳的平面上休息来打断这个敏感的话题。

“他只是害怕进去而已。”一个陌生人闯进了我们几个人的视线,他衣着整洁,胸膛挺的直直的,手里紧握着一个看着很是很是有权利的权杖,一颗醒目的墨绿色的宝石镶嵌在权杖的最顶端的位置,它就像是一只秘密的眼瞳,悄悄地躲在里面偷窥着这里发生的一切。

“你是谁?”我问道。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是谁?”男人话里充满了悬疑的色彩,他坏笑着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像是早就把我们几个人了解的很透彻了一样。

“我们就是末日的幸存者。”我回答道。

“只有需要得到救赎的人才可以看到这个小镇,还有镇子上唯一可以救赎你们的我……”男人非常神秘的说道:“欢迎各位来到‘七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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