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瑶死了!
孟瑶自杀死了。
好像有一道无形的闪电劈中了杨子末,身子微微颤了一下,然后,静静地站在屋子里一动也不动。
暴风雨就要来了吗?杨子末的头顶上布满了阴云,浓稠的黑色在头顶上翻滚,好像要将他的世界吞噬掉。
这种画面在他十六年的人生中并不是很陌生,十六年他都默默蜷缩在乌云底下,瞪着大眼睛莹莹看着阴云密布的天空。
深深从鼻子里呼出一口气,面无表情,好像是一把冰冷的剑,眼神中却有几分伤痛像是宝剑上面不经意散露出来的剑气,冰冷又柔弱。
“她怎么会,我是说她怎么就自杀了!”
僵硬的身子微微动了动,杨子末把目光转移到了地上,他没有办法再在姑姑面前掩饰心中的感受,轻轻咬了咬嘴唇道。
自杀,曾经这个两个字在他的脑海之中不知道闪现了多少次,自杀是一件需要勇气的事,在心中承受太多太多的分量;同样也是一种懦弱的表现,因为这一次结束之后就不用再承受什么了。
杨玉环看到他的样子,心中也好像大坝决堤苦水横流一样,尽量压淡了语气道:“是杨子强,杨子强要休了她,所以…”。
这句话没有说完,也不需要说完,她也不想再提起自杀这件事,至少不想在侄子面前提起。
出乎意料,听完之后杨子末异常的平静,好像早就已经知道了一样,只是默默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
“吱呀”屋门被打开,说完就要转身离去。
“子末”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杨玉环忍不住把他叫住,双目中闪动些许伤痛。
杨子末转过身子,脸上还是冰冷没有表情,缓缓抬起柔弱的目光看着姑姑,好像很吃力的样子。
杨玉环眼神对他微微一动,轻轻摇了摇头。
杨子末嘴角轻轻一弯,脸色好看了一些,轻轻开口:“没事的!”殊不知这个时候他的心中却像是风雷下的海涛一样翻涌。
转身缓缓走了出去,刚刚走出屋子步伐蓦然加快,呼吸之间身影已经远去。
月光倾洒,惨白铺满一地。
杨玉环站在空荡荡的房间中,看着桌子上跳动的烛火心中纠结万分,拿起旁边板凳上的针线想要缝衣服,可是一点心思都没有又放在了旁边,内心一直紧紧的。
……
“我的名字叫孟瑶”,那日,那个甜美的笑容深深镌刻在他的心中,像一颗盛开在仙境中的莲花,把周围的寒冷都一点点的融化了。
那是家族中的众人都欺负羞辱他的时候,孟瑶就像是一阵春风拂过,那些日子里他每天都去那一间酒楼,并不是为了喝酒吃饭,只是能够帮帮她的忙两个人说说话,这种生活很满足。
这样过了一年多,一个冰冷的身影插入了他们这种安逸的世界,把他推入到了地狱,杨子强在那个地方出现了,无视规矩,戏弄、强硬、邪恶,最后在所有人痛苦的目光中孟瑶答应了他的要求,那时候他的眼泪是那样的无助。
杨子末默默坐在屋子里,桌子上是这一把封云剑,剑已经出鞘,锋利的剑气在剑身上浮现,周围的空气都冷了几分。
狠狠摇了摇头,倏忽之间伸手握住了这把冰冷的剑,剑光一旋,桌子上的蜡烛已经碎成了无数粉末。
……
月光在薄雾中穿行,无限的清冷。
屋子内,酒意正浓,酒盏碰撞声,嬉笑声,一波一荡。
“我说子强啊,你媳妇刚刚去世没几天,你就在这里摆宴席请大家喝酒,你倒是真放得开啊!”酒桌上一个二十多岁的少年开口道。
“堂叔这你可是冤枉我了啊!那娘们可是我休了她之后才自杀的,怎么能够说死的是我的媳妇呢?你让大家评评理,是不是这样。”
“好吧,我承认说错了,哈哈,自罚一杯!”年轻男子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喝完之后还倒过杯子来让大家看看是不是喝的干净。
“各位哥哥还有叔叔,我这酒可不是白白请大家的,说来我还有件事要请大家帮一下忙。”杨子强看着大家很尽兴的样子开口提出了重点。
“哈哈,你杨子强还有事要求我们?这你倒是太见外了,在我们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尽管开口!”桌子上一个人似乎已经喝了不少,脸上红红的,大声开口道,说完还有不少人跟着附和。
杨家正嫡孙杨子末的情况谁都清楚,认为他只是一个废物,作为家主杨开天的二儿子的长子,杨子强自然在家族中地位变得显赫起来,家族中的人更是愿意与之有这一份交情。
“呵呵,好,痛快,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最近这段时间发现城南李员外的闺女不错,想弄回家,外面的一切都办的差不多了,可是你们也知道那个娘们才死了没有多久,要再娶,家中的一些长辈那里还有些困难,到时候你们可要站在我这一边帮忙啊!”
“你可真是风流啊!”
“这事简单没有问题,大家一定帮你!”
“来来来,大家喝酒,今晚上不醉不归,爬不回去我这里管睡!”
“砰”一声,屋门被踹开了,冰冷的风吹钻进屋子里,吹过酒气弥漫的面颊,桌子上所有人都清醒了几分,转头看向屋外。
杨子末提着一把剑从门外一步步地走进来,双目怒瞪桌子上的杨子强,冷酷的面容布满了杀机,狠戾不经意从嘴角流露。
杨子末已经在门外站了好一会了,听着这些话飘了出来,终于再也忍不住。
杨子强看着杨子末一步一步走进了,有一种冰冷的感觉从内心深处传了出来,不觉打了一个冷冷的寒战,“怎么会有这种感觉呢”,狠狠晃了晃身子,压制住心中的波澜。
“不就只是一个武徒中期的废物吗!在这里有好几个武者我还会怕了他?”心中这样想着好受了起来,看了看自己空空的左袖子,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脸上充满了凶狠。
“杨子末!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各位叔叔哥哥,今天晚上帮忙把他的两只手砍下来所有的责任我一个人承担,并且在事后还会有重重的酬谢!”杨子强一点也不担心这个杀气冲冲的小子能够碰到自己一根汗毛,反而有些嗜血的兴奋,他要报斩臂之仇,他要看着对方在自己面前十倍百倍的痛苦,在地上打滚卑贱求饶,他会给这个小子留一条命,一条比死更惨痛的命。
桌子上已经好几个人挡在杨子强的前面,这几个人中最低的也已经是武徒后期,甚至有一个武者中期的存在,他们能够出手让杨子强欠他们一份情是非常愿意的事。
“杨子末是吧!一个废物也敢来这里不自量力,看来今天要让你好好看清楚什么是废物。”一个二十多岁的武者初期少年道,脸上挂着嘲弄的笑容,丝毫没有把杨子末看在眼里。
杨子末紧了紧手中的剑,冷冷地道:“滚到一边,不然后果自负!”
“嗯,后果自负?哈哈哈,真好笑,我很自负,你能…”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脸上还露出笑容,“噗”一声,他再也说不出话来了,原本嘲笑的面容冷的像冰,双瞳中充满了无限的恐惧,锋利的剑已经穿透了他的胸膛。
显然他并没有想到杨子末的剑会在这一瞬间刺过来,还没有来得及准备,他的剑怎么敢刺过来,怎么敢刺穿他的胸膛。
“你你”伸出一根手指手指着杨子末,可是再也说不出什么来了,眼睛瞪得大大的,恐惧、不甘,他真的敢,为什么要做这一只出头鸟来惹这个恶魔,自己才二十多,还有很多是要干,可惜再也没有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