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室殿,偏殿。
“这事朕的手召,你到南边之后可以凭借朕的手召让会稽驻军配合你。”刘彻对着面前的庄青翟说道。
听完刘彻的交代庄青翟就知道刘彻并不是想借闽越人的手除掉自己。然后对着刘彻保证道:“臣一定完成陛下的交代。”
说完庄青翟就退了出去。作为至尊,刘彻不可能像早朝上大臣们说的那样借闽越人的手除掉庄青翟。那样就失去了王者风范,对于一个有意欺瞒自己的人,刘彻本就可以直接退出去斩了,不过庄青翟这人有些本事,杀了他可惜,这次让他出使闽越就是给他个教训。同时也让那些包成团的大臣们主动把他推到自己这边儿来。
看着庄青翟远去的身影,刘彻嘴角微微翘了起来,然后好像自言自语的说道:“怎么样,你说闽越王会罢兵还土么?”
这个时候从屏风背后走出来一个白衣青年,也不等刘彻多说就随意的坐到了刚才庄青翟坐的垫子上。然后说道:“罢兵如何,不罢兵如何,难道他小小的闽越王还能逃出陛下的手心?”
“就你聪明。今天这件事也让朕发现这些大臣们还真有向不交税发展的迹象。看来是得收拾一下他们了。”刘彻转而说道今天早朝大臣们抱团跟自己玩文字游戏的事。
“这是必然的,朝堂上上上下下就那么几家人。大家都熟了,自然就有默契。”东方朔满不在意的说道。
“你有什么办法?说一说。”刘彻对着东方朔问道。
“老办法,拉拢一批,打压一批。”
“那还不是这帮人?”刘彻皱了皱眉头。
“先把水搅浑,然后在往里面放两条自己的鱼,谁能发现?”
说道这里刘彻也不用多问了。一个人坐在大殿里思考怎么操作。东方朔看没什么事了,自己就一摇一摆的出了殿门。
自从发现了东方朔,刘彻就把他定为了自己的谋士,乱世给人主做谋士,那就是风光无限,等到定天下之后会荣华富贵。但是治世给皇帝做谋士那就是躲在背后一辈子了。对国事的影响非常大,但是却与富贵无缘了。否则就是狡兔死,走狗烹的下场。东方朔本来是想装装神,弄弄鬼。可是一下子把自己装进去了。他那次猜中了刘彻的行程被刘彻发现就决定他这辈子只能做个皇宫之中的隐士了。不然小命不保啊。不过生性洒脱的东方朔对于一国宰相,换一个皇帝的心腹谋士虽然有些小遗憾但没有什么怨言。只要能辅佐出一个圣王,能够影响到这个国家以及千万子民,就足够实现他的报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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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外边有一队自称是汉使的人求见。”前线大营。闽越王的营帐外一个通讯兵对着营帐内喊道。
“汉使,难道是来劝和的,怎么这次来的这么快?”正在看军事地图的闽越王听到帐外的传报心里泛起了一下嘀咕。汉朝来的人,他也不能怠慢。这些人代表着汉朝皇帝,万一怠慢了,他们到皇帝那说几句坏话,他这种试探汉朝底线的行动立刻就会引来汉朝的报复。快速的收拾好地图,闽越王对着外边说道:“快迎接汉使进来。”
“尊敬的闽越王,大汉使臣代表汉朝皇帝想你问好。”非常公式化的开头。
“嗯,也代我像伟大的汉朝皇帝问好。汉使远道而来是否要先休息一下,我们再谈其他的事情。”闽越王说道。
“好的,谢谢大王的招待。”来的路上庄青翟已经知道闽越刚刚攻下东瓯的一个县城。现在正在整军策划下一场战斗。两国并没有交战。所以并不着急的庄青翟答应了闽越王的提议。
“啊朵,你说汉朝使臣这次为什么来得这么快,那个子驹不是说汉帝刚刚即位,不会管咱们打东瓯吗?看今天汉使来的速度好像事情有变化啊。”闽越王对着身边的谋士问道。
“大王,那个汉人和东瓯有仇,他的话不能信。不过我看既然汉朝派了使臣过来那就不会不宣而战。他们一定会首先选择劝阻我们罢兵。事情并没有到刀兵相见的程度。所以大王不必着急,我先去和汉使接触一下看看他们是什么态度。咱们也好有个准备。”阿朵说道。说完阿朵就退出了打仗。
这次闽越王要入侵东瓯,其实在国内反对声音是非常大的。对于汉朝这个接替秦国掌握中原的国家,南方的小国大多因为当年秦国的南征而畏惧。像闽越王这样试探汉朝底线的挑衅行为国内上下一片反对,不过闽越王掌控着军队把这些反对声音强行镇压了下去。这个阿朵是商人子弟。家里经营食盐,布匹和一些铁器生意。家族因为经商对汉朝十分了解,而且对汉文化非常向往,作为经商家族首先考虑到的就是生意,汉朝的货物精美丰富,汉朝的人口繁多,汉朝的路面宽阔笔直,那简直是商人的天堂。如果家族可以迁入汉朝一定可以获得更广阔的发展空间。这次在国内一片反对声音中反常的支持闽越王,就是想接着闽越王引起汉朝的注意,和汉朝搭上关系。阿朵就是家里面的优秀子弟,被送到闽越王身边为家族谋划的。
阿朵自己在两年前去过长安。看到那高耸的城墙,宽阔的路面,整齐的房舍和农田。阿朵知道仅仅依靠汉朝一个长安的力量就可以轻松的消灭闽越国。怀着忐忑的心情阿朵向着庄青翟的大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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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元三年六月,免太常窦彭祖,七月,因小过贬平昌候窦世国为庶民。八月朝中大臣看到皇上要清除窦氏,纷纷弹劾窦氏子弟违法之事,除了窦婴,刘彻均允,并有意安排谁弹劾的人就以其家子弟代之。像闻到血腥的鲨鱼,各个世家一下子将窦氏踩到脚底。十一月,大雪纷飞,窦家子弟除了窦婴全部被贬。
年终休朝,被打击得已经奄奄一息的窦家也因为窦婴没倒喘了一口气。刘彻独自在宫中过年也没什么好干的,就把窦婴叫到了宫里。
“是不是在埋怨朕啊,窦婴。”刘彻对着已经有些萎顿的窦婴说道。语气很是温和。可是停在窦婴耳朵里却怎么都温和不起来。
“臣不敢,是窦家人太不争气,行为不减,给皇上添麻烦了。”窦婴赶紧小心的说道。
“你觉得朕会因为那些小事修理你们么?哼,我看你们也是不知所谓,竟然跟这那些大臣一同欺瞒朕。”刘彻佯怒道。
欺君?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不过聪明的窦婴一想就知道刘彻说的什么事了。刘彻打压窦家的时间就在东欧那件事之后。一定是皇上看出大家当时反对的真正原因了。对于窦家人和其他大臣站在同一战线上反对,刘彻恼了。不过他怎么也没想到刘彻把这件事看得这么重,竟然认为已经达到了欺君这么重。窦婴的冷汗一下子就下来了。作为外戚,最重要的就是信任,没有了皇帝的信任,什么都是白搭。于是赶紧请罪道:
“臣一时糊涂,被小利蒙住眼。请皇上责罚。”
“嗯,看来你还知道哪错了,这次就是给你们一个教训,再有下次决不轻饶。”刘彻狠狠地说道。
“臣不敢了,臣以后一定尽心尽力为皇上办事。”
“好了,前两天上林苑那边传来消息。说各家自己都已经教育的差不多了。该放出来了。其中有不少成才的。窦家子弟不少。这次窦家在朝中的大臣都被处理了,也不能再重新启用,但是这些学院里的小子辈还有几个能用的。等明年朕会安排的。你好好跟他们说说。至于各家被没收的财产就算是花钱赎罪了。”刘彻言语一下子温和多了。
“臣一定教导他们忠于陛下,忠于皇上。”窦婴立刻表忠心。
“嗯,他们要是再敢欺瞒朕,那就是欺师灭祖了,虽然朕没亲自教过课,却是那个学院的院长。”刘彻说道。
“臣谨记。”
说完这些,刘彻又和窦婴聊了一些家常,和其他杂杂碎碎的事情就让窦婴回家了。
“看来明年依旧不会消停啊,”出了未央宫的窦婴坐在马车上肚子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