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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无法确认的心情

“骗…骗人…告诉我…这不是真的…”克里斯汀娜不自觉的退后了一步。路易斯看见这一幕闭上了眼睛轻轻摇了摇头,但很快就睁开眼睛并扫视了其余的人,不过全都是震惊的表情。“就知道…会这样子…”路易斯对自己悄悄说了一句,随后用其他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我何时说过谎,这就是事实。”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艾伦,甚至连军队出身的吉尔都不敢相信还有这种冷血无情杀人的存在,“喂路易斯,给我们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事实就是事实,还需要描述什么吗?”路易斯凝视着艾伦淡淡的说道,而艾伦被这种目光盯着之后又后退了一步,虽然不是第一次和路易斯对上目光了,但是他用着那种好像能看穿一切的眼神看着你,又好像没有在看,这种奇异的感觉却让人心生恐惧。很快,路易斯那种略带空洞的眼神和他那张人偶一样的脸就转了过去,留下了一个最常见的离开的背影,“恐惧的话就丢下我吧,在我明天中午回来之前。”

“受受,这就是真实的路易斯的过去吗?”君士达也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恐怕是这样的,他可没有说谎的习惯。”曼多霖略显沉重认同了,虽然心想到了这里应该能挖出来那个谜一样的路易斯的一些过去,但是没想到却是所有人都无法承担的那种沉痛。“肯定有什么理由的吧,不然太没有道理了。”自从和曼多霖他们合流之后,艾伦一直在帮路易斯说话,大概涉世不深的他不相信世界上有真正的恶人这一说吧,虽然说善恶本一线,根本没有什么绝对就是了。“理由的话要多少有多少,”吉尔也从震惊中恢复了过来,“如果是战争年代,没有什么不可能的。”说完之后吉尔的脸不禁有些阴沉,随后她望向了远方,大概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过去吧。而苏茜、伊芙两人到现在都还是死机状态,菲利斯坐在地上低着头轻轻的喊着:“黑漆漆…”克里斯汀娜却是跪坐在门口望着路易斯离开的方向,夕阳照在她绯红色的头发上就像燃烧了起来一样,君士达走了过去把她扶了起来,但是克里斯汀娜还是没能回过神来。“我们该怎么办才好。”艾伦问出了这个必须要面对的问题,“等到明天中午吧,不能就这么扔下路易斯。”曼多霖做出了决断,没有人反对,只有苏茜在一边小声嘀咕着:“路易斯不是坏人…路易斯不是坏人…”

路易斯走上了一条五年前他每天都会走的小路,小路蜿蜒前行着直通村子背面的小山丘。凭借着习惯路易斯坐了下来,和五年前的姿势一模一样,眼前就是已经沉沦了一半的太阳和橙红色的地平线,以及地平线上那小小的从未改变的村庄。宣告着冬天即将结束的风吹响了夜晚的号角,光秃秃的树干在一边笨拙的配合着舞蹈,而路易斯的手边则是一块小小的已经被略微风化的墓碑。

“莫科月,我回来了…呵呵,好多年不见了呢…”路易斯一边抚摸着那块墓碑一边轻轻的说道,脸上的表情竟然是难得一见的那种发自内心的笑容。“这几年我遇到好多好多人,也经历了好多好多事,感觉成熟了,又感觉老去了…曾经获得过生存的意义,但很快就丢失了…甚至连理由都不记得了…呵呵,可笑吧…”路易斯这么说着自嘲的笑了笑,但是却是要哭出来的表情,虽然他是没有眼泪的。“汝一个人坐在这里干什么呢?”路易斯的头上却在这种时候不合时宜的蹦出来了一个声音,是确认了周围没有别人存在的爱茨。“就算是我偶尔也会有点想说的话…”路易斯默默的回答了爱茨,不过却不像平常一样那么平静,而是包含了真正的感情,路易斯是在动摇着。“吾辈一直都会听汝说的哦。”爱茨虽然看起来很不耐烦的样子,但是却说出了关心的话语,“那还真是多谢了…”路易斯笑了笑,摸了摸自己头顶的爱茨。“喂!汝不要随随便便触碰吾辈!”但是爱茨立马就把这个温馨的气氛破坏了。

很快就到了月上柳梢头的时间,因为人生地不熟再加上被人敌视的原因曼多霖一行人没有敢出门寻找路易斯,至于那名受伤的少年则是被君士达背到了一间村民的房屋的门口放下。曼多霖一行人就在沉闷的气氛中度过了晚餐后的时间,各自找到了一个房间准备迎接明天,而克里斯汀娜却是翻来覆去始终也睡不着。“话说回来…路易斯就这么一个人在外面…很冷吧…”她就这么想着,但是越想脸就越红。最终,克里斯汀娜抱着枕头坐了起来,“啊!我在想什么啊!完全睡不着了嘛…”这么吼完的她发觉了自己的失态赶紧捂着嘴巴环顾了一下,发现没有吵醒别人。最后克里斯汀娜叹了口气起床穿好衣服走了出去,“反正也睡不着,出去看看吧…”

不过克里斯汀娜第一个遇到的人是在一袭白衣月光下挥剑的艾伦。“艾伦,还不睡吗?”“哦,克里斯啊。”艾伦转过头说道,“习惯而已了。”“习惯?”克里斯汀娜歪着脑袋问道,“嗯,每天不练剑就会睡不着啊。”说道这里艾伦停下了挥剑的动作,“克里斯,要来比试一下吗?”克里斯汀娜听到之后眼中放出了好胜的光芒,作为回应拔出了腰间的【光之牙】,“来吧!”“那,我就不客气了。”艾伦说完之后就摆出了准备动作。

克里斯汀娜进行了先攻,单点突刺直逼艾伦胸口,纵使艾伦是风魔剑士也只是刚好挡下来而已。“好快!”“我的速度在细剑使里只能算一般哦,还是说艾伦你只有这种程度?”克里斯汀娜一击即走重新拉开了距离说道。“既然被克里斯你这么说…”艾伦脱下大衣仍在一边,“那我只有动真格的了!”见到艾伦认真起来的克里斯汀娜也收回了玩玩看的心态,眼睛放出了认真的光芒。克里斯汀娜很随意的挡住了艾伦的斩击,随后直接反手进行了突刺,但是艾伦却非常别扭的把手中的剑回拉进行格挡,虽然挡住了对方攻击却错过了先手的机会,克里斯汀娜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一个箭步进行追击,但是却被看不见的东西打了回来,但是没有受伤就是了。“我手中【苍风】发出来的风刃竟然连衣服都划不破吗?”艾伦也很震惊,“啊,这件大衣有着D级及其以下魔免的效果。”克里斯汀娜做出了回答,“倒是艾伦你那一招是什么?”“很普通的风刃而已,”艾伦耸了耸肩。“那为什么我完全感觉不到呢?”“我的能力是A级的认知阻碍,所以说对你单点绑定上之后将你对风刃的视觉触觉听觉都进行阻碍你自然就感觉不到了。”“那还真是棘手的能力呢…”克里斯汀娜笑了笑,“哪里,可惜我现在还没有能进展到把我本人的存在进行阻碍的能力啊。”艾伦也跟着笑了笑回答了起来,“接着来吧!”

毕竟是比试而已,艾伦两人也是点到为止。“艾伦你很强哎,你的评级有多少?”“我的话有A+吧,克里斯你呢。”“A而已啦。”克里斯回应道。“说起来…”艾伦重新穿好大衣说道,“半个月前我也这么在月下和路易斯切磋过呢。”“结果呢?”克里斯汀娜明显有了兴趣。“哎呀,我的完败啊。”艾伦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我还受他教导,学了不少东西就是呢。”“受他教导…呢…”克里斯汀娜这么说着不禁把手放在了腰间的【光之牙】上,艾伦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只是在暗地里笑了笑,接着说道,“是啊,别看路易斯他那拒人千里之外的态度,实际上他或多或少的帮过我们每个人啊。不过,就算是路易斯,也会有坚持不下倒下的那一天,也会有需要别人帮助的那一天吧。”克里斯汀娜听完越发的握紧了手中的【光之牙】,唰的站了起来,“我,那个,有点事情出去一下。再见啊艾伦,今晚的事情一定要保密啊!”她有点红着脸的一口气说完这些就跑开了,也不看艾伦的回应,“等着我,路易斯…”她是这么想的。艾伦看到这一幕之后会心的笑了,把自己放倒在了地上仰望着月亮。今晚没有一丝的云,月亮很亮,看不见星星。“希望你不要怪我送给你的礼物啊路易斯…”随后他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好了,我也跟上去看看吧,毕竟路易斯需要的只是友谊,暂时还不是爱啊。”

“…呐,汝给吾辈讲讲过去的事情吧。”“什么吗…连爱茨你都想嘲笑我那无聊的过去吗…”“哪里…吾辈说过会一直倾听汝的话哦…”“那就不要多问了…”爱茨和路易斯就这么一人一精灵一动不动的望着月亮,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不过要是熟悉路易斯的人恐怕会惊讶的三天合不上嘴巴吧,因为他竟然每一句话都像个人类一样的存在着语气感情。“汝…其实还是在内心里渴望着什么的吧…”“我不知道…”路易斯茫然的摇了摇头,脸上分明就是个迷路的孩子的表情。“我不知道…”随后他又把这句话重复了一边。“吾辈可是活了超过五百年的精灵哦,什么都能看穿的。汝…到底在渴望着什么呢…”爱茨就趴着路易斯的头顶轻轻的晃着她那小脑袋。“真的…很混乱啊…”路易斯这么说着把放在身边的右手捂在了脸上,试图遮掩着自己的表情。“本来以为自己肯定是死掉了,这辈子心里有什么都不会再回来了,直到遇到了他们三人,我重新有了生命…我放弃了什么拯救他人的理想,世界毁灭与否又与我何干,当时我真的觉得只要能守卫着他们三人就够了…”

克里斯汀娜正在山腰上摸索着前行,突然听到了路易斯的声音,惊喜的就差直接蹦起来了,却被一双手生生压了下去。她扭头看去,是艾伦,他正在对自己做着噤声的手势,克里斯汀娜点了点头表示了解。而爱茨此时突然扭过了头,不过很快就发现了在这种夜晚的树林里什么都看不见,便放心的又把小脑袋转了回来,相信她已经知道了艾伦两人的存在,不过却没有告诉路易斯。

“可是为什么呢…连这个我都不记得了…只是盲目着…尊顺着本能的冲动…拿起剑,想杀掉他们…”路易斯这么说着竟然略显悲凉的笑了两声。“不想在信所有人了,我也很累啊…真的是很累啊…如果不是有着杀掉他们的那种冲动恐怕我已经死了无数次了吧…但是我究竟在期待着什么呢…为什么每每看到那帮家伙们有危险身体本能的就会动起来呢…”路易斯的话语在寂静的夜晚中显得很空洞,很无奈。爱茨趴在他的头顶,轻轻地晃着那条大尾巴,说道,“汝相信自己的心情不好吗…汝的内心并不想这么一个人哦…?”路易斯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做…这么多年来的独行已经让我忘记了什么是信任吧…”随后,路易斯陷入了沉默,而爱茨也只是单纯的趴在他的头顶上陪着他而已,只剩下了无法确认的心情在静静的夜晚中轻轻地摇曳着。

“走吧。”艾伦悄悄的对克里斯汀娜说道。“哎,这样好吗?”“嗯,这样就好。”艾伦对疑惑的克里斯汀娜肯定的点了点头,“就让这些话成为我们三个人的秘密吧。相信我,终有一天路易斯会回应我们所有人的期待的,他有着只属于他自己的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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