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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胤祥失母

“格格,您可回来了,娘娘正找您呢?”一回翊坤宫,却见宜妃的近婢侯在门前,一副焦虑的样子,原来是新月。“新月,姨母找我做什么?很急吗。”“回格格,九阿哥和十阿哥从外边办差回来,正给娘娘请安呢。这不,娘娘找您过去呢。”呵,原来是所谓的表哥来了,怪不得我来这半个月了,却从没见他来宜妃这请安,原来是办差去了。走进里屋,宜妃正坐在美人榻上,两位阿哥坐在下首的椅子上,见我进来,两位不约而同地将眼光停在我身上,我先向宜妃请了安,然后乖乖走上前,倚着宜妃坐在左手边的脚踏上。感觉到有目光盯着我,我也不客气地打量起两位来。都说九阿哥胤禟是清朝的美男子,在众阿哥中,面貌最为出众,今个儿总算逮着机会眼见为实了。

今天两位阿哥都穿了朝服,该是刚下朝回来。九阿哥五官很俊美,眼睛像极了宜妃,微微上挑,鼻直口方却又兼继承了康熙和宜妃的优点,堪得上面如冠玉,貌若潘安。他不同于八阿哥的翩翩佳公子的温**美,却有一股子邪魅之美。这番面貌,怕是姣好的女子也远及不上。十阿哥则剑眉大眼,身形微胖,虽不及九阿哥俊美,却也不失相貌堂堂。说到底,还是基因好啊。也许是我的眼睛太直白,反而让原本打量我的二人不自在起来。

“你这丫头,怎么盯着爷们愣神啊。你就是米拉格格?”“回十阿哥,正是米拉。您要是不瞧着我,怎么知道我瞧着您呢?”“嘿,九哥,这丫头倒是牙尖嘴利的。”

“米拉,这是你表哥老九,这是老十。这以后都是一家人。”宜妃缓缓说道。“是,姨母。米拉见过表哥和十阿哥,初次见面,多多关照。”两位阿哥在这里陪着宜妃说了会话,见宜妃面露疲态,便告辞而去。于是,我也不用陪坐了,便也跟着退出来。穿过园中小径,正待回屋,不想撞到了什么东西,身子一跌,以为要和大地亲吻了,突觉手臂上一紧,却跌入一个结实的怀抱。我正诧异,回头,不想近看之下,见到的是那么俊美的一张脸,原来是九阿哥。

“你,那个,还没走啊。我没事了,你可以放开我了。”不知道为什么,见到九阿哥,心里总突突的,只想躲开。“哦,表妹,是希望我早点走吗?”他俯身凑到我耳边,温热的男子气息轻轻拂过我的脸,有痒痒的感觉。这种暧昧的姿势要是换做现代,又是这么个大帅哥,我倒是不吃亏,可问题是,能换个帅哥不?

“九哥,你怎么还不走,你们,你们在干嘛呢?”十阿哥胤誐走近,胤禟趁机放开我,“表妹,下回走路可要小心些,很容易摔的。”哼,真是神经病,莫名其妙,手臂隐隐有痛感,这男人的手劲真大。

“米拉格格,你没摔着吧。你穿这身衣裳真好看,宫里都说来了个奇特的格格,原来是你呀。”十阿哥敦厚,说话也直白。“那我就当是十阿哥夸米拉了。对了,你们不是走了吗?怎么还在这儿。”“原来表妹很希望我们走嘛。”九阿哥凤眼一挑,似笑非笑地看着我。“那当然了。我,那个,意思是说,你们是阿哥,要为皇上分忧的,一定很忙的嘛。我,这,也是怕耽搁了二位爷的时间。就是这样子的。”刚刚真是猪脑袋,再希望他们走,怎么能脱口而出呢。

“既然你是九哥的表妹,那我以后可以叫你米拉吗?”十阿哥挠挠头,不好意思地望着我。我理解他的顾虑,毕竟在这个时代,直呼女子的闺名是不妥的。“当然可以呀。”来到清朝的这些日子,我穿现代服饰,努力过现代生活,是因为我怕时间久了,如果一直找不到回去的方法,我会忘了自己还是个现代人。家里还有爸爸妈妈和家人在等我,在为我担心,在为我着急。我想用这些外在的东西提醒自己,我不属于这里,也许这就是一场荒唐的梦,梦醒之后,我不是齐佳米拉,我只是米拉。

“米拉,米拉,你在想什么呢?”十阿哥的脸突然在我眼前放大,我才发现刚刚不知怎么就走神了。突然没了与他们玩笑的心思,“没什么呢,两位爷时间紧,米拉先告辞了。”一抬头,发现泪水却下来了。爸爸妈妈,我好想你们,你们找不到我,又该怎么办?

“这丫头怎么了,刚刚还好好的,怎么一声不吭就要走了。”十阿哥望着前面远走的人儿,一脸茫然。“走吧,十弟。”九阿哥突然觉得很心烦,她刚刚的神情为什么那么绝望和悲伤,明明还是如花般美好的年纪,眼睛里却盛满了落寞和伤感。这个女人,一会率真机灵,一会乖巧明媚,一会巧笑倩兮,一会满目忧愁,到底哪一面才是真的她。齐佳米拉,真是令人琢磨不透的女人。

康熙三十八年七月二十五日,大清朝十三阿哥爱新觉罗胤祥生母——章佳氏敏妃殁。在敏妃的灵堂前,我见到了身披孝衣守灵的胤祥。这是自回京以来,我第一次见到他。他瘦了很多,明明才十三岁,还是个孩子,却仿佛在一夜之间长大了。康熙妃嫔众多,敏妃的死也并没能让作为丈夫的他送这个可怜的女人最后一程。我不禁感叹,这些女人,看似尊贵,可她们的一生却多么可悲。穷其一生都在等待,等丈夫,等儿子,等到年华不再,生命消逝,没有自由,没有自我。

当然,康熙的脚步是不会停下来的,闰七月,一切准备妥当,皇帝带着浩浩荡荡的队伍巡幸塞外而去。此次随行的有一,三,四,五,七,十三,十四等七位阿哥。本来我也随着宜妃在名单中,可偏偏出发前几天着凉生了病,愣是耽搁了去不成。不过要说这场病,还得这么说起。

话说宜妃告知我可以去塞外的那天,我正揣着我的小地图在宫里闲逛,两个丫头被我打发去尚衣局取衣物了。沿着宫道走,不知不觉走到了永寿宫,物是人非,这里正是已故敏妃生前的住所。我对敏妃有点印象,全因为知道他是十三的生母。远远地从里面有箫声传出来,我情不自禁地推开了大门。空空的院落,仿佛也因主人的不在,笼罩了淡淡的哀伤。正准备退出去,却见池塘边立着一抹残影,静静地执着萧吹奏。像初次见面那般,他着青色的袍子,瘦了,高了,可身上那股子直爽劲仿佛只存在于记忆中。我不敢打扰他,只能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尽量不发出声音。我悄悄地坐在他身后的草地上,这一刻,我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我只是想静静地陪着这个孩子,不想他的背影那么孤单。

“米拉格格,谢谢你。”我也不知道就这样坐了多久,直到箫声停下来,原来他知道我在这里。“你知道吗,我额娘是个很美丽的女人,可她性子是极好的,连对下人都很温和。额娘很喜欢听我吹箫,每次都坐在亭子里对着我笑。可是,以后,她再也听不到了。”

“胤祥,其实你额娘很幸福。因为她有你这样孝顺聪明的儿子。人的一生,也许不一定能与挚爱的人相处朝夕。但是,时间的长短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相处的每一点一滴都是美好的回忆。这些回忆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减淡,却会在岁月的沉淀中愈发弥足珍贵。你额娘就是如此,她把这一生最美好的时光都给了你们,你开心她才开心,你快乐她才快乐。她没有离开,她只是住进了你的心里。你看不见她,你听不到她说话,可是她依然守护你的心,你能感受到吗?”

“米拉格格,除了我额娘,已经很久没人叫我胤祥了。”

“胤——祥,多好的名字啊。那我以后都叫你胤祥,好吗?你也别老叫我格格了,叫我米拉吧。”

“米拉,谢谢你。你陪着我,真好。”

胤祥,你知道吗,你的一生还有许多磨难在等着你,我该怎么告诉你,虽然你是未来的怡亲王爷,可在你正直青春年华,意气风发的时候,你却要经历不断的打击。那时候,又有谁能陪着你。我只是一个跌入时空的路人,历史上没有我,没有齐佳米拉。纵然我知道你们所有人的结局,可我什么都做不了,我终究要回家的。胤祥,胤祥,也许现在陪着你,只是我唯一能做的。

“米拉,你哭了。”胤祥拿出帕子,轻轻地拭去眼前人儿的眼泪,他的动作那么轻柔,仿佛面对的是这世间最珍贵的宝贝。“米拉,除了额娘,你一定是这世上最好的女子。别哭了,我都明白,我会好好的,为了额娘。”

我第一次这么近的看他,他也有好看的眉眼,薄薄的唇,像极了他的皇阿玛。十三岁的年纪却已和我一般高。按现代的说法,我的身高有一米六六。可这孩子眉宇间净是英气,古人早熟,他身上也已渐渐脱离孩童的稚嫩,多了少年的沉稳。我躲开他帮我拭泪的帕子,突然很怕看他的眼睛,年纪明明比我小多了,怎么可以这么温柔,让我微微不好意思,下意识地就想躲开。

“米拉,我送你回去吧。草地上凉,坐久了容易生病。”“嗯,我们回去吧,你答应我,你一定要快乐。不管以后遇到什么困难,一定要记得,人生是有希望的。任何时候,别放弃你自己。好吗?”“我都知道,米拉。”“过几天就可以去塞外了,我还没骑过马呢。你教我骑马吧。”“好。”“听说草原的星空特别美,你陪我去吧。”“好。”胤祥,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而来,在这个时空,其实我们那么相似,那么我希望我的存在至少可以带给你快乐。

······

回到翊坤宫我的小屋,却发现里面赫然坐着四位不速之客。八,九,十,十四,清朝F4到齐了,倒真让我受宠若惊,惊吓过度。

“呀,你们来了。好久不见啊。”“你去哪了?怎么一下午没看见你。”怎么听着,九阿哥像审问一般。“米拉,我怎么看到你跟十三那小子一起啊。”十阿哥疑惑。“米拉,你怎么找十三哥玩,不找我。”十四阿哥闷闷不乐。只有八阿哥没发问,淡笑地看着我。

“喂,你们唱的哪出呢。审判啊。”只觉得一屋子的人都莫名其妙。“你心虚了,怎么不说你下午干什么去了?”九阿哥不依不饶地问道。“我心虚个什么劲。还有,我去哪去干什么,告诉你干吗?”“我是你表哥,当然要知道了。”某九脸上有可疑的红晕。得了吧,这个理由是我见过最烂最没说服力的。看老九吃瘪的样子,忍不住就想笑。“米拉,你别笑了,我们也是为你好。你以后还是少和老十三来往。”十阿哥看不下去,只好解释道。胤祥,这关他什么事。难道说,八爷党,四爷党这么早就形成了?有疑问哪。

“米拉,你想什么呢?怎么不说话了。”十四发挥好奇宝宝的潜质。“你们让我说什么?我没什么要说的。”“难道你下午没去和老十三幽会?你们还一起回来,这怎么说,表——妹。”

“幽会?他还是个孩子呢。你身为他的兄长,怎么可以这么说呢。”“孩子?也只有你把他当孩子。老十三可不是小孩子了。当真不是幽会?”“幽会你个大头鬼呀,表——哥。”原来闹半天是这么回事,亏他们想的出来,和一个十三岁的小男孩幽会。

“米拉,你也别生气,这事也怪不得九哥。皇宫和你在外面不一样,你是女孩子,还未出阁,要是被有心人嚼了舌根子,吃亏的还是你。九哥也是为你好,要不我们也不会在这等你了。”十阿哥插进来解释道。“还真多亏了几位爷的好心,米拉倒是不知好歹了。也罢了,我本来就不属于这里,谁爱嚼舌根谁嚼去,本姑娘可没那个心思陪你们玩。本来价值观和人生观就不同,多说无益。”

“你倒是跟我们置气了,真是不知好歹的臭丫头。八哥,十弟,十四弟,我们走。”九阿哥率先站起来,往门口走去。“米拉,什么是价值观和人生观?这些词怎么都没听过?”“老十四,还不走。”“米拉,我下次来看你。九哥,你等等。”

“慢走,各位爷,不送。”

“米拉格格,这又是何必呢。”从头到尾不说一句话的八阿哥缓缓说了这一句也走了。

不知道是下午坐草地着凉的原因还是下午被九阿哥审问生气的原因。悲剧的是,晚上我还真生病了,脑袋昏昏沉沉,身上也发热。太医一诊断,说是忧思过重,加上凉气上了身,需得静养个把月。我滴个神,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因为这一句话,我被康熙巡幸赛外的队伍抛弃了,只得滞留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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