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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花容月貌为谁妍

四月,春光明媚。敏儿应召入宫,觐见太后。

走在那条熟悉的宫道上,四周高墙耸立,皇宫森严肃穆。元霄节当天所发生的事历历在目,曾经以为永不会再进宫,可人生难料,世事无常,有谁会想到时隔不到三月,她——徐敏儿又走在这条进宫的路上。

太后寝宫须经过御花园。甫一进园,就见一位丽人站在一个巨大的笼子边,笼里养着成群的白鸟。

敏儿一眼就认出她是涟漪曾说过的容妃,赶忙走上前去行礼。

那容妃正全神贯注侍弄着她的鸟儿,冷不丁有人走了过来,回头一看,马上露出极其灿烂的笑容,仿佛早已与敏儿熟识一般。

敏儿恭恭敬敬地行礼,问安。容妃亲昵地答应着。虽然上次宫宴不曾正式认识过,但因为涟漪的关系,她对敏儿还是有所耳闻的。

“这是您养的鸟?”敏儿好奇地问。

“是啊,看着它们在空中飞翔,真好。”容妃望着她的鸟儿,满足地笑道。

敏儿也望着这些鸟儿,若有所思:如今它们都被关在笼里,还有自由吗?

“我听说太后召见你们二人,怎么涟漪妹妹没有一同前来?”容妃望了一眼敏儿,似乎不经意地问道。

“她身体微恙,怕来了坏了太后兴致,故而请旨在家休息,下次再进宫向太后请安。”敏儿轻声说道。

“没什么大碍吧,请医师看了吗?”容妃一听紧张地问。

“谢容妃关心,”敏儿笑道,“只是偶感风寒,已请过大夫看了,并无大碍,吃了药便好,只是身子较弱,还要休息。”

“那就好。”容妃舒了口气,“我与她从小熟识,她一直当我亲姐姐般,如今我进了宫,见面的机会便少了,下次进宫可一定要和她一起来我宫中坐坐,姐妹叙叙旧,别生份了。”

敏儿笑着点点头,想不到极尽恩宠的容妃竟是这般平易近人,“我一定转达。有您这样一位姐姐,也是她的荣幸。”敏儿记起涟漪曾说过,当年为了使容妃进宫之路更顺畅,容妃认丞相为义父,和涟漪也就成了名义上的姐妹。

“哪里话,这是姐妹情缘,能帮的地方我也尽量帮忙,只可惜……”容妃叹了口气,恳切地望着敏儿,似乎有些神情黯然,“她的婚事我却帮不了,又想着你的事,若是能成,也是成了一桩好姻缘,可还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唉!”容妃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细心观察着敏儿的表情。

敏儿暗自忖道:或许她正是舅父说的宫里穿针引线之人。如今听容妃一说,她被激起了强烈的好奇心,迫切想知道这两件事背后的玄机。

敏儿的表情鼓励着容妃说下去,“若是嫁给太子最好,想那太子人中龙凤,又贵为储君,更难能可贵的是他性情温和,对人宽厚仁慈,爱民如子,可没想到太后却不允,却把你许给了小王爷。小王爷的心思谁不知道,都成了宫里公开的秘密了,其实他也是多情之人,只可惜用在了错的人身上。”

容妃的话轻轻的,落在敏儿心里却如炸雷一般。她心里咯噔一声,从来没有想过这件事竟如此复杂。她蓦然想起了慕粼之前对她说过的话,他说他有偏见,有误会,难道就是指这。只因为她不是他心里的那个她,所以才会如此对她?可这又怎么是她的错呢。再细想之下,如果真被这样乱点鸳鸯谱,对他也确实残酷了些,有谁想跟一个毫无感情之人共度一生呢。设身处地的想,他也挺可怜的,身为皇家子女,连终生大事也不能自由选择,这是他的悲哀,更是她的无奈。

就在敏儿心里百转千回之时,容妃吃惊地捂住嘴,有些不可思议地说道:“难道你…不知情?”

敏儿摇了摇头,突然很好奇,“那个错的人是谁?”

可是容妃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她看见仲王正向她们走了过来,手里还拿了一个物件。

仲王走到二人跟前,敏儿上前行礼,他微微皱了下眉,淡淡地点了点头,就朝着容妃,呈上了手中的物件,原来是一只蝴蝶形的纸鸢,“这是娘娘前日被风吹走的风筝,已着人寻回,破损之处也已修补完好,请娘娘过目。”

容妃大喜,绽开妩媚笑颜,拿着风筝左看右看,道:“有劳仲王了。啧啧,飞了那么远你都寻得到,太有心了。”

仲王微微笑了下,充满温情的面容令敏儿惊诧不已,原来他也会笑。尽管敏儿心中有很多疑问,但此时却也不便详谈,只好告退:“想必太后这会正等着我呢,敏儿先行告退了。”

容妃点点头,“好吧,别让她老人家等久,一会我也会过去的。”

敏儿福了福身,离开两人,继续前行。走了几步,却按捺不住好奇地回头,看见仲王和容妃仍热切地在鸟笼边说着,仲王不知说了什么,惹得容妃娇笑连连,而此时的仲王,竟与第一次见面判若两人,满面容光焕发,精神抖擞。

太后的寝宫位于后宫深处,此处拒绝喧闹,一切从简,仿佛所有繁华与之绝缘,却拥有越国后宫最绝对的权力。

太后,后宫中最高贵的女人,却是一位慈眉善目的老者,对着敏儿闲话家常,亲切得就象自家的长辈,“在这里别拘着,都是自家人,你也跟着逸辰一样,叫我皇奶奶吧。”

这样的开场白,让敏儿着实受宠若惊,尽管太后一直给她的印象就是这么平易近人,可敏儿还是想不通,自己何德何能,竟让太后钦点她和逸辰的婚事。

敏儿呈上母亲准备好的红珊瑚念珠,太后看后喜欢得不得了,直夸敏儿懂事,一边吩咐贴身侍女收好,一边又叫来管事宫女,说道:“去小王爷宫中瞧瞧,怎么这会儿还没到?”

敏儿一听,容妃刚刚说过的话又在脑海里重复了一遍,她心里边翻江倒海,矛盾万分。经过上次的落水事件,敏儿打定主意要找逸辰算帐,可听了容妃的话,又有些同情他,很想大度的原谅他的无礼,毕竟追求爱情是个人的自由,尽管他完全把气撒在了她的身上。但有一件事却是明确的,那就是她一定要想办法让他打消了结婚的念头,想想这个应该不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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