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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风云秘史

萧家一战震动东界四方,姜雷的名声也如一阵风般吹遍了这片大地,姜族主脉重现四界,这消息比什么都震撼,而且关于其中的种种传闻也都如春笋般重新破出土壤,当年那场战乱,姜族无外乎是最重要的一个角色之一,关于他们的败落也有种种不同的说法,其中有关大族分裂的事情更是数不胜数,而姜族支脉则在其中扮演了一个极不光彩的角色,虽没有证据指明,可还是被很多有心人得知。

而姜雷的出现无疑是让那已经沉淀下来的水塘再次沸腾起来,关于当年的事迹更是一下子翻了出来,加上当日姜雷和姜逸云之间的关系就能看出一二来。

姜族主脉的复出无疑是将姜雷推上了风口浪尖,不知多少人都在关注着这件事,当然,姜族主脉的传承才是最让人眼红的地方。

事过十日,风花城内一片喧哗,萧家在那一战中被毁,更被斩杀数十人,而且连豹犬这等凶物都被击破数只,更火爆的是,姜族支脉和姜族主脉那毫不掩饰的敌对状态,这一消息无疑肯定了姜族支脉那一不光彩的角色了,不知多少人都在暗骂他们的冷血和无情,而且另一则消息也将萧家推到了风头,那就是萧家家主之女临时倒戈,将姜族之人击伤,这事虽然看似没有外人在场,可不知多少双眼睛藏在暗中窥伺,这些事自然藏也藏不了。

萧家近日来十分沉寂,萧怡的倒戈无疑是震惊和不可思议的,可萧家却没说什么,也没做什么,不难想象他们的另一层意思,而姜逸云二人也在第一时间退去,姜雷当时的话看似挑拨,可却挑拨的相当成功,看萧家的反应就知道了,两族间的关系一瞬间就陷入了一种微妙的状态,姜逸云计划失败,关于他的种种言论络绎不绝。

在风花城南面四十里外的一座山谷内,这里绿草芬芳,平湖相伴,两侧的谷壁上布满连绵的草藤,将整片山谷都装饰的极具生命气息,此时已是初春,草木正值吐绿生芽的时段,一副生机黯然之态。

谷内的那汪平湖内,姜雷正一动不动的立于其中,水漫脖子处,任其还有些冰冷的湖水浸泡自己。

逃离风花城已有十日,他身上的外伤也好的七七八八,只是体内的暗伤却越来越严重了,那胸腔内残留的剑气已经越发扩散,这种剑气虽然弱小,可却藏在最深处,每个细胞每根筋络都被纠缠上,已是一种顽疾,一旦失去控制,就会瞬间绞碎那片血肉,轻则残废,重则身亡。

在他沉睡前的那一战,可以说是他这辈子经历过的最残酷的一战,比风花城还残酷百倍,尸山血海,踏骨成灰,每一个呼吸间都有亲人亦或是敌人死去,死亡都成了一种规律在延续,这一剑的主人可以说是他这一生的宿敌,只是一睡之下五千年,时光如那青天浮云般划过,一个时代的人,却要说两个时代的话,或许再见之时,已是物是人非,或是一赔黄土。

“哗……”水纹波荡,姜雷赤裸着上身逐渐走上岸来,结实强壮的躯体上已然毫无伤痕,刚刚清醒时的病态白已经全部褪去,恢复了往日的健康光泽。

他眼神平静无波,黑的深沉的双眼宛若两轮黑日,耀眼却又深沉。

就在这时,一一名黑衣人从山谷外缓缓走来,此人全身上下尽都掩饰在那黑衣之内,只有一双眼神露在外面,仔细一看,竟是湛蓝色的,美艳且又妖异,如蓝色水晶。

姜雷远远的看着黑衣人来到,从外表看根本分不清是男是女来,给人的感觉很神秘,深不可测,姜雷眼睑微咪,他知道当日就是这人将自己从萧家老二手里救出的,只是十日下来只见过他三次面,这是第四次了。

“感觉怎么样?”黑衣人来到姜雷十米远外驻足问道,只是那声音却如金属敲击般,根本不是人能发出的,显然是做了手脚。

“暂时死不了。”姜雷直接回道,并未展现过多的热情和感激,天知道这人救自己来是福还是祸?身份目的不详者,他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感。

“现在外界都在谈论有关于你的事,我想,你暂时还是不要露面吧。”黑衣人没有在意姜雷的语气和态度,就像自言自语般的说道。

听到他的话,姜雷眉头不免一皱,沉吟道:“你这是软禁?”

“你怎么想就是怎么样。”黑衣人缓缓摇头道,“这里山清水秀,山美水美,很适合居住,等过了风头你再出去也不迟。”

姜雷眉头州的更深了,什么山美水美,适合居住,完全都是扯淡,说白了就是软禁于此,他深吸一口气,沉声说道:“我并不觉得适合我,还是自由来得好。”

“我说了,这里很适合你。”黑衣人语气加重了一分,生硬的声音中隐隐透露出一丝怒色来。

“你到底是谁?有什么资格对我指手画脚?如想用救命恩人来压我,那你还不如来取了我的性命吧。”姜雷冷哼一声,凝视那黑衣冒下的湛蓝色眼珠,两人双眼对视,根本不肯后退一步。

“很有个性,可我不喜欢。”黑衣人与姜雷对视一番,最终还是摇头说道,姜雷还想回话,却见他直接转身就走,豪不拖泥带水。

姜雷一愣,快步追了上去,可见黑衣人却直接化成一道黑影突然出现在五十米外,途中还残留一道越发模糊的残影。

“缩地成寸?”姜雷一惊,有些愕然的说道,只见那黑衣人已经越来越远,很快就离开了山谷消失不见。

姜雷站在原地,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那已经化为虚无的残影半天说不出话来,能达到缩地成寸的境界至少都在入梦之境以上,道生,如龙,入梦,神虚,临境,动天,这乃是大道的主要阶层,每一个境界都有实质化的不同,道生乃是大道初生阶段,是打基础的时刻,而一旦踏入如龙,肉体与灵魂就会达到一个质的变化,肉身强健的如龙,这是锻炼肉体最为绝佳的一个境界,可一旦跨入入梦之境,那就是另一个完全不同的层次了,人可轻易活上几千年,肉身损坏能自我修复,即使断了一臂也能重新生长起来,神虚之境则能凌空飞行,横渡天宇,能有风般的速度,这就是与入梦之境最大的区别,临境动天,两大境界则又是另一个深层次的存在,都有上万年的寿命,临境之境,已经掌握了自然之意,能超脱大自然的摆布,不再受这片天地的规则所束缚,能轻易进入宇宙独自遨游,更能在宇宙创建一个独自的生命小世界,自己则是那片“天”,至于动天之境,那就更是传说中的超级存在,能“意”动天地,一个念头足以移山填海,摘星抓月,几乎就是个主宰。

而在传说中,动天之境以上还有另一个层次,那便是天道,只是天道太过遥远,至今都无法证实它是否存在,有谁达到过这个层次,这就像是一重迷雾般笼罩在大道之前。

姜雷看着黑衣人消失不见的山谷入口长叹一声,他实在想不明白在这个时代还会有谁认识自己,这黑衣人救助自己,却又如此软禁,善恶难分,让他毫无办法,想打也打不过,对方很有可能是入梦之境的强者,别说自己了,十个如龙巅峰都打不过。

他甩了甩头上的水渍,心中思念五五那个小丫头,不知道被那萧怡带到哪里去了,如今是否安全,每次想到那些人用五五做人质要挟自己他就忍不住想杀人。

摇了摇头,他尝试离开山谷,刚到谷口,他就被一道无形气障给拦住了去路,姜雷狠狠砸了两拳,那拳头之力竟然全都反弹而回,根本打不破。

“可恶。”看着眼前那无形的屏障,姜雷忍不住暗骂一声,不过也没死磕,他对道纹略知一二,虽然只是个半吊子,可知道道纹的升级版就是阵纹,道纹只能简单的运用和转变,能借助地势坏境来运用,只要有力气就能随时用,可阵纹就不同了,它由复杂玄奥的道纹相互构建,形成一个庞大复杂的网络,能改变山川地貌,还能织云布雨,形成一个变幻万千的阵法。

姜雷身在姜族,自然清楚这阵纹之强,自己这个境界根本触及不到,也不熟悉这阵纹原理,所以根本无从下手。

“看来早有准备了。”姜雷摇了摇头,不再去做无用功的事情,他回到谷内,开始安心养伤,尽快恢复到巅峰状态,否则再次面对姜族支脉的时候恐怕就是另一番局面了。

抱着既来之则安之,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的想法,姜雷开始了枯燥无聊的疗伤和修炼,转眼半月过去,谷内早已布满新芽绿叶,一片生机勃勃之态,那严冬的寒冷也早已褪尽,谷内一片祥和,可却少了许多生气。

半月下来,体内的剑气依然顽固不化,只是被磨掉了不到百分之五,照这进度,恐怕需要一年以上,而且这还是以日继夜的情况下,看清体内的结果后,姜雷无奈叹了口气,只好闭目继续。

有过十日左右,谷内已经正式进入春天,百花齐放,争奇斗艳,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花香,天际之上不时飞过群鸟,为这本是有些枯寂的谷内增添一抹生气,不再那般冷清。

姜雷脸色祥和,一动不动的坐在湖边,手中握着一根鱼竿,一根小树藤轻轻点入水中,上面系着一根剥了皮的竹笋,他一边运气疗伤,一边养心入神,几日下来颇有些乐趣。

不过多时,湖中就有两条三指宽的鲤鱼缓缓游来,似是有些好奇的绕着那竹笋游了一圈,激起一圈圈水纹,游了几圈,像是确定没有危险后,两只鲤鱼就相继咬向那竹笋,就在他们含住的一瞬间,姜雷猛然睁开双眼,快速将鱼竿提起,那两只还未松口的鲤鱼顿时破水而出,与那竹笋飞入半空中,虚空飘洒片片水花,姜雷不易察觉的笑了笑,急忙将那逼到指尖的剑气打出,“噗噗……”两声轻响,两只鲤鱼就被那浓缩而来的杀气洞穿而碎,变成一片血肉落入湖中。

就在这时,姜雷猛然回头,却见那黑衣人居然不知何时无声无息的站在自己身后五米远外,姜雷头皮发麻,快速站起身来,这黑衣人简直就是个鬼魅般来无影去无踪,要吓死啊。

“你什么时候来的?”姜雷神色有些怪异,这要是敌人想杀自己,恐怕都没还手之力,太他妈的吓人了。

“这重要吗?”黑衣人一如既往的直来直往,语言生硬难听,而且口气毫不客气。

姜雷看着那湛蓝色的眼神,心中一直疑惑重重,这人到底是谁?“我能走了吗?”他答非所问,被软禁在这一个多月,不知道五五和她爷爷怎么样了,也不知道那萧怡有没有虐童癖。

黑衣人没有说话,而是缓缓来到湖边,一身黑衣,充满神秘色彩的玄幻之气。

姜雷不敢太过靠近这人,这是强者与强者之间的通病,无论是谁都对陌生人特别是敌友难分的人都有这种疏远感。

“你认为你现在出去能做什么?赚取名声?让所有人都知道姜族主脉并未彻底湮灭?”黑衣人缓缓说道,话中之意无不有些讽刺之意。

“我虽然现在并不能做些什么,可我龟缩在这又是怎么回事?你救我一命我感激涕零,有机会我自然会报答与你,可我是一个喜欢自由的人,即使眼前是刀山火海我也要走上一遭,纵然死了也毫无怨言。”姜雷转过头去,不再去看黑衣人,语气决绝而坚定,拥有一股一往无前的绝对自信和信念。

“无知。”黑衣人冷哼一声,湛蓝色的眼眸微微眯起,看着眼前这汪春水道:“有勇无谋,何成大事?只看到一朝一夕。”

“人各有志,别把自己的想法强加于人,我只在乎眼前,那遥远的,一切自会迎刃而解,我还怕了不成?。”姜雷被黑衣人这么一说,自然有些火气,说的难听点就是自己光有武力没脑子,鼠目寸光。

黑衣人冷笑,偏头用那妖异的湛蓝色眼眸看着姜雷那黑色眼神道:“傲气冲天,固然是好事,可过了头就是愚蠢。”

姜雷忍住怒火,同样瞪着黑衣人的湛蓝色眼眸冷笑道:“你没资格教训我。”

黑衣人转过身去,再次面向那平湖,久久都未开口说话。

而姜雷也懒得开口,直接抓着鱼竿在那钓鱼,心中郁闷不已,两人间顿时陷入冷战之中。

直到日薄西山,天边挂满金色彩带的时候,黑衣人才缓缓说道:“你体内的剑气已经根深蒂固,想要洗刷掉,最快的方法就是用以强攻强,直接在体内就将其打成虚无,你这般排除,实在浪费光阴。”

闭目垂钓的姜雷猛然睁开双眼,不动声色的看了眼黑衣人,体内有伤的事恐怕早就被他所知了。

“我很奇怪,你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要帮我?没有一个让我安心的理由,我不安心。”姜雷再次低头,一脸平静的看着鱼竿尽头道。

“我是你的指路明灯,你信吗?”黑衣人淡淡的说道。

“不信。”听到此言,姜雷直接摇头否决道,任谁听到这话都有七分不解加疑惑,另外三分,则直接无视。

“我可以为你指出第一条路来,到时你信与不信,自会知晓。”黑衣人神秘说道,却成功的吊起了姜雷的好奇心。

见姜雷并未吭声,黑衣人继续道:“姜族的公案天下皆知,却至今都无法理解那血脉为何会突然枯竭,千古奇闻,你若想打开这个缺口,可以尝试了解历史,了解更久远的历史,或许你会发现一些蛛丝马迹来。”

“更久远的历史?”姜雷重复一句,心中充满疑惑,不过碍于面子又不敢多问。

黑衣人似乎看穿了姜雷的想法,继而说道:“历史往往都会留下些不可思议的东西,你去摸索自会知晓。”

姜雷抬眼看着黑衣人的湛蓝色眼眸道:“你很了解我姜族?”

黑衣人直接转过身去,没有直接回答姜雷的问话。

“说实在的,我帮你也就是在帮我自己。”

姜雷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今日这番谈话,让他更加深切的想要解开姜族败亡的最关键之处,或许真的只有从历史长河中慢慢了解摸索了。

见黑衣人根本不想以真面目示人,姜雷也毫无办法,他知道自己暂时没有危险,所以也就彻底的放下了心来。

明月东升,夕阳逐没,天地之间一片寂静,一轮弯月倒影在湖面之上,花香夹杂春泥阵阵扑鼻,徐徐晚风更是吹得人神清气爽,夜里虽然还有点清冷,可对于姜雷这种人来说好比夏天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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