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华照常每天进到空间观察植物的生长情况。她让风行风止守在门外，自己进到空间，却发现空间内满是一片白茫茫的雾气，整个人置身于雾气中，更别提什么能见度了。
前几日水面那些雾气愈发浓郁，她看到没什么异常也就没留意，现在突然出现这个状况，春华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手臂上的胎记也没有异常的温度，用意念来到植物旁边，植物长势也没有问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柳眉轻蹙，春华等了一会儿，见雾气既没有散去的意思，植物也没有受到丝毫影响，她也没有感觉不适，真是匪夷所思。
其实造成这一切现象的，正是司马懿的真龙之气。
早在之前，春华嫁给司马懿时，二人平日相处的亲密接触，使得龙气渐渐进到空间，并在空间水里凝聚，那个时候她和司马懿还没有圆房，所以龙气还不能完全融入她体内。现在则不同，他们已有夫妻之实，龙气在空间没了阻碍，已经能与空间相溶，春华所见到的白茫茫雾气，实际上是空间在龙气的作用下升级的过程。
至于升级的表现，目前只有司马懿看见。
自从曹操的地盘扩大至冀州，除了郭嘉被曹操勒令休息之外，曹营的谋士文臣都忙到不行，在荀彧的带领下，包括司马懿在内的一票人，忙得不可开交，常常等到天黑才能回府。
一开始几天，春华还是等司马懿回来才休息，后来司马懿说不用等他，春华才提前入睡。
司马懿晚上回来，看到沉睡春华身上发出的淡淡的光华，朦胧似玉，司马懿怔了片刻，抬手触及春华的时候，那些光芒像是有意识般，瞬间消失不见，仿佛缩回了春华体内，一旦他和她不再接触，光芒又立刻浮现出来。
直觉地，司马懿对这个光芒有几分道不清的熟悉感，第二天再看春华没有异常，也没对她提起这件事，他觉得这个情况不什么是坏事。
实际上，这个光芒是春华空间中的龙气在主人无意识的情况下护主的反应，相当于形成了护体龙气，而龙气根本的来源是司马懿，所以他对这个光芒才会有熟悉感，光芒对司马懿自然是全然臣服毫无防备的。
至于春华本人，到了很久之后才知道自己有这么个宝贝。
***
午后明媚的阳光照亮了大半宅院，半阖的窗留住了室内的阴凉，仅留一缕光线透在书桌的一角。
司马懿整个人都藏在阴影里，手里拿着一张纸条，神色看不出喜怒，只是那一双如鹰隼般锐利的眼一直盯着纸条上的字，维持这个姿势已经快半柱香时间了。
跪在一旁等候指令的云暮也不敢抬头看主上，书房的气氛十分凝重。
那张纸条上只写着两个字，徐庶。
司马懿没想到诸葛亮提前出山，会把徐庶出仕刘备的时间也提前。
他把纸条放下，拿起笔开始回信。
徐元直的眼光与谋略非同一般，他与诸葛亮的关系不像庞统与诸葛亮可以利用。留他在刘备身边，司马懿不放心，不是担心他的才能，而是他不想与诸葛亮纠缠太久，不知变通死磕的人，再来几次都是一样，注定要统一的天下，不会因为某个人的执念而停滞不前。
既然徐元直是个孝子，那就把他的老母亲接过来吧，与其等曹操吃了亏再这么做，不如未雨绸缪。
司马懿把写好的信交给云暮，再拿出火折子点上蜡烛将刚才的纸条烧掉。
“在风奇到邺之前，你跟他一起行动，千万不可把人伤到。”司马懿说。
“诺。”云暮收好信，从书房走出去，“夫人。”云暮出门的时候，正好碰上来找司马懿的春华，行了一礼。
司马懿抬眼看向门口，春华正好踏进书房，阳光从她身后照来，笼上淡淡的金色。
“怎么不多休息一会儿？”待人走进，司马懿将她抱到腿上，低声问。
春华脸一烫，不自然地道：“我醒来找不到你，还以为你去加班了。”
耳边响起沉沉的笑声，“以后休沐，懿都会等夫人醒来。”再说他也不是文官，现在的职位不过是一时的。
“是不是出了什么大事？”休沐都在书房待了那么久，刚才她看见云暮的神情与往日有些不同，据她的观察和风行风止的交代，业的四个部门除非遇到大事，否则都有一套自己的经营门路，就算遇到大事，也不一定需要司马懿亲自解决。
“算不上。”司马懿顿了顿，道，“徐庶出仕刘备。”
“人在曹营心在汉的主人公？”春华眨眨眼，想不到这个徐庶值得老狐狸费心，难不成真的很厉害？“夫君怎么打算？”
“和曹操一样。”司马懿眯眼道，“汉献帝还在，刘备也配成汉室？自汉武推恩令至今，王室宗亲的后代与平民全无差别，突然冒出一个人顶着皇叔之名，真假难辨。”
“这倒也是。”春华十分赞同，清朝不还有人打着朱三太子的名义反清复明吗？都是一个理。
“但是，就算他来了，也还会和历史上一样一言不发吧？”那对一个有才干有抱负的人来说，未免太过残忍了，春华难免替徐庶感到可惜。
司马懿笑了笑，他的媳妇还是太善良了，“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他自己选的路，怨不得谁。况且，堂堂丞相，养个闲人还是养得起的。”
“曹操当丞相了？”春华很是惊讶。
“就在这几天了。”北方已经被曹操统一，汉室还是要付出一点代价做足面子的，司马懿把玩着春华柔软的小手，“倒是很少见你吃惊的模样。”
春华脸颊微红，喃喃地说道：“我只是想到曹操要建铜雀台比较激动罢了。”
“铜雀台啊，也没什么特别的。”司马懿想了想上辈子见过的华丽建筑，“不过很适合那些诗人墨客的气质。”
听到这话，春华笑出声来，“夫君是不喜欢舞文弄墨的人吗？”
司马懿歪着头，颇为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才道：“那倒不是，曹操的诗文就挺好的。”
原来是不喜欢太过浮华的辞藻，春华总算明白了，司马懿原来是个实干家，福至心灵便道：“难怪夫君能教出那么优秀的孩子。”
春华的话让司马懿怔了一瞬，他看着她略带娇羞的笑颜，弯了弯嘴角。
孩子，他也很想师儿和昭儿，真想快点见到他们的孩子。
如果说司马懿是实干精神，那诸葛亮就是理想主义了吧？难怪他们的接班人是两种极端。想到这，春华问道：“夫君，以后那个姜维你也会像对徐庶一样吗？”
“姜维？不会，他想跟着诸葛亮，就让他跟吧。”若不是她提起，他还想不起有这么一个人呢，诸葛亮的弟子，倒是把不知变通死磕学了个十成十。
“为什么？”那可是诸葛亮的弟子兼继承人呢。
“一不能忍，二不会审时度势，这样的人，就算我想把他当个闲人养，他也不会安分。”就像后来的钟会，两个人能走到一起也算臭味相投吧。
司马懿发现媳妇忽然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眼里满是崇拜，自己很像养了一只宠物，眼神也柔和下来。
“夫君，我今天算是真正体会到何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了。”司马懿这样的人，不管放在什么朝代，哪个国度，都会绽放异彩的吧。
司马懿轻声笑道：“能得夫人这般夸赞，是我的荣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