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医院出来,赵小曼并没有返回诊所,她驾车来到区公安分局刑侦科,去找他的表弟,小曼的表弟叫严帅,是刑侦科的严科长。小曼小的时候,父母出事了,小曼被姥姥带走,当时舅舅和姥姥住在一起,小曼也是在舅舅家里和表弟一起长大的,所以两人的感情像亲姐弟一样。
赵小曼的职业原因,她也曾经研究过犯罪心理学,她也借助于表弟的工作,在不违反规定下,和一些警察有过一些接触,还对一些犯人做过一些专访。
表弟刚从外地回来,一看见了小曼,显得异常高兴,“姐,真是好长时间没见你了,今天不会是专程来看我的吧。”
赵小曼笑了,“姐今天来有点事儿找你。”
“我这才从外地回来,什么事?”
“想让你帮我查一个案子,前些日子,西一马路有个夜店上班的女子在晚上楼道被袭的案子。”小曼开门见山说道。
“夜店的女子遇袭这样的案子可不少,再说西一马路那边也不归我们管辖。”小帅稍稍地停顿了一会,“姐,你问这事做什么?很重要吗?”
赵小曼点点头,“不是一两句能说清楚,以后慢慢告诉你。”
小帅看了看赵小曼的表情,觉得事情对于姐姐好像很重要,然后又说:“我有个同学在西一路那边的派出所,我帮你问问,你等一下。”
赵小曼一下子高兴起来,她知道表弟一定有办法,“帮姐这个忙,找时间姐请你吃饭。”
“你都不知道说过多少次了,你在这等我一会儿。”小帅说着走了出去。
过一会儿,小帅回来了。
“怎么样?”赵小曼急忙上前问道。
“是不是叫珊珊的。”赵小曼点点头。
“人家不太爱和我说,仗着是老同学的份上,再架不住我使劲地追问。”
“姐领你这个情,哪天请你和你的同学一起吃饭。”赵小曼脸上露出了惊喜。
小帅笑了,“我同学说,还没有定案,那个叫珊珊的女人是被掐死的,从调出的录相看,嫌疑人好像是个个子很高的女人,他们初步怀疑这个嫌犯也是这个园区的住户。”
“为什么?”赵小曼瞪大了眼睛。
“因为这个跟着珊珊进去的女人在案发之后一直没有从录相中再出现过。”
“哦,会不会伪装了?”
“有这种可能,他们也这样怀疑过,不过从那天事发后出来的录相查看,没有再见到这样的形象的人。”
“谢谢你,小帅,你帮了姐一个大忙。”
看着小曼高兴的样子,小帅是一头雾水,“姐,你这么急问这事,到底怎么回事?”
“哪天再和你说,我走了,记着回家看看舅舅。”
小帅很无奈看着小曼的背影,“姐,开车小心点。”
赵小曼匆匆地离开了公安局,驾车要去图书馆,她似乎在心里已经有了答案,现在她是急着要找到于敏,把自己分析的情况说清楚。路上,她却接到了杨文远的电话,赵小曼心想,这杨文远找我能啥事,不会又在闲逗,她拿起了电话。
“小曼,是我文远,我有点事要去找你,你在诊所吗?”
杨文远可是有些日子没联系她了,看来一定有急事,“我在外面,正往回赶呢,你过来吧。”
“好,我一会过去。”
本来打算去图书馆找于敏,又一想,不知道杨文远有什么事找她,还是先回诊所再说,赵小曼又驾车赶回了诊所。
杨文远已经来了,在大厅坐着等着呢,赵小曼看了看杨文远,“有什么事这么急?”
“去你办公室说吧。”
赵小曼在前面走,杨文远随后紧跟着进了办公室。赵小曼坐下来,看了看杨文远又追问道,“怎么了?”
杨文远叹了一口气说:“你知道小宝姥姥出事了吗?”
赵小曼点了点头,“我这不才从医院回来,听兰兰说你要搬过去和林老师一块住。”
“我正想和你说这件事呢。”
杨文远一脸的茫然,赵小曼的心里多了几分猜忌,“哦?”
“我有这个打算已经很久了,可是这次小宝姥姥一出事,我倒有点犹豫了。”
赵小曼心里有些纳闷,兰兰不是说林老师出事后,杨文远决定搬过来住吗,怎么杨文远不是这样想的,这里看来是问题。
赵小曼故作不知,接着问:“怎么回事?林老师出事,你不是更应该搬过去一同照顾林老师吗?”
杨文远沉思了一会说:“按理应该是这样,可是这事要从头说起了。”
杨文远的话让赵小曼心里越发犯糊涂。
“小曼,你知道我和兰兰为什么离婚吗?”
“不是因为林老师的原因吗?”
“这一定是兰兰和你说的吧。”赵小曼眼睛直盯着杨文远,点了点头,心里不住地琢磨,离婚看来是另有原因。“你别着急,慢慢讲。”
“刚结婚时,我和兰兰挺好,自从有了小宝以后,她就变了。”杨文远停顿了一下,看了看赵小曼,又接着说,“有了孩子后,她妈妈帮着带孩子,我想有老人帮忙,我们也能安心工作,可是后来却不是这样。”
杨文远表情变得有点不自在,“兰兰总是半夜惊呼,还总是疑神疑鬼的样子。”
“兰兰疑神疑鬼?”赵小曼越听越发感觉惊愕。
杨文远接着说,“睡觉时总是说梦话,什么等我长大了杀了你,有时会惊叫地醒来。小宝和姥姥一起睡,兰兰还总是半夜起来,过去把孩子抱过来,”
“你有没有问过她,怎么会这样呢?”
“问过,她开始不肯说,后来在我逼问下才说,小时候小宝姥姥总打她,犯点错就会使劲惩罚她,她爸爸在家时,还会好点,可是爸爸不在家,她就会更加变本加厉起来,晚上不让她睡觉,在外面罚站,有一次外面又打雷又下雨,把她吓得躲在角落里,一边哭一边叫着爸爸。从那时起,她开始恨她的妈妈,她心里无数次想过,长大后要杀了她。”
赵小曼心想,杨文远还不知道兰兰不是林老师的亲生女儿,她并没有打断杨文远,她渴望听到下面的事情,目不转睛地盯着杨文远。杨文远说到这些,眼睛有点湿润了。“其实兰兰小时候挺可怜的。”
赵小曼明白了,为什么兰兰会说出那些梦话,原来是童年的阴影。“那后来呢?”
“后来她开始逃课,不好好学习了,总和一些不好的孩子在一起,好在他爸爸一直不放弃她,才没有让她学坏。”
“那你们为什么会离婚呢?你应该更好地对待她。”
“她和我讲了那些事情后,我也挺理解她了,可是她的行为越来越奇怪,有时整夜抱着孩子不睡,在地上走来走去,弄得我都睡不好,她还总为了孩子的一些小事情和我吵架,小宝渐渐地长大了,她依然特别敏感小宝和姥姥在一起,而且她教育孩子的行为方式,让我越来越觉得可怕。有个亲戚送来个小猫给小宝玩,小宝那时也有四岁了,他也挺喜欢的,一回家就喜欢逗着小猫玩,有一次,小宝的手不小心被小猫的爪子抓破了,正好我们都在家看见了,过去哄哄孩子不就得了,可是兰兰没有看看小宝的伤,却是把小猫一把抓起来摔到了墙角,小猫疼的真叫唤,她不解气又拿东西使劲地砸去,小猫可怜地叫着,直到奄奄一息,当时小宝在一旁都求她,小猫不动了,她眼睛里的怒气依然未消,对小宝说,‘你要记住,不要让任何人欺负你,谁要欺负你,你就要这样反击知道吗’小宝只是一个劲地哭,可是这一幕却让我吃惊不小。”
赵小曼心里突然有了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她心里似乎明白了杨文远为什么要离开兰兰了,可是为什么林老老师出事后,他又犹豫搬回林老师家里呢?
“这件事是你们离婚的导火索?”
“差不多吧,我发现她的行为越来越极端吧,我怕小宝在她身边受影响,所以决定和她分开了。”
“你找的什么理由,她那么在乎小宝,你怎么让她同意离婚的?”
“我知道她,凡是对小宝不利的事,她都能豁出去,我找了个算命先生,撒谎说她和小宝命里相克,小宝要和爸爸单独一起生活对孩子成长比较好,可以抵消这个相克问题,她虽然不能和小宝在一起,但是可以随时来看小宝,为了小宝好,她还是答应了。”
“亏你想的出来。”赵小曼觉得费兰兰真挺可怜的。
“离婚后,我们的关系缓和了很多,她确实也有所改变,小宝也渐渐地大了,我也有想搬到一起的想法,这样,她也不用两边跑了。”
“这样挺好,为什么又改变了主意呢?”赵小曼不解地问。
杨文远又叹了口气,“昨天晚上从我那走后不久,她又慌慌张张地跑回来,说她妈出事了,被送进了医院。当时我看见她,头发乱蓬蓬的,外套连扣子也没系,好像刚刚和谁撕打过一样。”
“也许她着急了,想把这个消息快点告诉你。”赵小曼说。
“我不这么想,她可以先给我打电话的,可是为什么又急急忙忙地跑回来一趟。”
赵小曼觉得,杨文远说的不无道理,兰兰为什么不打电话呢?
“那你怀疑兰兰.....?”赵小曼欲言又止。
“我不知道,总的来说,我觉得事情有点蹊跷,这不就来找你了吗?”
赵小曼沉思了一会,“兰兰恨她妈妈不假,小时候有过长大了要抱复的想法也正常,可是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凭我和兰兰的接触,现在的她应该不会有什么过激的行为。那你到底怀疑兰兰什么?她会对林老师下手?”
“我不知道,昨天晚上看见她那一出,我这心里又没底了,我现在是放弃了和小宝搬回去的想法了。”杨文远说。
赵小曼看了看杨文远,“你和兰兰面对面说过要搬回去吗?”
杨文远点点头,“上个月我和她提过这事,她当时表现有点矜持,但我知道她心里应该挺高兴,但是没有最后决定,这段时间我有点忙,就没再提这事。”
“哦,是这样。”赵小曼想起兰兰和她说过的话,现在看来,如果杨文远说的是真的,那么费兰兰一定是说谎了。那么费兰兰为什么要说谎呢?想让杨文远和小宝快点搬回来,找个理由?赵小曼突然感觉事情有点乱,没有自己想的那样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