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无日月,一夜时间也在不知不觉间悄然划过。
山谷中没有了任何动静,只留一个还残存着树脂味的简陋小屋,这个小屋是沧海临时搭建的,从军多年的他也没有什么好的搭建水平,几根柱子,一堆茅草就可以了,战争嘛,一般不会在一个地方待太长时间,因此都没有什么讲究,只要能住人就行了。
从那简陋的窗子能看出里面就一张木床,两个树墩,不过此时的屋中除了两个异常虚弱的中年夫妇外再无其他人,那么沧海跑哪里去了呢?
“啊,这是什么情况?”
在几里外的秃地上,有一个人影正抱着头坐在地上,看其样子不正是沧海吗?不过他为什么
在这里呢?
其实在安顿好宰相两夫妇后,已经到了清晨时分,沧海怕两人醒来不好交待,因此早早地出了山谷,准备在昨天的战场上把落下的花无邪扛回去,不想来到这里已经是物是人非了,应该是沧海桑田才对,这里已经不是昨天的战场了。
看着这一片光秃秃的土地,沧海顿时有种晕眩的感觉,现在可如何是好?人也没了,怎么回去交待?此时的他突然想到了那句俗话:好人难做啊!
不过感慨完了还是解决事情的,没办法了,看着这个被改变的地面,沧海也知道现在做什么也不能把那个花无邪找出来了。
“唉!回去再说吧,先保住两人的命再说,不过不知道到时候到了那个掌门那里会不会被当作入侵者处理掉啊?”
想到先前得到的信息,沧海一阵无语。
“咯吱!”
紧闭的房门被推开了,一个白衣少年走进了茅草屋。
“你是谁?为什么把我们弄到这里来了,这里不是我们昨天的地方。”
少年被这一句话强行停在了门口,因为此时的茅草屋中正有两个人坐在树墩之上,正是宰相夫妇,他们的脸都不约而同地朝向了进来的少年,不过少年并没有太大的意外,这些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我……”
正准备说话的沧海突然发现有些不对劲,因为他发现面前的两夫妇的双眼呆滞,没有一点神采。
“你们的眼睛瞎了?怎么可能?不是已经封印了吗?”
“你说什么?”
宰相还好,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举动,但那个中年妇人却异常激动,她腾的一下站了起来,不过没走两步就摔倒在地上。见状沧海飞快上前扶住了中年妇人,情急之下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可以抓住,中年妇人也是顺手向前抓去,一下抓住了沧海的双手。
“你……你是?”
中年妇人说话的声音都有点颤抖了,因为他发现这双手的感觉好熟悉,一有这种感觉她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了。
“你是我的儿子?”
旁边一直不见有动静的宰相说话了,如果是敌人的到来他倒是不会有半点意外,处于高位的他已经不把自己的生死看得很重了,既然在高位就要有高位者应有的觉悟,但对于家人来说,他是不能不动容的,何况是自己唯一的儿子。
“花无邪?”
也不知道为何,沧海随口说出了这个名字,其实现在的他也不知道怎么说好,如果现在就告诉他们:你们的儿子已经死了!不知道这两人会有什么举动,看其样子对于这个儿子的宠爱已经到了胜过自己的命,宰相的一举一动当然没有逃过沧海的眼睛,他第一时间就感觉出来了,但也使他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我不是你们的儿子!你们的儿子告诉我他很好,已经被人救了!”
万般无奈下,沧海也只好撒谎来着,不过对于敌人沧海撒谎很厉害,但对于善良之人他可是从来没有这样做过的,因此说话的时候有点小紧张,也就是因为这点小紧张让他的话破绽百出。同是作为高位者的宰相的精明那是不用说的,从一个人的说话就能知道他的大概想法。
“你也太会撒谎了,不过听你的声音很像我的儿子,刚才我夫人也是感觉到了熟悉,你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现在的宰相也是有了一丝清醒,他没有眼睛不敢确认面前的人是不是自己的儿子,但他要听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也好作判断,但宰相还是太重感情了,因为此时他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他的想法,如果沧海说他是,那么他一定会认为就是,不巧沧海的声音也与那个花无邪有几分相似,因此这个大帽子也是被扣定了。
“你的第一把配剑是什么时候得到的?”
见沧海不回答,宰相立即问出了这个问题。
正在思索中的沧海,来不及思考,直接从花无邪的记忆中拿出了一句。
“八岁那年冬季,下着小雪……啊!”
话到一半,沧海突然发现自己说错话了,这配剑可是宰相私下给花无邪的啊,这要是说了,那不是说明自己承认了?但想到刚才看见两夫妇那期待的表情,他又不忍心让两人伤心,两个都快半百的人,现在已经瞎了双眼,如果再有什么打击的话,也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结果?一向以果断著称的沧海此时也变得优柔寡断起来了。
“真的是你吗?无邪?我的儿子,呜……”
在沧海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只看妇人已经一把将他抱在了怀中,一行热泪也是悄然而下。
宰相坐在树墩之上微笑着,他没有像中年妇人那样激动,可能是他久居高位的原因,但他的表情也表达出了他的喜悦之情,儿子还活着就好。
“对了,无邪,你是怎么逃跑的?”
中年妇人激动之余也是想起了先前那些追杀之人的凶残,作为女人的她最关心的当然是自己的骨肉了,所谓母爱是最伟大的爱就是这个道理。哪怕自己受伤也不想让自己的孩子受到任何的伤害。
“无邪不是说了吗?他遇到了一个好人救了他,看把你急得……”
宰相有些不满地道。
“哼!你就只知道自己的权位,都不关心儿子!”
……。
见到两位你一句我一句的争吵,沧海也只能苦笑,我这是什么遭遇啊,现在倒好,被人直接指定为儿子了,刚从保姆出来,又成了儿子!这都什么事啊?
“没办法,只能先稳住他们再说,话说好人做到底嘛!”
在心中嘀咕了一声,沧海也只能暂时认命了。
不多一会儿,沧海让两位安静了下来,在外面又砍了一棵树做了一些家具,他现在不能离开,他不知道是否还有人来追杀他们,因此要等两天才能出发。
“吃饭了!”
一个时辰后,一个大木盘放在了屋中准备的木桌之上,上面有一只五斤左右的火鸡,这只火鸡可是沧海花了半个时辰才找到的,本来两三下就已经解决了的,但他还是等了半个时辰才回来,因为以花无邪大公子的实力根本不可能这么快就解决一只这么大的一只火鸡。
“真香!”
在沧海将鸡肉递给宰相的时候,宰相意外的说出了一句他从来没有说过的话。作为一个宰相在所有人面前他都要保持高位者的形象,今天说出这两个字可谓难得啊。
更难得的是他居然不顾形象的大吃起来。
“呵呵,儿子第一次做菜给我,我实在是太高兴了!”
也是感觉到自己有点失态了,宰相急解释道。
“这样最好了,这才是我的父亲吗?”
沧海看着眼前为了儿子不顾形象的宰相,从花无邪的记忆中,他也是知道这个花公子与自己的父亲没有多大的感情,因为他的父亲总是一副距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现在看来实情不是这样的,所谓父爱是很难发现的,也是这个道理吧!
“哈哈!好,以后啊,我天天这样!”
是似心情大好,宰相一口气吃了半斤肉。
吃完饭后,沧海也是开始查看花无邪的记忆,从记忆中,他知道宰相的名字叫花天狼,以前是名武将,实力在圣禁左右,在朝野之中也是拥有赫赫威名,但后来的一次大战中,他受了很重的伤,以至于不能动用一点武力,帝王舍不得这样的人,最后就让他做了宰相,后来与一个叫红秀的女子结了婚,就有了花无邪,但花无邪也是一个不怎么争气的家伙,十二岁也只到了元胎二阶,本来是想让花无邪到界王山拜师,但条件不够,一直不能如愿,后来知道自己年轻时的一个结拜兄弟做了一门之长,于是就想让儿子通过这层关系去拜师,哪想在做决定后不久,仇家就寻上门来了……
是夜,寂静的山谷开始有野兽出没,沧海一个人坐在了屋外百米开外的地方,一块青色大石之上,他就这样静静地坐着,这是在说服了宰相夫妇后才来到这里的,他要为两人守夜。现在的两人都是平凡人,哪能抵挡这些野兽,在从花天狼那里得到仇家已经全部死完后,沧海决定明日一早就动身。原来花天狼早就知道自己的仇家是用毒高手,也了解这种毒,而且这次来的都是死士,如果没有杀了他们,那么剩下的人一定死在了毒功之下,前提是过了今天就是最后的期限。不然他们就会中毒身亡,也就是说,今晚才是最重要的,因此,沧海在茅草屋外布下了结界,这样外人就无法接近而自己的举动也不会被宰相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