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玉带着提提拉,驾着两匹骏马,回到了丹城。在薛玉的记忆里,丹城很大,也很热闹。现今回来了,觉得也没多大的变化,就是比以前更热闹了些。街道上人声鼎沸,人来人往,卖酒的,卖花的,卖各种首饰玩意的,一个接一个的。
各式各样的人行走在街道上,一种丰富的感觉一下子就上来了。有衣着华丽的,有衣衫褴褛的,有炫富傲慢的,也有行乞求怜的。
提提拉的眼睛不会去看那些趾高气扬的人们,只会停留在衣衫褴褛生活凄惨而且被别人嫌弃的人们身上。她下了马,走到一个角落,把自己的马拴起来,转身,在一个满脸污泥的小孩子身边蹲下来,很温柔地观察着这个孩子。
薛玉看在眼里,知道提提拉的想法,她是想帮助这个孩子,这个孩子看上去就是好多天没有吃饭,饿得一身骨头,虽然脸面上已经连面黄肌瘦都已经看不出来,但是他那虚晃的眼神已经告诉了别人。
但是这里,除了提提拉没人会看到那个眼神。
薛玉想起了当年,自己就像这个孩子一样,也是满身污渍,蓬头垢面的,就是因为提提拉看到了他,给他东西吃,而且还和他成为好朋友,后来又被提提拉的父亲带回了自己的牧场,成为了奴隶。
薛玉也下了马,把提提拉的马接了缰绳,走到旁边一处买卖马匹的地方,把两匹马卖了,换了些钱币。
他又顺带在旁边卖包子的地方买了一屉包子,还在旁边的一家酒店里买了一斤牛肉和半斤酒。他拿着那些东西,都在提提拉和那个小孩身边,把食物递给了那个可怜的小孩子。
提提拉闻到酒味,刚想说,怎么是酒啊,这么小的孩子怎么能喝酒呢?
谁知道,她还没有说出口,那个小孩子已经一把抢过了薛玉递过去的食物,如饿狼扑食一般。他狼吞虎咽滴吃着包子,啃着牛肉,还大口大口地喝着酒,有些呛口的酒!
虽然喝下去之后美酒刺激着他眼泪直流,咳嗽不断,但他还是一大口一大口地喝着酒,就像喝水一样。他知道,这会儿就算是毒药,他也要喝,因为他太渴了,太饿了。曾经几次偷吃东西都没有成功,东西没有吃到,还被打了一顿。
现在,他不用被打就可以吃到这么好的食物,而且还可以喝大人们经常说很好喝的酒,他当然不能错过。
提提拉在旁边着急地说道:“慢点儿吃,慢点儿吃!别噎着。”还伸出手抚摸着他的背,让他能够很好地享受口中的美食。
薛玉静静地站在旁边,没有表情,只是看着。看着一个小叫花子,这样的狼狈,这样的让人怜惜。但是,他不会怜惜,他只知道,他只能够给这个小孩子这一次的食物,下次,就算他碰见了,也不会再给他食物。
因为,世上像这样的人有很多,他不可能给每个人这样的食物,也不会每天给这样的人食物。他没有这份责任,也没有这份义务。这一刻看到了,给他了,一是因为他知道提提拉想这么做,二来是回想起了当年的自己。这一顿饭吃完了,就得靠他自己了。
提提拉起身,抿着嘴唇,好像有话要对薛玉说,但是她又不知怎么说,因为,现在她已经不再是薛玉的小姐了,不再是他的主子了,而是薛玉的奴隶而已。
但是,她为了别人好像永远能做出自己很不愿意的事情。她还是说了:“我想带着他!他太可怜了!”
薛玉冷冷地道:“你好像永远这么好心!可是,他需要自己去努力的!”
提提拉继续说道:“我知道!我也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是,他要想努力,也得有个机会。”
薛玉道:“为什么要我们来给他这个机会?你知道像他这样的人到处都是,只要是个地方,就不会少了这样的人,我们难道都要给他们机会么?”
提提拉想了想,还是大胆地说道:“因为是你!只有你才有资格给他这样的机会,你的抱负,你的雄心,有资格给他这样一个机会。就这一个,行么?”
薛玉无奈地道:“不行又能有什么办法!你都这样说了,我说不行,就是否定了你刚才说的话。带着他吧,他现在是你的奴隶了!”
提提拉露出感谢的眼神,说道:“谢谢你!”
薛玉笑着道:“不是你谢谢我,而是他谢谢你!你带着他,教他一些东西吧,让他以后能够报答你!为你报仇也可以!”
提提拉不说话了,只是低下头,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她没有什么话可说,在她心里,这个愁是永远都报不了的,因为她根本就没有报仇的意思。对方是拥有自己心的人,杀了他就等于杀了自己,与其这样,还不如报仇。世界,该怎样就让它怎样吧!
所以,这个小叫花子就跟在了提提拉的身边,成为了她的奴隶……可是,为什么是她的奴隶?她自己本身就不是一个奴隶么?想了想,原来,薛玉说的话是真的,不会把她当奴隶,只会把她当自己的家人。这样,她又增添了一份感激。
薛玉和提提拉带着那个孩子,准备向薛王府走去,可是刚走几步,就遇到了一场恶战,地痞流氓之间的恶战,或者是江湖恩怨的恶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