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魁正要停下,看看这人有何话说。却见此人背后还有一位高大汉子,身边带着一只苍背猿,不正是当日追杀阴吉的那只?此事必与阴吉大有关联。现在张魁受伤未愈,若是被人堵在这里,可无力自保,若是再象阴吉那样?!张魁正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哪里还敢停下,反而转身就向营地高速奔去。山虎不知就里,自然也是紧随张魁不舍。
后面喊叫张魁的中年文士见张魁拔腿就跑,却是急了,匆匆与后面的汉子交待了一句,便紧紧追了上来。一边追还一边叫着:“前而那位小哥不要惊慌,顾某并无恶意,实是有事相商。”但张魁哪里肯听,反而跑得更快了,还顺便给自己加了一个疾行术。后面文士看上去修为比张魁要高,但是因为是炼气士的缘故,跑路的速度却比受伤后的张魁也快不了多少。显然他也没有什么可以用来飞行的法器,。当张魁已经跑到营地门口时,那中年文士还没有追上张魁。
无奈之下,中年文士只好将自己的目的一起喊了出来:“前面小哥,我只想赎回我的碧玉蟾蜍。你需要什么,可以直接提出来。”
张魁已经跑到了营地门口,也就不再害怕有人对自己不利,至少不再害怕两位还停留在炼气期的人。听到这中年文士只是想要回碧玉蟾蜍,张魁立即想到从阴吉那得到的灵兽袋中的那只绿色蟾蜍。张魁正不知道如何处置那只蟾蜍,见中年文士愿意拿东西出来换,便停了下来,等待中年文士看看到底有何说道。
张魁这一停,那中年文士立即到了眼前。见到张魁肯停下来谈谈,中年文士也不再管张魁的一脸戒惧,拱手说道:“这位小哥请了。在下顾开,是灵水城散修兄弟会的成员。今日来找小哥,实是希望从小哥这里,换回现在小哥手中的碧玉蟾蜍。”
张魁却没有提是否愿意交换,只是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手中有碧玉蟾蜍?”
顾开却没有直接回答:“小哥你看我们站在这在大门前谈也不太好,不如我们找个合适的地方再说。”
张魁看着院子里正在训练的弟子与教习们都被他们吸引了注意力,站在这里说的确有些不妥,就同意道:“你可以进到我院子里来,但只许你一个人进来。”
顾开当然没有反对,看上去他并不惧怕进入训练营地这个张魁的主场,点头便应了。实际心里却十分高兴。他所谓的换一个地方,只是因为看见张魁对他十分的戒备,需要找个理由缓和一下张魁的情绪,使交易能更好地谈下去而已。以他对大通商行的了解,并不害怕在营地中,张魁会对他不利。而营地内的护卫管事,看见张魁带着顾开进来,也没有阻挡。张魁已经是练气期弟子,在规章方面已经有了很大的便利。
果然,进入了张魁的院子后,张魁的安全感有了极大的提升,语言行为都开始变得正常起来。他请顾开坐在石墩上休息,却开始烧水泡茶。顾开也是好涵养,一点也没有表达出急不可耐,一直到茶水泡好,这才起身从张魁手中接过茶水,开始切入正题。
张魁受刘安国多年熏陶,自然也不是什么粗鲁之人。一放下心中的担忧,一切便恢复到与刘安国相处时的样子,柔声细语道:“顾前辈可否告知,为何知道小可手中有碧玉蟾蜍?可是与那阴吉有何关系?”
顾开本非喜欢勾心斗角的人,又自觉此事也无需要谎言相欺,当下道:“不敢当前辈之名。顾某现在也还在炼气期徘徊,只是痴长小哥几岁而已。小哥还是按修行界常例,称呼一声道友即可。”
“实不相瞒,顾某这次与朋友进入玉兰山中,就是为抓捕这只碧玉蟾蜍而来。拙荆因一次意外受伤经年,一直不得痊愈。需要这碧玉蟾酥入药才能医治。前一段时间有人在玉兰山一处沼泽地中发现了碧玉蟾蜍的踪迹,便与一位擅长驭兽的至交李拓道友进入那处沼泽地捕捉。运气却不太好,虽然蟾蜍是捉到了,李道友却意外中了瘴气,一时只能压制。需要向阳峰出产的向阳花才能医治。”
“我们在向阳峰回返途中,遇到一位自称阴吉,出自正气书院的练气士,与同伴一起进山历练,却是碰上少有的群居妖兽。同伴损失殆尽,仅以身免。发现时浑身破破烂烂,连储物袋都丢失了。手中却还留着一把法器匕首。那向阳峰在玉兰山深处,其间连筑基期的妖兽也能碰到,自然危险无比。他一个炼气中期的修士,装备又大多遗失,若是独行,自是九死一生。因为顾某也曾在正气书院呆过,一时好心,便带他同行一段。”
“不料此子狼子贼心,即然趁顾某一时离开之时,见财起意,偷袭了李道友。李道友余毒未尽,不慎之下,差点被他打死。幸好李道友还养着一头灵兽苍背猿,修为不在那贼子这下。这才合力赶走了他。阴吉却在混战之中,扯走了李道友腰间的一个灵兽袋。这个袋中,装的正是碧玉蟾蜍。李道友只好叫苍背猿一路追下去,至不济也要夺回碧玉蟾蜍。”
“顾某处理了李道友的伤势,时间却是耽搁了。再加上李道友受伤,速度也是不快。幸好那灵兽袋上有李道友的独特印记,我们便顺着印记一路追踪下来,发现了原路返回的苍背猿。接着又发现了那阴吉的尸体。碧玉蟾蜍却到了小哥身上。顾某也就一路追到了小哥这里。”
“这碧玉蟾蜍虽然少见,但除了对修炼木毒系功法的炼气士,都没有多大用处。如果不会饲养,也得不到碧玉蟾酥。想来对小哥用途不大。还请小哥看在顾某救人心切的份上,将它还给顾某,顾某感激不尽。”
“阴吉已经死了?这我倒是不知。只是这碧玉蟾蜍是阴吉为谢我救命之恩,赠送给我的。现在却是我的东西。终使没有大用,也不能平白给顾道友吧?”张魁不肯承认是自己杀了阴吉,随口扯了个谎。
顾开心下哂笑。这位小哥这谎说的倒还不错,但也未免看轻了顾某人的智商。以阴吉忘恩负义的性格,哪会有什么东西来酬谢救命之恩。恐怕是这位小哥有什么好东西落在了阴吉眼中,阴吉又见财起意,却被这位小哥反杀倒有可能。看来这这位小哥倒还有点料。
当然这只是顾开心下想想,说出来的又是另外一套:“小哥说的极是。只是顾某为治拙荆之伤,这几年东奔西跑,消费甚大而又无甚收入。暂时无力支付太大的代价。您看这样可好?我们将碧玉蟾蜍作价三百灵石。我写下欠条,算是暂借小哥的,一个月内顾某一定奉还。”
张魁摇了摇头:“此事不妥,一个月之后我也不知道到哪去找你。”
顾开心下苦笑,三百灵石,曾几何时自己不屑一顾,现在却连暂欠一个月都无人相信。却也只能无奈说道:“小哥但请放心。你这营地之中,有名叫顾月儿的弟子,便是顾某小女。不只小哥是否认识。就是为了小女的名声,顾某也断然不会赖了小哥的三百灵石。”
“你是顾月儿的父亲?”顾月儿这个名字张魁当然知道。三等中的灵根姿质,是现在营地内所有弟子中最好的一个,现在受到营地的全力培养,进营地的时候不过还在锻身中期,才短短一年半多一点,就已经达到了锻身期顶峰,随时都可能突破到炼气期,成为一位真正的炼气士。现在营地里谁不知道她的大名。“顾月儿我当然认识了。说起来,她还是与我同时进入营地的。”
“与她一起进入,小哥现在就已经是炼气期了?”顾开大吃一惊,随即又点头微笑起来:“顾某知道了,小哥就是张魁是吧?”
张魁羞愧的点了点头,看来他这个关系户还真是出了名了。不过瞬间就把它丢在了脑后。“顾道友既然是顾月儿的父亲,怎么不自己教导她,而是把她送到营地里来?”
顾开叹了一口气:“月儿母亲伤势一直未好,时常处于昏迷当中。当年我送月儿来营地中时,是因为为了给她母亲寻找治病的药物,长年漂泊在外。月儿母亲都只能交给仆人照顾。哪里还有时间照顾月儿。只因顾某与大通商行陈升有些交情,就将月儿送到营地中来了。现在虽然稳定了一些,但见月儿在营地中过得很好,还有进入厚土宗门中的机会,也就任其发展了。”
“顾道友居然认识陈大管家,那想必也认识福叔了?”
“福叔?你是说陈福吧。顾某认识陈升,还是因为陈福给介绍的。听说他现在在开拓新的商路,常年在外,倒是有二年没有看见他了。小哥叫他福叔,想必也不是外人了。”
张魁心下大悔,这下攀上了关系,可就不好扣下灵兽袋了。心下正迟疑着呢。顾开以为张魁还不愿意,于是又道:“既然不是外人,顾某也就直说了。训练营地内师资有限,我有空的时候都会亲自指导月儿修行。顾某虽然修为不高,但对修行的方方面面都还略知一二。如果小哥不嫌,有什么疑问尽可提出,顾某自当尽力回答,也算是给小哥付的利息吧。”
话说到这个份上,张魁也一咬牙,下定的决心:“那么就多谢顾道友了。不过既然顾道友与福叔有旧,也就不要再叫我什么小哥,直呼我姓名就行。碧玉蟾蜍我可以还给道友,灵石我也不要,但是灵兽袋我必须留下。”
顾开道:“那顾某就叫小哥张道友吧。张道友为何要留下灵兽袋,难道道友也有灵兽需要照顾?”
张魁脸一红,喃喃答道:“我当储物袋用的。”
顾开哈哈一笑:“那灵兽袋本是李道友之物,我当还给他。不如我就以这个储物袋与你交换,你看可好?”说着,顾开递过来一个精致的储物袋,袋上还绣着几只花鸟,看上去倒象是女孩的用品。
张魁其实是有储物腰带的,需要一个储物袋也不过是充个门面。自然不会拒绝。当下接过储物袋,将装有碧玉蟾蜍的灵兽袋递了回去。
顾开既然拿到了碧玉蟾蜍,自也不愿久坐。“李道友还在门外等着,那顾某就先告辞了。等过二天顾某有暇,会叫月儿回去单独指导一段时间,届时请道友一起过来可好?”
张魁赶忙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