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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玄武湖上

南都的冬天虽然风大,但气温却并不是很低,沐风一个人时变得很安静,一路上没有路灯,皎洁的月光下还能看到不少新落下的黄叶,窸窸窣窣的被寒风刮的上下翻动,落叶归根,生命周而复始。

沐风的脸色不知不觉的黯淡下来,没有了刚刚大战高三群雄的风采,取而代之的一片茫然和寂寥。

走着走着,沐风忽然嗅到了空气中夹杂着一股浓浓的食物香味,他快跑出几步,终于看到街道另一头亮着四个大字,“东顺面馆”。不禁自言自语道:“六年了,竟然又到了这里。”

“老板,来碗羊肉汤!”

沐风略微打量了一下面馆,走了进去。

“哟,小伙子,这么晚了,我都准备打烊了。”老板大东笑道。

“老板,帮帮忙啊,我可是常客,咦,你们这里换老板了?”

“换老板?啊,是,五年前就换了。”大东心道,这还真是个常客。“好吧,再帮你做一碗。”

其实沐风并没有说谎,六年前的生日,他和妈妈是一起在这家小餐馆一起吃过羊肉汤。虽然他当时还很小,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他记得无比清晰。

“老板,你真是个好人。”说着沐风找了一个靠着窗的位置坐下,半倚着玻璃,耷拉着脑袋,没什么精神。

大东听着挺高兴,笑着给他碗里多加了两块羊肉,煮好后送了过去。

“谢谢。”沐风回以微笑,便开始埋头猛吃。

吃着吃着,“啪嗒,啪嗒。”两滴眼泪从今天刚满16岁的沐风眼里滴下,溶进汤里。他擦了擦眼睛,毫不在意。

转眼到了子夜十分,吃饱了再次上路的沐风感到一丝倦意,拖着沉重的脚步的终于走进已经空无一人的玄武湖公园,穿过这个公园,就可以到家了。

隆冬的寒月闪着妖异的光芒,透过城墙上的树丫,把沐风的影子拉的很长。当路过湖边那间小小的船坞时,他的心开始涌出阵阵苦痛。

沐风回忆起六年前今天,那天母亲桂月陪着小沐风在东顺面馆过完十岁生日后,天色已晚,回家路上,幸福满足的母子俩大手拉小手的走进玄武湖公园,看着薄雾如轻纱缭绕的玄武湖在月色的笼罩下分外美丽。

桂月摸了摸小沐风的脑袋,微笑着说“小风,我们划船去好不好?今天这公园景色真不错。”

“老妈,你没看见那些租船的船坞早就打烊了,我们划什么啊?”小沐风指了指空荡荡的小船坞。

“我的傻儿子,谁说打烊了就没有船划,看我的!”

桂月说着就拉着沐风,翻过租船屋旁边那不高的围栏,跑到湖边掀起一块帆布,下面盖着的正是一艘艘观光用的人力小船。

她快速的解开绑在木桩上绳子,小沐风则站在一边四下不停地张望,压低声音对母亲说:“妈,我们这是偷船吧?被抓到是不是要坐牢的啊!”

回头看了看在那战战兢兢的儿子,捏了捏他红嫩的小脸,笑着说:“嘿嘿,我们又不是不还回来,这算借,不算偷,暂时用下下没事的。”说着抱起了小沐风跳进了小船。

时至冬至,又是半夜,本应该是月黑风高夜,可这时碧波轻伏的玄武湖上却只有阵阵凉风,不似寒冬似是深秋,这奇异的天气让母子俩更加的享受这冬夜湖景。他们时而嬉笑打闹,时而相依赏月,不知不觉到了深夜。

玩倦了,他们让小船自己在湖面漂荡,船在细波的推动下漂到了湖心,恰巧这时皓月也升上了正空,由一化三,三月当空漫天灿烂,无尽而凄美的月光博然洒下,湖面如同镜面反射着月光,天地之间尽是一片仙境般的朦胧。

小沐风完全被这奇景所震撼,飘渺如烟的感觉随着月光的笼罩从小沐风的全身各处钻入他的体内,满满的舒适之感游遍全身。这种感觉在小沐风体内沿经脉游走个循环后突然加速起来,变得暴戾并且开始肆虐小沐风的身体。

这时小沐风就感觉先是四肢,然后身体,最后脑袋都感觉到灵魂剥离般的剧痛就在疼痛转移到头部,小沐风就要失去知觉的时候,突然听到母亲的声音:“儿子,好好活着!”

接着就看到母亲的身体应声倒下,一动不动!小沐风怔住了,这瞬间连脑海中的剧痛也感觉不到了,只有一片空白,他挣扎着身体爬向母亲,边爬边喊着妈妈,没有回答,没有声音,只有死一般的寂静。

终于爬到了母亲身边,轻轻摇了摇母亲,依旧没有动,这时小沐风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夺眶而出,嘶吼着,用力的摇晃着母亲的身体,试图唤醒他这一世最亲的人。

嘶吼到无声,摇晃到脱臼,猛然脑袋中的剧痛又再一次袭来。他顾不上头痛,拼了命的呼唤母亲,不知过去多久,小沐风眼睛一黑,倒在母亲的怀里晕倒了过去。

沐风只记得后来的第二天他在家里醒来,身边已经没有了母亲,只有两位警察叔叔坐在他床边,告诉他,自己母亲已经不在了,问自己要不要跟他们走。

沐风记得当时的自己只是坚决的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两位警察等了很久也劝了很久,见小沐风依旧坐在床上一动不动,他们无奈的叹了口气,转身轻轻的带上了门。

后来那两位警察也来过几次,给他带了些生活品和钱,并告诉他,母亲是得了很重的病急性发作而死的。

可沐风至今也不相信,心中笃定母亲的死不是那么简单,因为那晚他身体发生异样开始就隐隐感觉到,小船四周除了母亲和他,还有一个影子。

母亲倒下的瞬间好像有什么从她身体里飞出,追逐那道影子一同离去,但这些感觉并不清晰。

出这件事以后沐风就发现自己的身体渐渐变得身手敏捷,强壮有力。只是脑袋的剧痛还是会时不时的爆发出来,让他痛苦无比。

在贯穿玄武湖中心的十二明月桥上,沐风坐在栏板上,脑海中尽是哀思,想着宠溺自己的母亲和逝去的欢乐,不禁叹息了声,自言自语道:“老妈,我会好好活着!”

忽然湖面寒风猛的肆起,枯黄的柳枝张牙舞爪的相互挥舞着发出沙沙声,沐风目光四下扫过波光四起的湖面,湖水映射着惨白的月光,衣衫单薄的他感到了阵阵冰寒,望了一眼和母亲最后待过湖心正准备抽身离去。

就在这时,沐风的视线霎那仿佛被什么锁定住了。从脑袋到脖颈最后到身体突然变得无法动弹起来,眼睛只能死死地盯着湖心,渐渐地,一股幽幽紫光从水底慢慢升起。仿佛长空满月的倒影,相互辉映,熠熠生辉。

紧接着整个湖面的波光就像传染一般被紫色迅速的蔓延,一闪一闪的就像无数妖魔眨着眼睛。

更让沐风诧异的是,他能感觉到,这些眼睛都是在看着自己。

顿时,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满身的冷汗打湿了他的衣裳。

他被这种异景所震摄,但奇怪的是沐风并没有感觉到恐惧,他想到的竟是解脱和释放“如果我就这样离开也许可以见到母亲!”。

慢慢的,那股紫的光团逐渐浮出水面时,刹那,整个湖面的邪紫色眼睛如众星拱月一般围绕着湖心的光团快速的旋转起来,越转越快,光芒也越来越强。这种奇景,匪夷所思!

快速聚拢起来的化成一个闪耀的圆盘,就像一轮发着妖异紫光的月亮。接着这妖月聚成一个光点如尖锥般猛刺向沐风的眼睛,猛地,沐风脑海只觉得钻心一般的痛,渐渐地他漆黑眼瞳也开始闪烁紫的光焰,越发的妖异,越发的深邃。

这一瞬仿佛千年,不知多久,待得那湖心的光团全部摄入沐风眼瞳消失不见时,沐风只觉得自己脑中有两股疯狂的力量开始角力,犹如两只猛虎在互相撕咬,相互排斥。

不久便失去了知觉,身体向前一倾,“扑通”一声掉进了再无波光的湖里,此时长空那惨白的满月也好像暗淡了几分,躲进了薄云之后。玄武湖上又恢复了那死一般的寂静。

冬至时节已近深冬,南方的天气虽未有寒风凛冽但依旧冰冷袭人,零下的温度然整个城市蒙上一层薄薄的冰霜。

南都,这座城市在整个夏国也算是很有名气的,在夏国几万年的历史中有无数个朝代在这里兴起,同时在这儿衰落。转眼到了公元两千年,这座华丽而低调的古都在科技爆炸式的发展下也焕然一新,虽然帝都的旗帜早已被兴起不久的北都所取代,但勃勃生机下,南都新树立起的幢幢摩天高楼在古城墙故宫的映衬下让他蒙上一种无尽的神秘。

第二天,南都市民都很惊讶,百年没有结过一块冰的城北玄武湖居然整个冰封了起来。冰很厚,这两天有无数大胆的市民来玄武湖上滑冰,可就算是四百斤重的肉球,也无法在湖面踩出个冰窟窿。

这时的湖底,一块巨大的黑色岩石深埋在泥沙之中,微微露出的一小节上可以看到它表面铭刻的满是古老而神秘的咒文,岩石上每个字符都幽幽的闪烁着紫色的光芒。

沐风此时正平静的躺在岩石正中央,没有呼吸,甚至没有心跳,身上的衣裤都早已不知所踪,裸露的皮肤上竟然也浮现出和巨大黑色岩石表面一样的咒文,同样泛着光,不过是不相同的是颜色,是一种紫色中掺着道道莹白特殊色彩,让人感觉十分的邪异。如果一个寻常人看上一眼,就会感觉自己的心神都好像被其牵引。

这时沐风的额头处正有一个光阵发出强烈的紫光,光阵内部为八卦阵,乾坤两仪不断旋转,阵外三大七小十个符印围绕着八卦,紫芒夺目。沐风全身的咒文随着额头处的光阵有节奏的律动着,就这样一动不动的过了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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