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希凡冷眼看着她耍宝,直觉这个叫冯溪的肯定是个怪胎,她能让人轻易的相信她,叶岩只接触过几次就跟她成为很好的朋友,自己呢,因为有协议在,所以对她是有求必应,慢慢的好像她完全不怕他,想来就来想说就说,不可否认的,他竟然也默认了。穆希凡身边的女人都是对他有企图的,像这样一个无所求也不爱自己的女人他觉得还是挺新鲜的,可以当做朋友来交往的。
“你觉得我做的对不对啊,你身为一个男人,提点建议呗。”冯溪问他。
“你觉得我跟他的思想会一样吗?”穆希凡反问。
冯溪做恍然大悟状,“对哦,你是高高在上的有钱人,肯定不懂我们这些工薪阶级人的思想了,问你也白问,不过你是男人啊,总还是有些共同点的吧。”
“你这种做法有两种结果,一种他知难而退,一种就是从此他就恨上你了,不把你弄死不肯罢休。”
“有没有这么严重啊。”冯溪突然被他说的有些心惊胆颤,想起那天合唱比赛看到魏佐眼睛的一股阴狠劲儿,打了一个寒战。
“应该不会的,我看他很纯良的,比你不知道好多少倍。”冯溪摇摇头,摆脱自己脑中的想象,“你会因为叶岩跟你离婚去报复她吗?”冯溪无比慎重的问。
穆希凡摇头,冯溪顿时放下心来,那就应该是没事的。
“我的形象有这么糟吗?”穆希凡不禁为自己叫屈,叶岩是这样,连她也是这样。
“老实说,是没有多好的。”冯溪非常中肯的说。
穆希凡颇无奈的叹了口气,“只有你跟她两个人这么认为吧。”
冯溪不得不佩服起穆希凡的强大心理,一般这种情况不是应该反省自己是不是真有这么糟吗?为什么他反而会觉得我和叶岩有问题。
“所以呢,其实我跟叶岩的思想和心理还是非常相似的。”快说说罢,来请教我吧,我一定可以帮你解决难题的。
可是穆希凡却沉默了,又品起酒来了。
“你是不是信不过我啊,我都是半个死人了,俗话说没有比死人更能保守秘密的了。”
“我不相信任何人。”穆希凡突然说。
“你也不相信叶岩吗?”冯溪心里咯噔一下,问。
穆希凡有沉默了,冯溪突然觉得叶岩做的实在是太对了,这种男人是没什么好留恋的。冯溪有些无措了,女方扭捏不肯先说爱,男方有严重的信任障碍,这媒是没法说了。“为什么你们男人都心里那么阴暗呢?”冯溪不得不感叹,“都觉得世上的人都坏透了,都觉得这世界要末日了。”
“女人心里又在想什么?”穆希凡问。
“女人,很简单,能够被保护,让她不受伤害,能够被呵护,能够不孤单,能够被爱,其实女人要的就是这么简单,而往往男人就是做不到这一点,其实如果不能相爱不如放手,这样对我们的伤害更小一些。”冯溪意有所指,却不知穆希凡是否听得懂。
“那你受的伤害还是算小的。”穆希凡一针见血的说,冯溪突然觉得伤疤再次被揭开,她不愿意见到卓谦就是这个原因,身体上的痛她可以承受,而心灵上的折磨是让她真正崩溃的源头。每一次与卓谦的对话都是依此凌迟,可是卓谦却一次次的强行闯入,这个伤害比当初分手的那一刻还要大。
“爱情是永远没有答案的谜题,孰对孰错没有概论,但是相互的伤害却是永恒不可避免的真理,有人想不通会自杀,有人豁达觉得没什么,这些都是因为真切的爱过,并不会觉得遗憾或后悔。可是如果两个人之间没有爱情却困在婚姻里你不觉得是一种折磨吗?”
“我一向认为这个世界上只有两种感情,一种是亲情,一种是友情。”
冯溪再次惊讶,“你不相信爱情?”
“我的世界里从来没有遇到过。”
“没有遇到过你不能说它没有啊。”冯溪辩驳。
“当那一瞬间的悸动过后,剩下的还是亲情,没有爱情的两个人我不认为是被困在婚姻里。”穆希凡第一次说这么多话,对一个女人,一个称不上很熟悉的女人。
“可是不是每个人都跟你一样的想法。”你穆希凡可以做到,但是叶岩不行。
女人有些时候就是在较劲,较着连她们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的劲,不管有没有结果,不管是不是遍体鳞伤。
“当她的想法跟你不一样的时候,她会用最坚决的方式来反抗的。”冯溪说,她也只能言尽于此,穆希凡到底有听进去多少不得而知。
“所以你现在是在劝我分手?女人都是如此善变的吗?”穆希凡言辞犀利的问。
“我只是选择对叶岩来说最好的,如果你们分开对叶岩来说才是解脱的话,为什么不呢?”冯溪说完就告辞了,“谢谢你的红酒啊,看来我命还挺大。”
冯溪走在小区路上,她的房子跟穆希凡的没有隔多远,可是10分钟的距离还是有的,而且高级小区绿化很好,树多,感觉有些阴森,而且冯溪老觉得后面有人跟着她的,可是回头看却什么都没有。
然后她的背后拖出一个长长的影子,冯溪心都跳到了嗓子口,鼓起勇气迅速转身,却看到了魏佐。
“你怎么在这儿,还没回去吗?”冯溪惊慌未定,拍着胸脯顺气。
魏佐慢慢走到她身边,“你落了个东西,可是我不知道你住哪栋,就在这儿等你。”“是什么东西啊,你明天给我也行啊。”冯溪笑着说。
魏佐伸出手,走到了她的右边,然后魏佐用着最快的速度捂住了她的口鼻,片刻,冯溪觉得头晕,精神恍惚,倒了下去。
冯溪悠悠转醒,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绳子绑着,所处之地好像是一件地下室,里面东西杂乱的摆放,有一股腐烂的味道,光线昏暗,只能大致看清几件大的物事。
冯溪动动手腕,绑的很紧,幸亏不是反绑在身后,自己的嘴巴没有被封起来,看来这地方不是太偏远,就是很隔音,不然也不会这么放心,仍由她求救,虽然知道没有希望,可是冯溪还是叫了两声,果然没有人回答。
冯溪觉得自己上辈子是有多作恶,这辈子才这样倒足了八辈子的霉。
魏佐为什么要绑架自己呢?冯溪记得自己好像跟他说过家中只有她一个人了,他这是要去哪儿问赎金呢。
真没想到这么能装,亏她还觉得魏佐是她见过最单纯善良的人呢?这个伪装实在是太成功了,让冯溪有些措手不及,没有过渡期,冯溪觉着自己真该对世界失望了。
吱呀,门被打开了,接着亮光,冯溪眯着眼睛看着站在门口的魏佐,不知道是光线的原因还是什么,冯溪看着魏佐脸都扭曲了,心中一沉,恐惧万分。
魏佐缓缓走过来,速度很慢,可是冯溪却等待的非常辛苦,非常害怕。
魏佐蹲下来,放下手中的包子,然后趋近冯溪,冯溪条件反射的往后一躲。
“别怕,我给你解绳子。”然后冯溪就看着他解开她受伤的绳索,看他将包子放进她手里。
“吃吧。”
冯溪狐疑的看着他,明明是很熟悉的脸庞,却找不到任何熟悉的感觉了。
“魏,魏佐,你干嘛呢?请我到你家做客,也不用这么大费周章嘛。”冯溪扯着笑脸说。想要让魏佐放下戒心。
“快吃吧。”魏佐显然不接受冯溪的善意。
冯溪咬着包子,小心翼翼的说:“这是哪儿啊,你,要干什么?”既然套不了近乎,就干脆一些,不必藏着掖着了,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你好好呆在这里,不要动,我不想伤害你。”魏佐说。
“那你松开我啊,你绑着我算怎么回事啊?”冯溪蹬蹬自个儿的腿。
“我不绑着你你就会跑。”魏佐一板一眼的说,“你跑了就会去穆希凡身边了,再也不回来了。”
“你赶快放了我,我保证不去穆希凡那儿,我就回家,我还要工作呢,我不回去的话我朋友会报警的,你会被抓的。”冯溪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魏佐却突然阴沉张脸,“你想骗我。”
“我没骗你,真的,我怎么会骗你呢?”冯溪赶紧澄清,就算真的想骗你,也不会说啊,不然那就是傻子了。
“那你就乖乖待在这里,哪里都不能去,你吃好了?”魏佐问,冯溪本来也吃不下,点点头,然后魏佐重新又将她的手绑起来,关上门,屋子里再次回归寂静。
冯溪想着,魏佐并没有要对她不利,而且还记得拿东西给她吃,不是绑架也不是劫财劫色,冯溪暂且就放下心来。
依她刚才的观察,想要逃出去应该不难的,只要在他送餐的时候敲晕他就好了。可是这个敲晕也是需要技巧的,不能太轻,不然会没效果,可是也不能太重,万一出了意外给敲死了,那她可就成了杀人凶手了。
冯溪这么想着,就调整了一下蹲姿,侧着,以便手可以顺利摸到地上的物件,挑选了半天没有合适的,她又蹦蹦跳跳的到了另一处继续寻找,这里的一些旧家具不是太大,就是太小,不是太重的那种钢筋就是轻轻的木头,挑了大半天这才让她在一顿杂物里找到一个不大不小的扳手,冯溪喜上眉梢,又蹦回了原来的地方坐着,将扳手藏在自己的衣服里。