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年轻的炼体士自然就是张魁。他才找到一条最佳的回家路线:一路向东,绕过绿柱峰,再向东二千余里,便是大楚南诏郡治南诏城。从那里可以直接乘坐飞梭返回灵水城。可就在不久前,他发现一只妖兽火烈鸟,追着两个绿霞宗的修士从自己头上飞过。张魁不想被交战的双方盯上,就在草丛里趴了一会儿,让过他们后才重新出来赶路。不料又遇上了郑松。张魁来马拉河谷与令支平原有了近四个月,中间也遇上过不少其他宗门历练的弟子、散修,有过相互流的虽不多,大家还能和平相处。因此张魁还不知道绿霞宗某些败类弟子的恶行,也没有完全提前躲避郑松,只想稍稍错开一点,各走各路就好。身形也就落到了郑松的眼里。
郑松作为三兄弟中的智囊,也是与专门与外界打交道的代表。对于各种修行有关的物品的鉴定与估价自然有一套。他一眼就看出,张魁的山岳槌通体由玄铁所制。玄铁是铁中之精,由上好钢铁千锤百炼而成,往往精炼百斤好钢,也难以得到一两玄铁。所以虽是炼器的基础材料,但每一斤价值也在一块灵石以上。张魁的山岳槌最低重量也有五百斤,光材料费就需要五百块灵石,已经在一件中品法器以上了。身上还有储物袋与一把法器匕首,光这此价值就已超过千块灵石。而储物袋是女式的,法器匕首炼气期炼体士是无法驭使的。如果是某个宗门的弟子,宗门中也不可能给他这样的配备。一定是这小子运气好从哪得来的。这是一只真正的肥羊。郑松在一瞬间就得出了结论,也就是这一瞬间,郑松决定顺手再发一笔小财,以炼气中期炼气士,对一个炼气初期的散修炼体士,应当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小子,你是谁?从哪里来的?到我们绿霞宗来做什么?”郑松对敲诈散修已经是驾轻就熟,开口就先将绿霞宗挂在嘴上,先声夺人,借宗门之名,给对方造成足够的压力再说。
这样的情况下,一个正常的散修,特别还是一个最低级的修士,一定会先回答这些问题,就先弱了气势。郑松再以宗门巡逻弟子的名义,说有人在绿霞宗偷了东西,要求检查对方的储物袋。如果对方害怕了,给他检查,就顺手夺了他的储物袋和随身的宝物,高兴就留他一条小命,不高兴索性连命都给他留下。如果对方不愿意,就直接杀了他,一切需要的,就在他尸体上拿就好了。
张魁此时却有另外的想法。他知道这是绿霞宗的地盘,也知道尽量不要去惹绿霞宗的修士。但是郑松这样明显的挑衅还是让他非常的不满。对方没有给他高阶修士的威压,最多也就是个炼气期修士。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张魁还没有与比自己修为更高的炼气士交手的经验,心里还真不害怕一个同阶的,哪怕是炼气后期的修士。他本人本就不是一个爱说话的人,只是冷冷的看着郑松,连一个字也没有多说。
郑松一看到张魁这样子,立即恼羞成怒,敢情我的一番表演,成了演戏给瞎子看了。他一点骗张魁放弃抵抗的心情都没有了,还要赶时间去汇合郑东与郑石呢。“小子,你找死!”郑松大叫一声,手上法决一掐,一个火球就飞向了张魁。
张魁也没有想到郑松说动手就动手,连忙闪身躲避。以张魁在砂袋阵中练出来的小范围闪避水准,这个火球还无法给张魁带来太大的威胁。但是现在双方距离还没有超过五丈,郑松可以轻松的控制火球的方向。火球在张魁的侧边飞过,兜了一个圈儿,又重新飞了回来,打了张魁一个措手不及,眼看连再次闪避的时间都没有了。
张魁可还没能很好的适应这种战法,他与人作战的机会并不多,上次与阴吉作战时的主力是山虎,而且当时阴吉灵力损耗的太为严重,连法器都没有足够的灵力驭使,根本没有展现出一个炼气中期的修士应有的战力。而且阴吉还想要活捉张魁,却被张魁偷袭,死的实在是冤屈无比。可现在郑松却是一个处在全盛时期的炼气中期炼气士,战头经验又非常丰富,如果连这点本事都没有,又怎么可能说炼气士比炼体士更强大呢?好在张魁近来在有触必应的感知能力方面取得了不俗的进步,本能的感觉到不对,立即举起手中的山岳槌一挡,将这个火球给挡了下来。
郑松心中一阵哂笑。炼气士的法术哪里是如些好挡的。就算他将火球的冲击给挡了下来,但是法术的附加效果又如何抵挡?玄铁会将火球附加的灼热能量全部传导到张魁的身上。这种法术效果,只有体质与精神够强大,才能在一定程度上忍受。张魁才炼气初期的修为,体质与精神会有多高?要不了几下,他就会连武器都握不住了,到时候还不是任由郑松宰割。郑松想也不用多想,立即抽身后退,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防止张魁狗急跳墙伤害到自己,一边继续掐着法决,释放出更多的火球来。
张魁刚从第一个火球产生的震击中回过气来,另一个火球又已出现在眼前。与郑松不同的是,张魁并没有意识到强行抵挡火球术有什么不好,直接将法术击散,可以防止郑松操纵法术来回攻击,又可以最快地耗尽郑松的灵力。一个没有了灵力的炼气力,十个也不是他一个炼体士的对手。这样,张魁就如郑松所愿,一连强行抵挡了五个火球术。但不如郑松所愿的是,张魁一直没有被火球附加效果伤害到的模样,每一个火球术被抵挡后,张魁只是扭了扭身体,又快步冲了上来。如果不是郑松一直在尽力拉开距离,恐怕早就要开始与张魁近身肉搏了,如果那样的话,郑松说一定还要栽在张魁手上。
郑松大惊,张魁怎么可能有如此高的体质与精神?对了,沉银,一定是沉银。这小子的武器中居然还加了足够的沉银成份,这种可以很好的隔断低阶法术效果传导的珍贵金属。那么这件武器的价值,已经不输于一件上品法器。如果这样下去,郑松灵力耗尽也未必能伤得到张魁,必须要立即改变战法。
郑松不愧为身经百战的修士,他很快就发现了自己原有的战术无法达成他打败张魁的目的,于是不再使用法术攻击张魁,而是开始使用辅助性法术。
郑松先对张魁使用了冰冻术,这种范围性的辅助法术,可以大幅度的降低受术人的攻击速度与移动速度,先保证两人这的距离不要在他施法的时间内被拉近太多。他的精神比张魁要高得多,出现辅助法术失效的几率就非常低。张魁只感到全身起了一阵刺骨的寒冷,速度马上被降了三成以上,就算没有火球的骚扰,也没办法在短时间内贴近还在不停后退的郑松。郑松又给自己加了一个金钟罩,一个金属性的防护法术,可以有效的防御物理攻击,对法术攻击也有一些防御作用。然后,郑松又从储物袋中拿出一枚小剑,正是郑松唯一的法器,中品法器诛心剑。这已是郑松最强大攻击的手段,看样子郑松是真打算速战速决了。
这件诛心剑与张魁的法器匕首有根本的不一样。法器匕首外形比诛心剑更大一些,而且有个柄,可以当成一把锋利的武器握在手里使用。当时阴吉本就是这样使用的。想来炼制这件法器的时候,也许就是这样考虑的吧。而诛心剑的本体就是一条四周都开锋的狭长铁条,长不过三寸,仅能放在巴掌上,根本就没有拿手的地方,这是一把专门用来驭使对敌的真正的飞剑法器。在郑松的灵力注入下,诛心剑飞快的拖出三尺长的华丽剑光,向张魁斩了过来。
法器与法术有本质的不同。它的速度远在法术之上,而且操纵也更为灵活。辗转腾挪,令人防不胜防。在第一剑就在猝不及防的张魁身上拉出一条尺许长的伤口后,张魁再不敢靠小范围的躲闪技巧来躲避法器的攻击,而只能挥动山岳槌进行格挡。万一法器在近身时一个突然转向,那危险性就大了。无奈诛心剑的速度与灵活性太好,不可能每一次都以格档的到。往往这个时候,张魁只能保证不要被诛心剑攻击到要害,身上受些创伤已是在所难免。好在法器的持续驭使,对灵力的消耗也比法术大的多,而且以郑松炼气中期的修为,在驭使法器时也无法分心再去于其他的事情。其间有一次他想一边驭剑,一边再使用个符箓出来。诛心剑的速度一慢,被张魁一槌正打在剑身上。登时郑松心神大震,法器的驭使也变更艰难了许多。郑松害怕张魁击毁了他这唯一的宝贝,再也不敢放松,只得全力驭使法器起来。
就这样,张魁与郑松进入了战斗的相持阶段。谁也没有办法短时间内取得决定性的胜利。张魁害怕被郑松伤到要害,在法器被收回去前,不敢靠郑松太近。又无法阻止诛心剑给自己带来的持续创伤。最终张魁可能会因为这些小伤累积为大伤而倒下。郑松也无法完成避免诛心剑被山岳槌碰到,每一次被这种重武器碰到都会使法器受损,操纵更加困难。最终他们比拼的,就是张魁先因失血过多倒下,还是郑松法器被毁或是灵力耗尽而被张魁近身一槌砸死。但总的来说,张魁还是更危险的,如果没有赵重给他打下的良好基础,以及最近几个月来的生死磨炼,恐怕早就一不留神,就会倒在了郑松的诛心剑下。
炼气初期炼体士加等于上品法器的武器挑炼气中期的炼气士加中品法器,张魁暂时以劣势维持平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