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看到杨神明那一身篮球衫,又戴着那样一顶帽子的可笑的样子时,秦绯赩忍不住捂嘴笑了起来。
“真是的,戴上一顶帽子就当是包扎伤口了吗?就知道你处理不好自己的伤口,可也没想到会笨到这个份儿上。”秦绯赩指了指自己手中捧着的一个小盒子又笑着说:“我家正好有消毒水和药布绷带什么的。让我来帮你包扎一下吧。要不然就你这种处理方法,搞不好发炎化脓就糟了。”
然而在秦绯赩说这番话的同时,杨神明却根本就没在听,他看着她的样子震惊的咧着嘴半天都没合上。
秦绯赩好像也刚刚洗过澡,浑身飘着的是另一种沐浴露的香气。打着卷的头发还湿润着搭在肩上;她身上穿着一套宽松的肥大的橙红色的棉布睡衣,脚上是一双毛茸茸的卡通大头熊棉拖鞋。然而杨神明瞪眼看的不是这些,他的注意力全被吸引到了她的脸上。原来秦绯赩的左侧一整个脸蛋上非常夸张的敷着一块宽大的厚厚的药膏。
看着秦绯赩的脸,杨神明愣了好一会才结巴着说道:“你的脸,这……这怎么可能……”他说着看了下自己的手掌:“不会吧!难道……该不会是我打的……”
看着他这副样子,秦绯赩在心里强忍住笑,故意装作发怒的说道:“哼!不是你打的,那你说是谁打的?哼!把我一个女孩子打成这样,你要我明后天还怎么见人呀?我可要你赔我的!”
杨神明一愣,无奈的耸着脑袋问:“赔、赔什么?”
看着杨神明一脸难过,一副悔不当初的样子,秦绯赩也不忍再瞒他了,在沙发上坐下时她就说道:“不是你打的啦!傻瓜,是那个醉鬼打的,我咬了他一口,他就狠狠的打了我。”说着她想摁了摁脸上的纱布,想着刚刚发生的事她仍然心有余悸。
听她这样一说,杨神明不禁用拳头狠狠捶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是啊,我就那么轻的碰了你一下怎么会肿呢?”说着也他又抓了抓脑袋说道:“当时使的多大劲儿我还记得呢。这脑袋,挨了一板砖,记忆力也下降了吗?”
听他这样说的好像跟自己没有一点干系似的,秦绯赩不禁又噘起了嘴。“好啦,好啦,你打也打过了,还想怎样?快点儿坐过来我帮你看看伤啦!”她这句话不但肯定了不论轻重你也打了我这一事实(休想抵赖),还留出了秋后算账的余地。
杨神明自然听懂了她这话里的那一层意思,于是走过去的时候身体一歪差点儿把脚给扭了。
在她身前的沙发上坐下后,由于他个子太高,秦绯赩只得跪在沙发上,才刚好给他看后脑勺的伤。
摘掉他头上的帽子后,秦绯赩一看,他用来盖在伤口上面的竟然就只是普通的卫生纸。
“真是的,竟然用卫生纸盖在伤口上,说是卫生纸它就真的卫生吗?怎么也不能把它用在伤口上啊!”秦绯赩边揭开卫生纸边说道。然而刚揭去卫生纸,一看到伤口她就不由得又尖叫一声:“天啊!里面怎么还有水啊!”
“看不见么!”杨神明撇撇嘴说,“我脑后又没长眼睛。”听了她的这些话,他心里不由得一沉,感觉伤好像很重似的呢。
“受不了!你洗澡时就不能注意一下吗?真是服了你了!你还以为自己是铁打的呀!就那么不注意自己的身体!”秦绯赩边说着便用脱脂棉把伤口的水沾干,然后开始小心的用消毒水给伤口消毒。
“伤,没那么严重吧?”听了秦绯赩的说话,杨神明忍不住问了一下。
这时没等听到她回话,消毒水一接触伤口,他不禁感觉到一阵钻心的疼痛。“呃……呀……好疼,好疼呀……大小姐,轻点啦!”杨神明喊道,同时躲闪了一下脑袋。
“哎?哦……哦,对不起,我知道了,慢点儿,慢点儿!”秦绯赩答应着,不由得怔了一下想道:他刚刚叫自己什么来着?“大小姐”?
给伤口彻底消过了毒以后,秦绯赩又给上面上了层消炎粉,然后就用绷带盖在伤口上,又围着脑袋紧紧的缠了几圈儿。
缠绷带时,秦绯赩用双手夹着他的脑袋扶正了一下,又说道:“用砖头打你脑袋一下你也能忍住,不会喊一声疼的吧?上个药还喊疼。”
“那不一样么。”杨神明说。
“哪里不一样啊?”包完了绷带后,秦绯赩又用小指拉了一下绷带说:“嗯,包好了,挺紧的。这样即使睡相不老实也开不了了。”
“放心吧,我睡觉可老实了呢。”杨神明坐在那儿揉了揉脑袋后的纱布说道。这样包扎完以后,他感到脑后的伤确实舒服了很多。
“咧——”秦绯赩吐了吐舌头扮了个鬼脸,“我才不信你睡相老实呢!”说着她就要从沙发上下来。也许是因为那样从沙发上跪太久,腿有些麻木了的缘故,她还没站起来呢!身子一歪,一下子扑在了杨神明身上。
杨神明愣了一下,侧着脸没有动。只是当然的能感觉得到他柔软的身体,和浑身散发的那阵沁人的芳香。
秦绯赩也看着杨神明,之后她一惊,慌忙离开他的身上,然后看了一眼钟表。
“你的伤也包好了,而且这么晚了,我该回家啦。”秦绯赩说着抱起药盒就朝门口走去,临了她回过头来微微一点,“再见了,神明。”
“砰。”门关上了,秦绯赩走了。
杨神明伸长了脖子望着她离去的门口发了会儿呆。然后就像蛇或蚯蚓一样迈着S型的步子摇摇晃晃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一头倒在床上,只过了不一会工夫就酣睡如猪了。
第二天杨神明受到了局里的严重警告处分。要不是他平时表现良好,他很可能受到严重得多的处分。因为他昨天把那四个流氓伤的很重。很明显的,如果只是为了让那四个流氓没有反抗能力根本用不着把他们伤成这样。也就是说在那四个流氓不能动以后,杨神明又对他们施加了很重的伤害。
杨神明对这样的处分没有任何表示。只是在对着镜子给脸上的伤换创可贴时忽然忍不住骂了句:
“到底是灵魂深处腐烂的劣性根在作祟啊。”
至于秦绯赩脸上的肿伤,在第二天时就已经不那么严重了,此后又过了没有几天,就完全恢复好了。杨神明惊讶无比,她究竟用了什么方法让那么严重的肿伤好得这么快。而其实呢,女人花在能让自己更美丽的事情上,比如化妆品的消费,梳妆打扮的时间,哪一件不是令男人感到惊讶的呢。
中考的日子一天天逼近,方华的学习也越来越繁重。更重要的是他每日的晚自习时间也延长了。延长后每天都要到晚上9点多才放学。这样方华就不能再早晚通勤上学了。晚上九点天已经大黑,根本就看不清路了,更别说是那样一条崎岖的山路。所以只好就在杨神明家住下。
秦绯赩在那件事过后,就再也不敢独自一人走一条没人的或者人少的街道了。当然事发的那条街巷也在其中,而且是最为让她害怕的一条路,即使白天人少时走在那条路上,她心里也都有些发颤。
离高考越来越近了,而且也耽误不起啊,所以每晚的补习课自然照常不误,只是不再像那次那样拖到那么晚再回家了。如果偶尔有些时候回家晚了,秦绯赩或者在补习老师家住下,或者打车回家,但更多的时候是让杨神明在回家的路上接自己。
秦绯赩虽然每天在学校的学习时间已经够长的了,但为了能取得更好的成绩,让自己更有胜算,回家后尽管已经很晚却仍要继续埋头苦读,常常都要学习到次日凌晨。方华在住到杨神明家后,也处在升学紧要关头的他,自然每晚也要学习到很晚。一次秦绯赩发现了方华住到杨神明家学习这件事。看着杨神明坐在书桌边,一边看书一边陪着方华学习的这个场面,她一下就被这气氛迷住了。当即就强烈的表示无论如何也要从楼上搬下来加入他们的这个书桌一块学习。当然方华在第一时间久表示了坚决的反对,而且举起的还是双手,这就足以看出他的决心有多么的不可动摇了。秦绯赩不禁对他怒目而视。方华也不甘示弱,两人互瞪着,目光相撞,火花四溅。最后由杨神明来做了决定了,他说了句:
“那秦同学她来就来吧。”
结果方华的举手没能以少胜多(举双手也是白搭)。秦绯赩最终胜利的入主杨神明家书桌。
一天三人仍像往常一样围坐在书桌前紧张的学习着。为了应付繁重的学习方华秦绯艳二人忙的焦头烂额,现在已经快深夜12点了,两人仍在全神贯注的做着习题。
杨神明本来也坐在桌边的沙发上聚精会神的读一本侦探小说,可眼下他睡着了。杨神明本人最摒弃那种百无聊赖的生活,可悲的是他现在竟然就处在这种生活的怪圈中无法摆脱。所以现在他每晚都用看书来陪着他们的学习,希望可以受到感染、融入到他们那种紧张的学习气氛中,能让自己更充实些,最起码是感觉上那样也好。
“啊——啊——”杨神明打了个将近一立方米大的大哈欠,醒了。他揉了揉干涩的眼睛一看,秦绯赩二人还在灯光下埋头运笔如飞的学习着。他挪了挪屁股拿出了那本被压在身下的侦探小说又看了两眼,不禁叹了口气说:“好无聊的一本书,看了开头就大致能猜得到结尾。而且作者在书中加入的主观意念太浓了,有种说教的意味,还有点儿卖弄学问的意思。明明是个很简单的案子,却又用那样拙劣的笔法,故意渲染上神秘的气氛。”他又叹了口气说:“最近书市上的书良莠不齐的,想买本好书都这么难了。铺天盖地的宣传让人眼花缭乱的,真是的。”
说完他又看了两位学子,仍没有一点儿的动静,实在忍不住就开口问了句:“今天的作业完成的怎样了?”
结果他这句话就像一滴水掉进海里一样,没泛起一点涟漪,就消失不见了。杨神明见没人搭理自己就撇撇嘴知趣的没再吱声。
过了一会他站起身去厨房想为他们冲杯咖啡提提神儿。
“神明哥,帮我看下这题……”方华忽然开口说道,并边说边把手中的卷子推向神明坐的那边,一抬头才发现他不在。
“在叫我吗?小云。”听见有人在叫自己,杨神明端着冲好的三杯咖啡回到了桌前。
一听见这个名字,秦绯赩在旁不禁捂着嘴窃笑起来。方华假装没听见,把那道题指给了神明看。
是一道几何证明题。关于几何的多到数不清的定律,杨神明早已经就饭给吃的差不多了。于是他示意小云去问她,“几何的那么多定律我都快忘干净了,你还是去问问秦同学吧,她一定会做的。”
方华听了不禁定在那里噘起了嘴。卷子明早就要交了,而且同学可能也不会有几个人会做,要是我做出来了该有多风光啊。方华心里犹豫的这么想着:并且是神明哥让自己去问的。于是就转过身去冒着“身败名裂”的危险开口问了她。
“你叫我‘绯绯姐’吧,而且要说‘漂亮的绯绯姐教教我吧’那我就告诉你!”秦绯艳偏头看着方华,一脸笑意的说,显然她还没有忘记他先前骂自己“丑八怪”的话。
“啊!好啊,好啊!”方华点头答应着。既然已经问了,于是就照着她说的话不顾形象的说道:“啊,漂亮的绯、绯绯姐,告诉我这道题怎么做好不好?”
这句话说得别提有多艰难了,说完了这话,方华的舌头都快打结了。
“好,好!”秦绯赩笑着连连答应着。然后看了一眼那道题,忽然故作吃惊的大声说道:“哎呀!我可爱的小云弟弟,你怎么这么简单的题都不会做呀!”
方华一听顿时火冒三丈,胀得通红的脸,几乎是吼出声的:“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别叫我小云!那不是谁都随便叫的;更不能加上什么无聊的‘可爱’二字,我不是玩具啊!”
“哎呦!小云弟弟,你这么又生气?”秦绯赩一脸无辜状又说。
“咿——气死我了!”方华气得用手直抓头发。要不是有“不耻下问”这句古训的话,打死我,我也不去问她的,方华心里暗暗的想到。
秦绯赩乐不可支的笑着,然后就一字一句的讲明了这道数学题。她讲得很好很仔细,小云听得也很认真,只一遍就全懂了。
看着他俩那副样子,杨神明在旁边也禁不住会心的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