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雁岭,环山云绕,一片生机盎然。此处的宁静已经忘了多久没有被打扰过了。除了那一日,天地色变,漫天雷霆万钧。一连串的惊天巨响之后,便又似乎回到了平静。
岭间有一处名曰山涧村的村落。周往更替,特别是一处白云粘着这个村落。一日也没漂移过。时间长了,村里的人们也乐着特别,日出而作,日入而息。
“小天,虽然老夫在打瞌睡。你绑老夫的时候能不能轻点。”说话的是私塾的欧阳夫子。“嘿嘿,欧阳夫子。谁让你跟同窗们都睡得跟死猪一样。老这么白天睡,情何以堪啊。学费很好赚的是吧。”逸小天对欧阳夫子吐了吐舌头就一溜烟的跑出去了。
“我说,你溜之前能把老夫的绳子先解了嘛。夫子无奈的摇了摇头。“哎。。。。”
春风徐徐,此刻逃出私塾的逸小天觉得,这便是一天最好的时候了。除了逃出升天,更重要的是他的天赋马上就要在这一条市集上付诸实行了。
市集本是叫卖声络绎不绝此起彼伏的地方,可想的山涧村的市集摊主和行人都无精打采。逸小天也不觉为意,因为这样的日子自打他记事起,便是这样了。
“打铁了,打铁了。啊。。。。。”铁匠铺的葛三平一脸睡像打着哈欠吆喝。“葛三叔啊。你拿着树枝也能当铁敲啊。”
逸小天决定拿葛三平先开刀。“小天啊。又到你胡闹的时辰了。能不能每天不要先从我这把老骨头开始啊。”葛三平睡眼朦胧的说。“你父亲村长老爷看到后,又要发你脾气了。”“那不让他看见不就完了嘛。”逸小天一脸坏笑。
话音未落,一声严厉的声音让逸小天的笑马上僵住。“你确定我看不到吗!”村长逸淳风说。“爹。我错了。我知道怎么做了。跪祠堂嘛。”说话间逸小天,已经一溜烟跑很远了。
“哎。什么时候才能长大些,让老夫放心啊。”逸淳风望着自己儿子远去自恼不已。
“大人啊,我们时间不多了,是时候该告诉他真相了。长时间拖下去,罪孽会更深的。”葛三平已然毫无睡意,义正言辞道。“哎,再看看吧。自从他娘走了之后,我实在放不下啊。”村长逸淳风眼神中更加多了份忧虑。
入夜时分,村长祠堂外。
“小天,已经睡了。可以动手了。”逸淳风吩咐道。“哎,少爷真苦啊。十六年了,都要在这里消除戾气。”管家王伯一边说一边在祠堂外,隔一丈放一油灯。除了油灯上刻着密密麻麻的文字,其它便于普通油灯无异。
“你们退下吧。近了,你们恐有事。”逸淳风双手一展,王伯跟下人们往后身形一挪,便是村长家宅之外。
不久,自村长祠堂为中心,红光紫气便似一个球状气阵包裹了村长家的每一处地方。光影时弱时强,耀眼不已。
“大人常年如此,已耗太多精魄。唯一撑住他的便是我们的小少爷。哎。。。”管家王伯看着村长墙内的闪烁光影,暗自神伤。
不多时,随着红光紫气慢慢微弱,逸淳风推开吱呀声响的大门,对王伯众人说,“咳,咳咳。众位弟兄,小天已经没事。你们也好自回家中,用我逸家心法好自调息,明天又要辛苦大家了。”说完,逸淳风眼神带着愧疚跟谢意的眼神看着他,面对的一众下人。
“是。属下皆是心甘情愿。我主大人勿生愧意。”刹那间众人已经消失在原地,只留下因为疾的太快,地上的落叶又轻舞了起来,暗暗摇摆,落于尘土。
破晓,日出。
“怎么又睡祠堂了?”逸小天嘟囔的拍着身上的灰尘。顿时就觉得肚子饿了。哎,喝药汤罗。逸小天奔向厨房。在逸小天的世界里,他每天都是喝的药汤。从来没有吃过别的五谷杂粮。从他记事起,他的爹逸淳风就是给他喝的这个,也告诉他,除此以外,别无其他。所以他对食物的定义就是,药汤。
正当逸小天路过厅堂的时候,发现有好多乡亲围着一圈在窃窃私语。很显然好奇比那碗难喝的药汤更有吸引力。于是躲在一角的柱子后面偷听他们在议论什么。
“这可怎么办啊。欧阳副将已经遭逢不测。我们这些人又怎么会是那老和尚的对手呢。”一村民按耐不住焦急,对旁边的村民说道。欧阳副将?难不成他说的是欧阳夫子?全村就他一个姓欧阳。还有那个老和尚又是谁?逸小天更觉得这是一个他不知道的大秘密,继续附耳倾听。“你小声点,让少主知道了。这就不得了了。”一村民提醒道。“是啊。。。。”
“这怎么得了啊。”。。。。
正当他们还在继续窃窃私语之际,一声老成的声音打断他们。“诸位!今日我等遭逢大难,确实突然。但是大家请放心,主上已经交代了,让我等以全力护持血煞阵法。不要让少主知道外边的情况,就可以了。至于那个和尚,主上已经去应付了。这次虽属遇到大敌,但是我等的存在,在很久以前已经就已经属于主上的了。希望大家全力护持,主上一定会带我们脱离危险的。”说完,众人脸上的不安,顿时化为一份坚毅的表情“是。我等定不负主上厚望。”
说完逸小天只见管家王伯,头发无风自动,右手食指也光芒溢出,十分耀眼。“以天为浮引,力我等精魄。易象复始,结为血阵!”当管家王伯念完之际,食指虚空中撇画几笔,顿时客厅上空出现逸小天没有见过的符文结构。当那些符文不断相互交织的时候,一个圆形符文阵型便现出阵阵血红色的光芒。而众位村民也已双腿盘膝,双手过顶。口中不断念念有词。
这突然性的一幕出现,逸小天早已张大了嘴巴。他的认知已经无法解释这一切,平时的懒散乡亲们,现在此刻为什么是这个样子。实在匪夷所思。逸小天呆若木鸡,死死的盯着那个不断变化的血阵。
随着血阵里的符文不断翻滚,源源不断的魄气盘旋升往天际,聚集一处。而那一处便是村落外的逸淳风。
无风栩栩起落的胡须,两眼平静中透露着一股坚持的眼神看着眼前的老和尚。逸淳风右手暗蓄魄力于身后说,“大师当真跟我等过不去?!”
立于逸淳风前的是一个衣衫略微旧破的老和尚。两条眉毛雪白的十分特别。胸前的佛珠也是光洁无暇。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施主故意将精魄的戾气化为云彩,让施主等的阴魂不返轮回,已是天道不许。更何况,从此以往,施主等定丧失心智,飘荡六界为祸苍生。这又是何苦的执着啊。”
“大师,在下也是身不由己。我已经在寻求办法多年,我想再不出几年,我定能找到办法消去我等的戾气。还望大师高抬贵手,淳风再次谢过。”逸淳风自知天理之道,退让为先。
“阿弥陀佛,若是老衲置之不理。施主不得已再造杀孽,老衲不是也是罪过。施主不管前世如何,放下方得自在啊。”老和尚深知众生皆苦皆执着的心情,一脸的悲天悯人,叹息不已。
“大师。当真让不得?”逸淳风已露杀气,四周方圆顿时劲风不止,草木皆摇。
“施主又是何苦呢?”老和尚的佛珠也隐隐发出黄色的佛光,在胸前不安分起来。
“得罪了!”逸淳风早已蓄力已久的右指突然发劲,身形的气势化为剑身疾驰,扑向老和尚。
“好功夫。”老和尚手捏般若指法,向虚空便是一打。虚空中化为一手掌,直抵逸淳风身形。逸淳风右指碰触虚化的手掌之际,左手引血煞阵法的精魄之力灌注右手,顿时右手气劲十分霸道威猛,突破那虚化手掌,疾驰向老和尚的命门。
“施主,武学精进,又天赋异秉。虽无人形本源始发真气,但借精魄之力也能创始另一份境界,老衲佩服。”老和尚双手合十,虚化金刚神形,护于周身硬接逸淳风指力。相交之际,双方的摩擦迸出阵阵火花。一边逸淳风的指力霸道而凌厉。一边老和尚的金刚神形庄重而和祥。霎那间,两种极致的气质,互相激烈碰撞,互相影响。这二人的四周,早就被这份互相的矛盾纠缠,变得极其不稳定。似有快被拉扯的撕碎一般。
“施主,停手吧。老衲的金刚护体,施主是破不了的。又何必辛苦你那帮朋友呢。”老和尚已经感觉出不远的地方,有一群辛苦难受而且怨念的阴魂了。“大师,那再试试这个吧。”逸淳风收指回身,跃腾起来十分高远。借高低之势,双手舞动。分明一看便是人间武学。而且耍的是十分有气势。“千钧破!”一声呼啸,借助血煞阵法的精魂魄力,一股无形且强于刚才数倍的压力,直压老和尚头顶。
老和尚亦是有些诧异。自感此人的武学修为能和精魂魄力能如此的融合。也是不得不小心。单手捏决,另一手甩出佛珠,缠绕于手上。顿时金光大盛。
“千佛手!”
霎那间,老和尚头顶浮现诸多金光手印,击打从天而降的逸淳风使出的气壁,阵阵琅琅金属般碰撞的声响。
眼见逸淳风凭借千钧破快到老和尚头顶几丈的时候,气壁随着抵挡的强度增大,渐渐出现了裂缝,逸淳风自觉不支,身形忽然旋转,凭借老和尚使出的千佛手弹了出去。
“阿弥陀佛,施主生前一定武学造诣非凡。能借老衲佛光跃身,更是老衲所见寥寥无几。如此心明灵巧,为何执念就看不开呢。”老和尚仍未放弃唤醒逸淳风。
“大师。挂念了。只是在下有自己的苦衷,已然已经负了一个人,就更不想再亏欠了。”逸淳风的眼神中,多了无奈,更多了分坚持。
老和尚摇了摇头。“随风过叶,千百回首,匆匆即是匆匆。为何又放不下过往。既然如此,由老衲来领受施主的过往吧!”老和尚心念菩提咒文,单手紧持佛珠聚敛灵气。周身又是佛光大盛,破旧的袈裟摇曳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