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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谁知我内心伤悲

她想,她管不住唐寒。当然,唐寒也轮不到她管。她管也是白管。

杨蓉说得对,不要说他,一旦说破,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完了。

《红楼梦》里贾母不是说贾琏年轻,避免不了要吃腥吗?就当唐寒是贾琏吧。

放下一颗心,专心专一地带起了孩子。

冬天来了,程雪的体形恢复得不错。大概是愤慨出苗条吧,程雪又有了穿漂亮衣服的资本。近些天里,唐寒常常外出,可从来都没有在外过过夜。当然,出差除外。出差之前,他都要程雪亲自帮他打理行装。出差过程中不忘给程雪打电话,晚上安顿好了。他还会把酒店的名字告诉她,并且拍上酒店的照片发彩信给程雪。程雪从来不会说不放心他的话,她总是在他将要出差时温柔地对待他,在他到了出差地后,发信息告诉他自己的思念。她知道唐寒很爱孩子,所以,她总会把孩子们的照片发给他。唐寒有时在开会困倦时,听到有短信来了,就会装作看时间,把照片翻出来看看。然后,有了精神,笑笑地,接着讲话。大家都觉得他很有亲和力,开起会来也不嫌冗长与乏味了。

当然,如果他在外地开会时间久,那么他不给她打电话,她也不会轻易打的。万一他有不轨行为,打过去,他不接,她尴尬。他接了,不耐烦,她也会想入非非,痛彻心窝的。她怕电话里传出别的女人的声音。她在电视里看得多了。

唐寒这次去杭州出差,不知怎么的,就被陈小兮知道了。她与他坐同一架飞机抵达杭州,且在同一家酒店里订了房间。房间与唐寒隔壁。

唐寒开了一整天的会,当然累得够呛了。回到房间里,洗了澡就睡下了。陈小兮扮作服务员敲了敲唐寒的门,说是检修空调,唐寒朦胧中开了门。过后,倒头就又睡下了。陈小兮换上睡衣,拿出手机以睡着的唐寒为背景自拍了一张照片。然后,给程雪发了一张彩信。

程雪看了后,心里的痛不言而喻。但是,她装作不知道。把那照片存入电脑,删掉手机里的。

窗外下起了雪,似乎可以听到雪的声音。雪,本来没有声音,但在落下的那一刹,它有了声音。原来,那么温柔的花儿,也不是沉默不语的。程雪披着衣服,静静地立着,看窗外渐渐变白。灯光下,雪花飞扬,很美,在她看来,却是那么凄凉。

终于贴身上床,带着忧伤,朦胧地睡了一会。突然电话响起,一个声音传来:“老婆,刚刚梦到我搂着你,醒来却没见到你,才知是梦。老婆——我想你了!”

程雪紧握着手机,免得掉下去,含泪说道:“我也想你!”

挂断电话,她哭了。明明与别的女人在一起,还要打这样的电话,真是做贼心虚啊!他不打这样的电话也就罢了,打了,她的心更失落了。这不进一步证明他是与别的女人在一起么?可是,哪一个男人会傻到把自己与别的女人在一起的照片发给自己的老婆的地步呢?此中必有蹊跷!想到此,她宁肯相信老公没做什么了!

放下心来,倒睡了个好觉。

第二天,她睡到十点才起床。孩子们早就被家人安顿好了,因此也没打搅她的睡眠。起来刷牙洗脸做保养。别人做保养是在晚上,她却常常在早上。她认为早上应该让皮肤得到滋润,就一整天都不会缺水了。

做完保养,她就去衣柜里挑衣服。天啦!怎么?这么多衣服?

一排排,全是新的。挑一件出来,试穿,竟然非常贴身,纯为量体裁衣。可这是谁量了她的体,谁为她裁了衣?她叫来了于婶。于婶道:“少奶奶,这还用问吗?肯定不是我!也不是老爷与夫人,你想想还有谁?”程雪道:“少爷?”

于婶笑笑道:“亏你最后一个想到他!他啊,出差之前亲自转了几天街,给你买了这些衣服。”程雪道:“那他怎么知道我的尺寸?”于婶笑笑道:“你睡着后,他不可以量啊!”

说完,她的单眼皮眨了眨,活脱脱一个狡猾的老媒婆,却又是那么可爱。

于婶参观了一下她的衣服,道:“有几套是订做的。呶,这几件。”她指了指那几件真皮大衣。虽然都是大衣,可颜色款式都不一样。

程雪感觉得出,唐寒对她是用了心的。程雪想着,道:“你家少爷还真细心——不过,我恐怕穿不了这么多,要不,送给你一件吧。”她说着就要取下那件赭色的皮大衣。于婶连忙摆手道:“不行不行,给你买的衣服,就是送给夫人都不行!寒少爷的心思我懂的。”

他的心思,他有什么心思?程雪琢磨着,却没有说出来。既然她不要,她也不必再勉强。

于婶下楼去了,她对着那些衣服发起呆来。自己的小夫君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啊!

她实在猜不透。闪婚带来的结果就是,她太不了解自己的枕边人。

她取出一件衣服,穿上,出门去。外面寒风凛冽,却因为这衣服,她觉着暖和了许多。这不单单是衣服的作用,多半是心理作用吧。

“阿姨,你要去哪里。”司机张浩从车库旁边的裙房里出来。

小伙子很年轻,与唐寒差不多的年纪。唐寒出差前特别交待,他不在的日子里,要他负责程雪的出行。

程雪一下还想不出自己要到哪里去,正犹豫着哩。这么冷的天,她能去哪里!

突然,她冒出了个念头——去杭州!她把这个想法告诉了张浩,张浩笑了笑,小声道:“少爷不让你去。”、

他怎么知道她会产生这样的想法?

“飞机、火车、高铁、自驾,无论哪种出行方式,在这样的天气里,都不安全。”

张浩说,“少爷现在正着急回不来呢。”

程雪想想也有道理,可她心里不知怎么的,就想到唐寒身边去。原来,她在想他了!才出去两天,她的思念的河流就开始流淌了。难道,自己竟爱上了这个小丈夫?

张浩年轻的面孔上显示出真诚,不像是撒谎的样子。程雪也不忍心再为难他了。

“要不,我陪你到附近走走吧。听说,迎客公园的梅花开了,很美。”

程雪点了点头。

张浩开车经过市中心,转过几条街,就到了迎客公园。停下车,来到园门口,见那里有个系着白围巾的女子在向他们招手。

“那是我女朋友,我要她也过来看看花。希望能给你增加一个伴。”张浩对着那边招了招手。

“浩,你来了。哦,你说的那阿姨也来了呀。”女孩边搓手边对这边说道。

程雪点了点头,算是应了。张浩面色一窘,悄声道:“这是寒少爷夫人,不要乱叫。”

那女孩子翻了下白眼,嘟着嘴巴道:“谁叫你平时在我面前这么称呼她?现在我一下改不了口。”

程雪不想参与他们两个人的对话,自顾自地朝里面走去。

也许是周末的缘故吧,公园里赏花的人还不少。白雪覆盖了路面、树叶、草地,真个是银装素裹。

大人、老人、小孩,穿着厚厚的衣服,戴着各式帽子,有的还系着围巾,做足了冬游园的准备。游园赏花,讲究的是气氛,眼下这情景,热闹是不用说的。

中园位置,有个小谷,小谷中栽种了一大片梅花。梅树错落有致,静立在雪中。此时,都开满了花。黄的,白的,红的,多是这三色。看上去,却像不止三色,令人眼花缭乱。缤纷的花儿还散发出浓郁的香气,惹得游人兴致盎然。

小张说是陪程雪来看梅花,其实是找机会与女朋友相会。他们两个在一旁叽叽喳喳说着话,时而娇嗔,时而大笑,丝毫不觉得拘束。程雪见他们亲热的样子,心中不觉很落寞。

是啊,与唐寒结婚生子,三年了,他几乎没正儿八经地陪过她。

他总是忙。他还有时间忙活,而她呢,他知道她要的是什么么?时间已经不等人了。

一种深深的伤痛自心底传来,掩盖了梅花的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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