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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怜悯

夜半时分,大院一片寂静,在这寂静中,北欢忽然尖叫起来,因为青儿已经有过一次这样经历,因此这次她也并不十分慌张,只是厌恶地看着北欢,心里嘀咕着“还真是烦人,好不容易能睡个安稳觉,却又叫你折腾的不能安眠。”

虽然这样嘀咕着,但是她赶紧下床来一脸关怀备至,比北欢亲姐姐还着急般地作势要抱住她,动作虽然小却喊声极大“妹妹,妹妹你怎么了?!醒醒啊!”她知道大院里的其他人很快会被惊动过来,这也是她又一个做戏的大好机会。

天来也知道北欢有这个毛病,听到喊声就赶紧跑过来,直接上来就紧紧抱住北欢,在天来的大喊声中,北欢才清醒过来,她苍白着脸上已经挂满冷汗和泪痕,任何人看了都会心觉不忍。

被惊起的大伙怨声载道“怎么总是半夜发病,该不是有什么癔症吧。”北欢充满恐惧的双眼四下张望着,身子瑟瑟发抖,忽然她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死死抱住天来,口中哭诉着“天来哥,我好怕,我好怕。”天来抱着她,一边轻轻拍着她的背,一边安慰着“没事了,没事了,有天来哥在这,什么你都不用怕。”

青儿在旁边冷眼看着这一切,她心下思量:北欢上次做噩梦,虽然症状与这次一般无二,但是醒来看到天来抱着她,她明显恐惧不堪,而这次居然主动抱着天来,虽然青儿心里怀疑却又没有证据。

看着天来和北欢久久地相抱,她赶紧插过去,眼中满是关切“北欢妹妹没事吧。”边这样说边把二人分开,把北欢揽入自己怀中。

北欢一脸歉意地看着青儿“青儿姐姐,谢谢你还肯照顾我。”青儿做出一副难过样子“傻妹妹,你说什么啊。”

天来既关心又不解地看着深处恐惧地北欢“究竟是什么事叫你这样噩梦连连?”北欢被这样一问,忽然身子一颤,似乎想到了不愿意想的回忆,之后她猛地拿被子蒙住脑袋,大哭着“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不要问了!”

青儿拦着天来“算了天来哥,我来照顾她,你回去吧。”天来看北欢这样也的确问不出什么,他除了暂时离开也的确没有别的办法。

待人都散尽后,青儿冷冷地说了声“行了,不必再演戏了,我还真是看不懂,你费这么大力气把人都引过来不就是想编个故事吗?怎么人来了你却又哑巴了?”

北欢从被子里钻出来擦了擦汗水和眼泪“演戏?青儿姐姐你说什么啊,上次我噩梦时候你不还是很照顾我的么,怎么这次就变成了演戏?我可没有青儿姐姐的演技啊。”说着她自己去衣柜里拿出一套干净睡衣换上。

青儿盯着她,不知道她究竟要耍什么花招,但是青儿心里却不是很怕:无论怎样我已经在这里生活了九年,现在人人都站在我这边,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本事起死回生。

天来回到屋中,二宝也被北欢折腾了起来,他问天来“你说这丫头到底什么毛病,这不像是平常的做梦。”

天来点点头“大概是忽然来到这陌生地方不适应吧,她平时有事喜欢放在心里,难免压力大些。”虽然这样说,但是刚才北欢扑在他身上寻求保护的那个眼神,他却怎么都忘不掉。

二宝躺在重新床上“我说啊,她自己不愿意说我们干脆去问问北欣算了,她妹妹总会知道姐姐的事情吧,这样也是为了北欢好啊。”

天来想想这也有道理“明天我出去找找,听说北欣那丫头现在跟了六爷,六爷帮里那规矩,估计现在她也是在路边乞讨呢吧,六爷不会叫她去做那些小偷小摸的事。”

二宝翻了个身“这丫头也是命苦啊,六爷那也不是好混的,听说七叔一直想着夺权呢,我就不明白,这权利有什么好的,你争我夺的,就拿咱这团来说吧,将来老大肯定是你了,我就一点没其它想法,每天乐呵的生活多好。”

天来踹了他一脚“你别瞎说,没谱的事!大奶奶心里怎么想的那谁能知道,再说你功夫比我强,若论起来我还真不是你的对手。”刚说完,二宝的呼噜声已经响起,天来笑着自语“这猪头,就知道吃睡。”虽然这样说着但是他也知道,最近二宝为了准备新年前的那个‘百龙夺珠’,已经疲累不堪。

第二天一早,天来就找了个由头溜了出去,他在大街上晃悠着,嘴里叼根香烟,像个小混混般“唉,这真是两个世界啊,过了那个巷子这里就是花天酒地的大千世界,那边却是老气横秋的百年古院,真叫人不可思议啊。”他边感叹着边留意着每一个乞丐。

这个时候,青儿正在伺候大奶奶梳洗,大奶奶闭目让青儿伺候着,她看似无意地问了句“听说昨晚北欢又闹了。”

青儿本来不想在大奶奶面前提起这件事,现在上下人都在大奶奶面前对北欢北欣两个人的名字讳莫如深,青儿打算着如果没人提起她便也不说,但是现在大奶奶主动问了,她只好换上一副心疼地表情“是啊,跟上次一样呢,闹的厉害。”

大奶奶睁开眼睛“也不知道这丫头到底怎么回事。”

“做梦了吧,毕竟她年纪还小,容易被梦里那些东西吓着,没大碍。”大奶奶点点头“那就好,她现在毕竟还在我们团里,你就费神照顾着点吧。”

青儿听话地“那是自然。”

大奶奶心疼地拍了拍她的手“上回的事叫你受委屈了,本来是要把两个人都赶出去的,但是毕竟那事与北欢无关,两个人又都是六爷送来的,一下子都赶出去,未免弄的六爷脸上无光。”

青儿道“我知道的,大奶奶不用担心我,我待北欢一定和以前一样,绝不会亏待她。”

大奶奶欣慰地点点头“你人小,却懂事,对了,你做的那个红豆糕呀,几天不吃就馋了。”

青儿笑道“我今天就给您再做些去,您爱吃那就是红豆糕的福气了。”大奶奶笑的合不拢嘴“你这孩子就是会说话。”

大街上,天来转了半天也没见着北欣的影子,这样下去还真不是个头,于是他拿出一百块钱,找到路边看起来比较老实的一个,问道“哎,问你个事,你要是实话实说了这个就给你。”六爷手下的乞丐,每一个每天都要上交一定的份子钱,因此那乞丐看到这一张红票子眼睛也红起来。

他马上谄笑起来“您问。”“你知道一个叫北欣的么,前几天才入帮的,六爷收的人。”那乞丐赶紧点头“知道,这事闹的大呢,七叔都去闹了好几回,话说回来,我还得感谢那闺女呢。”

天来奇怪“为什么?”那乞丐眼睛左右看了看,然后才小声说“七叔不想叫六爷收那丫头,就把我揪出来,想给个难看,谁知道那丫头,年纪小吧心却狠,自己把自己手砍断了,就那么使劲一下子,哎呦喂,我看着都疼啊。”

天来一惊,他心里想着:北欣不是那样人啊,怎么一出来就变了。他继续问“那现在哪能找到北欣啊?”那乞丐摸着手里的那一张钱,闭起了嘴,天来知道这是嫌少了,于是他骂了句“老东西,人家救了你你还不知好歹,行了,再给你一张行了呗!”

那人这才又嘿嘿笑起来“兄弟,你也别怪我啊,虽然得那丫头保全,我健全着,但是我这收入少啊,还得上交份子,我也有难处。”“行了别啰嗦,赶紧说在哪能找着!”“六爷可是心疼着她呢,把她放到人流量最大的那个‘里街’那了,那多好啊,白天就是商业区,晚上不远那还有不少地方热闹着呢,我猜着这丫头肯定能得不少钱。”

天来懒的再听他絮叨,就朝‘里街’去了,果然,北欣就跪在‘里街’的一个商城旁边,大冬天的,北欣越发显得单薄。

天来赶紧把自己衣服脱了盖在北欣身上,北欣惊讶地抬起头,一看是天来,她赶紧把衣服递还给他“天来哥,你怎么来了,我不冷,你看我穿的厚着呢,你快把衣服拿回去,被被我弄脏了。”前几天姐姐说过天来和二宝有一个会来,没想到真的叫她说准了。

这话说的天来一阵心疼,他骂着“叫你穿就穿,哪那么啰嗦!你在这一天能凑够份子钱不?”

北欣笑着“天来哥你知道的不少嘛,能的,过往的很多人看我可怜,凑不够的六爷也会偷偷替我补上。”看着北欣还是一脸天真的笑脸,天来越发心疼“今天还差多少啊,哥给你补。”

北欣笑道“你这说哪里话,你照顾我姐姐就够辛苦的了,再说我也不能回去太早,不然七叔又要来啰嗦了。”天来默然,是啊,北欣现在处境也不是自己就能说着算的。

前几天北欢明明已经交待过北欣要说什么,但是现在看见天来,北欣仍装作不知道“天来哥,天冷,你是来买东西的吧,赶紧进商城里面吧,被冻着。”这话说的天来又是一阵感动,他渐渐怀疑,眼前这个女孩真的是前几天那个被抓了现行的内鬼吗,他拉起北欣“走,哥带你去吃好吃的。”

北欣连忙挣脱开“不行,我穿成这样人家不让进门,再说了,我们这都有人来回看着的,你这样拉扯我叫我们人看见了说不定还要误会你是拐卖小孩的呢。”天来无奈“那哥问你个事,你姐姐为什么总是会做噩梦。”

北欣脸一下子僵住了,接着就低下头去,然后小声问“是不是姐姐她又把你们吵醒了?你们原谅她吧,她不是故意的。”

天来问“这不要紧,关键是她为什么会这样?”北欣把视线转向一边,不敢看天来“没什么,谁还没个做噩梦的时候。”

天来在她对面席地而坐“北欣,你是不会说谎的孩子,告诉我吧,究竟怎么了?”

寒风中,北欣两行泪落了下来,天来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办好,他怕这样下去北欣的脸会被冻伤,也管不得有没有人看着了,赶紧把北欣抱到一个温暖点的热饮店里,给她买了一杯热奶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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