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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苏念寒

丁聪感受到柳子墨满满的真诚,于是悬吊的心才放下了。她没说一句话,只是看着远方,感受着柳子墨胸口上传来的体温,那一刻她多么想这么抱着就一下子变老了,旋即又觉得自己的贪心,柳子墨是太守,是美男子,是全郡女孩子的梦中情人,他怎么可能会喜欢自己那么平凡的表妹呢?

回柳府的路上经过街市时已是晌午时分,路上的行人已经熙熙攘攘了,不过不断有行人与这位年轻的太守致意。路过琴行,丁聪被一阵古琴声吸引了,不知道曲名,只听见那琴声悠悠扬扬,埋藏在心中的情感顿时被那琴声挑起。它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余音袅袅,不绝如缕。丁聪感觉所有最好的时光,美丽的风景,都缓缓地在心中流淌起来。她不觉就在这间写着“声韵”的琴行门口驻足。

“聪儿喜欢这曲子?”柳子墨问道。

丁聪点点头,“感觉弹琴的人有一种神奇的魔力,能够唤起心中的回忆。”

“聪儿回忆起什么了?”柳子墨笑笑望着她。

“一些我脑海的过去,与这里完全不同的另外一个世界。”丁聪如实回答,不过说出口后又觉得自己说得唐突了,她只好补充道“也不知道这些记忆为什么会在我的头脑里,好像是很久远的故事了。”

柳子墨不想那么快又让丁聪头痛,所以安慰道:“那我们进去看看这个有魔力的人。”

柳子墨帮丁聪掀开草杆编织的门帘,丁聪迈进去,只见一间10米见方的屋子里,装潢极为淡雅,墙的三面都挂着一些古字画,靠墙摆放着黑木的桌子,上面整齐的摆着古琴,墙角处点着松香,里屋和外屋隔着一道门,依然是用一个草帘子隔开,一位身穿灰色粗布衣裳的男子端坐在正对门的方向正在弹奏,一位穿着一件淡紫色绣芍药花长袍的女子倚在里屋外屋分界的竹帘子边绣花。柳子墨和丁聪迈进琴行后琴声依然没有停,显然,这位专注的弹琴者太投入了。他们一边听琴声一边看摆在桌子上面的古琴。

“哟,是哪阵风把我们年轻的太守大人吹到我们琴行来了?”紫衣女子二十五岁上下,体态匀称,长着一双美丽的丹凤眼,眼角向上微微翘起,神韵天成,她声音娇媚,性格活泼,一看就是个新婚不久的年轻少妇,她顺手把手中的绣花圈子放在桌子上,缓步离开向丁聪他们走来。这时弹琴者的琴声才戛然而止。

“我和表妹去桃花溪回家的路上被这琴声吸引了,所以情不自禁的便走进来了”柳子墨说。

“谢谢太守大人光临寒舍!”弹琴者转过身来。他声音厚实、坚定,圆润而又洪亮,大概35岁上下,眼角处有很深的笑纹。看着丁聪肚子在观察着古琴,便问柳子墨:“这位是?”

“这位是我的表妹,丁聪。我姑母的女儿,20年前姑母随姑父一起离开桃花溪的”柳子墨说。

“哦,我记得,原来是柳小姐的姑娘。说起来眉目间还真有那么些相似呢!”弹琴者说。

“聪儿,快跟罗先生问好!”柳子墨赶紧提醒丁聪。

丁聪这才缓过神来作揖道:“罗先生好!”

“聪儿说。听到罗先生的琴音让她想起了过去。”柳子墨说。

“很荣幸得到丁小姐的青睐,这首曲子是《雉朝飞》,相传是战国时期齐国的处士牧犊子所作。牧犊子年老而无妻,见雉鸟双飞,触景生情,自叹命途多舛,遂寄情于丝桐。”琴师介绍道,“看来丁小姐生命中有一些言不由己的苦衷了。”

“她与我姑父姑母在战乱中失散,所以才被我接回桃源郡”柳子墨解释道。

“原来如此!相信如果柳小姐不久就会来桃源郡找丁小姐的。”琴师很善良。

“哎呀,这一说倒说到了伤心事了!不如叫老罗给大家再奏一曲欢快的曲子吧!”善于逢迎的老板娘赶紧缓和气氛。

“不了,谢谢罗老师和夫人,我和表哥还要赶回家吃午饭了!”丁聪说道。

“那就不作挽留了,吃饭要紧!不过丁小姐可以让柳大人给您引荐一下苏念寒小姐,她的技艺在我们桃源郡可是数一数二的,相信你能从她的弹奏中得到另一番滋味。”琴行老板和老板娘把丁聪两人送到门口时,老板告诉丁聪。

“对对对,苏姑娘不仅弹琴技艺精湛,而且人也长得很标致,是我们桃源郡第一美人。”年轻的老板娘绘声绘色地说。

丁聪心里默默的记住“苏念寒”三个字,便和柳子墨往家里走去。到柳府时,小六正站在门口跟一个人说什么,柳子墨走过去问,原来是柳老爷和夫人差人来信说桃花节期间会回家小住几日,顺便看看从未蒙面的侄女。小六便是柳子墨随行的侍卫,他从小跟随柳子墨,从书童变为如今的侍卫,论情感来说,他们更像一对亲兄弟。这个男子看起来比柳子墨小两三岁,皮肤黝黑,眼睛忽闪忽闪的,说起话来十分快活。就是他跟柳子墨找到丁聪的,所以当柳子墨叫出“小六”二字时,一直在琢磨苏念寒是何许人的丁聪十分认真的观察了他一下。

小六显然也见到丁聪了,他得体的问:“丁小姐好!”

“你好!”丁聪回答。

“少爷,你们先回去吃饭吧!紫云都问过三次,你们去哪里了。”小六对柳子墨说。

吃过午饭,柳子墨和小六去太守府处理一些案子,丁聪在院子里晒太阳看书,不一会儿绿云和紫云都来到院子绣花,于是三个女孩子便聊了起来。丁聪知道他们俩都只有十六岁,都喜欢刺绣,都盼望在十八岁嫁人,心里感叹古代人的早熟,随着话题的深入,丁聪心里开始盘算着怎么从她们嘴里得到更多那个叫苏念寒的女子的资料。

“早上经过街市从那个琴师口中知道桃源郡最厉害的是苏念寒。她究竟是谁啊?”丁聪虽然一直没找到好的切入点,但是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苏小姐啊!是我们桃源郡第一美人呢!”心直口快的紫云赶紧回答,她接着说:“她不仅人长得漂亮,琴弹得好,而且人也很好,她出生在桃源郡世家里面,所以家教很好,总是帮助弱者,是桃源郡男子的仙女呢”

丁聪望向绿云。

“紫云说的不错,苏姑娘的确是桃源郡最美的姑娘,不过我觉得表小姐和苏小姐比起来却各有千秋,苏小姐属于那种中规中矩的美丽,表小姐却有另一番滋味,一种我们桃源郡的女子中从来找不到的新鲜感与独特感。”善解人心的绿云回答道。

听到绿云的安慰,丁聪心里很感激,她接着问:“表哥和那位苏小姐认识吗?”

“柳家和苏家是世交,所以我们家大人和苏小姐是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绿云说。

“原来如此,那个琴行的老板叫表哥给我引见苏小姐”丁聪自言自语,虽然表现的很轻松,但是却感到自己心中微微的心痛,“青梅竹马”这四个字那么深刻的划在她的心间,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表小姐在想什么呀,怎么脸色突然难看起来了?”绿云发现丁聪的变化。

“没什么,感觉胸口有点痛。大概是今天上午出去走太久了的缘故吧!”丁聪推脱道。心里却越来越难受,好像她马上就要失去柳子墨一样。随即又觉得自己的患得患失,柳子墨从来都没属于过她,虽然从她醒来,第一次见到柳子墨开始,他就始终温柔的对她,处处护着她,尽量不让她出什么问题,但是那是因为她是他的表妹,这种种的好只不过是处于对待亲人的血脉相连罢了。他怎么会喜欢她呢?想着想着她几乎要哭出来了。

“那我扶表小姐回房休息吧,您的身子刚恢复过来,还很虚弱,千万别累坏了。”绿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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