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慕容非滴血认亲,知道白妤是亲生女儿,当夜不能安眠,旦日白妤早醒,见慕容非端坐在旁,单手托腮,双眼不闭,脸色貌似无神,不看也知道,这是彻夜未眠,轻唤声曰:“母亲。”慕容非回过神儿来,妤曰:“母亲有什么烦心的事?”非曰:“一位友人问我,因为不知如何答复,因此烦心。”妤曰:“是何事情?”非曰:“也好,世人都说女儿聪慧,今日正好听听你是如何见解的。”白妤一笑,非曰:“我在靖西时曾相遇一户人家,这户人家因为家族败落,子嗣无能,祖庙不能修缮,荒废已久,隔十余年之多,至此一辈方有孝心,欲重修祖庙,不料这十余年间那祖庙之地早被他户人家强占,这人要夺回祖庙却势不如人,这是件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事,反过来问我,我却不知如何答复,女儿且说说,这地方该属于谁?”妤曰:“女儿曾闻虞魏有栗灵之争,穆益有古泽之争,⑨⑧然竟属谁家之地谁家据有之,争战数十年无用,此乃大是大非之论,那地方本属母亲友人的,虽荒废十年而地不改,为人占据可以补偿,地却不可以让。”非曰:“他势不如人,赔偿无用,夺回祖庙谈何容易?”妤曰:“古人有言先礼后兵,赔偿无用却可先占据理,他若不从可寻乡里亲朋共讨之,再不从可寻官府官长而诉之,官府无能,暗自勾结可寻上司而告之,种种无用可己而夺之,此亦占据于理。”慕容非点头称是,曰:“女儿所言顿解我心中之惑,此言最善。”妤曰:“母亲现在此处,却如何能回复了他?”慕容非一笑了过,当日无事。
‖⑨⑧栗灵、古泽-注:栗灵这个地方在虞国和魏国的交界之处,一直有争端,它更靠近虞国,但却是魏国的属地,后来因为这个地方两国打过许多仗,最后还是属于魏国。古泽这个地方在穆国和益国交界之处,也是一直有争端,他更靠近穆国但却是益国的属地,也是因为这个地方两国打过许多仗,最后还是属于益国。‖
且说银家谷西北十里有片树林,名唤鬼林,相传林中有鬼,共父的弟子赢勾至此观察,村民告知如此,赢勾曰:“此乃地理所致,民不知吾亦不知耶?”言毕与三十兄弟同进林内,后来一去不返,不知生死,后世皆传此地有鬼,进者皆死,当时慕容非定计,午时造饭谓众人曰:“你们出去玩儿,切记不要往西北走,那儿不安全。”灵曰:“有什么不安全的?”非曰:“灵儿不知道,那个地方名唤鬼林,四周常有恶鬼走动,因此不要去。”承曰:“怎么母亲也信此歪神邪说?”非曰:“身在此处不得不信。”众人不以为意,待收拾妥当了,楚承一行人出门去玩儿,将此事问于艾然,那六人都是本地的住户,都知道这件事,你一言我一语来将鬼林的事说了清楚,睿儿曰:“正愁没地方玩儿,不如就去鬼林一走,看看有什么稀奇的。”承曰:“母亲明言不要我们去,你却如何敢去?”睿儿曰:“哥哥又不是三岁的孩童,这个还要伯母管,去看看有什么稀奇,莫不是哥哥也信什么鬼神之说,吓的厉害,故此这般推诿。”言毕众人都笑,灵曰:“姐姐说的有趣,不如走走,这大白天的又不是夜晚,管他什么牛鬼蛇神也出不来。”众人说得兴起,打定主意前往鬼林,至此但见怎样一片山林:
青松遥指天,翠柏阴森闲,黑烟窜天,蔼蔼扑人寒,冷气宣宣,阴阴侵体颤,看的把人直机灵,疑是牛鬼蛇神蒸人面。
楚承当先要进,灵曰:“哥哥,这还真吓人,又是黄昏了,我们回去罢。”妤曰:“去也是你,不去也是你,哪有至此而不进的道理?”言毕与楚承同进,众人随后跟进,承曰:“果然不一样,这里与五通山也有的一比,都是吓人的紧。”一行人走走停停,忽见一株大黄花,高约十尺,中间展开,圆约六尺,巨大如屋,体型堪比楼阁,内红外黄,花内有刺如剑,直指向上,黄灵上前去看,到跟前又跑回来,你当是怎样?远看这花虽美,但靠近一闻却臭的厉害,因此捂鼻跑回,曰:“不要去,好臭。”承曰:“果然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往日在五通山里也没见过此物,今日在此却能见着。”
白妤眼尖,忽见巨花之下有一块儿黑石格外醒目,那石头**于土外,不正不方,上却半圆,中间刻有文字,楚承将它挖出,众人曰:“这是什么宝物?”楚承看了半响,上面的字一个也不认识,都是古文或者图形,白妤也拿来看,瞧了半响,众人都问,白妤一知半解曰:“这是古鲁文。”楚承惊呼曰:“你还真知道?”妤曰:“这上面我只认识一个字。”承曰:“哪个?”白妤指一左笔右划之字曰:“人。”楚承打趣曰:“哎呀,这个还用你说,我也知道。”灵曰:“古鲁文是什么文?”妤曰:“就是古时鲁国的文字,后来到永废除,我在灵山的时候,天秋阁中有个门客名唤郝咏,字修文的,此人专习古鲁文,曾教我一二,因此认识,只是不多。”承曰:“要去灵山问郝咏不知等到何年。”妤曰:“一些简单符号靖西人都知道,母亲也在靖西十几年,或许能明白,不如拿回去一问。”承曰:“若母亲问起来怎么说?”妤曰:“母亲不教我们来只怕有事,我们都平安了还担心什么?”承曰:“姐姐聪明。”
众人无不大笑,楚承回送慕容非,教给观察,慕容非端详良久,佯作曰:“这石头是从何处得来的?”承曰:“母亲先看看上面写的什么。”慕容非又佯作观察了半响,一时眉锁一时唇嚼,一知半解曰:“这是古鲁文。”楚承愕然曰:“果然是古鲁文。”非曰:“还有何人知道此文?”承曰:“无霞知道。”非曰:“无霞也知道古鲁文?”承曰:“只认识这个人字,其他的不知道。”慕容非甚慰,长出口气,佯作看了半响,回过脸来厉声曰:“承儿实话实说,这黑石是从何处得来的?”楚承实话说了,慕容非愕然曰:“承儿可知这黑石中所书何事?”楚承摇头,非曰:“此乃诅咒之书,乃是井木叔不归之遗物。”承曰:“井木叔是谁?”非曰:“梓桐几人一定告诉过你这鬼林之称的由来,赢勾与三十兄弟同进鬼林,其中便有井木叔,此石后三字便是井木叔。”言毕指给楚承看,承曰:“上面写的什么?”慕容非说起石中之书曰:
‘假定二年,入林三日同见鬼,迷失路途,一向五日不得出,埋书于此待后人查,一人无事,且复新人,十者九死,毒物入骨,永世不得翻身,魂殁也,井木叔。’
承曰:“这个井木叔好生奇怪,为何只取新婚人的性命?”非曰:“井木叔进鬼林之前刚刚新婚一月,因此分别竟是永绝。”楚承默然,非曰:“子服梓桐几人新婚不及三日,与你同进此不详之地,今有恶物随身,你说如何是好?”承曰:“母亲怎么也信什么诅咒之书了?”非曰:“有此先例,不得不信。”楚承笑曰:“母亲放心,一定没事。”当夜母子二人说些旁事暂且不提,第三日子服突患高烧,昏迷不醒,饭食不下,家人大急,请了医生来看,皆束手无策,博叔者,博敏之父也,曰:“这般耽搁着也不是个办法,不如进城,也好寻医问药。”非曰:“相距最近的也是涂灵,事不宜迟,不如今日就走。”博叔曰:“不劳烦心,我与大男同去。”众人不再劝解,各备物品送出村去,当时天下大雾,至于村口,非曰:“不如教少枫无霞同去。”
博叔自称不用,当日就走,当时三日未有音信,家人托人打听,寻到慕容非处,慕容非就要白楚进城寻找,二人应声前往,当日便至涂灵,见了博叔却不见博敏梓桐,问其详细,博叔曰:“城里的医生要调配药剂,因为银两不足所以要我在这里等,却教他俩先回去了。”楚承惊呼曰:“梓桐现在未归。”博叔曰:“昨天没到,今天也该到了。”三人你一言我一语,留下了银两准备日后取药,然后返回,却不见博敏梓桐,家人着急,又催官又寻乡里一发全找,两日不见踪迹。也不知道是谁漏的消息,说出几人曾去过鬼林,顿时流言四起,议论纷纷,都不愿去那儿找,官府的人收了信,分了十几个兵进林寻找,当日去当日回,找不到活人却成了尸首,见这两人嘴唇发紫,眼皮黑,双眼不能瞑目,十分吓人,手指弯曲,双腿伸直,衣衫不整,残破如撕。
官府告诉博家人如此,博家人看了尸首,博妻当即昏死过去,博叔昏厥数次,初问结果,官府验尸曰:“中毒而死,是何毒物不明,生前惊吓过度,或是引发剧毒攻心。”众皆议论纷纷,楚承听闻此事结果,呆了一天恍恍惚惚,白妤前来探视,承曰:“母亲所言非虚,都是我带她们前去鬼林,因此出事。”言毕懊悔无及,妤曰:“怎么堂堂右将军,也信此诅咒之事了?”承曰:“事实如此,不得不信。”妤曰:“就凭一块儿黑石就断定是诅咒,岂非儿戏?”承曰:“除此黑石又无其他,纵使我二人不信也难免他人不信。”白妤默然,想那千军万马万矢横飞之际未尝退却,如今人言可畏。事后众人极少玩耍,都在自家院里,适逢十二月天气寒冷,降场大雪,竟然一夜尺余之厚,各家清扫庆祝节日,楚承正是闲暇之时,银家谷又起惨案,听曰:“村外有一对儿男女死了,看了清楚是艾然子服。”楚承听闻急忙去看,但见怎样一幅景象:
中间三株老树,一旁有木桩、泥土、半尺之坑,周围乱糟糟的似有打斗痕迹,像有第三人,地上二人嘴唇发紫、眼皮黑,双眼不能瞑目,与前面两尸一样。只是出乎意料,周围积雪厚约半尺,然只有艾然、子服身在其中,四周一丈并无半个脚印。
官府查证完毕,结果曰:“二人是中毒身亡,必是自杀。”妤曰:“他二人新婚燕尔,正值高兴,既是中毒身亡,何以断定是自杀?”官府曰:“周围一丈并无脚印,不是自杀难道是他杀?”妤曰:“既然地无脚印,他二人如何至此?”官府曰:“这谁知道,许是鬼魂缠身背到此处。”这一句话把白妤气的冒烟儿,理论了半响无果而终,银家谷人心惶惶,议论纷纷,更有智辛睿儿最怕,整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缩在家中以护周全,楚承探视智辛也不来见。且说智辛睿儿新婚不久,自住新房,父母相距甚远,不能看守,睿儿每日往返于婆家,只有智辛在家,将大门紧锁,适逢白妤来寻说要亲自看守,睿儿将所吃饭食装成一屉,白妤见她忙活就来帮忙曰:“你在这儿忙,我将这饭送去。”绮睿谢过了,白妤端饭送智辛,叫了半响的门,只是没开,不过一会慕容非至,曰:“女儿在此做甚。”妤曰:“睿儿事忙,教我送饭。”非曰:“为何不进去?”妤曰:“智辛害怕,只有睿儿叫门他才敢开。”慕容非点头而去。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睿儿就赶回来了,敲门端饭,然后送走白妤,当夜智辛惨死于家中,睿儿哭告父母,然后告官,官府至此,圈起新房,问睿儿前因后果,睿儿曰:“自从村里出事,智辛害怕,每天不出门,都在家里。”官府曰:“不要你回答许多,只说他吃过什么?”睿儿曰:“家中都是一般的食物,并无特别之处。”官府曰:“是谁做的饭?又是谁送到这里来的?”睿儿曰:“都是我往返于母亲那里,并无别人。”官府曰:“你再想想,可有转经他人之手?”睿儿曰:“只有中午的饭是姐姐送来的。”官府曰:“姐姐,哪个姐姐?”睿儿曰:“白妤白无霞姐姐。”官府失声曰:“灵山的白妤白无霞?”睿儿默然,尚且一言未发,官府再问,白妤在旁自己出来说与官府知道,官府见了又是奉承又是巴结的话暂且不说,只说官府再问有无转经他经之手,睿儿称没,官府曰:“既然没有,智辛定是因为进鬼林而死。”旁边有不识白妤者皆说官府曰:“不是家人谋害定是有人下毒,大人何不验验中午的残留饭渣?”官府听闻拿刀敲其头,大骂无礼,众人议论,妤曰:“不必如此让我,中午饭食正好有剩下,你且验验看有没毒物。”官府再三推脱,白妤只是不让,官府不得已,就取来剩饭求能辩者一验。俗话说眼所能察,有理说不清,正是中午的饭食毒死智辛,但见满堂:
一个个交头接耳,熟悉的不熟悉的,认识的不认识的议论纷纷。几个衙役面面相觑,不知所云,睿儿一家眼色泛光,都盯着白妤看,楚母子愕然张嘴,双目不信。
官府曰:“怎么,果然是你?”妤曰:“定是有人陷害,我与智辛无冤无仇,何故害她?”官府嗯声曰:“定是如此,武君何故害他?”言毕又问睿儿曰:“你再想想,还有何人接近过饭食?”睿儿曰:“除去无霞姐姐,只有我,但此事一定不是姐姐。”官府一皱眉,自叹曰:“既然如此,定是鬼魂下毒。”言毕堂内理论者更甚,官府心知不能服众,不得已问白妤曰:“既然不是鬼怪,武君再想想,还有何人碰过此饭,或接近过?”白妤寻思一阵,摇头称无,官府无言不信,当夜查了良久,终究是无线索,不了了之。旦日慕容非一家无言,中午饭后慕容非独与白妤相见曰:“昨夜为何不说我也曾去过?”妤曰:“说出来有何用处?此事定与母亲无关,纵使说出亦属枉然。”非曰:“事已至此,此地不可久留,不如收拾行装搬去别处。”妤曰:“母亲说的哪里话?便是天涯海角也不能还我清白,女儿就在此地,不查个水落石出,绝不离开。”非曰:“睿儿明言在此,除去我二人就再无他人碰过,如何查?”妤曰:“母亲不必着急,这三件事并非一般,定是有人从中作案嫁祸于我,我要查也不从此。”
慕容非默然,劝了半响白妤只是不走,二人别过,白妤出门问话,村里人都躲着走,欲寻绮睿也是不愿意相见,正是发愁时候,楚承忽从后至,愿意同查,白妤大喜,二人同至鬼林再前往涂灵,或问市民或问村夫,又回村头查木桥,诸如此类一事无成,毫无线索,常言天无绝人之路,二人进入涂灵相逢一老妪,曰:“你二人东奔西走莫不是要查?”妤曰:“正是。”老妪曰:“要查案是官府的事,你二人何必这般热心肠?”妤曰:“一言难尽。”老妪曰:“若有冤案,现有青天大人,为何不请?”妤曰:“何处有青天大人?”老妪曰:“临县时芝镜,平冤假错案数不胜数,百姓都称时青天,姑娘若有冤案可去寻他,一定水落石出。”妤曰:“哪个临县?”老妪曰:“应平。”且说应平相距涂灵四十里,城内有一提刑司名唤时钧,字芝镜,凰隆南勺人,心细如丝,善破奇案,白妤闻名来寻,时钧昨破三尸溺井案,白妤听闻小吏说起经过,不禁拍手叫好,将近晌午时钧查案返回,白妤与其相见,但见怎样一个人物:
双瞳目炯,眉长浓重,身躯七尺不矮,官风清廉,仪表似青天,常把何也挂嘴边,谜案盘丝抽剥茧。应平提刑司,数破冤假案,人称凰隆时青天,壮气凌云,忠肝义胆。
钧曰:“久闻右将军武君大名,如雷贯耳。”妤曰:“什么武君,如今只是个被栽赃嫁祸的囚徒,敢烦时青天大人相救。”时钧笑曰:“常闻将军无拘无束,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妤曰:“哎呀不要啰嗦,那五条人命凶手不曾捉得,嫌疑却在我身上,还要你快快来救。”钧曰:“五条人命,我怎么从未听说过?”妤曰:“不是本县,是银家谷村,也是最近生的命案,你不知道也是对的。”钧曰:“愿闻其详。”白妤将前后说了一遍,钧曰:“这倒有意思,两个横尸山林无人看见,两个死于雪内丈外无脚印,一个死于室内饭食有毒,都是难解的谜题。”妤曰:“事无蹊跷,不敢来烦青天官。”时钧笑曰:“不必叫我青天官,武君这样说,实在教我不好意思。”左右尽皆大笑,妤曰:“哎呀你不要说笑,快说破案。”钧曰:“武君不必着急,凡奇案谜案必事出有因,此三案钧虽不敢断言是一人所为,但中间必有牵连,先从头说,将军前往鬼林,是何人最先说起的?”妤曰:“是睿儿说的,便是那个智辛的老婆。”
钧曰:“不对,是谁先提鬼林二字?不是主张前往。”妤曰:“最先提及的是前一天母亲所说,西北有鬼林,不可前往。”钧曰:“是慕容先师?”妤曰:“最先提及的便是母亲。”钧曰:“当天天下大雾,你二人可曾见过先师?”楚承不悦曰:“先生莫非怀疑我母亲?”钧曰:“非也,先师与将军同在银家谷,其中必有牵连,有牵连者当然要问个清楚,并非怀疑。”妤曰:“并未见过母亲。”楚承也摇头,钧曰:“博敏梓桐两日未归,天有大雾,村民口称见一白衣女子,体态与武君相似,游荡于雾中,当时武君身在何处?”妤曰:“在后山采集树枝。”钧曰:“武君经常采集树枝否?”妤曰:“自己也经常采集。”钧曰:“经常采集?莫非当日采集树枝,并非武君本意?”妤曰:“当天本来要寻找子服,也是母亲教我去多采集些,日后有用。”钧曰:“梓桐送医前头烫不退,这头烫不退之前可有什么异样?”妤曰:“之前都在一起玩耍,没什么异样。”钧曰:“是否见过慕容先师?”妤曰:“前日母亲送过汤。”
言毕时钧转头,谓楚承曰:“右将军,实不相瞒,慕容先师有重大嫌疑。”承曰:“先生就凭这几句话,就说我母亲有嫌疑,有何凭据?我母亲身在银家谷,与梓桐子服绝无冤仇,如何能痛下杀手?”钧曰:“善用毒者非村民百姓可以为之,善用谋者非一般市人可以思之,银家谷偏安之地长治无事,何故几日内接连命案,将军何不思之?”承曰:“母亲身在此地久矣,良久无事,怎么一夕有了命案就妄加怀疑,是何道理?”钧曰:“此其一也,先不论凶手是谁,只问右将军相信此三案是否武君所为?”承曰:“一定不是。”钧曰:“既不是武君所为,然是何人与武君有仇,杀此五人栽赃嫁祸?”楚承默然,钧曰:“右将军名震天下,收四国平西鲁、连败白悸,灵山功将可谓居首,然白盟主三番食言,绝婚用计,可谓无所不用其极,此何故也?只因白楚仇深似海,水火不能相容,白盟主如此谁人能保证慕容先师不如此否?第一案疑点重重,言辞皆指慕容先师,其余两案不必细问,亦知嫌疑必是如此,望将军深思之。”
楚承良久无言,时钧又曰:“将军不必疑虑,此皆揣测,还不敢妄下定论,若不前往银家谷,真相终究不白,然事不可不疑,如今又是跨府办案,并非简单,到时问起来,还望将军切勿挂怀。”楚承白妤尽皆默然,时钧笑曰:“若将军无意我去,钧愿再不过问。”承曰:“先生但问无妨。”钧曰:“第二案天降大雪各家自扫门前,不知右将军一家可否扫雪?”承曰:“母亲说雪景甚美,扫之无用,要我保留。”钧曰:“命案之前,将军是否见过先师?”承曰:“那日夜晚我曾寻找母亲,然并未在屋里,不知去了哪儿。”钧曰:“案发深夜,前半夜未有积雪,将军可曾留意门前的脚印?”承曰:“这我记得,早晨起来脚印都是从外入内,并没有从内入外的,我与无霞还曾说过。”钧曰:“大雪一夜不止,先师自早出门,清晨返回,去往何地?”承曰:“这我就不知道了。”钧曰:“村口有三棵树,尸体在一丈之外没有脚印,将军可曾留意树下有没有细小痕迹?”承曰:“并未留意。”钧曰:“轻功飞绳,能于风雪之中往返自如,银家谷中除了慕容先师,还有第二人否?”承曰:“村里都是打渔为生,并没有登山采果之人。”钧曰:“第三案绮睿往返于婆家,是否说起途中有什么可疑人?”妤曰:“都是过往行人,并无不识且可疑者。”钧曰:“先师是否要你二人照顾智辛绮睿?”妤曰:“经常提及,只是智辛不要照顾,因此做罢。”钧曰:“案发中午武君前往智辛一家,右将军在家是否见过先师?”承曰:“并未留意,母亲应该不在。”钧曰:“武君拿了饭食送给智辛,在外等了多长时辰?”妤曰:“大约半柱香,然后母亲来过,只是见面说话,并没有多长时间,睿儿便回来了。”钧曰:“先师是否靠近过所送之饭?”妤曰:“我在门口等,饭就放在脚下,母亲来过,那饭应该也在脚下。”时钧听闻不问,当时收拾行装,自带几个衙役前往银家谷,后有诗说时钧曰:
刑司端坐公堂中,问论银家雾奇案。一答一问或一辩,初揭三案露端倪。
冤书不能尽后意,碑铭难诉青天传。平尽天下不公事,匿徒闻名身胆寒。
当夜至银家谷前往官府交割提刑事宜,官府曰:“久闻时芝镜大名,又是武君说起,属下愿意听话。”钧曰:“敢烦大人,将一切与本案相关的物证,准备齐全,明日知会相邻在村口集合,一切损失由钧自行担负,教百姓不必忧虑。”官府曰:“属下记住了。”钧曰:“切记不要告诉慕容非,是武君与右将军请我至此,亦不要大声张扬,若他人知道了,则是你大人之过。”官府曰:“属下记住了。”钧曰:“将你府中衙役全部调去涂灵、鬼林附近打探消息,若有线索懒惰不力者,本官自有赏罚。”官府曰:“属下记住了。”钧曰:“只有这些事,你先去。”官府正要离去时钧又嘱咐曰:“这是右将军与武君相关之事,你我上司还曾在右将军属下,大人切勿儿戏。”
官府几人自称明白,然后便走,旦日知会银家谷各户前往村口问案,时钧并不要白妤楚承随行,自带几个衙役,见台下议论纷纷,问左右曰:“台下可有慕容非?”左右曰:“有。”钧曰:“可曾通知她?”左右曰:“没有。”时钧大声谓台下曰:“哎呀你们不要慌,吵得我要问什么都不记得了。”台下尽皆大笑,钧曰:“我乃临县时芝镜,受本府之托前来查案,今日召集大家来也不是问案,只是有几件事要请教一下。”言毕台下安静了许多,钧曰:“久闻村里的人多是以打渔为生,不知可有人家以登山采果、砍柴为生否?你们若有自己说出来,若是别人指证的,或是本官私下里得知的,却要问你们的罪。”台下一老汉曰:“我叫赵果,与徒弟陈田二人是以登山砍柴为生,还有许多村里的小辈也随我上山。”钧曰:“赵果,你既是登山砍柴,我有一事问你,你看不远那棵树,若从远处飞过去当用何种办法?”果曰:“可以用粗绳事先绑好,然后从高处甩过去。”钧曰:“再教你背十捆柴,如何过去?”果曰:“那就要来回捆好,一条可不行,需要好几条,可以不留痕迹。”钧曰:“十捆柴不过十斤份量,若要你再背两个人,你说如何能过去?”这一句话说完,时钧忽看台下直盯着慕容非。
慕容非吃了一惊,本来眼瞧着时钧,那双目本来对视着,慌得转眼不敢再看,果曰:“两个人我可背不动,这谁能办到?”时钧听完就招呼赵果陈田坐在一旁,曰:“银家谷接连大海,定有许多人认识贝类海石,或有制作雕刻之人,是谁?”言毕出来许多人,其中又以三人技艺最高,一个名唤王广,一个名唤齐午,一个名唤崔轼,这三人样样技艺都会,时钧又教坐在一旁,然后取来黑石问三人曰:“你们可知这黑石是何种石头?”三人看了一眼便曰:“只是海边淤泥之石,名字就叫黑石。”钧曰:“淤泥之石,会否山里林里也有?”广曰:“反正这石头多在泥里,外面没有,若是碎石山则一定没有,若是一般树林却不知道。”果曰:“周围几座山我都去过,这石头只在海边有,别的地方没见过。”钧曰:“若是鬼林有没有这石头?”三人曰:“没去过,不知道。”钧曰:“好,既然不知道,就让你三人去挖,如若挖到了本官重重有赏。”三人听了只是不去,时钧教楚承同去,临别嘱托要其小心保护,楚承从其言。
三人方才放心,时钧又吩咐左右曰:“凡会雕刻之人一个个的问,慕容非是否帮忙学习过,切记不要直接问。”左右听令而去,时钧返回台上又曰:“大雾当日有谁见过白衣女子,在何处见过?”台下议论纷纷,有见过的都被请到一边问话,良久,时钧见走了慕容非急教白妤追之,不离寸步,当日话多繁琐不能一一细说。过了两日时钧走遍银家谷,悉心查证,几路打探消息尽数返回,一路从涂灵至鬼林曰:“鬼林自来吓人,周围没有人家,相距最近的一户也是五里开外,博敏所去药房的那条街有几个泼皮,其中有个说博敏父子进去后尾随一个黄衣女子,面容看不清楚,后来博敏梓桐回去那黄衣女子也追了过去。”时钧点头称是,又一路王齐崔前往鬼林寻找黑石曰:“挖了两日,莫说黑石,便是诸如此类大的石头,也不曾见到一个。”时钧点头称是,又一路寻识鲁文者曰:“石上所刻与慕容非所说一致,只是井木叔并非鲁人,虽与妻子新婚不到一月而成永绝,然篆刻石碑并非一朝一夕能成,他又无工具,如何能成此书。”时钧点头称是,又一路打探慕容非曰:“崔轼曾教慕容非刻文,只是慕容非将所学石刻全部拿走了,刻写之时又不教崔轼观察,因此不能对比。”时钧点头称是。
当时已初步了解案情,急邀白楚前来,将前因后果告知,承曰:“此都是先生揣测,可有证据?”钧曰:“先师曾往崔轼处学习篆刻,所用之石皆被带走,还有假扮武君的白衣也不知道在哪儿,芝镜曾闻先师在山林云海中,堂辩灵山众臣,今若无证据,轻易妄论,真相不能大白矣。”妤曰:“无霞尚有一问,若除去我母亲,能否会有第二人为凶手。”时钧摇头,妤曰:“先生既招我来定有办法,愿闻听教。”时钧在其耳边说话如此,旦日辰时白楚各归与慕容非辞行,慕容非不解而问曰:“何事这般着急?”二人曰:“芝镜先生要我二人办事,只是先不要告诉母亲,等回来再说不迟。”
慕容非听闻默然,二人再三拜过,然后着急便走,且说慕容非探知时钧心思缜密,因此有事都要探听,及至村口议会被时钧看到,遂事事小心,后随王广至鬼林欲杀人灭口,却见白妤跟随因此做罢,如今白楚皆去正好下手杀人,自寻思曰:“一般证据都被我埋起来了,若是时钧找不到却用计谋我,如何是好?”当时寻思妥当,就换身行装,对外口称买物,先跟踪楚承,翻过两座山,然后返回银家谷追踪白妤,沿途打探消息,有见者曰:“中午见到一个姑娘,骑大马穿白衣往北去了。”慕容非听闻方才安心,又要万无一失,沿途北走四十里,有见过的都回答说有白衣女子,慕容非听闻安心,再次返回银家谷,当时天色已黑,沿途见了官府,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当日夜晚,慕容非换身黑衣蒙面,从米里取了毒物带在身上,前往官府,见九个往来兵卒,至无人处,一个翻身跳到内院,大门内侧有两个兵,慕容非无声自走,至屋外门又有两个站岗军士,慕容非不敢妄动,只怕惊动众人,左右看去,只是再无他路可进,遂一个翻身,从一边跳到屋顶查看,大府前后两门各有兵卒把守,过了一时后门官军如厕,慕容非取石掷草丛,另一个看守听到声音去看,慕容非一个倒翻进入府内,左右寻找时钧,见有残烛尚明,时钧双手趴在桌上貌似睡着,慕容非观察良久,几欲下手又琢磨不定,正欲取铜丝准备勒住,时钧偶然挪动,慕容非默然,定下心来要杀人,时钧又挪动,慕容非不敢下手,说时迟那时快,慕容非尚未动手,时钧忽然抬起头来,双目对视,慕容非不敢动,时钧自揉双眼,迷糊中见了黑衣人,自站起身来,并不避讳,曰:“深夜之中能躲避衙役,无声无息来至此处,定是慕容先师。”
慕容非见他说中要害,又无意呼喊,遂不避讳,摘下蒙面,笑谓时钧曰:“久闻少枫无霞提及,应平时芝镜无不破之案,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时钧叹曰:“身处绝境,恐再多虚名,也是徒有。”慕容非不解而问曰:“我知少枫无霞离去定是受了你的差遣,你既然怀疑我,又知道调走他们有杀身之祸,为何还要他二人去?”钧曰:“先师厉害,芝镜虽察雾案数日,又怀疑先师,只是苦无证据,又不能使右将军相信,无计可施只得如此。”慕容非恍然大悟曰:“先生是以亲自之身揭我为凶手,若少枫无霞回来看到你死了则断我为凶手,今我至此,若不杀你也断我为凶手。”
时钧点头称是,慕容非默然曰:“小关一世见过三人,靖西时胡仁为医,敢尝试毒雨而救众生,银家谷杜将为剑师,能以周身之血而锻良剑,今至于此,时钧为提刑,敢以自身性命引诱凶手,小关心服口服。”钧曰:“素闻先师乃仁义之辈,四海知名,芝镜尚有一事不明,万望见教。”非曰:“但说无妨。”钧曰:“常闻仇者年磨一岁可以去结,年磨十岁可以淡忘,先师与主上之仇有二十余岁,至此这般杀人嫁祸,尚有理乎?”非曰:“常言国恨家仇至死不忘,白禄思虑盗剑,杀我丈夫离我骨肉,此恨天崩地裂不忘,何况十余载乎?”钧曰:“此皆前事,何况都是主上所为,然右将军武君之情天下共知,何故牵连?”非曰:“牵连后人,你家主上不牵连后人,我儿平叛南北,最后却落得个下狱待斩之结果,不是牵连后人更是何故?”时钧默然,良久抬起头来曰:“先师要杀我?”非曰:“不杀你只怕此案大白,难见我九泉之下的丈夫。”钧曰:“你若杀我,右将军也知道你是凶手。”非曰:“无凭无据难免偏信。”言毕取来毒物要下手,却见时钧摇头,后面柜子里走出来两个人,正是楚承白妤。
看客要问,这二人早晨出门,沿途北走数十里,慕容非自己返回尚需深夜,他二人如何能在此地埋伏?都是时钧设计,那两个往北走的人都是差人打扮,又要问是何人打扮的?都是白妤懂化装术,打扮成个一模一样,因此与慕容非打探的并无不同。慕容非见此不知想些什么,心里五味杂陈,口中不能说出一句,胸口似有七八个铁桶叮当乱响,嘴角也微微连动,不能静止,眼里有泪不能涌出,毒物洒落一地,钧曰:“武君初至银家谷,先师便怀恨在心,欲借鬼林栽赃,当日先师说起鬼林,实则与你三人所听,之前前往崔轼处学习篆刻,鬼林所出黑石正是先师从海边所得,又亲自篆刻放在鬼林教右将军取出,诅咒既出,先师便往梓桐家用汤药使其重症不退,博叔不知真相前往涂灵就医,先师身着黄衣尾随在后,出城经过鬼林诱杀之,此乃第一案。第二案隔了数日,并非先师无意,实则等待大雪,一日夜中,空中偶有小雪,先师准备绳索刀剑前往桥头准备,待路有积雪则诱使艾然出门,然后将其毒死,背到村头从高处套取绳索,将二人尸体放在雪中,为了掩人耳目又让人相信是与鬼林有关,取了二人鞋子并与先前准备的鞋子踏遍雪中,然后以刀剑劈砍假装打斗,这一切都妥当了又以绳索飞出雪地之外,此第二案也。智辛惶恐不敢出门,每日在家将门反锁,只有绮睿往返,此案先师欲嫁祸武君,遂连番数次要武君前往智家观察,绮睿既出当由武君探视,武君取饭返回,先师早在此等候,虚做相见,实则将毒放在饭中,此第三案也。先师毒杀六人,证据不曾留得一样,雪景践踏、白衣烧火、曾习篆刻之碑不知所踪,身在银家谷又不曾外出,更有人证,村头之树用刀劈斧砍掩盖痕迹,只是先师不曾想到,这银家谷小小之地,偷盗且少之又少,何况一起五尸之案否?鬼神之说虚做妄论,又有何人能谋此精细之案?”言毕自行出门,并撤去守卫,只留下母子三人在里。
未等楚承说话,慕容非便厉声曰:“没错,杀博敏梓桐、艾然子服、智辛都是我所为,与时钧所说一致,白妤,汝父杀我丈夫,夺我骨肉,此恨不共戴天,今日不能嫁祸于你,定要你性命来偿。”言毕取剑直刺白妤,说时迟那时快,但见白妤纹丝不动,剑到眼前,慕容非收住,久久不能下手,良久曰:“我要杀你,为何不躲?”白妤双眼看的真切,盯了慕容非良久,细声曰:“母亲为何不下手?女儿初至银家谷,与母亲相见,眼中有泪,泪中有情,什么我父亲杀夫夺子,数十年之恩怨,恐其中缘由,定不是如此罢?母亲要杀我,恐怕不能下手。”言毕一点头一回头转身走了,楚承看的呆了,见事如此遂管不得母亲,出门追心上人去了,室内只剩下慕容非一人,收拾弃物,泪都顾不得擦,勉强回家,恍惚无神,遥望星空,不一会儿胸口疼痛难忍,一口气上不来,吐血数口昏倒在地,楚承听了白妤的话回家见母亲,见此情景急忙救起。
话分两头,且说黄凡寻找楚承也至银家谷,初见三人之时,慕容非卧床不起,白妤黯然神伤,楚承少言寡语,黄凡与楚承说话,先施礼,承曰:“叔叔。”凡曰:“凡本在右将军门下,岂敢称长?”承曰:“叔叔不必如此,承早不为将了。”凡曰:“凡至此单寻右将军,不寻楚承。”承曰:“莫非是白盟主要叔叔来寻我?”黄凡摇头,承曰:“是白盟主来请无霞回去?”黄凡摇头,承曰:“叔叔来寻灵儿?”黄凡摇头,承曰:“莫非叔叔来此游玩?”凡曰:“白盟主已身死盐山,两行使命丧九泉,宿津曲奇贺资冷俊、郑州何玄冲远徐端,全部葬身翡翠楼,东州杨双不治身亡,余垠出兵十万攻打西川,西川若破冲远危在旦夕,神州危急如灭,如此大势,凡无心玩乐。”
楚承听闻不禁呆了,黄凡跪地曰:“凡特受雷公之令,寻右将军与武君同回去,主持大计,破灭贼寇。”楚承高呼请起,黄凡不从,承曰:“白盟主与两行使皆在灵山如何命丧?徐端冷俊皆是有谋之主,曲奇何玄带甲万余,何故命丧翡翠楼?杨双正值壮年,如何不治身亡?叔叔不是在说笑。”凡曰:“余垠巧设瞒天过海之计,那连城败兵都是残弱,却将精锐暗藏,又假借六十五岁寿辰广邀各州主管,主上身无防备因此轻进,致使有去无回,至于杨双实则心结所至,因未保东州,致使城池毁于一旦,固病势羸弱,诸此数事并非戏言,祈将军早做打算,拯救天下。”承曰:“纵使如此各州亦有重兵,灵山何不传令群起而攻。”凡曰:“主上本来防备余垠,特令贺资恭阳调度镇守关隘,然与恭阳同守马伏关之郑州元帅周竹,乃是余垠内臣,里应外合一战大胜,其余精锐转攻贺资,林迁敌挡不住,大败之,白盟主身死,灵山暗斗不止,先有黄通提名再选盟主,后有范逸田凡收兵不肯调度,又有赵政柳春皆主张不动,余垠巧舌如簧说和灵山,又遣使前往冲远游说武进,劝其攻打伏成之后,凡此种种,雷昆虽有意出兵,只是无兵可出,但请右将军武君回去,召集旧部,再与贼决战。”
正是:家事平完复国事,几欲去甲难正名。不知楚承是去是留,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