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理好厨房之后,木榕也进入书房,看到费莫在安静的浏览着网页,没有去打扰她,而是在书架的另一端抽出一本书,看在书架上缓缓的翻着,在这安静的环境中给他一种回到英国图书馆的感觉,两个人安静的干着各自的事情互不打扰,即使不说话,也知道她就在身边,会有一种安心感和踏实感。
费莫浏览着有关木榕消息的网页,看他的博客,粉丝贴吧,和各种论坛,看到舆论大部分的趋势已经有所改观,粉丝由以前的怀疑态度也转向了对木榕转型尝试的肯定便合上了电脑,直起身靠向椅背,整个身体都因为事情的好转而放松下来,看着书架另一端的木榕,随口问了一句:“看什么呢?”
木榕知道这是一个不需要回答的问题,就闲庭移步的走到书桌前,坐在书桌上,低头看着她,等待着她接下来抛砖引玉的问题。
“回来几天了,好像我们都在各忙各的,一直没有坐下来谈谈彼此的事情————(此处省略几千字废话)”费莫开始长篇大论。
木榕认真的听着费莫的话,他知道费莫是一个不善于虚以委蛇的人,可是她为了引出真正的话题,她总是会顾左右而言他的做很多的铺垫,所以很多不了解她的人往往因为没有耐心而听不到她真正想要说的话,每当这种时候木榕会瞅准时机看着费莫有点渴了会递一杯水给她,一来缓解她的口渴,二来提示她可以进入正题了,就像现在这样,看着费莫的脖颈处有着吞咽的动作,木榕就把水杯递给了她。
喝完水,费莫就正式的切入正题了:“这件事情发生之后,一直只是在处理如何解决危机,却从没有问你打人的原因,现在我们应该聊聊你为什会做这件事情。”
木榕对费莫的话不予置评,只是平静的看着她。
看着讳莫如深的木榕,费莫觉得木榕好像总是能看穿她一样,自己在他面前就是透明的,费莫被他看得有些心慌,为了掩饰有拿起水杯开始喝水,然后又接话道:“你我还不了解,平时与人红过脸都没有,内敛,深沉,温和,怎么会突然与人起争执还大打出手,太不想你的为人了,所以所谓的心情不好不能完全说服我,我需要一个更充分的理由。”
木榕心里充满了苦涩,只要是他的事情你就不能做那个直截了当的你,总要这样兜兜转转的从侧面了解他的消息,只要你想知道我都会毫无保留的告诉你。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费莫等待着他的回答,低下头,不由自主的开始用大拇指抠食指,木榕看到她无意识的小动作就知道她开始放弃自己的回答,退回到没有希望的状态,清楚的了解她的想法就是没有希望就不会有绝望,所以自从那件事情之后她对所有的事情怀有希望的时间都会很短,为了避免她退回到没有希望的状态中,木榕抬起头看着窗外的黑夜,不带一丝情绪的说:“那个女人的背影很像你。”
费莫被他这种文不对题的回答搞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脸的疑惑,可是也就在一瞬间明白了这句话的含义,同时也被这句话给震撼住了——你是在告诉我,他因为看到那个女人像我才去找那个女人是吗?是在告诉我,时隔这么多年他依然爱着我,我不是一个人单相思是吗?
费莫在理解话中的暗语后却没有喜悦感,有的是一种精心隐藏的谎言被人一针见血的戳破之后的狼狈感,和借着关心朋友的名义对朋友工于心计的羞愧感,脸上顿时火辣辣的,想要路荒而逃。
看到她脸上一系列的表情变化,以及她移步想要逃走的态势,木榕不禁生出一种自责感,难道这样的回答还是让你感到难堪了吗,但是也不敢再做更多的解释,因为这时任何的解释听在她的耳中都会像一种嘲讽,嘲讽她自己了解她所有的想法,只会令事情变得更糟,所以只好保持沉默。
一个人在一个封闭的空间中不说话是正常的,可是两个人在同一个封闭的空间中并且都无所事事却没有交谈就使整个空间变得很诡异,两人似乎都察觉到不正常了,费莫想要打破尴尬,于是站起身像卧室走去。
在经过木榕身边时,木榕却用力拉住了她的手,费莫回过头望着他,木榕想要说些什么以弥补之前的失言,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要说什么,终究还是放了她的手,让她出去。
在她要跨出书房的那一刹那,木榕从背后轻声的问了一句:“莫莫,你过的好吗?”
听到这句话费莫逃也似地从书房中跑了,她怕在呆哪怕一秒钟自己所有的情绪和心事都会向木榕一一坦白,自己所有的掩饰和伪装都会土崩瓦解。
听到卧室门关闭的声音,木榕才站起身,走向还留有费莫体温的座椅坐下,眼睛却还是看向门口,好像费莫还站在门口一样,对着门口说:“莫莫,你过的很不好是吗,你一直在关注着他,看着他的容貌,却感触不到他的实体,想要找到接近他的方式,身心俱疲,可是还是没有找到是吗?不要急,会有的,相信我!”
木榕轻轻的闭上了眼睛,脑海中盘旋着费莫的那句话‘我还不了解你’,拿起杯子就想把它摔碎,恼恨自己,为什么只能让她看清自己的性格,却没有能力让她看到自己的心,
——莫莫以后不要再说你了解我了好吗,你不了解,真的,就像这次,你在心里肯定以为我出手是为了帮助楚辞,其实不是,真的不是。
终究还是把水杯放在桌上,却自己开始检讨起来。
当你看书的时候,离的太近,字会进入你的视觉盲区,这时你会看不清字。但是当书你的太远,超出那你的视觉范围时你也会看不清字。木榕此刻在想:是我把自己放在离你太近的位置以至于进入你的视觉盲区是你看不清我的意图,还是你无意识把我放在你的视觉范围之外不想看清我的真心呢,我该怎么进入你的视觉区域,让你看清我的真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