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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打猎

青莽荒林,群山起伏,恶水盘绕,其中有古木参天,藤蔓大如手臂,密布林间,遮天蔽日。

草木极其茂盛,沼泽暗藏随时吞噬一切,瘴气喷腾如云雾。千山万水,一眼望不到尽头。山天相接处,一片苍茫。

天幕是阴沉沉,灌满铅云,如大斗一般覆盖,让人呼吸都要急促。

此时已近黄昏,天色灰的随时都要沉下去。在这无际荒莽原林中,有着道道嘶吼传出,虎咆狼啸,夜枭桀桀。

群山阴湿,泥土散发出腐朽之味。奇异的吼叫,四处响起,给这片繁盛阴沉的森林添上一道神秘和恐怖。

这是九州大陆中央最大的山林,荒莽山脉方圆有近五千里,其中熊禽猛兽聚集,难以计数,是大多数人族所不敢涉足之地。

就在这片奇异山林边缘,一片平坦的松树林中,在阴暗的天色下,投射出一道道的光亮,在百里黑暗中,独树一帜,特别显眼。

道道灯火折射,可以看到,这是一个小村落,房屋建筑十分简陋,只有二十来户人家。透过木屋缝隙,可以看到檐角挂着一些黑黄滴油的肉块,随风飘香。

原本安静的一个小村落,今日却是极为热闹。在松木栅栏围成的小村落中央,升起了一堆大大的篝火,油松干柴在烈火中烧出松香。通红的火焰,将整个小村落照的透亮。

在篝火之旁,有着穿着皮袄或是粗布衣服的女子在起舞,小孩子欢笑成一团,笑靥通红。甚至有两个胆大的,还趁着围坐的一帮大汉不注意,偷偷地喝酒。

篝火之上,驾着一个烧烤架,木枝串着各种野味烤肉,在大火的炙烤下,散发出香味,滴下黄金色油。

一帮子大汉,均是体格粗壮,身着粗布或是兽皮,就地盘坐,大口撕扯着烤熟的香肉,大口喝着醇香的自酿酒儿。

在一群大汉中,坐着一个脸色较白的略瘦少年,眼神明亮。只是喝酒之下,脸色已是通红。

“周易小兄弟,这荒莽山脉,有着几千里之大。其中隐藏着许多凶狠野兽,许多凶物都不是人力可以抵挡。不知道你怎么会从里面走出来呢?”

一个满脸络腮胡子脸色通红的大汉喝着酒,醉醺醺地看着眼前这个傍晚时分自山林中走出来的俊秀少年。

听络腮胡子这般说,其他畅饮的大汉迷离的眼中亦是露出好奇。

身后那片山脉,宽广不知几千里,乃是万千兽类聚集之地。甚至传闻有兽物修炼有成,化成了精怪,成为妖兽,拥有恐怖能力。

而且,每隔上几十年,都会有着兽潮爆发。每次兽潮爆发,荒莽山脉中都会有无数的兽类如同潮水般涌出,四处侵袭。每当那时,小村落都要暂时避开。

荒莽山脉位于九州大陆中央,因此,每次兽潮,荒莽山脉周围,所有的国家与部落都会受到极大的冲击。所有的王朝帝国都要派出大量的兵力阻击兽潮。

如今一个少年自荒莽山脉中走出来,自然是引起了热情好客的村民们的好奇。

“这片山脉叫做荒莽山脉?”周易沉思一下,笑道,“我并非自山脉深处来,而是打东边来,也不知晓地方,一直走到这里来了。”

众人点点头,并未深究,继续喝酒吃肉。

周易吃的格外卖力。在长生观三年,老和尚不吃荤,自然是不允许周易吃荤的,说些什么万族众生平等,不应自相残杀,互为血食。周易口中早就淡慌了。

一边嘴角流油的大口啃着烤肉,一边暗自腹诽,自己这般消瘦,还是要归咎于老和尚的。

直到深夜,众人才渐渐散去,一部分青年大汉则是手中拿着明晃晃铁叉铁枪,在村落中巡逻起来。居住在荒莽山脉周边,兽物太多,要防止虎豹狼狐侵袭。

周易伸展一下腰身,惬意之极。

“小兄弟,今晚你就住老朽家吧。”一个身着灰布衣服的须发灰白老者,对着周易道。

周易点点头,知道老人虽然年事已高,但在村中颇受尊重,算得上这小部落族长。

随在老人微微弯曲的身躯后,向着一间简陋的木屋走去。

周易醉眼朦胧,看着老人步伐比那些青年汉子还要稳健,行动间,有着一股雷厉之风。心中一跳,细细感应之下,竟然能够察觉到干瘦的老人身上有着一股淡淡的元气波动。

“老人家,您习过武?!”周易疾步上去,恭敬地问道。

老人家诧异地看了周易一眼,点点头,眼眸中闪过一丝怅然,道,“小兄弟,我年轻时,曾去外边参军,在军中修炼过一些皮毛。看来小兄弟也是修武之人,能够看出老朽修为,当真是英雄出少年。”

周易摸摸鼻子,心中知晓,老人家确实只是浅薄修炼,体内凝聚起一团不多的元气,看看达到一阶初期。如今年老体衰,血气枯败,境界再难提升,却也能祛病强体,身骨健朗。

回到老人独自居住的木屋中,周易与老人随意聊上一些。

自己对于这个世界,除了自道观里黑和尚满屋子的古籍中所了解,一切都很陌生,兴趣不低一下便聊开。知晓老人家并无子女,中年之后便回到村落中,安养至今。

当得知村落明日要进山行猎之时,周易十分兴奋。到底是年轻心态,当下便要一同前去,见识一番。

老人自然同意。

一夜无话,须臾便过。

当第一道光亮透过木屋缝隙照射在周易脸上,周易自然醒来,并未因昨晚初次大喝而沉睡。

揉揉太阳穴,周易盘坐起来。当心神安定下来,面朝东方,周易体内经脉中的元气开始运转起来,速度越来越快。

经脉中淡淡的元气,并无颜色,如同一线清泉,在经脉中流淌。所过之处,会有一种清爽舒适之感,身体中的不适全部消失。

随着一个周天的运转,周易体内细如丝线的元气更为晶莹,闪烁着光泽,精纯无比。同时,空中传来一阵奇异波动,一缕天地元气被周易摄入体内,炼化成本命元气,细丝般的元气微不可见地增大了一分。

“呼……”

张口吐出一口浊气,睁开眼睛,精光一闪而逝,周易整个人头发出一股迫人气机,宛如利剑。

气机内敛,恢复如平常。但周易一身经过元气的梳理,仿佛脱胎换骨,破茧重生的惬意。

伸动拳脚,皮肤晶莹而充满了力量,焕发着勃勃生机,一股博大血气在周易体内盘旋凝聚。

“小兄弟,早点收拾,我们还要进山。”隔壁传来老人家的提醒的声音。

推门而出,吃过早饭。村落中央平地,聚集了村落中所有人。

很快,这次要进山的一半青年汉子,均是手中拿着铁叉猎枪绳索,与家人朋友告别。

周易背负那柄破旧黄油纸伞,也加入队伍。

众人见周易也要同往,自然十分欣喜。

“周易哥,我也要去山中行猎。”一个与周易差不多大的憨厚小伙子跑过来笑道,“我在前不久成年了,也要随父亲进山行猎,为村落出力!”

小伙子脸上满是自豪,眼中绽放出光芒。

周易点点头,道,“小林子,你会像你父亲一样成为一个坚强的男人。”

小林子红着脸,坚定点头。

很快,一行十数人离开了小村落,向着山林深处走去。

周易与小林子同行,同龄人之间,才有更多话说,得知小林子已经与青梅竹马的三伢子家女儿花儿已经许下承诺,很是高兴,祝福一番。

穿越过一片茂密的林子,翻过几座山,前边的山势陡然变化,高大恢弘,山脊无限延伸至天际尽头,一片苍茫青黛,一种古老洪荒的气息袭上心头。

山势奇伟,怪石奇峰耸立,峡谷深沟有云雾覆盖,古木遮天蔽日中,各种奇异吼啸在山林间遥遥传荡,随处可见一些奇怪动物奔行。

周易站在一块大石之上,眺望远处,眉头微皱起来,眼中闪过疑惑。不知为何,前边的山脉,给自己一种深深的震撼,发自肺腑,心神都震荡。那是一种古老苍茫,有着恢弘气机缠绕心头,带来异样的压力。

“周易小兄弟,走咯!进入荒莽山脉,一切注意,这里面的虎豹可不得了。我们只能在外围几里范围猎杀,千万不要走进去。”三伢子看着眼前青苍山脉,笑着吆喝。

“周易哥,我们村落一般只会在外边打猎。这次见你要参加,才特意来荒莽山脉外围打猎。听父亲说,你会武功,等会我可要见识一下。”小林子第一次进山打猎,十分兴奋,更是好奇周易的武功,有何厉害之处。

“好啊!我也不知道自己的武功到底有多厉害呢。”

周易身子一纵,便如一道利箭,向着前方泥土散发着异样气味的丛林中射去,快速追上众人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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