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瓦斯爆炸前,云萧是一个很普通的华人,居住在X国的华人街,每天在一家中国餐厅掌厨,自小与爷爷相依为命。她的爷爷是个小有名气的中医,但自出国后,几乎没有再开过药方,最多是替人诊脉,更多的时间都用来教导自己的小孙女。云萧小时候学东西也快,今年二十三倒是也将爷爷的望闻问切学了七八分。
云萧被火舌吞没的一刻,唯一放不下的就是爷爷,她还没有来得及尽孝,白发人送黑发人,爷爷是不是能接受她的离开。
也许是高温造成了空气扭曲,云萧的呼吸有些费力,刺眼的光芒就算闭着眼也无法阻挡,四面八方的压力忽然加剧,她被挤得有些难过。
还没等她继续大口呼吸,头顶响起的声音有如惊天闷雷:“恭喜夫人,是个漂亮的小千金!”
云萧听得出那是中文,怔了一下,冷不防被抱着自己的人打了两下臀部,疼的她眼里直冒泪花,她只痛呼了一声,类似婴儿的啼叫。顾不得周围的情况,她还在消化自己穿越的事实。
十一年后。
“小姐小姐,老爷和夫人让您马上过去前厅一趟!”丫鬟映秀急匆匆地跑进来,人还没到声音已经飘进了云萧的耳朵里。
倚在榻上的云萧,哦不,现在应该成为张春华,睁开眼慢慢坐起来,一双凤眼平静无波,衬上她清冷的个性,多了一分稳重。
“可有说是什么事?”她看了映秀一眼,这个丫鬟冒冒失失的,幸好张府大院的内斗不是很严重,否则依她这模样,肯定是要吃亏的,不过张春华也没心思去敲打她。
“奴婢不是很清楚,不过刚才在路上有听到,说是温县司马家有人来到府上。”映秀答道。
司马家?张春华凝眉想了想,站起来理了理衣裙,走出门去。
前世里,爷爷跟她讲过很多历史,她自己也看过一些名著,这十一年过来,她也明白了自己就是历史上司马懿那位妻子,今天司马家的人登门,估计就是为司马懿来的。不过,会不会太早了点?她现在才十一岁,按照古代的说法,女子可是十五岁才算成年。
她以前毕竟是在国外长大,看的书里也没有提到,岁数是要算虚岁的,虽然实际上才十一年,她在别人眼里已经是十三岁了。在十四岁当娘一大把的年代,十三岁成亲也不是什么奇事。
张春华走到前厅,先是跟父亲张汪和母亲山氏行礼,“父亲,娘亲。”
“嗯。”张汪摸着胡子点点头,面带微笑地道,“春华,来见过司马家二公子。”
张春华这才把目光转向客椅的方向,对于只有司马懿一个人来到感到几分讶异,面上毫不失礼:“见过二公子。”
司马懿起身回了一礼,大致打量了眼前的少女一眼,似乎有什么与记忆中的不一样了,整个人依旧表现沉稳,但又与他所认识的张春华不同,眼前的人是完全如水般沉静,而不是利剑藏在鞘中的隐忍。
被打量的同时,张春华也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司马懿,如果不出意外,这个青年就是她未来的夫婿。出乎她的意料,他的身材很高大,完全与她想象中谋士的形象不符,已经弱冠的他,长发都梳到头顶,用一根白玉簪固定,看起来很精神。脸部轮廓似玉石打磨而成的弧度,倒是有些平易近人的感觉,剑眉入鬓,狭长的眼里带着睿智的光芒,高挺的鼻子,紧抿的薄唇,更是给他的容貌加了几分。
一旁的两位长辈自是将二人的动作看在眼里,山氏对张汪笑着点了点头,张汪脸上的笑意更明显了。
有了决定,张汪也不会再让两人继续对视,开口道:“春华,你先下去吧,我与你母亲还有事与二公子讲。”
“是。”张春华收回视线,半步未犹豫的转身离开。
等张春华的脚步声消失,张汪才对司马懿说道:“二公子觉得小女如何?”
“举止大方,沉稳有持,得之是懿之幸。”司马懿这话是真心的,上辈子张春华为他做的,他都记着。
张汪点点头,司马懿的评价未谈外表,想来也不是肤浅之人,便到:“二公子与小女的婚事,早年已经定下,此番二公子携文定信物亲自前来,我便差人选个良辰吉日让你们完婚。”
“多谢岳父大人。”
一直不语的山氏这时开口了:“希望二公子能善待春华。”
“请岳母放心。”司马懿承诺道,“懿会给春华作为妻子的尊重。”
张汪差人查了黄历,把婚期定在六月初八,又与司马懿交待了一番,这才把事情完全定下来。
其实张春华与司马懿的婚事,是司马懿一手促成的,照历史来说,他们并没有那么早订婚,但是司马懿出于对张春华的变化的考虑,为了防止意外,他刻意促成了这件事。当然,这点司马懿没有让张春华知道,无论是当时他出于私心,还是后来不愿两人之间出现间隙。
对于这门婚事,司马家与张家忙进忙出,反倒是张春华最悠闲,每天侍弄花草,看看竹简,一点也没有待嫁的紧张。张汪与山氏自小看着张春华长大,对她的性子也摸了个透,倒也不觉得奇怪,若是她突然紧张,那才是反常呢。
夜半,张春华伸出手探了探左手小臂上的暗红胎记,温度正常,她稍稍安下心。
胎记是她探知自身空间情况的媒介,或许是机缘巧合,她穿越不久就发现自己身上有一个独立的空间,自她自己有了院子之后,她才进过空间,里面比较像一个农场,与外界的时间比例是十二比一,里面十二个时辰等于外界一个时辰。
谨慎起见,张春华很少进到自己的空间,倒是经常往里面扔东西,什么水果蔬菜药材,平时看见能偷偷藏起来带走的一样不落下。
反正张春华很早就想好了,万一以后司马懿跟历史上说的一样对她,大不了她躲进空间不出来了,你既无心我便休,没什么值得纠结的。
想通了这点,张春华安安静静地等到大婚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