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涯见势哪敢接招,只拼命的左躲右闪,幸好郑亦故出手相截,要不然,就凭他那么的几闪岂能躲过薜莲的毒掌。
林天涯趁着机会跳出圈外,喝道:“不要打了,”薜莲和郑亦故被他这一声大喝还真刹住了手,且看他指着薜莲接着道,“如果你真是因为我没死而这样去验证你的功夫,那你现在就再给我一掌,只要你以后不再无故去杀人,你就来吧,我愿再受你一掌。”
郑亦故急道:“小兄弟,你别傻了,你受不了她这一掌的。”
“只要她答应以后不再无故杀人,我愿受她这一掌。我死又何妨,死我一个能救下更多的人,我死也值的。”
薜莲看着林天涯不屑地道:“你算什么?也有资格和我谈条件?杀你只是轻而易举的事。”
周贵尽躲在草丛中把所有的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听林天涯说出这等话来,心下即高兴又佩服,心道:“没想到我徙儿真有血性,可教。”看薜莲又待要出手口叫一声“徙儿别怕,我来了。”便三两步的来到他们近前。
周贵尽眨眼间的出现,令郑亦故和薜莲都暗自一惊。薜莲一打量,见来者虽然是一身破烂却不是丐帮中人,说他是平庸庶民但身法却是如此之快,心下暗自猜测来者绝非等闲之辈。
“师父,”林天涯担心道,“你怎么也出来了?她的毒掌好甚厉害,如果伤着了你,岂不叫我心里难安。”
“我道是怎么他受我一掌能活至今日,原来是你在施法。”
“师父,这是我与她之间的事,你还是不要插进来的好,免得伤着了你。”
周贵尽一杖敲在林天涯的头上故作骂道:“臭小子,有架打,这么好玩的事你怎能要我走开?你没见过我的身手,怎么就知道我会被她所伤?就算被她伤了,你都不要紧,我还能有事吗?”骂完转向薜莲道,“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那就来试试。”薜莲被周贵尽不屑的挑逗恼怒地说过便拍掌而出。
薜莲虽不知道周贵尽的底细,但从他迅即出现的身法之快,心知眼前这老者绝非等闲之辈,虽然对他的话语厌恶,却也不敢轻易的强取猛攻,便使出简单而又精妙的招式,以攻带守的与之过上了手,意在探得对方的来路底细。
刚交上手,周贵尽因畏惧薜莲的毒掌,也不敢掉以轻信。过上十余招后瞧出对方的意图,心下一阵高兴,正合上自己想与之玩一玩之意,也好端详出她的功底和招路。便开始左划一拳右划一拳,上蹦下跳有招无路的周旋起来。
郑亦故立在一旁观他二人一来一往的相战,初时见周贵尽笨拙的像一个孩子似的手舞足蹈的凌乱,不免为他的安危担心起来,几次危险时想出手相助,却不料他的那根拐杖似乎比自己的眼睛还快,总能古怪的横出相隔,就像变戏法一般,也不知从他手上是怎样使出的,不免又对他暗自惊叹起来。
二人又战得二十多回合,周贵尽见对方每招每式除了使得分毫不差、步步到位外,招路却是平平无甚奥妙,遂径直取之。却不料对方的防守之严密、变化之迅速,取之不得。一杖点空,心下不免忌惮起来。
却说薜莲见对方除了那根拐杖神出鬼没的难以捉摸外,出手也没有什么招路,刚才那一杖若是对方用的是声东击西的话,只怕自己已经被他制住。虽然化解了刚才的那一着,却也惊出了一身冷汗,心道:“我苦练十几年功底,刚才几招虽然简单,却已练得非常娴熟,可谓是施展的分毫不差,可这老头却为何还能横插而入?看他出手虽然没有什么招路,或许这就是他的招路。看来这老头的功夫是深不可测。既然招路上不能取胜于他,那只有以内力与他硬拼一下了。”想到此便即变换招路,以一招“春蚕吐丝”死死的罩住对方,然后运足劲力排山倒海的一掌击出。
周贵尽见薜莲越发疯狂,出招是越来越急。虽然相信自己不会被她伤着,却也被她困得一时无脱身之计。看准时机,正好后退得两步,却见对方狠命的一掌向自己袭来,只觉一股劲风扑来,已闪避不及,只稍稍的后退步许便右掌相接而出。只听得“砰”的一声,二人同时向后退出数步站定。周贵尽因为连连的后退,这一掌只运足了八成功力就已胜过了薜莲,虽然也后退得数步,那是因为他旨在不想与之硬拼到底,两掌相触之际,他就已觉对方不敌,便自向后退去。这么一来,薜莲不但没有伤着对方,反而因对方内力强劲的反弹伤着了自己。刚一站定,又被余力的劲风逼得踉跄两步,自感不妙,忙运足劲力护身,跃身落荒而去,甩下一句“我会再回来的。”已不见了踪影。
郑亦故一旁见此情景急忙担心的口叫:“莲儿…”便即追随而去。
林天涯看着离去的二人,上前几步也担心的问道:“师父,你接她一掌,伤着了没有?”
“你看我受伤了吗?”周贵尽叹息一声道,“唉,真没劲,这么快就没得玩了,不过现在肚子也咕咕叫的厉害了,还是快些找点吃的填饱肚皮要紧。”
二人走进村庄要了些吃的填饱了肚子。肚皮虽然填饱了却没有栖身之地,不过现在肚子饱了也有力了,便继续赶路。直走到二更后看到一座破落的宅院且在荒芜之地。宅院很小,空无一人,许是战争时破碎留下的。院内杂草丛生蛛网如织,应是许多年也不曾有人来过了。二人也顾不得其它,找了些薄草寻一墙根处就歇下了。
林天涯坐靠在墙上,心里总是在为薜莲提到的“林媛环”寻思而去,思来想去却又百思不得其解,便问周贵尽道:“师父,这莲儿为什么非得要林媛环的人头呢?”
“这是江湖上遗留下的恩怨。”
“遗留下的恩怨?什么恩怨?”
“江湖上的恩怨有很多种的。”
“那她们是属于哪一种?”
“应该是情怨,你问这些干什么?”
“我在想这莲儿既然那样的恨林媛环,为什么当初就不把她杀了呢?而如今都已经十七年了,却来要她的人头?”
“这恩怨里面情怨是很复杂的,当初也许她因为其他的人和事她不能杀她。而现在她已经抛开了其他的人和事,才非得要杀了她而快意,这就是时间令人的改变。”
“因为其他的人和事不能杀她?这么说她们是认识的了?”
“不但认识,可能还如同姐妹。”
“难怪她非得要那男子去提她的人头。”
“不说了,不说了,这些你我都不知内情,说了也白说。睡了!”
林天涯见周贵尽不再理他便合上眼也不再言语,心里为周贵尽的话寻思着:“也许还如同姐妹?如果这莲儿说的林媛环就是娘的话,既然她们那样熟,娘不告诉我爹爹是谁,那这莲儿肯定知道我爹爹是谁了。不,既然她和娘过去如同姐妹,那我应该尊称她姑姑了。不知娘现在哪里?…”
约莫三更时分,林天涯还正寻思间,忽然一阵脚步声传了过来,刚一听到这脚步声,本来鼾声如雷的周贵尽却忽然间没有了鼾声。林天涯知道他已醒,也不便去推他,则细听这脚步声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