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时间整个烈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那一份份脱离烈家的声明不断的羞辱着这个家族。
被封在紫金葫芦里的烈云并不知道堂前发生的一幕幕生死对决,也没有真正意识到事情发展的严重程度。
这紫金葫芦究竟是什么宝物,烈云几次试图运转真气一接触到那葫芦内壁便犹如石沉大海一般,消散的无影无踪。
怪了,我这真气的运行路径有问题啊,为何感受不到真气运行至心脉呢,烈云疑惑地再次运气,却发现每当真气游走至心脉的位置会突然间变线,特别是心脉附近有种不同寻常的能量异动在牵引着周身真气,仿佛是第二个丹田一般。
真气储藏在丹田中是常识,为何我感觉心脉处也有真气隐隐蕴藏在其中。
正当烈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锁住紫金葫芦的五条锁链竟然自行断开。
坏了,我还悬在那药锅之上呢,这链子断了岂不是要掉到锅里去。烈云心里一惊,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处境非常尴尬。
谁知半空中传来一股柔和的力量稳稳地托着那紫金葫芦缓缓落入地面。
葫芦安全落地,烈云不由松了口气,勉强运起神识,隐隐间看到角落里站着一个人影,不禁问道。“谁?是赵叔吗?”
能够进到这件密室的除了父亲便只有赵叔了,看着身影的轮廓应该是赵叔。
那人也不作答,只是单手掐诀。
顿时那五条锁链上贴着的符纸隐隐冒着白烟,突然间金光大作,一股股金色符号紧紧绕着铁链转动。
那五条铁链慢慢地漂浮在空中,很快便化作万千条如同蚕丝一般纤细的金丝将那紫金葫芦一层又一层地缠绕起来。
“喂,干什么?是赵叔吗?不用这样吧。”烈云心里突感不妙,眼睁睁地看着那铺天盖地般的蚕丝有条不紊地缠绕在他的头上,直到将他包裹成一个大大的蚕蛹。
恐怕家里真的出事了?赵叔想把我送走。烈云按耐不住内心的疑惑。
不行,我必须要出去。无论是死是活,我决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父亲,一人做事一人当。
烈云运转真气试图施展传音秘术,却发现这看似软绵绵地金丝中竟然隐隐发出淡淡的微光,将烈云的声波全部吸收进去。
这暗自施法的男子正是赵天明,他内心也在苦苦挣扎,眼眶里泛着泪光,双手微微颤抖着,隔着那金丝轻轻地抚摸着烈云的脸庞。
百年大族顷刻之间就要分崩离析,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百十年的兴衰荣辱旦夕间的悲凉怎能不让他这个待了数十年的管家心生哀鸣。
“烈云,不用费力了,这幽海蚕丝能够切断你的音波,接下来你静静地听完我的话,然后远远地离开这里。”
烈云的心咯噔一声,离开这里?难道父亲有难?这王家竟然这般狠毒,居然拿我整个家族开刀。
“烈云你要牢牢地记住,今日是我们烈家的灭族之日。”赵天明语音微颤却十分坚定地说道。
什么,灭族?难道就因为一个披着人皮的禽兽?死一个王轩就要灭我全家。烈云听着赵叔那颤颤微微的声音此刻犹如一把尖刀字字锥心。
王家你好狠毒啊!你若敢伤我父亲,我定要灭你全族,
“云儿,你父亲想让我将你的记忆抹掉,希望你能够过上普通人的生活。”说到这里,赵天明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早已知天命的年龄却难以压抑此刻涌上心头的悲伤。
听到这里烈云的心如同被撕裂一般,巨大的悲愤疯狂地撞击着他的胸腔,满面的泪水道不清的哀伤。
父亲,父亲啊,是云儿的错,都是我的错,为什么,为什么老天不来处罚我,为什么要让我父亲为我代过,为什么。
“你父亲希望你能开开心心地生活下去,希望你还能够去选择属于你的人生。你忘掉着一切便会有属于自己的新生,我可以抹去你的记忆,但是我抹不去你身上烈家的血脉。所以我不能遵从你父亲的意思。”赵天明顿了顿,感伤地望着那轮明月,接着说道。
“我侍奉了烈家两代家主,我不能眼睁睁看着烈家就这样灭族,烈云你必须要活下去,要勇敢地活下去,接下来你的命运会怎样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相信就算我抹掉你的记忆,王家也绝不会善罢甘休的,而你只有不断的变强,生存下来用实力来重塑烈家的尊严和信仰。”赵天明心中始终坚信眼前的烈云一定会承载着家族的命运生存下来,因为他知道只有仇恨才会激发起人最强烈的求生欲望,背负着仇恨才能够更勇敢地活下去,躲过那将来无休无止的追杀,重塑烈家的荣誉。
对,我要活下来,我要活下来,总有一****会将今日踩我烈家之人纷纷铲除。烈云心中暗暗发誓,眼下家族蒙难,父亲估计凶多吉少,这个时候没有时间悲伤,必须想办法从这里出去,必须要冷静下来。
“云儿,你冷静下来仔细想想,整件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并不如你想象中那么简单,恐怕想要对付我们的人不仅仅是王家,或者整件事情都是有人故意为之,现在我已经没有时间去调查了,一会你和张文涛他们三人汇合,由他们带你离开这里,往南方苏杭落脚,到了那里会有人接应你们的,我暂且封住你,也是不希望你做傻事呀,孩子,活下来为烈家复仇的重任就交给你了。”说完,赵天明将那紫金葫芦捆在背上,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桃木令牌,咬破手指在上面画了一道符箓。
对不起了,主子,九泉之下我赵天明再向您赔罪吧。
就听“嗡”的一声,桃木令牌一分为二,分别悬在赵天明左右两侧,从那两边的桃木令牌中划出一道光弧,赵天明瞅准时机迈步进入那光弧之中,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随着光弧的消失,那桃木令牌便自行燃烧起来,很快便化为一缕灰烬消散在空中。
烈云依稀能够听到阵阵微风,意识到自己是在飞速移动。
苏杭,那里有叶映雪,我那仅仅相处不过三个月的未婚妻。不知道南方叶家此次家族蒙难之际扮演了个什么角色,估计没有插手此事,要不然王家也不会这般堂而皇之地灭我族群。而那个五年前的女孩是否还记得我这么个人呢,她又是什么态度呢?
此时的烈云根本就不知道叶家取消婚姻的事情,但是内心中也猜到了一些,不由地对叶家也生出一丝恨意。
离家越来越远了,一时间烈云心中悲愤、难过、担忧诸多情感掺杂在一起涌将上来。
父亲从小便教导我不要逃避,为何在生死存亡的一刻却让我选择了逃避。
烈云五岁那年便失去了母亲,父亲为了他的成长一直没有再婚,陪伴着他亦父亦兄般成长至今,试问世间谁人能够割舍这份亲情,谁人又能忍耐这份生死离别的悲苦。
片刻间,赵天明凭借烈家事先准备好的秘境从十八盘龙结界中逃出,便带着烈云来到津港市郊外的一座荒山上。
这里便是赵天明先前同张文涛约好见面的地方。可是当赵天明现身的时候却只看到小胖子和赵经纶在那里等候,却并没有看见张文涛的身影。
“怎么文涛没和你们一起吗?”赵天明之前传信给张文涛,让他们三个人带着烈云离开这里,这样目标不至于引人注目,然后自己再回到烈家大院,当着众人的面假装背上一名伪装成烈云的烈家子弟逃亡来制造假象以此掩人耳目。
赵经纶看了一眼赵天明背上包裹地严严实实的紫金葫芦说道:“文涛去开车了,一会就到。”
恩?这是谁?声音有些陌生,烈云看不到外面的小胖子和赵经纶,只是依稀觉得刚才那人发出的声音有些陌生,难道他们还叫上了别人。
“对,我跟经纶先和你们碰面。”小胖子站在一旁向赵天明解释道。
不对,这个声音也不对,眼前说话的两个人绝对不是小胖子和赵经纶,虽然这两人刻意去掩盖声线,但是烈云还是从中听出了异常。
眼前的两个人如果是别人假扮的话,那说明文涛他们三个人恐怕凶多吉少了,要不是极端手段恐怕那三人不会轻易泄漏这碰头地点的。
不行,我必须要提醒赵叔,烈云使出浑身解数想要晃动紫金葫芦来提醒赵叔。
“我没有那么多时间。”赵天明有些焦急地看着天色似乎并没有感觉到烈云的异常,心里反倒是焦急地想到如果自己不及时赶回去的话,烈云逃出来的事情很快就会败露。
“赵叔,我们都安排好了,等文涛一来我们就上路了,剩下的事您就不用操心了。”赵经纶说着便去伸手取那赵天明背上的紫金葫芦。
可惜我现在发不出声音,要是能够修炼到神魂出窍的境界就好了。
赵经纶从赵天明的手里将包裹着烈云的紫金葫芦接过来,眼神微微一亮似是向站在一旁的小胖子使了使眼色。
糟了,一旦自己被对方控制住,下一步对方就会向赵叔暗施毒手。烈云再一次聚起真气想要冲破这紫金葫芦的束缚。
谁知这赵经纶刚刚将紫金葫芦接到手中,心里正暗暗窃喜。
没想到的事情突然发生,本来一脸淡定的赵天明猝然间发难,左手一拳重重地打在赵经纶的胸前,右手一抓将那烈云重新抱于怀中。
赵经纶哪里料到自己会遭此重创,猝不及防间被一拳打穿了心脏,眼珠子直愣愣地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