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屋子是个什么概念,雷森这个乡下比蒙确实不清楚。布尔族比蒙都住山洞,屋子是个什么东东?而另外那个世界的记忆里,房子的大小差别极大,这也是个完全模糊的概念。
滴血,绝对没问题,不过就是一滴血而已,刚才被划破的口子还没包扎,只是随便抹了一点血过去,戒指闪过一道亮光,一种三维立体的感觉出现在雷森脑子里。
雷森总算理解了这个世界“一屋子”是个什么概念,那就是一个二十平方左右的单身套间,还不带卫生间的那种。
感觉到这屁大的空间,雷森很想张嘴骂骂那些吝啬的比蒙空间祭祀,既然要造空间戒指,你好歹造大点啊!这屁大点能装多少东西?
值得小小安慰一下的是,郎帝这个空间戒指里的金币,远比身上多很多,即便没时间细数,雷森也能大致估计到,总不会少于上千枚金币,这对于一个一穷二白的比蒙而言,可谓是一夜暴富啊!
如果不是担心伯幕达领主的追杀,只是就这么领着孔雀美女,享受着这笔财产,这会是多么惬意的好事啊!可惜这种美事只能想想而已,穷家富路,更何况是仓惶出逃,这点金币也不晓得能支撑多久的。
孔雀比蒙的手艺确实不是吹嘘的,短短几十息的工夫,几条沃夫身上扒下的衣裤就被改装成宽松之极的筒裙,这让雷森都赞叹不已。因为雷森的某个部件过大,而且在使用过战环之后后遗症很明显,亵裤是没法弄了,只能这么将就着,虽然还是有点风吹屁股凉嗖嗖。
“咱们该往哪里跑?”别扭地穿上筒裙,雷森一把抄起孔雀比蒙,将她甩到了背上。没办法,就孔雀比蒙那小胳膊小腿的,压根就不是个跑路的材料,真让她自己跑,最多半天就得成沃夫族的口粮。
孔雀比蒙在雷森背上狠命挣了几下,这才发现自己这点力气对这个布尔比蒙而言实在太小,这个该死的雷森居然连她的挣扎都没半点感觉。
“不知道!”孔雀比蒙硬梆梆地回了句。这固然不排除孔雀比蒙在使点小性子,可真实的情况也确实很让孔雀比蒙迷茫,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雷森一只手挠了挠满头的乱发:“你都不知道,我更没方向了。唉,这附近还有什么地方可以进行祭祀考试的?唉,要是弄个祭祀等级,再自己挣个领地,还用怕这什么郎姆么?咱要有了实力、有了地盘、有了足够的比蒙,还怕他小小一个领主?”
雷森这不着调的话倒让孔雀比蒙眼睛一亮,很快又黯淡下来。别看雷森说得轻松,可孔雀比蒙却是实实在在的知道,一个比蒙祭祀的产生机率有多低,一万个比蒙都未必有一个能当上祭祀,而比蒙祭祀的晋级难度却又更大得多。
雷森这样的菜鸟,能通过的只是白袍祭祀,也就是勉强入门,得享受一些特权,必须再晋一级才到红袍祭祀,这样的机率最多是万分之一。只有获得红袍祭祀,再立下一些特殊的功劳,才可能得到一块立足之地。
而郎姆却是比红袍祭祀更高上一级的橙袍祭祀,这也就意味着,雷森要与郎姆为敌,不仅仅是越级挑战,这根本就是要连越两级,别人是九死一生,到雷森这儿就变成了十死无生。
当然,还有一个更好的办法,只是以雷森的布尔脾气,却未必肯干这事。只要肯拉下脸面,彻底依附于某个强大的比蒙领主,就是郎姆亲自到了也只能干叹奈何。
“向西,诺曼蒂克城,那里是绿袍莱茵祭祀隆备尔的领地,郎姆绝对不敢进去捣乱。”孔雀比蒙胡乱伸手一指。
雷森比蒙生地不熟,只能乖乖按着孔雀比蒙指引的方向前进,还是跑步前进。杀死郎帝的事,必须大大惹怒郎姆,不跑快点,雷森未必能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
背着个人跑步前进,原本是件很累人的活,可一想到孔雀比蒙的美貌,雷森立刻精神劲十足,脚下步步生风,一溜烟的向远方奔去。
这是个没有日头的阴天,雷森也没法分辨方向,闷着头一路狂奔。雷森不知道的是,这个孔雀比蒙其实也没出过几次门,更是一个分不清东南西北的路痴比蒙!
山势越来越险峻,脚下也越来越艰难,就算雷森再怎么不留神,也发现了情况不对。方向要是正确的话,这里应该有大道,怎么也不能是这崎岖的山道啊!
比山道、追兵更让人担忧的,是这一片山脉的让人心悸的死寂。常年在诺得斯山脉生活的雷森知道,越是这样安静的地方,就越可能是极度危险的地方,甚至可以推断出,自己已经误入某种强大生物的地盘。
麻烦的是,雷森转了许久,依旧没能转出这一个范围,眼前的光线却已经黯淡了下去。
不能再走了!
雷森果断停身,挥着斧头砍了几棵树,再把它们劈成一堆的柴火,寻了个避风的山崖,却发现没火。
孔雀比蒙沉默着从自己的戒指里取出两块火石扔过来,雷森接过火石,熟练地敲击起来,一点子火星溅到枯叶上,在雷森小心翼翼的护卫下慢慢变成火苗,终于能点燃一堆柴火取暖。
事实上,雷森常年在山脉里厮混,身体很棒,对于这一点寒意还是能经受得住,倒是那孔雀比蒙的身体在微微哆嗦,显得没经受过这种严酷的生活。
孔雀比蒙抬头望着什么都看不到的天空,静静地坐在雷森旁边,眼角一颗豆大的泪珠滑落,滴到雷森正添着柴火的手臂上,一丝清凉。
“借你肩膀靠一下。”孔雀比蒙不由分说的把脑袋埋到了雷森的肩头,滴滴的眼泪把雷森肩膀上的体毛全部浸得湿漉漉的,感觉很难受。
孔雀比蒙哭得正起劲,雷森只能耐着性子,一只手顺势搂着孔雀比蒙的细腰,在她的背上游走着,权当捞点补偿。
“你这比蒙真讨厌。”许久,孔雀比蒙哭够了,情绪慢慢平复,微带嗔意地说了句。
被发现了。雷森讪笑着把手收回来,孔雀比蒙的身子却依旧斜靠着他的肩头。
“我叫玲娜,你呢?”孔雀比蒙终于说出了她的名字。
“雷森。”
玲娜叹了口气:“其实你不该出手的。现在彻底把你连累了,这是个不死不休的局面,没有回头路走了。”
“对付强盗需要理由么?”雷森在玲娜面前自然要装一把酷的。
玲娜扑哧一声笑了,笑得千娇百媚,雷森的眼都看直了。
“其实,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玲娜坐起身子,白了雷森一眼。“就你那点小心眼,瞒不了我的。”
雷森当然知道玲娜在说什么事,却也不好分辩,只能傻笑着挠头:“那个,你长那么漂亮,我当然是喜欢的。人家说,男比蒙不坏,女比蒙不爱。”
“当美丽成为一种罪过时,我宁愿选择平庸。”玲娜幽幽地叹了口气。“可惜的是,除了生死,我已经没有了选择的权利。”
太深奥了点,雷森不是很明白。
“其实,你很有本事,要没有我的拖累,就算郎姆再厉害也追不上你。”玲娜也不知道雷森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径直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那不成!”雷森急红了眼。“谁敢抢我的女人,我跟他玩命!就算是国王也不成!”
虽然对雷森并有没什么太深的感情,但雷森这话还是让玲娜心头一暖。即便眼前这雷森再如何粗俗、再如何贪财好色,仅凭这番话,就足以让玲娜无视他那些缺点了。
“这鸟地方,居然连点鸟兽都没有。”或许是觉得环境太压抑了,雷森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谁说什么都没有?至少有你、有我。”玲娜叹了口气,忽然伸手一指远处。“你看,灯笼,应该有比蒙过来,或许能给我们带路也说不定。”
“什么灯笼?这荒山野岭的,哪来什么比蒙?”雷森漫不经心地转身看去,暗想可怜的玲娜是不是已经被今天的事吓傻了。
玲娜没傻,雷森却差点被吓傻了。
“我的母亲呀!那是科莫罗巨蜥!玲娜快跑!”惨叫一声,雷森拔腿冲上去,脸色却已变得惨白。在诺得斯,雷森曾经见过,一只科莫罗巨蜥将五名强壮的比蒙活活咬死!
“不要!”这一刻,玲娜泪流满面,这场景与白天自己的部属拼死为自己谋取一线生机有什么区别?为什么命运如此残酷,就连一个刚刚结识的人都不肯放过?
“快走!”雷森发出愤怒的咆哮声,向自己使了个吹布尔的战环,身子蓦然膨胀起来,肩头狠狠地撞向巨蜥张开的大嘴,竟将巨蜥撞得身子一歪。
“差点就忘了,大爷我如今也有一身大力气!”雷森反应过来,顿时乐了,双腿使劲站稳脚跟,两臂蓦然使劲,死死地箍住巨蜥的嘴巴,一人一蜥仿佛两个摔跤的对手,在这荒野上较起了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