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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晚晴

乌拉!

和秦臻和好的日子真是——

过得太快啦!!

再加上妈妈最近心情好像很好,变得快乐很多,哈哈!所以我的好心情一路飙升。用旋一的话说,我终于活的像个人了!

放学后我早早便乘秦臻的机车回了家,本来上次和他约好的逛街改成了今天。

妈妈一大早就去了姑姑家,说要在那呆几天,下次透析的时候再回来。因此家里便只剩下我和秦臻了。我们俩直接省了做饭,秦臻带我去吃沃头蚝干粥。

“老板,来两碗蚝干粥!”

“来咧!”

“这家蚝干粥味道非常好,我早就想带你跟妈来尝尝了,不过妈去姑家了,只能下次再过来咯!”

秦臻从消毒柜里拿了筷子和汤勺,坐在我旁边笑着说道。

“真的吗?不是很平常的蚝干粥吗妈也会做啊!”

“呵呵,你吃了就知道了!”

很快,两碗香喷喷的蚝干粥就上来了。

几片红色的胡萝卜混合在米粥里面,颜色漂亮,些许葱花浮在上面,更添食欲。

“唔!好香啊!”

我低头猛吸了一口气。

“恩,相信我,吃着更香。”

我拿了汤勺就舀了一大勺子。

“先吹吹,很烫!”

秦臻看着我一副饿死鬼投胎的样子,不禁好笑的摇摇头。

“咦!你不吃排骨吗?”

我吃了好几口,发现秦臻将他那碗的排骨一块块挑出来放到我碗里。

“我不喜欢吃这东西,你代劳吧!”

“切!真挑剔!”

我甩了个白眼给他。

很快两碗蠔干粥见了底,我们意犹未尽的走出了蠔干店。

迎面一阵凉快的风吹来,我舒服的眯起了眼。

此时正是傍晚时分,夕阳的余晖笼罩了半边天,一大片一大片的红色从空中映射到了江面上,微波摇曳,漂亮得如同红宝石一样。

“好漂亮!”

我叹道。

“恩。”

秦臻轻轻应道,明亮的眼睛里写满笑意,显然此时的他心情很好。

“走走吧。”

“好!”

江边的座椅上坐满了晚间散步的情侣和老人,他们或安静的低头交谈,或牵着手秘密私语,整条路上显得非常幸福和祥和。

我和秦臻相视而笑,并肩走着。

这条路很长,长到了我以为可以走一辈子。

这条路又很短,短到我还没想好怎么打破我和他之间的安静,就已经快走完了。

不经意间,我和秦臻的手碰到了一起,很奇怪的,我竟然浑身一颤,只觉得手背碰到的地方火烧火燎的,那一瞬间竟感觉到我的胸腔里也快要烧起来。

刚想收回手,秦臻的手顺势牵过我,与我十指交扣。

我有些惊讶的看着他,秦臻没看我,目不转睛的直往前走,好像他握的是空气似的。

“呵呵……没想到我竟然会和你牵手哦!”

我本想出口打破这种尴尬,没想到嘴一顺溜竟将心里想的给说出来了。

好丢人啊!

我的脸火辣辣的直热到了耳根。

秦臻脚步一顿,脸也红彤彤的,手尴尬的松开了,他看着我似乎很郁闷。

“呵呵……”

我傻笑着。

一时无话,我们继续走着,好像约好了似的,我们的手越靠越近,终于又碰到了一起。

他的手又牵起了我。

“啊!又牵上了,又牵上了耶!”

该死!

滕格格,你怎么越来越蠢了。

我有种想拍自己脑袋的冲动,好好的气氛都被我给破坏了。

秦臻又停下来了,他比之前更加郁闷,不过这回他没有放开我的手,反而更紧的握住了。

“白痴啊你!”

他用另一只手敲着我的脑袋。

“我就牵了怎么样,你有意见?!”

“没有,呵呵……”

我看着我们交握的手,嘴角越咧越大。

心情变得非常的好,我感觉我快要升天了。

秦臻看着我不断变大的笑容,禁不住扑哧笑出了声,他有些羞涩的略略低了头,又拉着我继续走。

我们的手再也没松开过。

让我惊喜的事,秦臻带我来的服装店竟然是上次我和旋一来的那间。而他说要买给我的,恰恰就是我很中意又没胆量试的那件牛仔裙。

该说我们的眼光惊人的相似呢,还是我们心有灵犀?

“试试吧!”

他将裙子递给我,把我推到了试衣间。

“啊!真要试吗?”

我突然有点紧张。

“恩,怎么?”

“有点丢脸耶!”

我低着头小小声的说。

不过秦臻还是听到了。

“你是女生耶,穿裙子有什么丢脸的,还是你不是女的,该不是一直瞒着我性别吧!”

他挑眉说道。

“什么话啊!”

我白了他一眼。

“好了,快进去吧!我等你。”

“额,是你非要我试,我才试的啊!不是我自己想……”

“行了,快点去吧!扭扭捏捏的,这可不像你啊!”

他把我推了进去。

“怎么样啊?”

秦臻帮我整了整领子,然后在我面前绕圈打量着。

因为有些害羞和不自在,我自己压根就没敢往镜子上瞧。

他托着腮前后审视着,眉毛微扬,看不出喜好。

“很难看吗?啊!该死,我不适合穿裙子的,我去换掉好了。”

看他一直无话,我失落又慌乱的就想跑回试衣间换掉。

“呵呵……小姑娘你自己看吧!”

店里的阿姨含笑把我拉到了镜子前。

“瞧瞧!这气质,跟你刚才那身牛仔T恤衫完全相反哦,这牛仔裙非常适合你。”

阿姨在旁边称赞道。

天啊!那是我吗?

我睁大眼睛盯着镜中的自己。

蕾丝边的领子围住了我白皙的脖颈,腰间的皮带显露出了我纤细的腰身,成波浪状的裙摆不时的晃动一下,及膝的裙摆露出了我修长的小腿。

“很漂亮。我刚才都惊住了……”

秦臻走到我的身后,贴着我的耳边说着,嘴角翘起了一个满意的幅度。

我的脸刷的一下子红了,原本的失落全变成了轻飘飘的泡泡,里面盛满了羞涩和欣喜。

“真的吗?”

“恩,人靠衣装啊,小格格,没想到你打扮打扮还挺人模人样的。”

秦臻的眼睛里都是坏坏的笑意。

“切,我本来就人模人样……喂,你找死啊!取笑我……”

我的左手肘向后撞了下他的胸口。

“哎呦……”

他用手捧着胸口装疼。

“小格格,你还是不要开口得了,原形毕露啊!哈哈……”

我换回衣服的的时候,秦臻已经付了钱,买下来了。

三百多块。

对我们来说,贵了。

秦臻得做两个晚上的服务生才能换来这件牛仔裙。

“还是不要买了吧,好贵。”

阿姨在包装的时候,我拉了拉秦臻的衣角对他说道。

“说什么傻话呢,你穿好看就行,管什么贵不贵的。”

他拍了拍我的脑袋。

我突然发现他最近好像越来越喜欢拍我脑袋了,汗……

“谢谢!”

他向阿姨道了谢后,拉着我走出了服装店。

我们在街上漫无目的的逛着,意外的碰到了两个人。

两个走在一起的……

苏烨和甄娜?

初中的时候,旋一,甄娜,和我,被称为铁三角。高中都上了星一,可是原本说好了一起上的文科班,甄娜却莫名其妙的去了理科班,直到现在,旋一还对她的“背弃”耿耿于怀呢。

苏烨抱着一些书,不时的低下头和甄娜说笑着,好像很亲密的样子。

“嗨……娜娜?阿烨?”

“哥哥?你和秦臻?”

她的目光低垂,看着我和秦臻牵着的手,吃惊之余竟然还有种隐隐的,欣喜?

“呵呵……我们逛街来着。”

我有些尴尬的想抽回手,可是秦臻这家伙突然拽得死紧。

他朝甄娜象征性的点了点头,随后看向苏烨,嘴角挑起,勾起一抹笑意。

“苏烨,你和甄娜关系不错哦!”

苏烨的目光变得很复杂,他直直的盯着我们的手,没有答话。

“呵呵,还好啦!我找阿烨陪我一起去买参考书的。”

甄娜笑得不怀好意。

“你们的关系才是不错哦,哈哈……”

“如你所见!呵呵……”

我有点心虚的看着苏烨,上次他想拉我的手被我甩开了,这下看到我和秦臻亲密的牵手,不知道会怎么想。

可是,连我自己都搞不懂啊,秦臻牵我的手,我竟然不排斥,心里还很暗喜。

“喂,甄娜,你不是要去吃冰吗?走吧!”

苏烨将视线从我脸上移开,对甄娜说道。

“哦,恩恩,好啊……哥哥,秦臻,你们要不要一起?”

“啊,不用了啦,我们也要准备回家了。”

我笑着摇摇头。

“那我们先走啦!你们慢慢逛哦,呵呵……”

甄娜朝我暧昧的眨眨眼。

晕……

苏烨只是略微点点头,便和我们擦肩而过了。

苏烨……

我突然有些明了。苏烨超乎友谊的关心,那句“我以为你知道”,那些提醒我穿衣早睡的日子,还有今天,看到我和秦臻牵手,复杂的眼神。

我想我或许知道苏烨的心意了。只是他没有捅破这层纸,而我就更不愿了

我是秦臻。

我一直都认为我是幸福的。我的家虽然只称得上小康生活,可是,爸妈却非常的爱我。他们给了我一个温暖的窝,我不用担心学费,不用担心生活费,不用去打工就有零用钱花……

跟格格比起来,我幸福得有点残忍。。。。。

格格很坚强。我从没见她哭过,别的女孩子一有摔着碰着,就会像个瓷娃娃一样哇哇大哭,扑入妈妈的怀抱寻找安慰。可是她从来没有,就算是小小的她因为不小心摔破别人的牛奶而被打,她也挺直着脊背,一滴眼泪都没流。

没有爸爸的她永远顶着一头凌乱的短发做着家务,她会跑到鸭窝里面捡鸭蛋,而被啄得满手通红。她会洗菜做饭,而且又快又利索。她洗衣服洗的很干净,白白的,挂在竹竿上,飘着肥皂香……

我是不是很早熟呢?我发现,我对她的关注已经远远超过了我的想象。班里的女孩子漂亮,娇气,像是城堡里的公主,可是我的眼里却只有倔强,瘦瘦的,好像长期营养不良的格格。

“升叔,这个月做完了,你把我的工资都给格格哈!还有,不要跟她讲。”

我和她一起打工,并让店长升叔将我的工资都付给格格。我并不觉得我傻,当我看到格格惊喜开心的笑脸,我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我的少年时代全围着这个女孩子打转,且甘之如饴。

初三这年,老天给了我一个晴天霹雳,炸得我一下子入了地狱。

爸妈出了车祸,双双身亡。

我成了孤儿。。。。。

滕妈妈见我一个人孤零零的,便让我住进了她们家,我成了那个家的一份子。格格则成了我的妹妹。

我想我有义务撑起这整个家,这样格格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可是,什么工作来钱最快呢?

隔壁的大哥告诉我,是赛车。

第一次在赛道上,我很害怕,非常。极其。。没有人不怕死,可是想到格格,我一咬牙,直接挂到了三档。

那天给格格打电话的时候,我正在做准备。旁边一排机车都已准备就位,机车启动的声音就像野马踏着铁蹄沙沙作响。

突然间,就是很想听到她的声音。我想我肯定是中了她的毒,毒入骨髓了。

“草,秦臻,你有完没完,怕死还玩什么赛车!”

隔壁村的阿飞在旁边骂骂咧咧。

我没理他,跑了有一百米,在确定听不到马达声的时候给她打了个电话。

“嘿……小格格!”

“靠,你恶不恶心。再这么叫,我就把你的脸当成世界地图来画。”

格格佯怒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的嘴角不自觉的扬起,心里在这一瞬间柔软得不可思议。

没有人知道我多么喜欢格格在我身边卸下所有防备,每一句带着笑意爆粗口的样子,那种感觉就像泡在温泉里全身放松又温暖。

“小格格,女孩子不能这么粗鲁哦”

我装得严肃,其实心里笑开了花。

木泽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我身边,完全对我这副装逼的样子深感无奈。

我对他摇摇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喂,秦臻,你该不是又去赛车了?”

闻言,我的嘴角僵了僵,不是吧!格格什么时候这么敏感,这都能猜到。

“哈!哪能啊?木泽和我一起呢。”

我干咳了声,把木泽搬了出来。

木泽对我翻了个白眼。

格格不让我赛车,我知道她是担心我,只不过,如果我不赛车,滕妈妈的医药费,我们的学费怎么办?就算我一个晚上打两份工也付不起,而我又怎舍得格格一起受苦,怎么舍得?

“阿臻,这样拼命值得吗?”

木泽眼神复杂的问我。

“值不值得?。”

我咀嚼着这几个字,有点发愣,透过木泽,我仿佛看到格格领到薪水时微笑着的脸,那时候我心里,万花皆落,只有满足欢快的格格。

“没什么值不值的,只要是那个丫头,什么都是可以的。”

“好!把两千块拿回来!我在终点等你!”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

戴好头盔,车子飚出去的刹那,我的脑子里就只剩下格格,她的嬉笑怒骂,伴着冷厉的风一起响在耳旁。

怎么样都没关系的,再危险再辛苦也都没关系的。格格,真的,只要你幸福!

2008年9月摘自秦臻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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