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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或许是文心太优秀了吧,所以不管吴责走到哪里,只要文心在他的身边,他自然而然地就会把他的乖女儿自豪地介绍给自己的生意伙伴和朋友。面对着今天的重大会议,在这些陌生人的面前,从未露过面的文心对于大家来说还是如此地迷糊,但对于吴责来说,这么好的一个黄金机会,他怎么会白白看着他从文心面前溜走呢?

于是,他顿了顿,清了清嗓子,将手搭在文心的肩上,面带笑容地说:“老文啊,这么多年来,您一直想问我生意成功的秘诀,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因为我的背后有一个帮我管理公司的能手,我今天正是介绍给您,她就是我的宝贝女儿文心;这么多年来,是她一直在我的背后默默地支持我的事业,让我的事业一次又一次地更上一层楼,一直达到了成功的最高峰;希望在我女儿的协调下,我们仍然还能取得满意的结果,合作愉快。”

“文心?”,听着这个再也熟悉不过的名字,文浩天一下子愣在了那里。面前的这个美少女,不就是自己的亲生骨肉么?她怎么会在这里?这文浩天有点不知所措,他多么希望眼前的这个美丽端庄的大姑娘,不是自己曾经抛弃伤害过的女儿,而是与他莫不相识的娇小姐。

而文心呢,那熟悉的气息让文心一眼就认出了他。他还是老样子,那些文心小时候熟悉的气息他身上还都在,一点儿也没变;但是或许是他们父女相离时间太长了吧,那个不应该变得的东西却一直在变,那个东西,就是文心对文浩天的感情。

曾经的文皓天,在以前那个小小的文心心中是一个无所不能的雕鹰。因为在心心的美好童年里,那个傻傻的她总是天真地认为,只要是这个世界上她想要的东西,爸爸都能给予;所以,爸爸,这个名字,在她的心目中是无比地神奇,无比地伟大。可是,突然有一天,爸爸说要离开她;或许这个现实对于其他人来说,是一个不可接受的现实;但是,只有懂事的她知道,爸爸这样做也是被逼无奈的,她不想因为一时的倔强而把爸爸在她身上花的所有的心血统统都毁掉。但让她意想不到的是,在离开家门的那一步,那现实中残酷的阴影就已经笼罩住了她,她似乎每天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那种不是人过的的日子让她的整个内心都彻底被伤害了,甚至这种伤害让她对家产生了一种迷失,那对家原有的方向也在不知不觉中黯然消失,变成了一种不知,一种迷惑;她开始恨他,因为是他让她失去了原本拥有的幸福,因为是他把他可爱的女儿推入了火坑,让她去受那种不是一般人可以受得了的洋罪;她恨她的爸爸,开始没日没夜的恨他,一直到现在,她都不想原谅他,永远都不想。可是,不知怎么的,在见到他的那一刻,她却在意想不到之中地心软了,他那慈祥的面孔和温顺的眼睛告诉她,他也不想这样做,或许是这句话让她太心痛了吧,她那颗原本刚强的内心开始变得柔弱起来,甚至有点忍不住地想投入爸爸的怀抱痛哭一场,向他诉说所有的不幸经过,或许爸爸的一个温暖的怀抱还是一句温馨的问候,就是给文心最大的心灵抚慰;但是,理智阻止了她一时的冲动,因为她坚信吴责爸爸说的话,美好的明天迟早都会来的。

会议很快就结束了,签约也在此同时成功拿下。或许是签约成功太兴奋了吧,吴责多么想请他的突然觉得这么多年来除了女儿自己的公司的工作,在自己的家业上,都是他带着自己的女儿去应酬,但文心却从没有一个人去过,不如今天晚上给她一个机会来锻炼一下自己,让她的磨练,在自己的事业上离成功更进一步。

于是,他清了清嗓子,站起来握着文皓天的手,兴奋地说:“还是我这个老朋友啊,做什么事都是那么爽快,本来呢今天晚上想请你去吃饭的,可是真的太不妙了,我还有一场重要的应酬,恐怕要失陪了,要么这样,晚上让我的宝贝女儿心心陪你,怎么样?你想吃什么尽管说,让心心带你去,我买单。”

“好啊好啊,你尽管去忙吧,我没事,再说我又不是第一次来这里,用不着你这么费心,心心陪我就够了。”文皓天虽说是嘴上一套,但他心里暗自窃喜,因为他终于找到了自己魂牵梦绕的宝贝女儿了;但谁都不知道,没有心心的日子里他和芬芳是怎么过的:每次给文敬买礼物,他都会毫不犹豫地买两份;每次保姆不在,自己做饭的时候,原本是一家三口的饭局,但芬芳总是自觉地多摆上一副碗筷;而文敬呢,每次和同学聚会出门的时候,她都会情不自禁地骑上那辆属于两个人的双人车。

就是这种状态,在文家整整持续了十年;而且在这十年里的每一刻每一时,这种熟悉的习惯,都没更变过。他们觉得,这十年,文心好像没有和他们分开过似的,一直都生活在他们的身边,一刻也没有离开。但梦境终究是梦境,现实镜还是把他们照回了残酷的现实,文心的影子仍是一片遐想,但他们还是多么希望文心能突如其来地再回到这个家,多么希望上天再给他们一次机会,一次弥补文心内心伤疤的机会。他们一直等待着这一天的到来,他们多么希望这个机会会自动找上门来;面对着这个突如其来的相遇,文浩龙把紧关头,心里暗暗地下决心,这次不管怎么样,即使是这桩生意做不成,即使是将他和吴责这么多年的兄弟情给全部伤害,他也要在千万情灾中把心心带走,重新做心心的爸爸,让心心再一次回到文家的怀抱,永远做文家的闺女。

默默地看着着吴责离开的身影,文皓天开心极了,因为从现在开始,文心的一生一世都永远属于文家了,谁也抢不走。面对着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文浩天倍感珍惜,像遇到珍珠似的,小心翼翼地捧在了手心里,生怕因一时的疏忽而破坏这永生的幸福。

去饭店的车,在无声之中启动,缓缓地行驶在平稳的马路上,文皓天开始有点得意,因为从他和文心上车的那一刻开始,就不会、用再那样偷偷摸摸的了,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做文心的父亲。可是,让他意想不到的是,他原本想象的那密切融洽的氛围却是沉默的冷清;一路上,文心一声不语,原本一个舒服的空间却在转眼的时间变得拥挤起来。看到这出乎意料的一切,文浩天开始变得有点难堪,因为他根本不知道他应该用什么身份去面对文心,是合作伙伴?是朋友的女儿?还是曾经的父女?

不知道是驾驶员的车术不错,还是时间真的像一把无形的飞剑。顷刻间,那个在公路上像飞鸟一样高速行驶的汽车也在低调之中缓缓停下,对面矗立的精美庞大的建筑,正是吴责曾经投资过的皇豪家业大饭店。那种巍峨的神圣,让文皓天禁不住地感觉到,这不是在一个轻松享受食物的美味的地方,而是像一个犯罪的杀人犯在警察的带领下,来到本市的第一人民法院接受处罚。这种原本没有的感觉,让文皓天感觉有些不妙了。

不知是文心平时那爽直的性格,还是对文皓天有恨在身。在去包房的路上,文心头也不回的走到前头,就像是一个不喜欢阳光的太阳花把自己的花骨朵包得紧紧地似的,这让看在眼中的文浩龙难免感到了尴尬;因为,对于他来说,虽然女儿早早地就离开了他,但这并不代表这要改变他们父女之间的感情,他永远是文心的爸爸,文心这个女儿他会一生一世的保留在心中。

但是,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眼光,而且每个人的眼光都是别具一格的。虽然文皓天把文心当成是自己一辈子的女儿,可是文心却不这么认为;因为现实中的文心,是一个非常注重感情的人,她在处理事情的过程中,大多数都是用感情处事,更别说这个对她狠心的文皓天。从她离开文皓天的家的那一刻起,她就一直对文浩天怀恨在心,原因是在文心的眼里,文皓天根本就没有把自己当成是他的宝贝女儿,假如他真的把自己当成是自己的心肝,那为什么还要这样无情地伤害她?难道他们之间的感情是真的那么不起眼么?

文心越想越觉得仇恨,那种对爸爸的连绵深情早已被四面八方的仇恨打得是落花流水,她多想当面把这桌子饭菜掀倒在地;可是,这场饭局是吴责爸爸给精心策划的,为了给吴责爸爸一个面子,让他对这个女儿放心,她只好强忍心中的火气,安下心来陪文浩天吃饭。

于是,她端起酒杯,轻轻地震荡了一下杯中的红酒,笔直地站了起来,恭恭敬敬地说:“文老板,你和我爸爸虽然是合作商上的老伙伴,但是每一次合作的机会对于我们来说都是千载难逢。今天我爸爸不在,所以,这杯酒,是我替我爸爸敬您的,希望我们合作愉悦。”文心说着,就把高脚杯里的红酒喝的净光。

看着一饮而下的女儿,面对着文心对他的平平淡淡,文皓龙心痛极了。因为他真的没想到,女儿怎么会用这种陌生熟悉的口气和他说话?难道女儿就真的要因为心中的仇恨把他们那高高在上的感情给抹平了么?虽然这样做对文心来说是没什么,可是对于文皓天来说,比天塌下来还要残忍。从今天把签订合约的那一刻起,即意味着文皓天要和他的亲生女儿文心要为了同一个目标而在同一个屋檐下工作;假如这个大目标能十拿九稳的拿下的话,按照吴责所说的话,甚至还会签订终身的合作,那么文心和文浩龙在一起的机会也会越来越多。本来偶然相碰已经是一见尴尬的事了,更别说要在一起谈工作,喝下午茶打高尔夫等等一些因为工作的需要而必须参加的一些娱乐活动。假如就是以普普通通的合作伙伴在一起的话,那个对于他们来说那个亲密而又让人难堪的关系真的是说抹掉就抹掉的吗?或许是因为爱女的缘故吧,对于别人来说,在这种特殊情况下是可以用普通的关系来合作的,但对于文皓龙来所就是不行,因为女儿就是女儿,他最想把自己最亲爱的人用普通关系来代替,即使是可以平淡看人,但他对自己女儿的感情,绝对不行。

看着女儿如此陌生地对他,文浩天感到万般的无奈。他多么想让那个每当他在外地出差时,曾经对着电话筒哭着喊着说想他的那个文心重新回到他的身边;他多么希望那个每当他出门时,总是用可怜巴巴的眼神望着他,希望他早点回家的那个女儿重新环绕他腰间;他又是那么渴望昨天那个为了让自己多花些时间陪她,把爸爸的文件夹偷偷藏起来的调皮鬼再次曾现。他是那么地渴望,如此地希望。可是,上天也许在有意调戏他,因为不管他用什么样的方法,用什么样的技巧,女儿那陌生的眼神和那一句句客气的话语他永远也逃脱不掉。或许上苍认为做普普通通的合作伙伴比做挚爱无间的父女更好吧,至少以前那些令人悲催的不愉快可以天长地久地随风而去,心心也可以继续做那个快乐的自我。但是,那一句句毕恭毕敬的文老板,和那一句句合作愉快的祝福语让他听烦了,闻厌了。为什么他和文心之间只能用合作的关系谈合作,而不能以父女的身份来回忆那些美好的亲情?到底是为什么,上天为什么要这样无情地戏弄他?当他们之间那些美好的回忆像过电影似的在他的脑海里徘徊时,文浩天在也忍不住,一手把文心抱进了自己的怀抱,感人肺腑地说:“心心,我可爱的女儿,我知道爸爸曾经伤害了你,对此我感到无比地抱歉。但是,宝贝,虽然我们分开了这么多年,但在爸爸的心里,你永远都是我的女儿,求求你,孩子,重新做我的女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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