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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还能活下去吗

人,不能没有信念,或者说是信仰。没了,就变得茫然,无所适从;没了,连活着,都不知滋味,身如行尸!心也死了,甚至连活下去的勇气、念头也会丧失!

所以,即便是一个谎言也好!

郭骁现在就一个想法:杀!不停的杀,让手中的剑更加锋利!死在他剑下的老鼠、野猫不知道有多少只,他不知疲倦,挥剑前进。背后一只准备偷袭的蝙蝠躲闪不及,就被妖异的剑芒碎成两节。整栋大厦里的腥臭血气近乎实质,可是不怕死的变异生物仍然像潮水一般的涌来。

漆黑的大厦里只见一道道妖异的红芒跳跃闪烁,格外的显眼。郭骁匆忙斩断七八只触手,踩着满地的尸体飞射出去,体力赶不上消耗了。而且这里生物太密集了,自己一人应付起来很是吃力,刚才没有注意到就被蝙蝠吸了一口。

郭骁踩着水面上的浮尸,快速的前进。前方一群蝙蝠追着两个人,那两人狼狈得逃着。蝙蝠占着空中的便利,而下面大群的水老鼠跟着,那两人险象环生,时不时的就被咬几口。

郭骁进了蝙蝠群中,这才发现是自己的队友。苏晨与顾寒背靠着背,停在一座齐水的楼顶,四面被变异生物包围着,无处可逃。身上大大小小不知多少道伤口,鲜血不停的流着,刺激着野兽不停的吼叫着。

顾寒见到郭骁来了,神色好了些,三个人分担,压力就小一些。两人的枪支用完了,只能够借助仅有的一把剑,苏晨变成了徒手。这样一来,再好的身手,也变成了天方夜谭。

“跟在我身后!”郭骁说了一声,在前面开着道,一道道剑芒发出,成了催命符,成片的蝙蝠坠落。勉强开出一条通道,几人身上又添了不少的伤口,狼狈的逃离出去。

如今只剩下六个人了,地面上躺着两个队员的尸体。郭骁几人没敢焚化,在这样的夜晚,人的气味会招来更多生物的攻击。郭骁与木村依靠在门后执夜,顾寒四人包扎着伤口。窗户被废旧的木板挡住,防止变异生物们看到火光。

食物已经没有了,郭骁将那个小男孩留下的瓶子捡起,拧开盖子,几滴甘泉顺着瓶口留下,还未碰到舌头,就被干裂的嘴唇吸收。

众人面色惨淡,谁也没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房间里火苗跳动着,映着六副没有神采的脸孔。木块燃尽时发出的噼啪声格外的响亮。郭骁看着火星出神,现在的他有太多的怀念。

怀念那舒服的床,柔软的杯子,温暖的房间,还有甘甜的水,美味的食物,清香的空气,鲜嫩的草地,还有许久不见的白云,如蓝宝石一般的天空……

没了食物,就没了能量的来源。郭骁几人没法再出去猎杀了,六人只能窝在这个房间,节省体力。做出这样的决定,几人只能沉默,其实这样就是变样的等死了,出不出去都是一样,都会死,不是饿死,就是葬身畜生的肚子中。

郭骁不知道,自己的心底是不是也在期盼着救世主的到来。这样的念头一起,郭骁就想起曾经呆在这个房间的那对母子,还有他们的对话。真的会有救世主么?自己坚持到现在不就是想活下去么,如今又该如何?

又是一个白天!郭骁的眼角干枯,竟也有了眼屎,他用干枯的手指扣了扣,站起身,打开门。灰沉的光线也变得刺眼,哗啦啦的雨声伴杂着潮气恶臭涌了进来。苏晨他们几人开始醒来,郭骁只看到一副副枯槁的形容,头发失去了光泽,皮肤上生起了角质。

郭骁拍了拍衣服,站在窗前,雨水不时地扫打进来,窗棱上趴着大片的浮萍。眼前的景象红灰夹杂,天上的水早已失去净化的能力,相反的把这座城市的各种丑陋都揭了出来。

街道上的水面不再流动了,城市的下水道早已堵塞。雨水落在水面上的浮尸上,远远地都能听到劈啪的声音。这片区域听不到任何的惨叫,亦或是枪声,郭骁觉着,应该都死光了,就剩他们六个了。

蝙蝠又开始出动了,开始巡守他们的领地。曾经这栋大厦上的喇叭,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坏了,也没有人再送来过武器。他抽完了最后一只香烟,整栋大厦再也找不着可燃的东西了,房间里阴冷潮湿。六人死尸一般,静静的坐着。

外面哗啦啦的雨声,伴杂着沙沙的声音,越来越大,众人听着渐渐入了眠。突然,沙沙声止住了,剧烈的撞门声音猛地响起。“轰隆~”整个房间都在震动,房顶的碎渣簌簌的落下。郭骁紧握着手中的武器,紧紧地盯着剧烈晃动的铁门。

一下一下的默算着,那道铁门不时的凸起,爪子抓挠铁门,发出刺耳的声音愈发清晰。借着灰暗的光线,铁门凸起的就像孕妇的肚子一样,越来越大!“哐”的一声,铁门破了!两只硕大的老鼠挤了进来。远远看去楼道间黑压压的挤满了生物,成了动物的海洋。

老鼠的尖啸、蝙蝠们的吱叫吹响了进攻的号角,巨大的声势形成一道道气浪扑面而来,声音响彻整栋大楼。小小的房间里挤满了老鼠,他们连站立的地方都没了,几人被逼着紧靠着墙壁。郭骁挥舞着剑,斩杀一只又一只的老鼠,血液流的到处都是,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变成了血人。

郭骁看向顾寒几人,再这样下去他们都会被逼死在这个房间!“快!冲出去!”郭骁大声喊道,与木村开路,带着几人向外冲去。郭骁劈开一只冲上来的老鼠,脚尖点着下面的老鼠头,跃到了门外。

左肋下被咬了一口,郭骁闷哼一声,来不及处理,一道道剑芒出去,将蜂拥上来的蝙蝠们劈飞,向前奔去。苏晨、顾寒几个紧紧的跟在后面,迪诺的左手被老鼠咬掉了,木村缀在后面,不停的斩杀撕咬上来的生物。

头顶上大片的蝙蝠追着,郭骁扔出飞天爪,远远地吊在对面的大厦上,狠狠的咬牙,穿过重重的雨幕。雨水淋在身上,郭骁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重,伤口在不停

的流血,一股灼热的疼痒遍布全身。对面的苏晨刚拉着钢索,身子还在空中,几只大蝙蝠涌了上去,苏晨的身子直直的向下掉去。

郭骁顾不得疼痛,跳了下去,抓住坠落的身子,踩着水面上的尸体,拉起飞天爪,回到了远处。蒂诺被木村夹着带了上来,这一番折腾众人身上的力气被抽空了一样,额头上冒着寒气。几人搀扶着在大厦里绕来绕去,把身后的变异动物甩开一段距离。

郭骁用手拄着剑,额上的汗水越来越多,脸开始发白。伤口是感染恶化了,想不到这变异老鼠的嘴巴毒素很重啊!郭骁来不及多想,眼前一黑,耳朵边的声音越来越小,身子一歪,栽了下去。

郭骁醒来时顾寒、苏晨几人都在,见他醒来几人费力的抬起头盯着他。郭骁额头上的冷汗还在冒,嘴唇泛着紫青,身上开始发热,浑身的骨头要散掉一样。

“伤得很重,伤口得清理下!“顾寒皱着眉头。郭骁将上衣脱掉,内衣粘着伤口带来的剧痛让他疼的直打哆嗦,就见肋下一个拳头大的伤口流着黑色的粘液。

郭骁咬着牙,顾寒用剑将这块伤口的毒肉挖去,用内衣紧紧的将伤口缠住。郭骁身子瘫软的靠在墙上,大口的喘着气。他们六人的形势很不乐观,几人身上长时间累积下来的伤口受到不同程度的感染,身体都很差。唯一的战斗力就剩下剑术最好的木村了。

顾寒看着空空的瓶子面色灰败,食物断了已经七天了,若是再来一次这样的消耗,不等老鼠们上来,他们自己就会倒下了。几人靠着坚强的韧性忍耐着,不然,早就疯掉了。郭骁虚弱的睁开眼睛,顾寒几个脸上越来越浓的灰败气色,他心中很悲伤,到头来,还是难逃一死!

“咳,我说个故事吧。”郭骁哑着嗓子说道。郭骁这一说,众人勉强有点精神。

“一个卖卫生巾的小男孩故事。”

几人来了兴致,支起耳朵。

“叔叔,买一包吧!您就买一包卫生巾吧!”

几人刚听到这就眉头直跳,心中好笑,暗骂**,哪有男人用卫生巾的!

小男孩步履蹒跚地走在雪地里,没有人在乎他来自哪里,更没有人会向他多看一眼。小男孩却不在意,一步一步向前走着,瘦弱的小肩膀瑟瑟发抖,怀里抱着几包卫生巾,那是他今天的晚饭,如果卖不完,回家又要挨饿了。

“叔叔!”小男孩看到一个衣着得体的中年人,跑过去,“叔叔,买一包卫生巾吧!”

“去去去!滚一边去!你见过大男人用卫生巾吗?!”男人态度很粗鲁。

“那那您可以给您的太太买一包……”小男孩声音很小。

“为你妹啊!滚蛋!”男人扬起手,重重地落在小男孩脸上。小男孩从地上爬起来,追上那名男子,却只换来无情地一脚。

“为什么,为什么没有人买我的卫生巾呢……”小男孩蹲坐在墙角,拿出一包卫生巾,贴在脸上,靠着卫生巾的温度取暖。小男孩转过身,透过玻璃,他看到了一个少女,应该是刚来例假,捂着肚子。不一会,找出一包卫生巾,跑进了厕所。

“多么幸福的少女啊,能在那么温暖的卧室厕所里换着自己心爱的卫生巾……”小男孩想到这,又看了看衣着褴褛的自己,低下头,泪水在眼中打转。小男孩不明白为什么人和人的差距会那么大,为什么有的人能用得起超长超薄的卫生巾,而自己却连饭都吃不上。

雪越下越大,小男孩急忙拆开一包卫生巾,贴在衣服的破口处,希望以此来驱寒保暖。可是小小的卫生巾虽然挡住了衣服的残缺,却怎么能弥补小孩内心的创伤。小男孩此时多么希望自己不是卖卫生巾的,而是卖创可贴的啊!

街上的行人随着暴雪的愈发猛烈,渐渐稀少了。小男孩看着怀里满满的好几包卫生巾,欲哭无泪。紧紧蜷缩在墙角,头深深地埋在怀里,不敢大口喘气。

小男孩拆开一包卫生巾,他看到了,他看到全城的女孩都来了例假,都来抢购卫生巾,小男孩挣了好多好多钱。

小男孩拆又开一包卫生巾,他看又到了!看到女孩的例假从每月一次改为每天都来,他的卫生巾一下子就脱销了,供不应求!小男孩只好成立了自己的卫生巾工厂,他结了婚,妻子很漂亮,他每天都给妻子用最好的卫生巾。

众人低低的笑着,眼睛酸酸的。

小男孩拆开了一包又一包的卫生巾,他看到了女孩来例假时那羞涩的表情,看到了买不到卫生巾的父母们焦急的脸庞,他看到了自己也变成了小女孩,也用上了卫生巾……

小男孩突然觉得不冷了,而且自己好像飞了起来。小男孩惊喜地发现,他长出了一对翅膀!哦,不对,原来是一对护翼!

小男孩飞呀飞,飞到了那个只有女孩的世界,他知道,在哪里,没有饥饿,没有痛苦,有的,只是那28天左右的等待,漫长,而又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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